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千年牧道 云上草原</h3><h3> </h3> <p class="ql-block"> 新疆从南至北有“三座大山”依次排列,它们是昆仑山、天山、阿尔泰山。新疆的地形特点是 “三山夹两盆” ,阿尔泰山是新疆最北面的那座山,主峰友谊峰海拔高度4374米,终年积雪,山的西面是哈萨克斯坦、北面是俄罗斯,东面与蒙古国接壤。阿尔泰山与中部的天山之间夹着准噶尔盆地,天山与南面的昆仑山之间镶嵌着一个聚宝盆,蕴藏着丰富的油、气资源,也是地球上最大的内陆盆地,塔里木盆地。</p><p class="ql-block"> 以天山为界,天山以南属于南疆,天山以北属于北疆,阿尔泰山属于北疆最北的地方。所以作家李娟在她的书中这样描述阿勒泰:“北疆之北是阿勒泰,她是狂野的梦,她是山野的风,奔跑在凉夏,沉静在寒冬。”</p><p class="ql-block"> 阿勒泰就坐落在新疆最北的阿尔泰山的大山之阳,其地形可划分为北部山区、南部丘陵区、山间冲积平原。它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特征及气候特点,孕育出北半球所有的草原类型:草甸草原、平原草原、荒漠草原及高寒草原。</p><p class="ql-block"> 额尔齐斯河与乌伦古河是阿勒泰地区的两条大河,她们拥有一个共同的母亲——阿尔泰山。额尔齐斯河,如一条银色的丝带,一路蜿蜒向北,经俄罗斯注入北冰洋,也是我国唯一一条北冰洋水系的河流;乌伦古河则在流经福海时注入乌伦古湖。</p><p class="ql-block"> 阿尔泰山盛产黄金,七十二条沟,沟沟产黄金。所以,阿勒泰又有着“金山银水”之美誉。</p><p class="ql-block"> 阿勒泰还有许多鲜为人知的人文奇观,今天就随强歌一起沿着千年牧道,走进风景如画的夏季牧场,走进喧闹无比的冬窝子,走进哈萨克人流动的家——毡房,我们一同去感受哈萨克人的勤劳勇敢,质朴善良,感受他们的民族风情和日常生活状态,感受春夏之交的人畜大迁徙,倾听浮游在千年牧道和云端草原上的悠扬而多情的哈萨克牧歌。</p> <p class="ql-block"> 阿勒泰由于地处高海拔、高纬度地区,与内地相距遥远,在很多方面有所不同。时差大,几乎比北京时间晚了三个小时;温差大,“早穿棉袄,午穿纱”是常态;季节更替也与内地完全不同,六月飞雪不稀奇,春秋两季来无影去无踪,转瞬即逝,就像泰戈尔的“飞鸟”,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鸟儿已经飞过。这里冬季和夏季几乎各占六个月,所以“阿勒泰”就是哈语六个月的意思。</p> <p class="ql-block"> 已多次进山了。但这次与以往不同,可以说是 “蓄谋已久”,是强歌与霍玮经过精心策划充分准备后所做的一次深度摄影采访,单车进山,并穿过多处无人区,深入夏季高原牧场,将我们自己完完全全的投放在漂流的牧道之中。</p><p class="ql-block"> 为行车安全、便于交流、处理应急事件,我们邀请了哈萨克司机沙力哈尔全程陪同。</p><p class="ql-block"> 经盐池、塔尔浪、乔阿提、哈熊沟,跨过奔腾咆哮的苏木达列依河,顺着塔斯布拉克河谷,穿越林海湿地,百转千折,终于到达了一片广阔的高山台地,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上草原,美丽的山地牧场--托勒海特,我们此行的目的地。</p><p class="ql-block"> 托勒海特位于阿尔泰山的南坡,在雄鸡版图的西北端,属于阿勒泰市阿拉哈克乡的边缘地区,北面最高的雪峰是阿尔泰山的主峰——友谊峰。</p><p class="ql-block"> 几十里地以外就是国境线了,阿尔泰山的雪峰、山脊,清晰可见,银光闪烁,雄伟壮丽。国境线沿着阿尔泰山的北坡,自西向东分别与哈萨克斯坦、俄罗斯、蒙古国接壤,在这片土地上世居着哈萨克、维、回、汉、俄、蒙古族,以及图瓦人部落等。</p><p class="ql-block"> 站在陡峭的山石上,眺望对面起伏的山峦,那是禾木与白哈巴的方向,偶尔可见星星点点的毡房和袅袅升起的炊烟。</p><p class="ql-block"> 千百年来,各民族兄弟在执着地传承祖先文化传统的同时,又敞开心扉,包容并合理吸收其他民族的文化养分,在变化中相融,在不变中坚守。他们唇齿相依,礼让有先,情同手足。</p><p class="ql-block"> 在言语行为、生活习俗方面,各民族间更是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彼此相融,相互尊重。多彩的民族风情,厚重的人文历史,形成了这一地区特殊的文化现象,伊斯兰教、佛教、东正教、天主教和谐并存。</p> <p class="ql-block"> 一些图瓦人的部落,散居在白哈巴、禾木、托勒海特的大山深处。他们远离红尘,我行我素,千百年如一日,固守着飞鹰走马,兔起鹘落的游猎生活,狼与雄鹰是他们精神的图腾。