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交五七中学读书的回忆

桃李不言

<h3>王绪梅:古交五七中学首届(师范一班)毕业生,在校时间1971年—1973年,在校期间班主任:薛德芝 、殷国政。</h3> <h3> 新建的古交市第一中学坐落在市镇中央的至高处,十几座大楼威武壮观,“古交一中”四个大字每当晚上褶褶生辉,耀眼醒目。看到这新时代、新校园的新气象,不免勾起我对当年母校生活与学习情景的回忆。<br> 古交一中的前身是古交中学,创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是1958年古交钢铁厂上马,成立古交工矿区后始创的古交历史以来的第一所初级中学。在未建古交工矿区以前,古交境内以汾河为界,分两县管辖,汾河以北属阳曲县,汾河以南属交城县。凡上初中的学生必须扛行李、背干粮,翻山越岭到阳曲中学和交城中学就读。古交中学的创办为山区人民排了忧解了难,为古交的学子们求学读书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也标志着解放后的古交人民不但在政治经济上翻了身,而且在教育文化上也翻了身。遗憾的是1966年夏,一场席卷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突然爆发,致使学校遭受了极大的损失。从1966年至1970年整整四年,生源中断,教学停止,教职员工全部投入“文革”运动,校园荒芜冷落,完全处于瘫痪状态。<br> 1971年春季,古交中学遵照上级政策又恢复了招生,并将原来的初级中学改办为高级中学,且附设师范班,还将原来的古交中学新命名为“古交五七中学”,首届招生六个班共300多人。我是当时附设师范一班的,1971年入校,1973年毕业,如今已是年过花甲,离开校门40多个年头了,可是当时的校容校貌、校风校纪、校园生活、学习时光仍然记忆犹新。 <br> 那时,我们的校址位于现在的大川东路中段(今古交四小),上捱机械厂、下靠区医院,活动场地非常宽阔,全区中小学体育运动会以及其它大型集会活动常常都在这里举行。不过当时的校舍全是排房,冬天取暖用的是烟筒炉子,校园里的第一代垂柳也是我们亲手栽的。<br> 裴镇老师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双目炯炯。身为一校之长,工作扎扎实实,兢兢业业,早起晚睡,身体力行,尊师爱生,以校为家,说一不二,言之即行,赢得了全校师生的尊重和敬仰。2012年他走完了76岁的人生里程。裴老师生于阳曲,卒于古交,把毕生的精力奉献于古交的教育事业,桃李遍地,德高望重,永远是我们心中的楷模。<br> 薛德芝老师是吕梁市离石县人,大专文科学历,满肚墨水,教我们的语文兼班主任。当时他三十岁上下,正值人生旺盛之年,任劳任怨,不惜付出,工作有方。教书育人,先教我们做人,“做人难、人难做、难做人”是他的常言。他要求学生坐有坐样、站有站样;两人上街、不准横行、以免霸道;出言吐语、有分有寸;待人接物、举止文明;是我们最崇拜的老师。我们师一班五十一名同学基础高低不齐,年龄相差也较大(包括1966—1970年的毕业生),思想情绪也不统一(部分同学已成婚),经薛老师因材施教,精心培养,严格管理,毕业后全部走上教育岗位,有许多还是骨干教师,有些还提升到领导岗位,原古交市副市长殷世昌就是其中之一。后来他调到太钢子弟学校,我一直没有再见过,去年得知他已经离开人世好几年了,非常惋惜。<br>  王仁安老师是忻州市五台县人,他多才多艺,文理两科,科科拿手,音体美三行,行行出众。他代过我们的数学、也带过我们的音乐、美术。还擅长书法绘画,正草隶篆,刚劲有力,风格独特,当时许多学生都在模仿他的笔迹,他的很多书画作品后来曾选入各级刊物。王老师爱好文艺,精通简谱,古交五七中学当时被视为古交的翰林院,逢年过节及庆典活动,我们学校的文艺节目都在区大礼堂演出,每每都得到领导及观众的一直好评。王老师就是主干,连编带排兼组织。后来张俊卿(物理老师)老师也是主干,热心热肠,一律都是课外工作。王老师还是学校教职工篮球队的主力,常打中锋。离开校门后,他担任过《古交文艺》的总编,古交市文联主席、古交市人大副主任等职。<br>  杜君富(四川人,本科学历)老师是同我一齐进入校门的。我在梭峪上初中,他代我们的数学课兼班主任,我考入古交五七中学上师范,他调入该校代高中数学兼高一班班主任。在当时以至后来,他一直是学校的骨干教师,品学兼优,德才双馨,后来调回四川原籍。