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烧饼摊儿

只如初见

<h3>老家是个村寨,隶属乡镇原是一个老革命根据地,我们村儿包含了三个自然村,因为离相邻乡镇都远,基本上是"三不管"地带。</h3><h3>虽偏远,却也热闹。</h3><h3>村儿里有集有会,有饭馆、供销社、合作社,还有几家"代销点"(相当于现在的便民小超市)。隔天一个集,十天一逢会。</h3> <h3>集市在早上,晌午之前。"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集市虽小,吃的用的,活鱼活鸭,牲口行务,针头线脑,一应俱全。卖菜的多是我们村儿或邻村的,自己地里种的,那时不用化肥农药,都是纯天然的绿色有机蔬菜。每个摊子都有固定的地方,没有约定,没有协议,但是人们都自觉的蹲守在自己的摊位上,从来没有因为争夺摊位发生过口角。偶然有商贩没有来,他的摊位一定空着。一条街自西向东,小摊儿摆在路的两边,供周围十里八村的人们挑选。来的最早的是村东头的老岳头儿,炸油条、肉盒和老鸹头(油馍头)。挨着的就是村头的烧饼摊儿,妇孺老幼排起了长队。烧饼摊儿逢集必出,风雨无阻,竖起的大黄伞遮阳又挡雨,烤出黄腾腾、焦噜噜的芝麻烧饼香飘整条街。</h3> <h3>热烧饼,咬一口,外焦里嫩,唇齿留香!</h3><h3><br /></h3><h3>烧饼,在我们这儿是最大众化的烤烙面食,不像现在市面上的种类那么多。村头的烧饼摊儿,只做咸芝麻烧饼和甜芝麻烧饼。烧饼摊儿很简易,一张宽大的案板,一个用废旧的大铁桶自制的炭炉,上面再架一块平底的圆铁板,可以用手摇,还可以两面贴烧饼。</h3> <h3>小时候,零食很少,只记得有西瓜糖,天方方便面和康利饼干。烧饼是那个年代既经济又实惠的美味。它不像红烧肉那么奢侈,只要想吃,每天就能吃到。咸烧饼馅儿是香油和十三香做的,两毛钱一个,甜烧饼馅儿是蜂蜜和白糖做的,两毛五一个,每个烧饼都又大又圆,成年人一个烧饼就能吃饱。</h3> <h3>母亲很勤快,每次逢集,她天不亮就起床,早早地泡好酵子、发好面,等到半晌午,烧饼摊儿前不排队了,打烧饼的高爷爷老两口不忙了,面也发好了,满满的一大瓷盆,她就端到村头的烧饼摊儿上,给我们烙烧饼。因为是我家的发面,又是街坊四邻,他就象征性的收几毛钱。等不了多长时间,一盆发面就换回了一大盆金黄色的热烧饼!</h3> <h3>每次母亲端面出门,我总爱跟着去,入神的看着他们打烧饼。高奶奶先把面揉成面团,搓成长条,切成小剂,团成圆形,里面放入调好的咸料或甜料,按成小饼子,再用手蘸水把圆饼撑开,再给高爷爷,他麻利的拿起自制的铁刀,一个手飞快的转着圆饼,一个手拿刀飞快地沿着饼的边儿切花,那是我见过最神奇,最好的刀功!最后沾上厚厚一层芝麻,贴到炭炉上烤,至两面金黄,香喷喷、热腾腾的烧饼出炉啦!回到家,母亲切好洋葱,拍好黄瓜,再拌入荆芥,就着烧饼,也算得上是丰盛的午餐了。我好甜食,母亲总多打几个甜烧饼。</h3> <h3>姥姥家离我家并不远,但是要过一条河,河上有一座石桥,年久失修,桥板都裂了缝,妈妈本是骑着凤凰自行车载着我,走到桥前要先把自行车慢慢推过去,再回来牵着或背着我过河,那时的人们很善良,路过的人都会过来帮忙,推车或是提物。每次去看姥姥也总是两瓶麦乳精,几封果子,还有半篮儿烧饼!</h3> <h3>许多年过去了,村头的烧饼摊儿不见了!现在的烧饼摊儿大多在羊汤馆门口,并配有卤蛋,豆腐串儿和垛子羊肉。烧饼的种类也越来越多,只是再也吃不出小时候的那个味道……</h3> <h3>于我而言,烧饼不只是能够裹腹,更是那个年代的印记,留着孩提时代的回忆,它依然寓意着富足、吉祥、安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