</p><p class="ql-block"> 图瓦人虽然没有以一个民族的形式而独立存在,然而他们的文化习俗、生存方式、精神世界都是极其独立的,他们信奉佛教,人死后躯体入坛,封存,等待生命的又一次轮回。</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图瓦人是成吉思汗西征时遗留在此地的蒙古人后裔,也有人说图瓦人是来自俄罗斯图瓦共和国的一个族群,总之,他们的身世十分神秘。图瓦人最为神密的方面或许还不是他们的身世,而是他们的语言天赋,一个从未受过任何专业语言培训的成年图瓦人,至少会说五种不同的民族语言:哈萨克语、维语、俄语、蒙古语、汉语等。在牧道边、小丘旁,松林间、毡房里,到处可见各民族兄弟相聚交流,把酒欢歌,他们不时在各民族语言中自由切换着,自然而流利。</p> <p class="ql-block"> 途中,正好碰上哈萨克牧民们夏季大迁徙的一支队伍,走在山间的羊肠小道上,如长龙一般,首尾不能相望。</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羊群、牛群、马队,还有驮着棚帐、铁锅、木箱的驼队,塞满了蜿蜒崎岖的山路。牧人的吆喝声,生灵们的鸣叫声,响彻云天,尘土飞扬,遮天蔽日。</p><p class="ql-block"> 越野车在山路上被川流不息的畜群簇拥、裹挟着,走走停停。不足200公里的山间牧道,强歌与霍玮任凭沙力汉的越野车牵引着,从晨光微露到日薄西山,一路晃晃悠悠颠簸爬行了整整一天。</p><p class="ql-block"> 终于到了。</p><p class="ql-block"> 登高远眺,夕阳在地平线上尽情地燃烧,刚才还是耀眼的金黄,瞬间就变成了橙红,又变成火红,然后变成粉红,凸立的雪峰辉映着绚丽的晚霞,光芒四射,耀眼夺目。</p><p class="ql-block"> 牛羊片片,漂浮于云霞之间,毡房点点,如星儿般眨着眼睛。</p><p class="ql-block"> 草原的中心,有一汪碧水,形如弯月,犹如伊斯兰的图腾,成群的仙鹤,浅泽信步,起舞弄影,展翼齐霞……。</p> <p class="ql-block"> 清晨的山野从晨雾中走来,清凉而充满朝气。太阳爬过山顶,阳光穿过云霞,透过曼妙如纱的层层薄雾,幻化成一条条金色的丝线,洒向山林,洒向草地,投入到毡房里。</p><p class="ql-block"> 这是云隙光,人们也叫它耶稣光或佛祖光,晨光如雨,福至心灵。大地自沉睡中醒来,草地上的白霜慢慢散去,结成青灵灵的露珠,陆续有哈萨克人走出毡房,策马扬鞭,驱赶着畜群从身旁走过,走向坡地、走向山林,牲畜们欢畅的叫声此起彼伏,划破了寂静空灵的山谷,随着毡房上空的袅袅炊烟,飞过耳畔,飘向远方。</p><p class="ql-block"> 我们沉醉其中,不失时机的记录着这亦真亦幻,如诗如画的光影。</p> <p class="ql-block"> 要深入了解阿勒泰,了解哈萨克人的游牧生活和千年牧道上发生的故事,就必须首先了解新疆,了解古丝绸之路对西域、对中国的内陆以及东西方政治经济文化所产生的巨大影响。</p><p class="ql-block"> 新疆是中国陆地面积最大,毗陵国家最多,国境线最长的省级行政区,区域面积达到160 余万平方公里,占中国国土陆地面积的六分之一。仅一个新疆就抵得上三个法国的国土面积。有人说,没到过新疆,不知世界之大,此话一点也不夸张。</p><p class="ql-block"> 新疆,古称 “西域” 。</p><p class="ql-block"> “西域”,顾名思义,西部边陲或西部国土之义,但 “西域” 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辽阔与博大。</p><p class="ql-block"> 新疆与俄罗斯、蒙古、哈萨克斯坦、巴基斯坦、印度、阿富汗、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八个国家接壤,国境线长达五千八百公里。在这片富饶美丽,多姿多彩的新疆大地上,生活着汉、维、回、哈萨克、蒙、俄罗斯等众多民族,民族特色典型,民族风情浓郁。</p><p class="ql-block"> 这片多情的土地,经历过张骞出使西域、唐僧西天取经、马可波罗东方探秘,见证了“醉卧沙场” 的悲壮,体验了 “乐奏于阗” 的辉煌。举世闻名的古丝绸之路经过这里向欧洲、西亚延伸,新疆既是丝绸之路的最核心地带,又是我国向西开放的桥头堡,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自中国连云港、上海、西安、成都等沿海及内陆城市直达法国、波兰、德国、葡萄牙等大西洋沿岸国家的中欧铁路正是沿着古丝绸之路北线从新疆的阿拉山口出关,经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白俄罗斯等国,将大西洋与太平洋的沿岸国家和地区连在了一起;而南线,则从新疆的红旗拉普出关,经过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土耳其等国到达西亚及印度洋、地中海的沿岸国家;另外一条从阿勒泰北部出关经俄罗斯、蒙古国、哈萨克斯坦通往欧洲的新的铁路、公路线已在建设之中,准确的说,新疆及其古丝绸之路的沿线国家通过 ‘’一带一路‘’ 这一由习主席直接提出并大力推动的全球战略,必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p> <p class="ql-block"> 那么怎样看待千年牧道与古丝绸之路之间的彼此关系呢?