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i><b style=""><font color="#010101">无论以怎样惨烈的形式被抛弃,只要有一丝被需要的火苗闪现,她就会顷刻与过去决裂投向新生,没有一丝的惆怅和犹豫。</font></b></i></h5> <h3><h5>书看过很久,《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一个女人的一生都被嫌弃?听起来像一个不断释放“废气”的烟囱,徐徐染污世界的天空,像烟囱一样的松子,这是个奇特的想象。</h5>
<h5>嫌弃,只是那些与松子共行在她生命里的人,对待松子的一种态度,特别是松子的家人。而作为读这本书或者看这部电影的人,喝茶,休息,静谧之时,将松子或悲或喜的生命历程一页页翻过,令人醍醐灌顶。</h5></h3><h3><br></h3><h3><h5>这独特到极端的人物特性,也许一直都潜流在我们貌似平静的生命之河中,文学的疗愈效果,常常是通过展现一个行走边缘的人,唤起人类对被自我隐蔽的情绪的重新认知。</h5>
<h5>日本的小说,即便是呈现浮世绘的繁华,都能听见樱花飘落的轻微叹息,能触摸到灰冷背后生命的炙热。仿佛天上一大团一大团棉花糖一样的白云温柔变幻,人群赤裸双足,踏在粗粝尖锐的沙石地上,泰然仰望,安之若素。</h5></h3><h3><br></h3><h3><h5>这是一个对生死无常分外敏感的民族,向死而生,在贫乏中自我丰盈,在绝壁上独自花开。这是一个无法承受生命之轻的民族,必须背负极致的向往,才能正视生命的存在。</h5>
<h5>今天,我更想谈的不是这本书,而是昨晚看完的这部电影,和书相比,情节会有取舍,但舍去不多。文字一向比影像更冷静,更倾向一种余味绕梁的反刍。</h5></h3><h3><br></h3><h5>一般来说,改编过于忠实原著的影片大多费力不讨好,仅仅将文字视觉化会让习惯视觉化的人沉闷无聊,而让习惯文字的人奇怪为何要多此一举,这部电影完全颠覆了文字的清冷节制。</h5><h3></h3><h3><br></h3><h3><h5>令人讶异的是,浓妆艳抹,欢歌热舞的演绎方式,对人心灵触及的深度,一点也不弱于留白式的文字。一个成功的再创作比一个小心翼翼地复制更有意义。</h5>
<h5>另外中岛哲也导演明显地想告诉我们,他个人在书中读出了什么,就像我们写影评或书评一样。所以在电影后面,他用了十几分钟表达自已的看法,浪漫任性。</h5></h3><h3><br></h3><h5>这种浪漫和任性极其危险,容易被人屑诟。通常好的文学和电影,都应该尽量的展现,在这个意义上,作者和导演最好都应该是隐匿的。</h5><h3></h3><h3><br></h3><h3><h5>然而中岛哲也是异数,泼墨般肆意表达,像一个高空走钢丝的人,英雄般走过了一条坠落过无数英魂的道路。</h5>
<h5>这十几分钟像爱丽丝梦游仙境般的儿童舞台剧风格,展现了松子迈着天梯一步步走向天堂。</h5></h3><h3><br></h3><h5>被她伤害过的妹妹久美在天堂的天梯的上端等她,而继续留在世间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随着她唱起了爱之歌。被人嫌弃的松子,在导演心里,代表了“被打左脸的人,继续将右脸给人打”的圣徒精神,一种圣母般普度众生的情怀。</h5><h3></h3><h3><br></h3><h5>这个意图通过电影里阿笙的心理独白,明白无误地表达出来“阿龙说过的,松子姑姑是上帝,我不了解上帝也没有想过,可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上帝,让人打起精神,热爱别人,就算自己变得伤痕累累,孤独一人,不入流,甚至笨得不行,我却觉得这个上帝值得信仰”</h5> <h5>中岛哲也的电影风格独树一帜,色彩饱和度和对比度调到极致——明到耀眼的黄、火到燃烧的红、翠到滴落的绿、浓到稠滞的紫。</h5><h3></h3><h3><br></h3><h5>一束束,一丛丛貌似抠图般任性随意贴在荧幕上的花束,动画的星星,蝴蝶,白云,人置身其中,如幻游于童话世界,而这梦幻般的场景在悲凉至极的故事背后,散发出花开荼蘼的气息,甚至能听见生命从指缝间滴落的声音。</h5><h3></h3><h3><br></h3><h3><h5>动画在中岛哲也影片中的重要性,如他自己所说:“影片中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演员的情绪,情感无法表达的地方,会以动画来补强”——如松子被一个个男人抛弃后,在鲜花、星光、蝴蝶的飞舞照耀的动画情景里,重启幸福的小调,奔向下一站幸福。</h5>
