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徽州、徽州,游子、故土。</h3><h3>27年前从杭州出发,大巴开了8小时到达黄山。山路蜿蜒中当那白墙黛瓦错落出现,不由得在心里一遍遍呼唤:停一下、停一下、停一下!旅游大巴当然是不停的,但那时起,就思想着以后一定还要再来,哪怕就是在山道上远远看一眼那些村落也是值得的。这里不是我的故乡,但那房舍冲虚静默的神态却不自主令人托作吾乡。</h3><h3>再到黟县是在2005年,瓢泼大雨中在西递狭窄的小巷与连战一行错肩而过。那次对西递的印象较宏村更深,高墙深巷、石刻砖雕、窗楹对联、还有那被古今鞋履磨润的湿漉漉泛着水光的青石路。</h3><h3>这次陪母亲皖南小住是因为上次去泰国我玩得不知疲倦,把她累得够呛,这次的短程和古村的安适一定是她喜欢的。现在宁波有车直达屯溪了,买好车票说走就走,并没有在网上提前订好住宿,因为老人鲜有上网,之前有尚存的古屋老人的印象,希望到那里能找一处老屋住宿,又恰巧有一个爱讲故事的老人。</h3> <h3>到达宏村时刚过晌午,南湖树荫下多的是绘画的学生,在这画里乡村,绘画的青春少年也自成风景。</h3> <h3>进村之后,看了几处住家并不合心意,虽然只拖了个小行李箱,毕竟有些累赘,走到村中心时看着一处名为悠然居的,前面一个天井,后面一方庭院,二楼的房间干净敞亮,雕花大床的年岁也是文物级别了,我们也就安顿在这里了。接下来次日上午南屏、下午西递,其余至第三天中午返程前的时间都在宏村了。</h3> <h3>悠然居小院</h3> <h3>午后的月沼</h3> <h3>汪氏宗祠</h3> <h3>民间故宫承志堂边门上方的两个"商"字,若打此处过,低头商下走。有钱任性的先例。</h3> <h3>承志堂里令人过目不忘的寿字石础</h3> <h3>火腿和腊肉,原来这里4月的天气里也是在爆嗮的。</h3> <h3>老屋的炊烟让老妈刹那回到工龄前</h3> <h3>日出南湖</h3> <h3>离开南湖恰恰遇上一对去湖边拍照的新人,额哦,要是再早半小时......祝愿你们不错过人生好风景。</h3> <h3>月沼晨光</h3> <h3>暮色</h3> <h3>宏村的兴盛离不开一位名为胡重的女子,明永乐年间她是汪氏族长的夫人,当时夫君在山西为官,所以一切家政、族政均委托夫人全权处理。胡重知书达礼,对风水学颇有研究。她延请高人历时十年完成对宏村水系的整体设计,引水进村,使家家门巷有清泉,并建造了汪氏宗祠、乐叙堂等。同样的徽派建筑,宏村因为有女性设计的介入,生活和风貌更多一点周全、柔和。</h3><h3><br /></h3><h3>去南屏没有旅行巴士可达,找了辆蓬蓬车,车主一直嚷嚷那里没啥可看,说等候我们一小时转去西递,那里才是好地方。我说我们总得2小时,不愿等就罢,不耽误他生意,他嘟囔着答应了。</h3> <h3>南屏。宗祠匾额:道合心通</h3> <h3>南屏,一进去我们就怔住了:开阔而气势凛然的祠堂、狭长苔生的小巷、幽密的只能漏光不可探身的小窗......仿佛那林立的承天接地的高墙之间就是人间世,人是蜉蝣微尘,永远不可能挣脱现实与命运的束缚。不知道张艺谋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古村拍他的《菊豆》?这样的村落感觉是最不可能萌生那样故事的地方。相同之处或许在于这古村凄美得像一出久远的悲剧,或者说是印证老谋子性格中打破规则的逆反。</h3><h3>村落寂寂,游客寥寥,这个村庄还极少商业的味道,巷口最易遇上的是专心绘画的年轻人。很多巷子在铺设下水管道,修整之后或许也会满街满巷地挂起红灯笼吧,然后她的故事也再不被看见。勿论以后也是要感谢张艺谋,保住这一古村很大的因素在于《菊豆》的获奖让这偏僻的村落扬名。亲耳听过当地人说起很多拆除的村庄比现存的旅游景点更胜一筹。</h3> <h3>西递</h3> <h3>西递多有名人,之前提到的宏村胡重就是从西递嫁过去的。传说西递胡族本是大唐李氏后裔,当年为避朱温之乱改姓为胡。或许是十余年前去的那次印象太好了,这一次颇有些失望,老妈是第一次来,感觉也是不如宏村、南屏。怎么说呢,好像曾经的大家闺秀,十余年后风韵虽在,精神已失。目之所及,那红灯笼、各路招牌以及一进老宅必是古董旧物各色商品的兜售让人无暇品读古村原有的风神。兜了一圈,照片也没拍几张。西递,我想是无意再去了。</h3> <h3>又是一个清晨,宏村将醒未醒。</h3> <h3>天光渐明,沿湖的枫杨临镜自照。</h3> <h3>加了点素描效果,更犹如画卷。</h3> <h3>那天的上午,我俩又跟着景区导游去村里几处老宅转了一圈,临了我还是觉得有旧地未到,看看尚有时间,对着地图又去访不在导游线路的几处老宅。终于,绕到了树人堂,空无游客的院子里一个老人家守着长桌摆摊,我们进去他也并不打量,厅里也放着一些书籍明信片之类,还立了个牌子"签名售书"。翻了翻,写的有本地老房、本村旧事等,内容要好过西递买的,而且作者还是十余年前所购书的同一作者。等了等,不见老人开言推荐,也不好意思问哪里签名,就拿了一本径自去付款,25元的标价,他找了我7元,依旧不发一言。出了门,又看了看正门的八字门楼,恍然就是记忆中的那一家,现在邻近的就开了一家树人堂客栈。再翻书时看到扉页上已经题了签名,对照作者相片,应该也就是院中的老者。后悔没能及早找到这里。如果,如果能有半日的消磨,一定可以听老人讲一些故事的,而倾听的感觉和纸上读来终究不同,就像虚拟的会面终究抵不过真实的相见。<br></h3><h3><br></h3><h3>前几日,回温《傅雷家书》,六十几年前的教义放到现在也完全适时,而那些家书傅聪很少看,为什么?他说一翻家书就泪如雨下,整天不能自持、整天若有所思,很难再工作下去。傅聪13岁离家,一个人呆在昆明,20岁去波兰留学,真正和父亲一起的时候很少。他敏感、早熟,17岁的时候和父亲之间已经像朋友一样,从傅雷家书中也可以明显感受到他们之间朋友的关系重于父子的关系,他们是精神上的相互拥抱,还有相互间的肃然起敬。家书虽在,音容犹存,而再见却永是虚幻了。</h3><h3>离题了,就这样打住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