</p><p class="ql-block"> 显然是先有张骞出使西域,后有千年牧道的形成,沿着千年牧道向西北穿越阿尔泰山山谷,即可到达俄罗斯、哈萨克斯坦、蒙古国,并通过这些国家到达中亚、西亚和欧洲各国。因此,千年牧道毫无疑问的是古丝绸之路北线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 丝绸之路,简称丝路,广义上讲,丝绸之路又分为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今天强歌分享给大家的故事是关于陆上丝绸之路的。</p><p class="ql-block"> “路上丝绸之路”起源于西汉(前202年—8年) 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开辟的以首都长安(今西安)为起点,经甘肃、 新疆,到中亚、西亚,并连接环地中海各国的陆上通道。</p><p class="ql-block"> 丝绸之路最初的作用主要是运输中国古代出产的丝绸。</p><p class="ql-block"> 1877年, 德国人文地理学家李希霍芬在其著作《中国》一书中,把 从公元前114年至公元127年间,中国与中亚、中国与印度、中国与欧洲间以丝绸贸易为媒介的这条西域交通道路命名为 “丝绸之路” ,这一名词很快被学术界和大众所接受,并正式运用。</p> <p class="ql-block"> 在阿勒泰的众多古牧道中,有一条雄奇险峻的沙尔布拉克古牧道,位于福海县境内,在 “古墓群” 的南侧,此道以沙尔布拉克村而得名,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p><p class="ql-block"> 在哈语中, “沙尔” 是“黄色”,“布拉克”是“泉水”,所以“沙尔布拉克”就是 “黄色泉水” 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黄色泉水” 喷涌不息,将平原牧场和高山牧场连在了一起。</p><p class="ql-block"> 古牧道呈南北向,两侧被高大褶皱的花岗岩山体挟持,异峰突起,怪石嶙峋。</p><p class="ql-block"> 所谓 “沙尔布拉克牧道”,其实就是深切于地表的沟谷,沟深、坡陡、弯急,起伏跌宕,是数百公里迁徙途中最为复杂的路段之一。</p><p class="ql-block"> 千百年来,哈萨克牧民通过这条牧道,往返于平原牧场和高山牧场之间,他们夏进冬出,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雪暴风狂,从不间断,每年自福海、富蕴等地途经此地的牛羊马骆驼等有百万头之多。</p><p class="ql-block"> 春夏之交,在向大山里迁徙时,他们大都会提前一天赶至谷口前的恰波特山脚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进入山口谷地,再行军数公里,过桥,翻越石门走向阿拉哈克和托勒海特群山中的夏季牧场,正是这不足二十公里的峡谷牧道,得耗费他们几乎一整天的时间。</p> <p class="ql-block"> 迁徙途中,通常是家里的青壮年负责管理牲畜,他们黎明时分起程,太阳落山时赶到下一个宿营地。大部队走后,老弱妇幼开始拆卸帐篷,收拾零散物品,并将其托在骆驼和马匹身上,他(她)们负责后勤团队的日常事务,并要后来居上赶到新的宿营地,搭建帐篷,取水劈柴,烧茶做饭,迎接大部队的到来。</p><p class="ql-block"> 迁徙的团队有独家独户的,也有几家联合的,牲畜规模的大小,预示着家庭财富的多少,每一个团队的畜群从几百只(头)到上千只(头)不等。通常是马队牛群先行,羊群在后,这样即可以保证牛马吃上鲜嫩的青草,又可满足羊群吃饱,要知道,羊群所到之处如扫荡一般,必然棵草不剩,如果羊群在前,牛马就只有饿着肚子“望羊兴叹”了。</p><p class="ql-block"> 牧人们跃马扬鞭驱赶着生灵们保持队列一路向前,牧羊犬相伴左右,充当“交通协理”的角色,它们一会儿冲上前去确定正确方向,一会儿断后保证主人及迁徙团队的行进安全,一会儿又嚎叫着将违规离队的牲畜赶回队列,忙得不亦乐乎,很是可爱。</p><p class="ql-block"> 牧羊犬是整个迁徙团队中不可或缺的成员,既是忠实伴侣,也是团队的纠察员、战斗员。夜幕降临,安营扎寨后,他们又迅速转换角色成为警卫员,防止狼群及其他“外敌”入侵。 </p><p class="ql-block"> 迁徙团队组织严密,分工明确,行动有序,是有这自身约定俗成的传统习惯。</p><p class="ql-block"> 迁徙期间,无论是平原丘陵,还是山崖谷地,到处可见驮着毡包的骆驼、扬鞭催马的牧民和长龙般蜿蜒于古道上的牛羊马群,只要有一种生灵开始发声,其他的生灵必定跟着合唱,气势磅礴,层层叠叠,震耳欲聋,那是牛羊马狗与骆驼们共同演绎的自然界恢弘的多声部合唱,是最雄浑的天地交响。</p><p class="ql-block"> 生灵们渐渐远去,留下一片回声在山谷中飘荡。这不是普通意义的转场,是人类历史上延续了千年之久的、规模最大的人工迁徙。</p> <p class="ql-block"> 哈萨克族是我国古代西北以突厥部落为主体的、融合了很多其它游牧部落的民族,从现代哈萨克族尚保留的许多部落的名称可以得到证实,如乌孙、康里、卡尔鲁克等。</p><p class="ql-block"> 其实,早在汉朝时,张骞出使西域就曾到达伊犁河流域的乌孙国,汉朝与乌孙国通好一直传为佳话。</p><p class="ql-block"> 现代哈萨克族成型于突厥化国家的白帐汗国,当时因白帐汗国的内部纷争,他们其中的一部分脱离母体向东面的伊犁及阿尔泰山区迁移,散布在俄罗斯、蒙古及中国境内,后来又因地缘政治的影响,越来越多的哈萨克人投入到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怀抱,在天山以北的准噶尔盆地与阿尔泰山以南的林间草地、丘陵旷野中建立起广大的牧区,他们在迁徙中书写着自己的历史,他们在百折不挠的进程中树立起自己民族的个性。</p><p class="ql-block"> 哈萨克有自己的语言文字、悠久的文化历史,信奉伊斯兰教,狼与雄鹰是他们崇拜的图腾,骏马与诗歌是他们自由飞翔的的双翼。哈萨克语属于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 , 作为叙事史诗的哈萨克《黑萨》,与中国另外三大少数民族英雄史诗,藏族的《格萨尔》、蒙古族的《江格尔》和柯尔克孜族的《玛纳斯》一样在世界文学和史学界占有重要地位。</p><p class="ql-block">《黑萨》从哈萨克族诞生的那天起,便自群山幽谷、草原牧道、戈壁荒漠,百转千回,传唱至今。哈萨克民族是马背上的民族,以游牧为生,迁徙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是他们的生产方式。</p><p class="ql-block"> 据说“哈萨克”译为汉语有多层意思,且毫无关联,一是“脱离者”,二是“剑锋勇士”,三是“白天鹅”,一个词怎么可以表达这么丰富的内涵与外延呢?其实也不奇怪,当你真正了解了哈萨克,了解了这个民族的前世今生,你便懂得了这个词的含义。哈萨克民族不正是一只追求自由与公平、正义与尊严而搏击风雨的“白天鹅” 吗?</p> <p class="ql-block"> 在人类游牧文化的历史进程中,哈萨克人创造性地延展着自己,创造出诸多传奇。</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世界上走路最多的民族,每年累计行走数千里地,并乐此不疲。</p><p class="ql-block"> 他们逐水草而居,是搬家最频繁的民族,平均每五天左右搬家一次,每年搬家达八十次上下,哪里有水草,哪里就是他们的家。</p><p class="ql-block"> 他们的人工转场规模毫无争议地雄踞世界第一,尤其是冬夏季转场,十多天里,少则几十万头、多则数百万头牲畜被一股脑塞进古牧道上,如千军万马奔赴战场,昂扬高歌,遮天蔽日,撼天动地。</p><p class="ql-block"> 他们随季节变化,在春秋牧场、冬季牧场和夏季牧场之间有规律的转场,寻找新的草地,历史达千年之久。</p><p class="ql-block"> 他们披星戴月,风霜雨雪,在戈壁荒野、沟壑山谷、悬崖峭壁中不畏艰险地穿行,不时还要抵御豺狼虎豹的袭击,冬季大雪齐腰,低温寒冷至零下四十多度,夏季尘土飞扬,烈日炎炎,高温达零上四十多度。</p><p class="ql-block"> 可谓:</p><p class="ql-block"> 雪山绿地戈壁,</p><p class="ql-block"> 酷暑严寒何惧。</p><p class="ql-block"> 为求一方水草,</p><p class="ql-block"> 千年牧道四季。</p> <p class="ql-block"> 追根溯源,阿勒泰地区的哈萨克牧民有计划、成建制的大规模人工迁徙(转场)从一千多年前的宋朝就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们今天故事的主题,阿勒泰哈萨克牧区的古道牧歌,人类历史上无以伦比的、具有传奇色彩的千年人畜大迁徙。</p><p class="ql-block"> 每年春夏及秋冬更替的时节,牧人们从夏季牧场或 “冬窝子” 转场至春秋牧场,在那里短暂逗留休整,为后面的大规模转场做各种准备。