<h3>已經很久沒看電影了,在飛往莫斯科的班機上,看了這部《盟軍奪寶隊》的電影,這是根據二戰時期的真實事件所拍攝的。</h3> <h3>希特勒年青時曾經學過藝術,本來想做藝術家,但沒考上維也納藝術學院,遂開始從政,所以其對藝術品有一種瘋狂的執愛。本來有計劃在他的故鄉奧地利林茨(Linz),建一個元首博物館,一個擁有全世界最優秀藝術家精品的收藏館。於是,二戰開打後,他所到之處都大規模的掠奪藝術珍品。盟軍為搶救這些國寶,組成了一支奪寶大隊,探尋著這一批批藝術品的下落。</h3> <h3>希特勒把搶奪來的藝術精品都藏在了奧地利的一個鹽礦里,這里離他的家鄉林茨很近,本想他打贏了戰爭,就可以把它們就近运到林茨的元首博物館。不曾想德軍在盟軍的強攻下,節節敗退,戰爭已接近尾聲,這時希特勒下令炸掉鹽礦,把這些藝術品全部銷毀,他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想讓別人擁有。</h3><h3><br></h3> <h3>當時執行任務的一名礦工和一名納綷士兵,想保護這批國寶,便把炸藥量減少,讓爆炸的威力減到最小,最後只炸毀了礦口,因而保護了里面的大批寶物,后來盟軍奪寶隊趕到,搶救出了里面大批的珍貴文物。當他們正在搬運時,蘇聯紅軍攻克了柏林,德國投降,戰爭宣告結束,所以柏林及其他地方很多藝術品被蘇聯紅軍運走,現藏在聖彼得堡的冬宮,其中有些是中國的國寶。<br></h3> <h3>這是達·芬奇繪於1489年至1490年的油畫作品。畫中的女子是切奇利婭·加萊拉尼,據傳是米蘭公爵盧多維科·斯福爾扎的情婦,而當時達·芬奇正受雇於公爵。1939年,當納粹佔領波蘭后,這幅作品就落到了德國人手中。1940年,德國駐波蘭佔領區總督漢斯·弗蘭克聲稱將歸還給波蘭,並挂在他辦公室裡。二戰結束,盟軍奪寶隊成員在德國巴伐利亞弗蘭克家中發現了這幅作品,並歸還給波蘭。這幅油畫現存於波蘭克拉科夫的扎托裡斯基博物館(Czartoryski Museum)。<br></h3> <h3>這幅倫勃朗創作於1645年的《自畫像》曾挂在最后一位仍然在世的盟軍奪寶隊成員哈利·埃特林格(Harry Ettlinger)位於德國西南部的卡爾斯魯厄家中。埃特林格至今還記得當他在德國海爾布隆的鹽礦發現這幅畫的場景。如今,這位二戰老兵在自己房間還有這幅作品的影印版。“這幅畫時刻提醒我,我和我的伙伴們所取得的成就以及所作出的犧牲。”他將原作歸還給了卡爾斯魯厄國家美術館。<br></h3> <h3>這是法國印象派畫家馬奈繪於1878年至1879年的油畫作品,畫的是位於巴黎的一間溫室,當時是馬奈的工作室。這是納粹從柏林一家畫廊掠奪的作品。1945年,盟軍奪寶隊在德國默克斯(Merkers)鹽礦發現了這幅作品,當時還一並發現了大量納粹藏匿的黃金。現藏於柏林德國國家美術館。<br></h3> <h3>這尊《聖母子像》是米開朗琪羅創作於1501年至1504年的大理石雕塑,放置在比利時布魯日的一間教堂。這是米開朗琪羅生前唯一一件未留在意大利的雕塑。作品重達兩噸,曾兩次離開過比利時。第一次是1794年法國大革命期間被運送到巴黎,1815年滑鐵盧之役后歸還比利時。第二次就是1944年二戰期間,德軍撤離布魯日時,將其帶走。之后,在奧地利阿爾陶塞鹽礦發現並歸還布魯日。<br></h3><h3>(以上照片摘自網路)</h3> <h3>電影結束了,當我回神時,飛機已緩緩下降,莫斯科機場到了。幾天后當我來到了聖彼得堡,參觀冬宮時,又把我帶入了另一段故事的情境。</h3><h3><br></h3> <h3>那是1912年,德國漢學家貝爾契斯基在北京的一家古玩店,見到了一尊令他頗為驚嘆的三彩羅漢像,如真人般大小,平靜的面容,微閉的雙眼,結禪定印的雙手,禪定中的表情。羅漢身上的袈裟紋理自然飄逸,露出的手腳似乎可以讓人感受到肌膚的彈性,栩栩如生的藝術風格堪比他在歐洲見到的任何一尊佛像。以他對中國佛像多年的了解,像古希臘羅馬雕塑那樣嚴格按照人體比例創作的中國佛像很難見到,更不用提如這尊三彩羅漢像般高度寫實了。貝爾契斯基當即提出購買,但店主卻說:「這尊羅漢是日本人買的,放在我這裡修復的,我賣不了,只能賣消息。」
