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天，做了母亲从老家捎来的鸡。鸡头上脖子上密密的小毛毛……灶台前的我眼睛湿润了。妈妈老了，眼睛花了……这许多年，夏天老家的鸡蛋鸭蛋，园子里的豆角，茄子，韭菜，黄瓜甚至香菜辣椒。冬天的冻菜，干菜，豆包鸡鸭，甚至粉条。她认为家里是纯土豆粉，她总是会用车带给我！即使是父亲生病以后也是如此。有时候五六月份，我家的冰箱里还会有她剁好的鸡肉，她觉得我家里不方便剁！这两年她身体大不如前 我和弟弟总是劝她不要再养鸡啊鸭啊的 她答应的好好的 但是还是照旧买来鸡雏，买来料，照养不误！我不会听你们的，不能让你们给孩子吃喂了饲料又打水的鸡。我能动，就养，动不了没有办法。这就是母爱，沉甸甸的母爱！你给孩子生命，养育我们长大，即使你的孩子的孩子你也会顾及的，可是妈妈，我们能给你什么？想到这里，只看到人的无能无助无奈！如今是花钱买不来健康和逝去的年华。幸好有主在。要说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我却觉得我的最好！所有的孩子都是这么想的。无论她贫富美丑，性情如何，她都是世界上最爱你的那个。我亲爱妈妈，即使是最后一刻你也是要为了儿女守候吗？她不肯便宜的把家里的房子卖掉到我们这里来。有时候会说咱家这是福地，什么时候有战争有灾难了，你们就都回来。是啊，有妈在，有家在！可是妈妈，这许多年日你真的就习惯孤单吗？我们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在外面打工，家里妈妈就是顶梁柱，所以她性情很强势！也幸亏这样，在父亲生病的将近二十个年头里，家还是像家！至于父亲，他很简单，屯邻眼中的老好人。小的时候，他很少管我。没有管教和批评。或者是因为自己很少惹什么麻烦吧。只是，上初中以后，他不愿意我继续读书！表达方式就是学校要钱，他会和母亲吵架！至于这些，当时的自己也是理解的。没有争取，那时候自己幼稚的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不读书也会活得很好！可是心底常常在想，当时读完初中多好啊。可是，十八九岁的时候，他会常常关注我！常和什么人在一起，都要干涉。知道如今，我也非常感激他那时候的关注。村里有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村里人对她评价极差。曾经一起读书，只是后来她就不在家里了。她来叫我和她一起出去打工，父亲很难听的几句话，把他打发走了！男人就是男人，即使不是很强的男人，也有他智慧的一面，如今看来这件事，他处理得多么的恰到好处啊！因为他老家不是北方的，所以干起地里的活，不像地道的北方人那么精通，他总是在不停的劳作，即使是冬天，也会赶着小马车，拉些柴禾去街里，因为街边子不种地的人会买些做引火柴！他也会去买卖牲畜的集市去倒卖牲口，虽然时赔时赚，他却乐此不疲！最有趣的就是过年了。我从小不敢吃鱼，所以，一过年我就会故技重施的说，我不吃鱼了，把我的那份给猫吃！当时我特爱家里那只每晚在我枕边呼噜呼噜的花猫。父亲心情好了，就不会说什么，我的猫咪就会有鱼头吃。心情不顺，他会一筷子把猫咪抽走……多年以后，他病了以后，我回去找他唠嗑，会提起这件事，并藉此来取笑他。本来我以为他不是很懂感情，他从老家出来，很少回去，回去都是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给奶奶扔钱买东西。记忆里很清楚，你总也不回去，咱们怎么紧张也不要差了老人的……直到有一件事让我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了。小的时候，家里很贫困，吃面就是好东西了。那时候，磨面要磨很多遍，后来的面很黑，感觉就差没把麦麸子吃了。我和弟弟最不爱吃玉米面了。面子很粗糙。可是，父亲却爱吃的得很，即使每次蒸馒头，他都会说，给我热两个饼子！在我这个愚钝的傻子眼里，甚至有了河北人爱吃玉米面的想法……记得那是我的孩子几岁的时候，他已经病了。在我家附近的市场来了一份蒸玉米饼的。那黄灿灿的小饼子，软软的，甜甜的，面子那么的细。他一定会爱吃！我的第一个念头。回老家，一下子带好多，仿佛看到了他狼吐虎咽的吃相！当我把饼子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笑了，张着没有了牙齿的大嘴，笑！眼睛里满了少有的狡黠。他一个都没有吃。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过不去。原来，他并不是爱吃，而是把白面留给了我们。他不是不懂感情 只是不善于表达。如今每每走过做玉米饼的摊床，我的心都会抽搐！他只来过我的家一次。病了以后，我们每次回去他都会笑的合不拢嘴！没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他，从头到脚，剪头发，剪胡子洗头洗脸洗脚，剪指甲。虽然他不能说话，也会陪他唠唠。后来，有时候就会顾不上了！只想着家里有什么活是母亲干起来吃力的，赶紧的干，不然走了，心里会很久都不安！和父亲的感情，怜恤和爱戴是不能分离的。一个家庭的里面，身体很和地位弱势的那个注定是会得到孩子的爱和顾念多一些的，即使只有一个胳膊好用，每次我们回去，他都会坐在锅炉旁，把火烧得旺旺的，屋子烧得热乎乎的。如果，他没有病，或者没有去的话，我或许会少些遗憾。如今想想，其实真心实意爱自己的人，就在当年自己逃也似的离开的家里 ！</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母亲，在我看来他们性格迥异 ，经常吵架，确实看不到相爱的痕迹。但是他们确实还是相爱和相顾的！父亲开始的病不能自理的时候，母亲要干地里的活，还要照顾他，可是，他的枕边没有断过水果，哪怕是一两个软软的柿子。每次回去看到他，脸庞都是红润的！去看望他的人都说，怎么和好人一样啊！根本看不出是生病的样子。母亲一般只要自己能扛过去的事情，从来不会告诉我和弟弟。特别是不愿意告诉我，因为我心不大，着急就会生病！父亲在病了以后，非常知道疼母亲，或许他对她有强烈的依赖感吧。邻居的阿姨告诉我，有一年秋天，园子里的葵花长得非常好，那么根也就很强壮。妈妈刨茬子就很吃力，父亲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喊，所谓的喊就是大声的哦哦。妈妈当然明白，这是叫她回来。她也笑着和他吼，我不干你干啊？后来父亲没有办法，就挪到园子里，坐到垅台上不让她干。妈妈没有办法，只好拉着他回屋！父亲不能自理以后，妈妈从来没吃过热乎饭，她要把他喂饱，才会自己吃。父亲胃肠不好，牙口不好，母亲就把将鸡胸肉剁碎，给他包饺子！一向过日子很节俭的妈妈，外面来卖什么的，她都会买一些，也常常去赶集。所以父亲走后，母亲说她没有遗憾，该吃的一般都给他吃了，我知道他今年重了。到主那里去好，我们也要去！这是妈妈当时的话。我的父亲母亲，没有知识，却真诚，朴实，善良。谨以此文，给我去了的父亲！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他早已把我视如己出了。新年将近，在基督里睡了的人有福了！你安睡父怀，一切安好！</p><p class="ql-block"> 2014.1.14雅茹随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