而每年的六月初和元月初,则是夏季和冬季大专场的时节,山高路远,气候多变,哈萨克牧民顶烈日,斗严寒,骑着马儿、牵着骆驼、赶着牛羊,携家带口,沿着千年牧道,披星戴月数百公里,进出于草原深处,群山之中。</p><p class="ql-block"> 夏季是一年中草原上最美丽的光景,争脱了冰雪的困扰与纠缠,走出严冬的郁闷与沉寂,大山深处的草原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山花烂漫、芳草青青、流水潺潺、霞光鹤影,牛羊在云上漂浮,雄鹰在蓝天翱翔,散落在草原上的白色毡包如星儿般眨着眼睛……。</p><p class="ql-block"> 牧民的转场看似简单,似乎一切都是随着季节变化的有规律的自然行为,其实不然。游牧迁徙一路走来,发展到今天,畜群规模越来越大,草地资源逐渐稀缺,行进路程不断延长,传统的自由式人工转场已不能完全满足当下牧业迁徙的要求,已演变成关乎到交通疏导、医疗服务、环境保护、后勤保障、草场培育等多方面、多部门的的庞大的系统工程,并与牧业生产的安排相呼应。</p><p class="ql-block"> 所谓春秋牧场,一般位于低坡、丘陵和半荒漠地区。由于这里的春秋时间很短,转瞬即逝,所以春秋牧场基本属于冬夏间的驿站类过渡性牧场。这里春天有雨水滋润,秋天有泉水储备,可供人畜饮用,既便于放牧,又适于春季的接羔育幼及秋季的牲畜配种,对剪毛等牧业活动也都很有利;冬牧场一般位于山涧沟谷、河湾、沙丘、平原等低海拔地区,这一地带的气候较为暖和,生活便利,还可躲避风雪来袭,保证人畜安全越冬;夏牧场则位于凉爽湿润的山地,那里雨水充沛,牧草丰盛,有利于牲畜育肥。牧民们在夏日的阳光下制毡、加工奶制品,举办婚礼、阿肯弹唱会、赛马等各种文娱庆典活动。</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次意外,是上一次“组团”进山时发生的意外。</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座驾陷在了草原深处的沼泽地里,已是傍晚时分,迅速安排另外二辆车将老同志们送出草地,留下我们几个‘’年轻力壮‘’的善后。</p><p class="ql-block"> 好在远处的半山上有一顶白帐篷掩映在松林里,那是迁徙途中在此临时逗留的哈萨克人家。</p><p class="ql-block"> 感谢上苍!今晚有着落了。</p><p class="ql-block"> 紧接着就是施救,掏泥,垫石,人拉马拖车拽……,马睿当过兵,打过仗,做事果断,雷厉风行,是当然的指挥员。</p><p class="ql-block"> 使尽浑身解数,车不但没拖出沼泽,反而越陷越深,天已黑,气温骤降,肚子也开始嗷嗷直叫,饥寒交迫啊!</p><p class="ql-block"> 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先填饱肚子,看来要寻求外援了,我们拖着疲惫的脚步向松林里的毡房走去。</p><p class="ql-block"> 走进毡房,穹顶上一盏微弱的灯发着黄光,铁皮炉上正炖着一锅羊肉,咕咕地冒着热气,肉香扑鼻,诱人啊! 我们一行四人,今天就在这里过夜了。</p><p class="ql-block"> 这里是阿克力· 拜山和库力曼儿的家。</p><p class="ql-block"> 他们有三个孩子。男主人三十二岁,矮个儿,圆圆的脸上长着一对小眼睛,总是笑眯眯的。女主人二十九岁,干练秀丽。大女儿阿依丹娜,长得像妈妈,四岁;大儿子哈拉卡特,长得像爸爸,二岁;小儿子巴克宝别克,三个月。</p><p class="ql-block"> 男主人此刻正倚着棉被,“葛优式”半躺在地毯上,与儿子嘻戏,摇篮里的小宝贝巴克宝别克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蹬着小腿、舞着小手,咕噜着什么。</p><p class="ql-block"> 此刻,女主人库力曼尔正弓着腰在火炉旁的小桌上揉着一个面团,不时与丈夫聊上两句,会意的笑着,炉火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温柔贤惠,柳叶眉下深陷的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高高地翘起的鼻尖,与微微隆起的颧骨“遥相呼应”,轮廓分明。女儿则一个人斜靠在桌旁,逗着小花猫。</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儿,漂亮贤惠的女主人已做好了饭菜,阿克力· 拜山的弟弟叶尔山开始帮着嫂子忙活起来,先将角落里的一个木头小方桌挪到了我们面前,随手在桌子正中放了一个很大的不锈钢盘子,然后又围着盘子摆了一圈搪瓷小婉,那图案看上去如众星捧月。紧接着他又提起茶壶给每个人碗里倒了一碗香喷喷的奶茶,再从锅里捞起热气腾腾的羊肉放进盘子里,然后再撒上几片洋葱,动作很是娴熟。</p><p class="ql-block"> 哈萨克人是一个长期漂流的民族,他们逐水草而居。