</h3><h3>(照片來源網路)</h3> <h3>經過多方打探,貝爾契斯基得知這尊三彩羅漢像來自河北省易縣的一個山洞,且洞中羅漢的數量不止一尊。幾番輾轉探察後的一天清晨,在翻譯和當地嚮導的帶領下,貝爾契斯基一行人經過艱難攀爬,終於來到位半山腰的睒子洞,傳說中羅漢像的棲身之所。
然而洞中的景象卻令貝爾契斯基大失所望,從當時拍攝的照片可以看出,洞中一切破敗不堪,他所嚮往的三彩羅漢像蹤影全無,就連當地的嚮導也非常吃驚,就在幾天前,他還在洞中看到幾尊三彩羅漢,短短時間內卻不翼而飛了。原來,就在貝爾契斯基來到易縣的幾天前,一些外國古董商也聞風而至,偷偷向當地人高價收購了那些三彩羅漢像。利益的驅使下,村民趁天黑借著星光冒險爬進睒子洞,偷運羅漢下山。山高路陡,一些羅漢像在運輸途中不幸摔碎,另一些則成功運下山,賣給外國商人。
原本唾手可得的羅漢像被盜搶一空,貝爾契斯基不甘就這樣空手而歸,他讓嚮導繼續探聽這些羅漢像的消息。兩天之後,嚮導傳來新的情報,兩尊被偷運下山的羅漢像,被當地衙門沒收了。
<br></h3> <h3>這讓貝爾契斯基又喜又憂,因為據他的書中所記:
"當地政府在獲悉此事後也曾虛張聲勢、採取措施,逮捕懲處了一批盜運藏匿羅漢造像的竊賊。我第一次離開易縣後,地方官便下令戒嚴,並逮捕了我之前派去探聽消息的古董商,但不久後這名商人就被釋放了。當我第二次來到易縣,住到西陵永福寺後,當地駐軍還在我離開後偷偷搜查了我的住所,並嚴禁當地居民向我出售任何文物"。
這筆交易是否做成,我們不得而知,因為書中關於此事的記載到此戛然而止,此後隻字未提。然而在後來的調查中發現,世界各大博物館收藏的三彩羅漢像有8尊是經由貝爾契斯基之手,轉賣到世界各地。
<br></h3> <h3>這批易县三彩羅漢像流失海外的过程中,其中這尊羅漢的經歷最為傳奇。 </h3><h3>1912年,这尊羅漢和其他的羅漢一起被發现。之后被貝爾契斯基購買后運到了德国。最先于1913年在東亚藝術博物馆展出,之后被大收藏家哈利·福尔德購藏,1932年他去世后,由他的儿子小哈利·福尔德所继承。1937年,纳粹德軍在法兰克福没收了小哈利·福尔德的全部藏品,因为他们是犹太人,这是对犹太人迫害政策的一部分。1944年,柏林博物馆最终在竞拍中胜过法兰克福博物馆,将这尊羅漢像收到柏林,成为他们館藏中第一件通过洗劫犹太人而获得的藏品。当时这尊羅漢是由纳粹黨衛隊專門從法兰克福護送到柏林的。1945年的时候,二戰进入了最后阶段,盟軍对柏林的高强度轰炸也使柏林博物馆遭到劫难,这尊羅漢像也慘遭炸傷,在當時人们并不知道这尊羅漢像还有残存的部分。直到2001年,在埃尔米塔日博物馆(即冬宫)東方部的一个庫房里發現了这尊依然包裹着的半尊像。這時人們才恍然大悟,蘇聯红軍當年攻克柏林之后,就将这半尊羅漢像和其他一些藏品都秘密運往了列宁格勒(今天的圣彼得堡)。<br></h3><h3><br></h3> <h3>經統計,這組易縣睒子洞內的遼代三彩等身羅漢像一共16尊,至少毀壞了3尊。目前,可查的存世羅漢像收藏在世界各地博物館中,共10尊。其中三尊頭部受損,一尊身體受損,完好的6尊,分別收藏於美國,英法,加拿大,日本,中國一尊也沒留下。(照片來源網路)</h3> <h3>2011年去參觀美國大都會博物館,在那裡曾見過二尊。</h3><h3>這批易縣的羅漢和鹽礦的那些藝術珍品,經過了戰爭的洗禮,就象難兄難弟般,終於在冬宮及大都會等各大博物館相聚了,在那里等著我們去敬仰他們的尊容。