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有一种记忆叫双抢</p> <h3> 空调,WiFi,宅家,西瓜。键盘上堆砌些闲言碎语,打发着无聊的午后时光,依然感到暑气逼人,焦躁不宁。索性走向阳台,打开窗户。晴空丽日,骄阳似火,蝉噪不已,一股股热浪迎面扑来,不觉汗流浃背。<br> 是啊,时至中伏,连日高温,满世界都写就一个大大的“热”字。遥想过去在乡下,当下正是双抢大忙时候,无忧的少年时代也正处在苦逼难熬的蒸煮时光……<br></h3> <h3> “知了叫,割早稻。”每年的7月中下旬,双抢大忙悄然拉开大幕。双抢,即抢收早稻、抢种双晚稻。俗话说,秋前种稻,秋后种草。需要赶季节,抢进度,就是与时间赛跑。早晚,虫叮蚊咬;正午,烈日蒸烤。这是一年里最暑热难熬的时节,也是农民最辛苦忙碌的时候。<br> 全家总动员,个个上战场。天还麻丝丝亮,我们就摸到田头,排成一排,收割早稻。日出三竿,那一亩三分自留地的早稻,已经放倒一片。此时露水稍干,饥肠辘辘,我们方才回家,漱洗一番后开始吃早饭。<br></h3> <h3> 割稻可是门技术活。弯腰弓背,头向前伸,左手抓稻秸秆,右手持锯镰刀,两手配合默契,方能操作。手握锯镰刀高了,留下的秸秆会长;手抓镰刀低了,自然会影响速度,左手指还极易被刀划伤。割稻也是门危险活儿。一不小心,割破手指并不鲜见,常被戏称杀老母鸡。轻者,用嘴舔舐几下,或者干脆弄点潮泥巴一涂,还真别说,泥土也有止血功效;重者,鲜血淋漓,也只能简单包扎一下,继续干活,这美其名曰,轻伤不下火线。<br> 割下的稻子在田间晒上一两个太阳,就要脱粒进仓。原始的是用掼桶掼稻,那可是纯样的体力活。条件好一点的是用脱粒机脱粒。脱粒机很笨重,随机的电动机,俗称冬瓜,更是笨重。这可是很精贵的农具,往往半个村庄才拥有一台,需用是要提前预约租用。我们也是书生一个,力气单薄,好歹弟兄多,齐心协力,才可以把这笨重的家伙运至田头。<br> 这个家伙自然需要用电。就着附近的农用高压线,接通电源,这可是非常危险的活儿,一般人都不敢动手。农用高压线架有四根电线,左边三根是火线,右边一个才是零线。架接电线正确的操作程序,就是先把电动机上的两根进线鈅成弯钩,用长长的竹竿,分别小心地挂到高压线上。这两根接线,必须分别是一根火线、一根零线,否则电动机不能正常运转,因此出现用电事故也并不鲜见。那时刚刚学过一年半载的电学,很少有机会动手实践,如此操作,也实在危险万分,时时都心有余悸。<br></h3> <h3> 抢收之后自然是抢种。灌水澳田,等待拖拉机耕田。不成片的田地,请人牛耕。边边角角,只能是锄翻锹挖,人力劳作。耙碎块,刮平整,又是一番忙碌。起早拔秧,肩挑手拎,运进水田,终于可以插秧了。<br> “手把青苗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静方为道,退后原来是向前。”弯腰弓背,水煮气蒸,蚊叮虫咬,面朝水田背朝天,一个时辰下来便是腰酸背胀,脸红如关公。插秧不仅是体力活,更是技术活,它讲究左右手的配合,讲究两腿进退的协调。考验的不仅是体力,更多的则是一种耐力。布袋和尚《插秧诗》还寓含着深邃哲理。<br></h3> <h3> “白水明田外,碧峰出山后。农月无闲人,倾家事南亩。”战天斗地,从7月中下旬,直至8月上旬,历时二十多天,一年一度双抢大忙终于告一段落。<br> 苦逼的“双抢”终于结束了,人人都会黑一圈、瘦一圈,但看着大半年的汗水,变成了一堆堆的黄灿灿的早稻,心里却美滋滋地开了花。现如今,农业机械化程度越来越高,许多人也外出打工不再务农,有些土地渐渐荒芜,有些土地承包出去了,还有一些留守老人种上了单季稻。“双抢”终于成为苦涩的历史。<br></h3> <h3><p> “双抢”大忙,火红岁月的心酸记忆,早已幻化成一种融入血液与骨头里的记忆,镌刻在心灵的深处,让我们在茫茫人生路途中学会了隐忍、坚强和奋斗……<br> 有一种无忧叫少年,有一种时节叫暑假,有一种暑热叫三伏,有一种辛劳叫农忙,有一种苦逼叫双抢,有一种历练叫成长,有一种记忆叫岁月,有一种思绪叫乡愁。</p><p><br></p></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