据说,草原上的哈萨克人,一年要搬八十余次家,平均每四五天就要搬一次。因此,他们特别珍惜安定的日子,一旦安营扎寨后,他们会非常珍惜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日子,尽情的享受这片刻的安定与美好。</p><p class="ql-block"> 我们也很庆幸能在这里与他们一同分享家的温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儿,女主人库力曼儿又端来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片,一股脑儿倒进了不锈钢盘里,瞬间羊肉携裹着面片和洋葱的清香充溢着整个毡房。这时,男主人端来一小盆清水,盆子是铜质的,看上去很精致,轮流地递到大家面前依次净手,这时哈萨克人饭前洗手的方式,然后我们学着主人的样子摊开双手、过膝,闭目,听着主人们念起“泰斯米”,大意是感谢真主赐福于牧民们草地、毡房和牛羊,保佑牧民们平安健康之类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饿并渴望着,巴普洛夫定律开始在胃中发酵,嘴里不住地咽着口水,肠胃也开始剧烈地蠕动。尽管如此,我们已然坚持着遵从哈萨克的民族习俗,完成了相应的仪式。</p><p class="ql-block"> 知道感恩,懂得尊重,不只是一种行为表象,而是一种善良品质的体现,一种源于内心的修养。</p><p class="ql-block"> 做完“泰斯米”,叶尔山用右手拿起一把小刀,再用左手拇指轻轻地试一下刀锋,开始分割羊肉。终于开吃了,既然是吃手抓肉,就得抓着吃,客人们的吃相不言而喻。</p><p class="ql-block"> 这时,霍玮悄悄地跟我嘀咕道:“有白酒吗?”,看来是酒瘾发了。“有,但不敢去拿。” 我奚落着说。“我去,在哪里?” 霍玮道,“在车上,沼泽地里。”,我嬉笑道。自从陷车以后,谈起沼泽地心里就发憷。何况帐篷距沼泽地还有不短的一段山路,漆黑的夜晚,路上万一再碰到野兽,那岂不倒大霉了!搁谁也不会去的,为了一口小酒没准儿送了命,冤不冤。</p><p class="ql-block"> 一直沉静的马睿,此刻蹦了一句 “霍玮胆儿大,瘾也大,霍玮去。” 霍玮瞪他一眼,再看看陈超,似乎在说 “没良心的家伙。” 然后抓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大口嚼着,没有酒就拿肉出气呗。</p><p class="ql-block"> 是啊,如此的美味,浪漫的夜晚,没有酒助兴,遗憾啊!</p><p class="ql-block"> 实在饿得心慌,顾不了那么多了,哥几个如狼似虎。</p><p class="ql-block"> 吃了半天才发现,女主人库力曼儿没上桌。回头一看,她正靠在摇篮上奶着小儿子呢。劳累了一天的她此刻终于可以松弛一下自己,她低着头温柔地瞧着儿子吸允母乳的乖样,慈祥爱怜的眼神带着一丝淡淡的倦意,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与幸福之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作为一名母亲,哺育生命的瞬间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特别的美好。阿依丹娜和哈拉卡特依偎在妈妈身旁,端着小碗正专注地抓着肉吃,两片小嘴唇油亮亮的,一只棕色的小羊趴在一边,矜持地看着这一切。</p><p class="ql-block"> 摄影人的眼光是敏锐的……。</p><p class="ql-block"> 阿克力·拜山似乎领会了我们的意思,友善地点着头,眨巴着眼睛耸耸肩,摊开双手,似乎在说:“想拍就拍吧。”</p><p class="ql-block"> 屋内炉火正旺,温暖如夏。屋外寒风刺骨,草木为霜。这便是人们常说的 “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吧!</p><p class="ql-block"> 这样难得的经历一生中能有几回呢?</p><p class="ql-block"> 现在回忆起这段时光,强歌甚至庆幸这一次意外的陷车,如果没有这档子意外,我们怎么可以又收获那么多美好的 “意外” 呢?正是应了那句古话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p><p class="ql-block"> 正吃着,霍玮突然对马睿说:‘’ 哎,讲点什么吧,咱哥们也是有情趣的人,总不能就这么吃一晚上吧?对了,说说你自卫反击战的故事,想听! ‘’</p><p class="ql-block"> 看着霍玮一脸严肃的样子,马睿撅了一下嘴唇,没搭话,也没有推辞……。 </p> <p class="ql-block"> 马睿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开讲了。