<br>阴子敏、张汉杰、胡德康、丁权等几位,也是给我印象较深的老师,个个热心教育,工作一丝不苟。虽然社会已经前进了四十个年头,时代的面貌早已更新换旧,可是我总觉得我们这些老师才华横溢、品德高尚,至今仍是求之难得的好老师。不是我为他们夸口,事实胜于雄辩。孔子已过两千多年,李白已过一千多年,现在哪位还能比得?何人敢说超出?胡德康(北京人,我们的英语老师)老师调到青海后,做英文资料编译工作,后来他给我们寄来的毛主席丝织绣像,我至今珍藏完好。张汉杰老师至调到太原市检察院担任主要领导以后就一直没再见。还有李东奎等几位老师听说近年也都相继离世了……<br>  学工学农又学军,是毛主席的“五七”指示精神。入学初,全校师生背行装、扛木枪,浩浩荡荡,宿营鹿庄,搞过拉练。在校二年期间,在羊圈港、长峪沟、嘉乐泉乡的东西两梁支过农,在镇城底沿河一带救过洪灾,走到哪里还要请苦大仇深的贫农老大爷、老干部、老红军、老八路、老党员忆苦思甜,讲述斗争史、战争史,名曰: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以增强同学们爱党、爱国、爱人民的热情,激发学生为革命读书的积极兴趣。学校里的校办工厂和农场(在羊圈港红峁上)以班轮流,每大礼拜(三小周)轮换。在那里我们也学到不少真知实践,炼铁铸造几乎男生都会。闫满义(曾任古交市林业局长)、马吉平(曾任太原市文化馆长)是技术掌握最好的,后一段时间,他俩还给我们当师傅。工厂和农场的劳动锻炼,除了使大家学到一定的技能本领外,更增强了同学们之间的兄弟情、姐妹情以及师生情,男助女、大帮小,相互关心,相互照顾,终身难忘。<br>  当年学校的党组织建设、团组织活动更是生机勃勃,校园广播里嘹亮的《东方红》、雄壮的《国际歌》、《国歌》声经常不断飘荡在空间,清晨迎出旭日东升,傍晚送走美丽的晚霞,浓厚的政治氛围凝聚了全校师生团结拼搏的向心力与奋进力。教师为革命而教,学生为革命而学,为的是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我是入校的第二年奔入团组织大门的,政治上的新生命给我增添了无穷无尽的精神力量。杨所昌(师一班班长)、马吉林(高五班班长)、耿安亮(高三班班长)等几个优秀班干部还被发展成学生中的党员。党团组织的牵头挂帅,既有力地调动了全校师生的积极性,也有效地推进了全校各项工作的顺利进展。<br>  当时我们校园里的课余活动更是红红火火,丰富多彩。“走出去、请进来”,各种报告会(时事政治、科普专题、英雄事迹、先进典型等)、联欢会、庆祝会、体育运动会以及数理化、文史地各科知识讲座大课堂,有头有序,受益匪浅。砖墙上各班主办的版报内容古今中外、形式争奇斗艳,开阔视野,增长见识。校园景色常青,师生面貌常新。<br>  学校里的文艺宣传队长年成立,业余排练,我是其中之一,以一支唢呐夺得全校师生的爱戴,李振通(同乡李家沟村人),是我的亲密搭档,每次出台用一杆笙为我伴奏。后来多年来在古交一小担任校长的闫小平(西曲村人)就是当年我们宣传队的尖子。学校的体育代表队也是常年坚持训练,要求非常严格的。1973年夏,武四新、许贵通、程海英、王凤维、杨关林、马吉平等一批体育优胜者,考入北京、天津、太原等体育院校。1972年冬,高宝宝、武伟、桑地宝、王才旺、赵维才、李佩生、杨德明、叶福广、崔建平、闫四则等十名热血青年胸怀壮志,放下书本,应征入伍,一齐奔赴祖国北疆(甘肃酒泉空军部队)。临行前学校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披红挂彩,振奋全校。<br>  在校期间,我们也得到许多重要新闻。比如九一三林彪事件、蒋介石死于台湾、美国总统尼克松首次访华、中华人民共和国首次进入联合国大会、人造卫星发射成功等。<br>  那时候的交通还相当不便,我家住在梭峪乡王龙沟这个小山村,离古交镇三十五里地都是山路,每礼拜都是步行上下。当时不但没有车,也没有汾河岸边的公路,只能沿山路徒步。年终假初还得背行李,随穿戴以及书籍杂碎,回想起来,腰酸膀痛汗流浃背,可好在当时十八九岁,习以为常。还有岔口乡、大南坪乡、曹坪乡、阁上乡、草庄头乡、原相乡等一些边远山村的同学那就更艰辛了。有时相约几个同学一路作伴,偶然有几个骑自行车的,大家都非常羡慕。<br>  我们第一届同学的在校时间是1971年—1973年,当时的生活叫“代购代供”。就是把生产队里分下的口粮,如数卖到所属的粮站,然后把票据带到学校交给后勤,再由学校到粮食局统一办理手续,兑换粮票,照市民按比例购粮上灶。当时是百分之二十五的细粮(即白面),剩余都是粗粮,所以每周六天午饭只有两顿蒸馍,其余四顿大都是玉茭面或高粱面窝头了。