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聊话往事(六)

阮小敏

<h1><b>  题记:往事是甜蜜的,亦是苦涩的;是快乐的,也是痛楚的。痛苦无需分担,愉悦可以分享。</b></h1><h3><br></h3><h1><b> 那一千米的山路</b></h1><h3> 一千来米的山路是怎样的路?那是连接学校和家的一条线,那是丈量时光的一把尺,那是描绘四季的一幅画,那是我一走便是三年的一条山路。</h3><h3> 春天来时,那是一条可以观赏春光的路,一路上山野吐绿,春风送暖,纵横交错的阡陌之上,一些朴素得叫不出名字的花儿,一茬接一茬地开着。它们开得漫不经心,却也开得洋洋洒洒;于怡然自得的散漫里,无拘无束地展现着勃勃的生机,一见,便让人满心欢喜。</h3><h3> 傍晚,清风明月相伴,与花草树木为邻,与自然田园相守。这样也结束一天的学习任务,可以慢悠悠地从学校走回家中。<br></h3><h3> 而今三十多年的时光过去了,在春天回到故乡时,都会回到那个浸染了我太多记忆的山路,静坐在悠长而空旷的一片竹林旁,在黄昏私密而恬淡的时光里,聆听一段春风的细语。春天田野里的油菜花,细碎温暖,绵密且不张扬。翠绿的毛竹林,山风吹过,沙沙声绵长且不喧哗。</h3><h3> 山峦变成了墨色而匆匆而归。</h3> <h3>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夏季。</h3><h3> 大朵大朵的流云从门前悠然自得地飘过,微凉的晚风更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柔柔地拂过我的脸庞,然后再顽皮地撩起我的衣角,那些少年时似曾相识的欣喜和惆怅,瞬间便爬满心头……</h3><h3> </h3> <h3>  跑过一百米平路,便是二百米的上山坡道,右面是开荒出来的一块山地,种上茶叶作为梯坝,防水土流失,其间种番薯或玉米,夏初玉米如青纱帐般一般,番薯长成尺把长。待到玉米成熟下山时,番薯便开始疯长,爬满山坡。</h3><h3> 一颗颗顽强的小草,无论经过多少踩踏和挤压,它们一样能从石头缝隙里挺直腰杆,尽情展露着自己的生机和新绿。</h3><h3> 路的左边是一片茶籽树林,一个个钮扣般大的茶籽挂满枝头。再往上是松树,高大挺拔的马尾松直入云端。</h3><h3> 悬岩峭壁上的一丛映山红,有触目惊心的明艳,遗世独立的清幽,清癯冷峻的姿态和凛冽明媚的神韵。</h3><h3> 爬上二百米的上坡路,便是毛竹林,毛笋刚刚破土而出,这儿一根,那儿几棵,甚为诱人。微汗的身体,进入清幽的竹林,别样舒心,脚步轻快了许多,我常会奔跑穿过竹林。</h3><h3><br></h3> <h3>  奔跑中,暑假过去了。</h3><h3> 秋天来得很快,去得也快,毛竹依然翠绿,松林常青,而那块茶叶地,一块块挖过番薯后的泥土露在阳光下,和茶叶树青黄相间,像穿了条纹的布匹一样。</h3><h3> 清爽的日子过了几天,路上露水变成了霜,“咯吱咯吱”,路面的泥土会发声了。冬天悄然而至,山风吹到脸上象刀割一样,雨天更是讨厌,泥泞不堪,双脚沾满了泥,不敢奔跑,缩手缩脚,觉得更冷了。会期盼下雪,下雪了,差不多放假了。压抑了一学年的心事,终于不必躲躲藏藏地挤在心的犄角旮旯,终于可以透透气,晒晒太阳了。</h3><h3> 坐在门前望向那条曲折蜿蜒的山路,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变成了一条自由的路。</h3> <h3>  人生大多数出路,不在别处,就在那些禁锢你、映照出你的渺小的东西之内,就像那条山路,少年的我不知走什么路,便走到了衢州师范学校。</h3> <h3>  有人选择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填满生命的缝隙;有人会用一场接一场的情爱来证明生命的热度;还有人会千里奔袭地去见证这尘世的万水千山;当然也有一些人,会选择一场慎独的人生修行,来打磨和修炼自己的品行和心性。</h3><h3> 我选择了一条教师的路,我们便经常谈论教育:一个童年的回忆也许是最好的教育;如果生活中多一些这样的回忆,那么我们一定是健康快乐的。<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