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空洞(一)

一烨知秋

<h3>  有时候回忆更像是空洞,越是回忆越是失落,那些曾经以为一定会赴的约,那些曾经以为会一辈子的人,就这样被时光残忍的抹杀,在心里留下一个,一个……的空洞。 筱筱依着窗台,让自己红热的脸贴着冰凉的玻璃窗。不胜酒力的她,几杯酒下肚,就通体红热昏昏沉沉。初夏的风儿,有些凉,可是很柔,像久违爱人的手轻抚着脸颊。风中飘来熟悉的味道,是他的,还是那段时光的味道………… “森……”许久,从筱筱的喉咙里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如此简单的一个字却像是耗尽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垂下头,沉沉的睡去。 这场爱情没有华丽的开场,也没有浪漫的过程,他和她高中同校不同班,在某段故事里听说过对方的名字,在每次张榜的成绩中,他和她的名字交错着第一第二,或许某天在校园里也曾擦肩而过。毕业了,同时考上了一所大学,异地,老乡,这将他们的距离拉近,就在这样的交往中,谁也不记得是谁先动了那点心思,只是在那么个特定的环境中,他牵起了她的手,而她也并没有什么逃脱的理由,以至于这场爱情,好似都不曾有过心跳,就像是校园里的栀子花,每年夏天开了,谢了,就像是每日的三餐,平淡,周而复始。 他于她的存在,每天傍晚自习教室的右手边,每晚临睡前的一条短信,盖好被子,晚安,明见。生病时,他托她的舍友带来的百合绿豆粥。 她于他的存在,每天傍晚自习教室的左手边,每次球赛后一瓶冰红茶和一块透着蜂花檀香皂味道淡蓝色的手帕,考试前冲刺,冲的浓浓的速溶黑咖啡。 在这样一场一眼望穿到底的爱情里,没有过大声的争吵,没有过山盟海誓的约定,没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桥段,甚至连接吻,都如蜻蜓点水般,温润的,淡淡的。多年后,他想起她,还记得某一天的晨读,她在他的身边,闭着眼睛背着一首英文的诗歌,他自然的将唇轻轻附上,她不曾惊讶,嘴角似有似无浅浅的笑,好似是赴一次久等的相约。 这就是爱情么,她忘记了或许他也需要她的一个小小的撒娇,需要她亲昵的一声称呼。而他忽略了或许她想要的是他一次霸道的要求而不是事事的迁就。栀子花开,花落,毕业,分配。平淡的爱情并不影响他们共同的目标,找一个城市落脚,安家。 小小的家,像蚂蚁搬家一般慢慢置办起来,这个月的工资除却正常开支购置一台洗衣机,下个月购置一套音响。每日她买菜做饭,他洗碗,晚上各执一pad看新闻看小说看视频,偶尔也会一起分享一部不错的电影,他们的口味总是相同,就连分歧都会一致。 一日,他欢天喜地的告诉她,他升职了。那晚他们绝无仅有的在家喝了几杯。自此,他开始不停的应酬,出差。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哭一个人笑。她习惯为他留一盏灯,桌上留一杯泡开的瓜片,水倒一半,他回来醉醺醺的最爱一杯瓜片,加上热水,温度正好。 周末,她让他陪她一起去超市,他说你自己去呗,到楼下叫我帮你拎东西。节假日,她想安排一次旅行,他说平时这么累,好不容易假期,你还不能让我歇歇了啊。她说,要不我们生个孩子吧,我一个人好寂寞,他说,等等。她所有的需求,都是他的一句再等等,等我不忙了。 又一次醉醺醺回到家,昏睡,他的手机不断震动,没有名字的一串号码。她点了接听键,“森,你的钱包丢我车上了,明天我给你送去办公室吧。”这其中的语音,语速,语调,让她听出了许多故事。“他睡了,明天我转告他。”她淡然的说道。对方便没了声音,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没有追问,自然也没有解释。他看她的眼神有些躲闪,应酬开始不那么多了,从之前的一周四五次减为三四次,而他居然也主动提出,两个月后国庆,一同出去旅游。 她并没有多少心思去看攻略,还是一如既往,只是晚上下班即使没事,她也不愿那么早回家,总是在办公室磨蹭到天黑,总好过于回家一个人的孤单。 日子一天又一天,单位新调来一部队转业干部辉,接任一把手,据说离异带一女儿。小丫头6岁,幼儿园放学后总是先到单位玩耍等爸爸下班。或许是因为丫头爸爸的暴脾气和一张棱角分明的臭脸,丫头不在爸爸的办公室待着,总爱蹭在她身边,她教丫头画画,丫头把幼儿园新学的儿歌唱给她听。慢慢的她们亲近了,下班她会带着丫头去吃饭,带着丫头去游乐园,她觉得她不再孤单。丫头爸爸后来也开始加入他们,他很主观,总是会拿定所有主意,总是在她开始纠结是吃西餐还是中餐时,他就没有理由的坚定的做出决定。慢慢的到她工作上的事情,她也爱倾诉于他,他的目光坚毅,做什么事总是一股狠劲。她开始依赖于他,不再像从前总是自己做决定自己去思考,人生开始变得轻松,好像不管什么事情,他总是能替她简单的解决。或许,关系到了此时,那一步就是或早或晚的了,他们也不例外。是报复的快感还是依赖的必然,只是她已经欲罢不能。 他送她回家,楼下,雨伞下的激吻,已经停好车回家的森想起一份丢在车上的文件,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森挥拳过来,却被辉轻便闪过,毕竟部队出来的。又一拳挥来,脚下一滑,狠狠的摔在雨水里。辉拉着她就要离开,她却轻轻推开。俯身拉起森,说“回家吧。” 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知道辉在楼下等了很久很久,她也不觉得心疼。屋子里,她递给他一条毛巾,他低吼道:“滚!你这个贱人!”他抓过桌子上的杯子丢在地上,她却毫无反应,只是看着窗外的雨。他又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电视机,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哗啦。 天何时亮了,她睁开眼,一片狼藉的家里,他正在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不过一些衣物,拖着箱子到了门口,他停住,不回头,淡淡的一句我走了,却迟迟没有迈开步子。她微微张口的干裂的嘴唇,竟不知该如何挽留。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终于他开了门走了,走廊尽头,电梯门开,门关。 愣了许久,她像弹簧一样蹭的跳起来追到门口,追下楼,早已没了人影。<br></h3><h3><br></h3><h3><font color="#39b54a"> 偶然翻电脑文档找到这篇陌生的文字,反复读了几遍,又复制到百度上,才确认是七八年前自己写的。发给朋友看,大铃哒说让我给它一个结局。我想了好几天,想不起当初我想写的结局,又或者当时就是因为没想好结局弃写了。</font></h3><h3><font color="#39b54a"> 七八年后我才给了它一个结局,是现在的心境,也不知道是否衔接的上,但至少做到了一个结束。</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