<br></h3> <h3>梁思成先生20世纪初留美期间,在其母校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学及人类学博物馆,见到了易县八佛洼所出的一尊三彩罗汉像,在后来写成的名著《中国雕塑史》中他这样评价:“其貌皆似真容,其衣褶亦甚写实。……或容态雍容,……或蹙眉作恳切状,要之皆各有个性,不徒为空泛虚缈之神像。其妙肖可与罗马造像比。皆由对于平时神情精细观察造成之肖像也。不唯容貌也,即其身体之结构,衣服之披垂,莫不以写实为主;其第三量之观察至精微,故成忠实表现,不亚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最精作品也”。 (照片來源網路)<br></h3> <h3>「羅漢」是「阿羅漢」的簡稱,是對梵語「arhat」的音譯,意指「有價值的那位」。在小乘佛教中,羅漢是人通過修行所能達到的最高果位。在原始佛教的經文中,阿羅漢即可以獲得涅槃,從而得以獲得永恆的解放,永遠脫離輪迴。佛陀在世時期,阿羅漢作為釋迦牟尼最得意的弟子,往往具有最高水平的知識和美德,而在佛陀涅槃後,他們也承擔著維護世間佛法的責任。(照片來源網路)<br></h3> <h3>這尊羅漢的頭部破損,是后加的。</h3><h3>看完了三彩羅漢的故事,想必很多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心酸,這些羅漢的命運,也是整個中國文物命運的寫照,也是中國人命運的寫照。(照片來源網路)<br></h3> <h3>美國波士頓美術館收藏的一尊。(照片來源網路)</h3><h3>前几天看到一則新聞,5前年,有一個男孩,因父母外出打工,把孩子托給遠親帶,那天這位遠親帶孩子到南京去玩,因孩子不听話,就不理他了,一轉眼孩子不見了,報警后仍無下落,一找就是5年,終于孩子有下落了,那天走丟后,就被人送到了孤儿院,后來被國外的養父母認領了。但是他的親生父母很心痛,一心想把孩子去找回來,孤儿院的工作人員對他父母說: 現在孩子在海外生活的很好,養父母對他很好,等他將來長大了,你們再去看他。
如果從孩子的角度來說,現在的養父母對他很好,給他很好的環境,很好的教育,對他來說可能比在親生父母身邊更好。但是從他親生父母的角度來說,儿子是自已生的,就是環境再不好,那怕養不起養不好,不管不教,也是自已的,失去儿子的心痛是可想而知的。<br></h3> <h3>日本私人收藏的一尊,頭部破損,用了明代的羅漢頭像后加上去。(照片來源網路)</h3><h3>從這個故事,也讓我想到了這些失落在世界各地的羅漢們,在當年的那種環境中,不得已被賣到了國外,但國外的養父母對他們疼愛有加,照顧的很好,每一尊都還是像當年那樣的精神,有些生病的、破裂的,也都修補的好好的。
從這些羅漢的角度來說,當年雖然命運不堪,被娘家人賣了,但現在卻很莊嚴地端坐在世界各大博物館的台面上,讓世人景仰。我們這些娘家人,在他們离開娘家的百年以后,還可以看到他們那栩栩如生的風采,這一切也該感恩于他們的那些養父母們。當然如果從他們的母國娘家人的角度來說,畢盡他們是姓"中",在姓"洋"的家中看到自已的家人,心中有喜也有悲,有酸也有痛。<br></h3> <h3>如果從佛法的角度來看,諸法無我,諸法無相,諸法無常,無我相,無人相,無壽者相,無羅漢相。如果跳脫我執,無論是這些羅漢,還是其他藝術品,無論是中國的乃至世界各國的,無非都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是人類智慧的外化產物。雖然這些智慧的結晶,有形有相,有年代,有國家,有生有滅。然而人類智慧的本身,則無我無相,無所謂時代,也無所謂國家,不論在何時何地,他都在那里,不生不滅,不增不減。,<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