<h5>童话里歌声永远不会缺席,《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一直贯穿着各种近乎儿歌的曲调,一面柔化松子的人生片段不断切换的突兀感,一面渲染情绪。</h5></h3><h3><br></h3><h3><h5>松子因为杀人入狱,监狱里的生活如一幕音乐剧,歌曲“what is life”一遍遍萦绕着演员们舞蹈般的动作,烘托出松子心无旁骛地坐牢,一心一意学习理发技术的情绪状态——松子对监狱外那个理发师饱满充沛的希望,被这一场歌舞渲染得欢快而悲怆。</h5>
<h5>松子的故事在我们一般人来看,如同一块被哽住的骨头,堵住呼吸,令人哭不得,笑不得。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傻到只要有一丝飘忽的荧光,就奋不顾身地扑去,乍死顿生。</h5></h3><h3><br></h3><h5>在一个个男人中轮回,不忏悔,不反思,一意孤行。她生命的意义似乎就是要找到需要她的人,付出她盛大如山的爱。</h5><h3></h3><h3><br></h3><h5>她不需要对方多爱她,也不需要自己多爱对方,只要能够感受到一丝一毫被需要的感觉,被家暴,做小三,养男人,当妓女似乎都无所谓。</h5><h3></h3><h3><br></h3><h5>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女人,抵达人性的边缘,像锐刺一样撕裂了遮掩女性心理暗流的布帷,在历史、文化、宗教的多重话语中,女人以对男人的攀附为安全感,以讨好、包容、自我牺牲的姿态攀附。</h5> <h3></h3><h5>电影里多处出现日本作家太宰治留给世间的一句名言:生而为人,我很抱歉。</h5>
<h5>松子第一个同居的男人叫八女川,一个自诩为太宰治转世的作家,自命清高又自我怀疑,殴打松子又离开不松子,逼松子做浴室女郎又恨自己无能。</h5><h3><br></h3><h3></h3><h5>终于,在一个下雨的夜晚,留下字条: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被疾驰的列车撞碎身体,一条断臂抛到了松子面前。</h5>
<h5>做浴室女郎的松子,钱被皮条客小野寺骗去了大半,她激动之下杀了小野寺,跑到玉川上水自杀。</h5><h3><br></h3><h3></h3><h5>玉山上水就是太宰治和他的妻子山崎富荣一起实施他人生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自杀的地点。松子说她就是八川女的山崎富荣,荒诞的镜头出现了,玉川上水的水流在城市建设中渐渐干涸,甚至淹不到松子的小腿。</h5>
<h5>最后颓废破落,在垃圾中残喘的松子,在公寓外的小黑板上写到:生而为人,我很抱歉。</h5>
<h5>所以,会有人认为松子是女版的太宰治——那个以自杀和作品闻名的著名作家。这样理解显然是个错误。</h5>
<h5>太宰治家境优越,自小不费事就成绩优异,年青时信奉马克思主义,出名也早。这样一个在世人眼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为何成了日本媒体称的“自杀爱好者”。</h5><h3><br></h3><h5>就像从前人们总是以为人们遭遇了什么才会得抑郁症,后来发现锦衣玉食,功成名就得抑郁症的人并不在少数。</h5><h3></h3><h3><br></h3><h3></h3><h5>太宰治天生背负着巨大黑洞,所有的光明都逃不过被吞噬的命运,这种宿命般的虚无,他困守其中,无力摆脱,除了抱歉。</h5>
<h5>《人间失格》是他的自传,主人公叫叶藏,情感贫瘠,对人的关系疏离恐惧。</h5><h3><br></h3><h3></h3><h5>叶藏用滑稽的方式逗乐大家,作为一个小丑一样的角色逗大家开心—— “我对人的恐惧与先前相比,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它在我的内心深处剧烈地扭动着,而我的演技却是在日渐长进。”</h5>
<h5>和太宰治的天生“丧”完全不一样,松子是个天生对人充满热情,乐于自我牺牲的人。</h5><h3><br></h3><h5>在电影里借用了《人间失格》小丑的桥段——松子的妹妹久美天生体弱,父亲的注意力全放在久美身上,完全忽视松子。终于有一次父亲带松子去游乐场,台上的小丑做鬼脸,父亲笑了,松子也学着做,父亲也笑了。</h5><h3></h3><h3><br></h3><h3></h3><h5>从此,鬼脸就成了松子讨好父亲的方式,也成了松子人生的梦魇,在人生每次遇到压力的时候,松子都会不自觉地做鬼脸,令周围人嫌恶。</h5>
