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琴高娃在《朗读者》朗读贾平凹的《写给母亲》

马诤

<h1>著名演员斯琴高娃在《朗读者》朗读贾平凹的《写给母亲》:“现实告诉我,妈是死了,我在地上,她在地下,阴阳两隔,母子再也难以相见,顿时热泪肆流,长声哭泣啊。”</h1> <h1>老演员的台词功底真是没话说,每个人都跟着斯琴高娃的情感进入了那样的场景,主持人董卿失控到背对观众掩面哭泣,“霸气”高娃读完也留下两行热泪……</h1> <h1>斯琴高娃14岁登台,纵横影坛50多年,从粗俗泼辣的虎妞、雍容大气的西北老太太、底层小人物的党员二楞妈到康熙皇帝背后贤德的孝庄皇后,无数身份地位迥异的母亲角色被斯琴高娃演绎出“一人千面”的境界。连董卿都调侃她说,好像她一登上舞台,就在饰演母亲。</h1><h3><br></h3> <h1>有一次,斯琴高娃母亲去探班,看到老年妆的斯琴高娃,母亲当场落泪。“她不想我这么快变老吧。”斯琴高娃感受到母亲对女儿的情感。</h1> <h1>斯琴高娃的母亲对她的人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她提到母亲最多的两个词是瘦小和坚强。她说:“妈妈总是说,我个子小小的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孩子呀。”但是无论生活多么艰苦,妈妈也不轻易掉泪,反而是想到子女时让她落泪。</h1> <h1>在拍《成吉思汗》这部戏的时候,她饰演成吉思汗的母亲,小成吉思汗家里的牛羊被人抢走了,她骑马去追,这场戏要“漂亮”,她骑马奔得都快飞起来了,结果重心不稳摔下了马。斯琴高娃一共有三次在马上受伤,这使她左腿几乎残废,但无论身上多痛,她说着“没事没事”也就过去了。因为她觉得,只要心还是坚强的,人就不会垮。再说,任何伟大的表演都是付出生命的,他们这一辈都是这样演戏的。</h1><h3><br></h3> <h1>在《朗读者》中,别人都站着讲,她却坐着讲,这是因为她的腿在拍戏时受过严重伤,站的时间长了是受不了的。</h1> <h1>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母远逝,留给子女无涯之戚。这种思亡之痛,不同的人会有迥然不同的表达方式。</h1><h3><h1>斯琴高娃朗诵完之后对观众说:</h1><h1>“我们所有人都有爹有娘,我希望在座的人如果爹娘还在的话,从现在做起不晚。好好爱他们,好好伺候他们,好好地哄哄他们,别太多犟嘴,不然后悔来不及。”</h1></h3><h3><br></h3><h3></h3> <h3></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写给母亲(完整版)</h1><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贾平凹</h5><h3>人活着的时候,只是事情多,不计较白天和黑夜,人一旦死了日子就堆起来;算一算,再有二十天,我妈就三周年了。</h3> <h3><br></h3> <h1><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三</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年</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里</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我</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一</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直</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有</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个</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奇</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怪</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的</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想</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法,就是觉得我妈</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没有死,而且还觉得我妈自己也不以为她就死了。常说人死如睡,可睡的人是知道要睡去,睡在了床上,却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的呀。我妈跟我在西安生活了十四年,大病后医生认定她的各个器官已在衰竭,我才送她回棣花老家维持治疗。每日在老家挂上液体了,她也清楚每一瓶液体完了,儿女们会换上另一瓶液体的,所以便放心地闭了眼躺着。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她闭着的眼再没有睁开,但她肯定还是认为她在挂液体了,没有意识到从此再不醒来,因为她躺下时还让我妹把给她擦脸的毛巾洗一洗,梳子放在了枕边,系在裤带上的钥匙没有解,也没有交待任何后事啊。</span></h1><h3><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h3><h5><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h5><h1><span style="font-size: medium;"></span></h1> <h3>三年以前我每打喷嚏,总要说一句:这是谁想我呀?我妈爱说笑,就接茬说:谁想哩,妈想哩!这三年里,我的喷嚏尤其多,往往错过吃饭时间,熬夜太久,就要打喷嚏,喷嚏一打,便想到我妈了,认定是我妈还在牵挂我哩。我妈在牵挂着我,她并不以为她已经死了,我更是觉得我妈还在,尤其我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家里,这种感觉就十分强烈。我常在写作时,突然能听到我妈在叫我,叫得很真切,一听到叫声我便习惯地朝右边扭过头去。从前我妈坐在右边那个房间的床头上,我一伏案写作,她就不再走动,也不出声,却要一眼一眼看着我,看得时间久了,她要叫我一声,然后说:世上的字你能写完吗,出去转转么。现在,每听到我妈叫我,我就放下笔走进那个房间,心想我妈从棣花来西安了?当然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却要立上半天,自言自语我妈是来了又出门去街上给我买我爱吃的青辣子和萝卜了,或许,她在逗我,故意藏到挂在墙上的她那张照片里,我便给照片前的香炉里上香,要说上一句:我不累。</h3> <h3>整整三年了,我给别人写过了十多篇文章,却始��没给我妈写过一个字,因为所有的母亲,儿女们都认为是伟大又善良,我不愿意重复这些词语。我妈是一位普通的妇女,缠过脚,没有文化,户籍还在乡下,但我妈对于我是那样的重要。已经很长时间了,虽然再不为她的病而提心吊胆了,可我出远门,再没有人啰啰嗦嗦地叮咛着这样叮咛着那样,我有了好吃的好喝的,也不知道该送给谁去。</h3> <h3>在西安的家里,我妈住过的那个房间,我没有动一件家具,一切摆设还原模原样,而我再没有看见过我妈的身影,我一次又一次难受着又给自己说,我妈没有死,她是住回乡下老家了。今年的夏天太湿太热,每晚被湿热醒来,恍惚里还想着该给我妈的房间换个新空调了,待清醒过来,又宽慰着我妈在乡下的新住处里,应该是清凉的吧。<br></h3> <h3>三周年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乡下的风俗是要办一场仪式的,我准备着香烛花果,回一趟棣花了。但一回棣花,就要去坟上,现实告诉着我妈是死了,我在地上,她在地下,阴阳两隔,母子再也难以相见,顿时热泪肆流,长声哭泣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