菜也就是一大勺或两小勺山药蛋白菜,而且还是菜一半汤一半。早上一两米的汤和二两面的窝头,晚上一碗和子饭。十八九岁正在用饭之时,男生大都吃不饱,不免家里带点熟食炒面之类,不到周末早已吃光,有个别家庭条件好的(包括男女),偶尔买点饼干饼子什么的,大家都看的嘴馋。总之,生活是非常艰苦的。“红炉烈火炼纯钢,艰苦环境练思想”,这是当时担任高三班班长耿安亮的原话。毕业后走进社会参加工作,步步高升,最后他提升为古交市委副书记、市人大主任。<br>  事实证明,我们那届同学尽管条件差、环境差,可是我们的师资质量和教学管理可不差,校风严肃,校纪过硬,早上出操军事化,宿舍里的行李被褥部队化,连带夜晚的自习都缺一不可。所毕业的几百名同学走到社会都是拿得起放得下,大有作为。全国各地都有,各行各业遍布,有的还奔到国外。<br>  不过,当年我们在校的古交五七中学,毕竟还是“文革”中期的五七中学,那种政治挂帅、路线为纲的极左思潮也给当时的教育教学工作造成始终难以挽回的损失,如今也已渐渐流入历史的长河。今日的古交一中已历时六十个春秋寒暑,培育人才无计其数。校园随着撤区建市早已旧貌换新颜,旧址翻新,新址搬迁,一切现代化的设施更是三天三夜说不完,可惜我的孩子们都没有进过这所学校,只好等孙男外女再说了。到那时,妖妖学堂,更会是锦上添花。<br><br></h3> <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忆 旧 思 新 感 慨 多</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原古交五七中学师范第一班同学45年联谊会上的发言<br></h3><h1> </h1><p style="text-align: left;"> 王绪梅</h3><p style="text-align: left;">师一班全体兄弟姐妹、老同学们:<br> 大家团聚好!<br> 在我们走出校门,分手四十五年后的今天又重新团聚在一起,我的心情和大家一样,有说不出的喜悦和高兴。首先要感谢阴全开、殷世昌、杨祝伴、张冰亮、王计面等几位热心组织者,同时也感谢杨所昌、王串娥等几位倡议者。<br>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离开母校四十多个年头,这四十多个年头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一个眨眼瞬间小斑点,但在我们的人生里程中已经是一段漫长的岁月了,人生一世有几个四十五年呢?斗转星移,寒来暑往,我们已经由当年的鹤发童颜变的今天白发苍颜;由当年的热血青年走向中年,直至今天步入老年;由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又无知的孩子,走向社会做了成人,又由重任在肩的父母变作今天的爷爷奶奶。在这段消失的岁月中,我们的首任班主任,人人崇拜、个个敬仰的薛德芝老师,已经早已离开人间,最后送出我们校门的班主任殷国政老师去年也离开人世。中途胜任我们主课的几位年岁较大的老师也都离世,德高望重的一校之长裴镇老师也已去世三年。我们的同班学友张贵珍、赵贵兰、宋学福、康春贵等几位也先后离开了我们,非常惋惜,也很眷恋。今天我们大家在这里团聚,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们,我们也永远不会忘记他们,身去音容在,寿终德望存,思情永远。<br> 回想当初,我们班里51位同学,分别来自古交全境十五个乡镇51个村庄,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同一个愿望,同一个理想,同一个信念,高高兴兴结合在一起,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同窗共学,朝夕相处,通过两年难忘的校园生活,结下了终身难忘的兄弟情、姐妹情、师生情,打造了金钱难买的特殊感情。忆当年我们的在校时间是1971—1973年,正好是十年文革正中期:“斗私批修,突出政治,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抓革命,促生产,阶级斗争是总纲。”“学工学农又学军,五七指示放光芒。”《国际歌》熄灯,放《国歌》起床,人人振奋,个个紧张。那种超越时空的政治气氛,既是师生的动力,也有精神的压力。