<h5>太宰治的小丑是为了掩藏对人的疏离,松子的鬼脸是为了博得父亲的注意。</h5><h3><br></h3><h5>太宰治在人生中一次次放弃,而松子从来不放弃在生命中绽放的任何一点微弱的希望。</h5><h3></h3><h3><br></h3><h5>太宰治对唾手可得的世界完全没有兴趣,连肆意沉沦的兴趣都没有,松子对世界极尽自己的光和能,有着令人咂舌的,在灰烬中重生的速度和能力。</h5> <h3><h5>我们简单梳理一下松子的人生:</h5>
<h5>美丽的松子大学毕业后,在家乡的中学做音乐教师,深受学生喜爱,也被一位牙齿亮得闪星光的英俊男老师爱慕——这是爸爸为松子设计的人生路线,好像人生就可以这么一直美好下去了。转折来了</h5>
<h5>松子为息事宁人,替学生龙洋顶偷窃之名,结果还被龙洋一反咬一口,遭致学校除名。松子离家出走。 </h5>
<h5>她与作家男友八女川同居。八女川在她面前被火车撞碎。</h5></h3><h3>
<h5>转眼与八女川的好友冈野健夫同居,以为可以小三上位,马上被弃。</h5>
<h5>做土耳其浴室女郎,被皮条客小野寺骗去钱物,失手杀人。倾盆大雨中跃下阳台逃跑。</h5>
<h5>去玉川上水自杀不成,遇见老实安分的穷理发师岛津贤治。洗尽铅华,素手做羹,清扫门庭,盼从此便是平常幸福。</h5></h3><h3><br></h3><h3><h5>好梦何常在,被全国通缉的松子被判入狱八年。八年里她努力表现,修得理发师证书。出狱后站在岛津贤治的理发店门外,物是原来的物,人非原来的人,店里已有一家人。</h5>
<h5>默然离去,做了美发师,与龙洋一遭遇。龙洋一成了个古惑仔,忏悔从前对松子老师的诬陷,说自己是因为爱而产生的扭曲。终于,松子又复活了,有人爱她,有人需要她。</h5></h3><h3><br></h3><h3><h5>被龙洋一殴打她不离,和被追杀的龙洋一共赴死亡她无惧,等待入狱的龙洋一她绽放如不凋谢的玫瑰花。</h5>
<h5>这场爱终于击倒了松子,龙洋一出狱那天,看到樱花丛中如圣母般的松子,不知所措。</h5></h3><h3><br></h3><h3><h5>壮烈如海的松子又如当年为少年他顶罪的松子老师一样,窒息了他长期在无爱与冷漠中自由的呼吸,他击倒了松子,嚎叫一声,转身而逃。</h5>
<h5>松子换了住址,像猪一样生活,在垃圾袋堆积的公寓中,散发着令人掩鼻的臭味。终于有个电视里的小歌星燃起了一点希望,写长信,无回复。希望的灰烬都似乎失去了复燃的能力,即便生命力强悍如松子。</h5>
<h5>最后的希望是遇到了泽村惠,她是松子的狱友,出来以后嫁了人,先做脱衣舞女然后和丈夫一起成立公司,亲自出演成人片,公司成功,家庭也和美。她在医院里遇到蓬头垢面的松子,递给松子一张名片,让松子找她。</h5>
<h5>松子嚎叫着躲开,在河边将揉成一团的名片丢掉,回家后碾转不安,终于决心向着希望奔去,跌跌撞撞在河边找到了丢掉的名片。却因呵斥在河边夜不归家的少年男女,被杀害,终年五十三岁。</h5>
</h3><h5>松子在呵斥孩子们的时候,也是她巨大的反弹力再次起效的时刻。面对不守规矩的学生,她又成了松子老师,彻底的反弹,最终的毁灭,这是一场连一丝希望都不留给观众的电影。</h5> <h3><h5>在导演制造的快快乐乐,唱唱跳跳,色彩斑斓的童话世界里,悲剧如瀑流般冲毁了我们自以为静水流深的人生,瞠目结舌也好,泪如泉涌也罢,不过是千万个问号在眼前盘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松子会选择这样的生活。</h5>
<h5>生活总是会有很多可能,而绝大多数人不过都是随着社会、习俗、家庭等等框架下接受的习惯,顺水推舟地生活。主动选择?这是个高成本的事件,容易被习俗的洪水冲到世界的边缘,足无立处,当然也有成功者。</h5>
<h5>从主动选择和生命坚韧度的角度,泽村惠和松子是一类人,泽村惠选择做脱衣女郎,拍成人电影,但她的目标符合这个世界的定义——金钱和地位,所以她成功了,按成功学的定义。</h5></h3><h3><br></h3><h3><h5>而松子选择做浴室女郎,做小三,做理发师,她的目标是被人需要,这个目标在越来越疏离的工业化社会,是个非常奢侈和不合时代的梦想,所以她失败了,同样是按成功学的定义。</h5>
<h5>电影拍得非常明白彻底,松子性格的起因是出于父亲的忽视,除了那个鬼脸,无论她怎样努力都得不到父亲的重视,以至于可以随时为任何人付出一切的松子在离家时,差点掐死了她那如天使般柔弱美丽的妹妹久美。</h5>
<h5>离家后松子选择的人生,就是需要有人需要她,她则充分,丝毫不保留地全然付出。</h5></h3><h3><br></h3><h3><h5>有人说这是一种讨好型人格,不尽然。讨好型人格在讨好时心中苦恼,太宰治在扮小丑时心是疏离的,而松子的付出绝对是炽烈到升华。</h5>
<h5>导演在片中通过阿笙的女友说出他理解的松子的人生观——“人生不在于得到多少,而在于付出多少”,特别是最后松子上天堂,所有人都得到救赎的童话片段,感觉松子就如神子般用自我的受难帮世人承担了罪责。</h5>
<h5>然我并不赞同导演的说教。关于利己主义还是利他主义,有个关于林肯的故事。</h5></h3><h3><br></h3><h5>林肯和友人在马车上,看到旁边的泥泞里有几头小猪,他下车将小猪一个一个从泥泞里救出来,然后离去。</h5><h3></h3><h3><br></h3><h5>朋友无限崇拜地赞美他是彻底的利他主义,他笑说其实自己是利己主义,因为他承受不了离开后脑海里闪现的小猪遇难的场面。</h5><h3></h3><h3><br></h3><h5>林肯是个伟人,却也达不到神子对世人的慈悲广阔。所以,松子盛大开放,绝不枯竭的付出,也只是深深根植于她需要被人需要的肥沃土壤中。</h5> <h5>松子更像是一个始终独立的女权主义者,独立选择自己身体的使用权,她是爱这些男人吗?</h5><h3></h3><h3><br></h3><h3></h3><h5>真不像,因为无论以怎样惨烈的形式被抛弃,只要有一丝被需要的火苗闪现,她就会顷刻与过去决裂投向新生,没有一丝的惆怅和犹豫。</h5>
<h5>在上世纪中期席卷西方世界的女权主义运动中,女权主义者试图扭转女性在社会上的服从地位,从根深蒂固的女性在性存在的服从角色入手,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性解放运动。</h5><h3><br></h3><h3></h3><h5>后来艾滋病造成的全球恐慌,这场运动渐渐熄灭,而其产生的影响却深远流长。</h5>
<h5>松子离家后,脱离了父亲给她定下的正常的人生轨迹之后,她在我们看到的灾难人生里,却获得了自我把控的快乐。</h5><h3><br></h3><h3></h3><h5>而书中对此表达最明确的一段,却被导演删除了。</h5>
<h5>在书中,松子被冈野健夫抛弃后,去土耳其浴室做浴室女郎,这是一个需要按摩技术的妓女工作,她做得投入之极。</h5><h3><br></h3><h3></h3><h5>如她自己所说,这是她人生最快乐的日子,完全放开自我,认真学习各项技能,对待每一个顾客都全心全意,很快成了浴室的头牌,这是她主动掌控并获得成功的日子。</h5>
<h5>而且在这里,她遇到了真正能懂她的男人赤木,愿意和她共度人生。</h5><h3><br></h3><h5>然而,松子拒绝了这个她生命中唯一出现的好男人,她说的理由是赤木让她想起父亲。也许松子在对父亲的一遍遍讨好中,对得到父爱已经绝望,当一份真正的爱出现在面前,她既不敢相信也不想承担。</h5><h3></h3><h3><br></h3><h5>不过导演更愿表达松子的回归,影片以松子一遍遍在河边流泪的画外音,表现她对家乡的怀念,实际就是对女性回归既定社会角色的怀念。</h5><h3></h3><h3><br></h3><h5>如我前面所说,中岛哲也是个奇特的天才,他在影片里忠实而喋喋不休地灌输自己的观点,却一点也不令人生厌。</h5><h3></h3><h3>
</h3><h5>女权主义的运动只是一种女性自主意识的唤醒,在这个男权社会里从来没有成功过,而且女性的解放运动貌似从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出发,却从没有真正逃脱男权社会的主宰,就像松子。</h5><h3><br></h3><h3></h3><h5>所以松子的人生,只能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悲剧。悲剧的功能是唤醒,如尼采的悲剧美学,在于令人真实地面对这个悲苦的世界,然后才能超越。</h5>
<h5>这部电影在豆瓣评分很高,女主角也为此获奖无数。中岛哲也是风格化极强的导演,成功和失败的几率均等,被喜爱和被吐槽的机会也均等。而这类影片的不完美之美,不驯服之烈,不自欺之真,滋生巨大的吸引之力。</h5><h3><i style="font-size: 15px;"><font color="#010101"><br></font></i></h3><h3><i style="font-size: 15px;"><font color="#010101">(图片来自网络)</font></i></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