<br> 入学初,全校师生背行装,扛木枪,首先到古交先进典型示范村,屯兰川的鹿庄宿营拉练一礼拜,以后二年内我们班由薛老师带领,在长峪沟、羊圈港、加乐泉乡的咀头、杏树坪等处支过农,在镇城底、阴家沟等村救过洪灾,在校办工厂翻过沙,在红峁山庄种过农场。走出去,请进来,多次接受过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多次听过老红军、老八路、老党员、老干部讲述阶级斗争史、革命战争史,也多次听过苦大仇深的贫农老大爷忆苦思甜讲述昔日的苦难史、血泪史。各种各样的课余活动,各具特色的特写镜头,直至今天都历历在目,大街两旁取掉得垂柳下,有我们当年植树时淌下的汗滴,大礼堂拆下的砖木上,有我们当年义务劳动时留下的指印。<br> 想当年我们所在的古交五七中学,是在古交原有初中学校的基础上创办的高中,说是古交有史以来的最高学堂,但条件很不具备。当时的古交还是昔日的旧古交,还是改革开放前的老古交,是一个标本式原始性的中国农村。我们的学校与现在的同级同类同等学校简直无法相比。我们是首届入学的附属师范,校舍简陋,设施简陋,一切条件都简陋。学习艰苦,生活艰苦,交通往返更艰苦。住在边远山区的同学,崎岖山路,百里行程,一年里只在寒暑假期回家两次。好在当年气血方刚,现在回想,愁断肝肠。幸运的是当年我们的几位老师还是热情高,素质高,师德更高,对我们精心培养,认真负责,关爱有余。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经历了薛德芝、唐鸿儒、殷国政等三位,其中我觉得薛老师教益更为突出,师德高尚,满腹文墨,爱岗敬业,身先士卒。当时虽然有个别同学对他的严管严教严要求,难免有些不理解,但走出校门,走向社会,走上工作岗位之后,便深深体会到:“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老师当时还是恨水不成冰,恨铁不成钢。我们的数学老师经历了李冬奎、王仁安、杨士忠等几位名师巨匠。英语老师经历了胡德康、连加云、郭凯等几位,其中胡老师使我们受益更深。他北大毕业,知识渊博,教学有方,态度和蔼,平易近人,调到青海做英文编译工作后,全班同学人人思念,直至今天,个个怀想。我们的物理化学经历了张俊卿、李自和等老师。体育老师闫守元如今八十多岁,精神健旺,我们也为他送上“祝福”二字。还有一些给我们任过课的老师,离开至今再未相见,今天在此一并感谢他们!<br> 从离校至今四十三个年头中,全班五十一名同学都经历了各自的奔波、努力、奋斗、拼搏,大家都经历了风雨霜雪,寒暑春秋,人人都有一本自己的艰辛史。实力强的步入领导岗位,能力大的跨入各行各业,不善于活动的自始至终坚守教育,到至今天,我们都善始善终光荣退休,或高或低都有工资。我们感谢党、感谢人民、感谢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更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感谢各位老师当年对我们的精心培养教育。因为我们中间无论走上领导岗位的还是共产党员们;行政职权的还是财经管钱的;教育一线的还是后勤实干的,无有一个违法违纪的、坠落腐化的,没有一个给党抹黑的、给父母丢脸的。反之,无论先逝的,还是健在的,都是为党争光的,为国争荣的,为儿女做出表率的。<br> 平日里,同学们之间三三两两断不了交流,以往也有过一些小型的团聚联谊活动,但这全班性、整体性的团聚联谊,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通过这次活动大家增进了解,增进友谊,增进了凝聚力。家乡、故土、同年,这三个词永远是人生的灵魂。要想身强又体健,开心就是妙灵丹。这次活动来之不易,尽管经过不少努力,结果还缺了三分之一。这是我们人生旅途中的又一座有意义的里程碑,将会永远铭记在大家的心中,让我们互相关心,互相勉励,互相帮助,互相支持。不但老有所养,老有所乐,更要老有所干,老有所为。不但要关心儿子姑娘的楼房有几套,孙子外孙的学习成绩跟上跟不上,老公的健康状况怎么样,老婆的心情开朗不开朗;还要关注党的十九大精神制定的新举措,习近平新时代提出的治国新理念,日本安倍政府最近的新动向,以及美国特朗普目前的新战略。有一份力量发一份热,有一天生命发一天光。生命在于运动,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我们争取为社会多做点贡献,使我们的晚年生活过得更加光彩灿烂。<br><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