</p><p class="ql-block"> 军校毕业后,经强化培训,马睿于一九八六年十月被新疆军区选派去老山前线,在某部一八三团下属的一个连队任见习指导员,那时他刚满二十三周岁,成为当时该团最年轻的战地指挥官。</p><p class="ql-block"> 从大西北到大西南,从戈壁黄沙到热带丛林,从和平年代到硝烟弥漫,从毛头小伙到前线指挥官,可谓“一夜突变”,有些梦幻。</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九八七年的春节,祖国人民正沉浸在一片祥瑞之中,看着春晚,吃着年夜饭,合家团圆。</p><p class="ql-block"> 但此刻,马睿正在老山前线作战。他带着三十多个战士前突到敌人的鼻子底下,在敌人的“空爆”中,在饥饿与孤独中过着特殊的新年。</p><p class="ql-block"> 战争是残酷的,加之北方兵对热带丛林里的潮湿闷热、瘴气弥漫多有不适,身体常出状况,度日如年…… 。</p><p class="ql-block"> 战争条件无论多么艰苦,战士们都能克服、都能忍受,最不能承受的是眼见一个个战友倒在自己面前、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离去,自己却那样的无助、无奈、无能为力,心如刀绞啊,痛,真的很痛!</p><p class="ql-block"> 马睿说,有一次越军空爆,刚布置到阵地上的一个班,瞬间就有八个战士倒下,再也没能站起来。还有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三位战友不幸中弹,一个个从自己的怀中离去,他受不了了,他也是战士,是年轻的指挥官,但他还是有情有义、铁骨柔情的男儿,男儿有泪径自流…… !</p><p class="ql-block"> 战争的残酷是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人们无法想象的,说到逝去的战友时,他眼中噙满了泪水。</p><p class="ql-block"> 马睿说,人们有许多表达情谊的词汇,如友情、爱情、亲情,无论什么情都比不了战友情,那是生死离别之情,患难与共之情,是不可复制、不可比拟的过了命的情。</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次,他带着连队又前凸到了敌人后方,距所在位置最近的一个敌方哨所仅仅只有十六米,他们悄无声息地隐蔽在猫耳洞里等待攻击的命令,一待就是四十多天。一切都在静默之中,后方的补给也无法送上来,渴了,用钢盔接点雨水,饿了,一块压缩饼干几个战友分着吃,困了,战友们背靠背打个盹儿,外衣磨破了,内衣无法更换,皮肤开始发炎、化脓、腐烂……。最难办的是大小便的处理,几十个战士隐蔽在一个连腰都直不起来的猫耳洞中,空间狭小,空气流动性差,为减少大小便的次数,他们尽可能地控制饮水和食物,实在憋不住了,就用罐桶盒装粪便,就地掩埋……。 </p><p class="ql-block"> 他还给我们讲述了一段他自己的历险故事。当时,马睿正背对着猫耳洞口写着家书,忽然听到有一种异样的声音传来,凭经验他意识到是敌人的又一次“空爆”,一声巨响之后,只听“嗖”的一声从耳边擦过,他本能地侧身一闪,定神一看,一块巴掌大的单片钉在墙上!他默默地从墙上取下弹片,凝视许久,然后将弹片揣进怀里,珍藏起来。</p><p class="ql-block"> 后来,一位战友听说了这个故事后,花了近三个多月时间,将单片精心打磨雕刻成一了枚特别的的纪念品,送还给马睿——两只和平鸽撷着一枚橄榄枝,表达了战友生死相依的情谊和军人们期盼人类和平的美好愿望。</p><p class="ql-block"> 这一珍贵的纪念品,随后成了他的吉祥符,形影不离……。听着听着便睡着了,太累了,不知道马睿后面还讲了什么故事……。</p><p class="ql-block"> 好了,还是回到千年牧道中来吧,去看看冬窝子里的哈萨克人是如何举办婚礼的。</p> <p class="ql-block"> 哈萨克人把结婚视为人生的头等大事,因此举行婚礼非常隆重,不少婚礼还同时举办赛马、刁羊、姑娘追、阿肯弹唱等活动。</p><p class="ql-block"> 按照哈萨克的习俗约定,同一部落特别是七代以内的近亲不能通婚。哈萨克族的结婚仪式十分隆重,结婚前都要举行一系列走访和喜庆娱乐活动,他们对氏族部落内的任何一家婚事都象自家办喜事一样热情参与、欢乐与共。 婚礼这天,男女双方以及双方的歌手都要唱许多约定俗成的婚礼歌。 </p><p class="ql-block"> 新娘在最后离开父母家人时,要唱与父母亲人的哭别歌,边哭边唱边说,这本是一种习俗传统,但到最后,往往是一发不可收拾,哭得个天翻地覆、稀里哗啦。</p> <p class="ql-block"> 姑娘出嫁后,第一次回娘家,娘家还要给姑娘送一份厚礼,有条件的一般要送百十只羊,几十匹马,条件差的也要倾其所有,尽力而为。哈萨克族的新婚男女在日常生产生活上有严格的分工,即“男主外,女主内”。 </p><p class="ql-block"> 哈萨克族的婚事从说亲到完婚要经过一系列的仪式,哈萨克族称为“托依”。主要有说亲、订婚、吉尔提斯礼、送彩礼、出嫁、迎亲等仪式,这些仪式的规模大小,主要根据双方家里的经济情况而定。 </p><p class="ql-block"> 哈萨克族十分重视女儿的出嫁。在举行出嫁仪式的前一天晚上,女方家宰杀准备好的羊只,招待宾客。然后开始对唱活动,对唱者一般是青年男女,这种场面非常热闹,有时通宵达旦歌唱不停。 </p><p class="ql-block"> 迎亲时,男方的朋友们抱着冬不拉和长琴等乐器,在毡房外快乐地弹唱。在离新郎不远的另一顶毡房里,则聚集着身穿节日盛装的女方青年男女,他们为婚礼做足了准备。 </p><p class="ql-block"> 婚礼在歌声中开始。哈萨克族的婚礼先要进行对歌,迎亲队伍到达女方毡房后,与女方亲友分别组成两大阵营,对歌按五道程序进行。男方以新郎为主体,另选三四名能歌善舞的阿肯(哈萨克族民间歌手)作伴郎组成一大阵营,女方则以新娘为主体,另选三四名漂亮能唱的年轻妇女为伴娘。</p><p class="ql-block"> 在哈萨克人的日常生活里,“巴塔” (即祝福词) 无处不在,从婴儿降生、取名到婚嫁,从宰畜、用饭到出外办事、乔迁,从过生日到节庆等,人们都很自然地把致“巴塔”作为重要的礼仪,针对不同的对象,“巴塔”的祝福内容也不同,有谚语这样说道:“雨水染绿大地,巴塔成就英雄” ,恭祝别人健康幸福是一种美德。</p> <p class="ql-block"> 哈萨克牧民就是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一茬又一茬,周而复始地追随着先人的脚步,在同一个圆里转着圈,起点即是终点,终点即是起点。</p><p class="ql-block"> 看似聊无休止的重复,其实正如日月更替,生命轮回,他们的每一次远征都是一次新生、一次凤凰涅槃,在同一条生命轨迹上创造出新的生命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还须特别强调一点的是,阿勒泰还是人类滑雪的起源地,正是哈萨克人创造了人类滑雪的神奇--皮滑板加独木棍,并延续至今,如果您有幸来到阿勒泰的将军山滑雪场,您定能见到哈萨克人用这一最为传统的滑雪方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流直下三千尺。</p><p class="ql-block"> 游牧的哈萨克人勇敢坚强,善良坦荡,江湖义气。无所谓同宗同族,无所谓语言不通,无所谓贫穷富有,只要你来到草原,走进毡房,你就是草原的儿女,就是哈萨克人的座上宾,在奶茶飘香,歌声飞扬的穹庐下融入其中,宾至如归,乐不思蜀。</p><p class="ql-block"> 所以,坊间有这样的传说:“哈萨克是一个没有乞丐的民族;哈萨克是一个勇敢彪悍善良好客的民族;如果世界上每个角落都有哈萨克人,你可以分文不带,走遍全世界。”</p> <p class="ql-block"> 如果你是在夏天去阿勒泰看草原,最好赶在夏季大迁徙期间,要是晚了,你不但会错过恢弘壮丽的迁徙图卷、草原上百花争艳的美丽景色,生灵们在草原上留下的大量粪便也将会给你的行动带来不便,它们隐藏在沼泽里、草丛下,泥土中,如浆糊般粘稠,如果你有幸踩在脚上,且难以清除,有人说那是“发大财”的迹象,强歌就有幸多次“邂逅”过狗屎牛粪,托此吉言,盼望事后能发点小财吧。当然,这些有机粪便融入泥土之后,又成为草地的营养剂,土壤的改良剂,催生着来年草儿的健康生长,这也可理解成自然生态中的 “循环经济”吧!</p><p class="ql-block"> 想品尝大尾羊吗?那就趁早吧! 大尾羊生长的环境在悄然地发生变化,晚了恐怕就变味了。对于食客们来说那将是一大损失。</p><p class="ql-block"> 今后的大尾羊还是大尾羊,但整日奔跑在大自然中 “喝着矿泉水,吃着中草药” 成长起来的大尾羊与在羊圈中呵护长大的大尾羊能一样吗?其品质、品相、口感都是无法类比的,正如成天在森林里四处觅食的山鸡与圈养在笼子里的家禽能一样吗?</p> <p class="ql-block"> 地球上有两种大迁徙令人叹为观止,撼天震地。一是候鸟、羚羊,包括非洲的角马等野生动物长途大迁徙,这是自然迁徙;二是哈萨克牧民每年一度的千里大转场,这是人工迁徙。自然迁徙在自然中发生,在自然中延续,它是一种自然的生态现象,是客观存在;人工迁徙是人类有规律,有组织的季节性迁徙,是人类的主观行为所至。随着牧区经济水平的提高,社会文明的进步,这种转场的方式将会改变,人工转场正在被拖拉机、摩托车、卡车等作为主要运载工具的机械化转场所替代,也就是说,千年牧道上的壮丽的人工迁徙奇观在不远的将来渐渐会消失,将不复存在。</p><p class="ql-block"> 这是牲畜们的悲哀、大尾羊的悲哀、还是人类游牧文化的悲哀呢?这也许是人类社会发展与进步的必然所致,但是单从文化传承的角度看,这样的结果显然是悲情和负面的。</p> <h3> </h3><h3><br></h3><h3> 尾声: 强歌与霍玮
强歌与霍玮相识于数年前寒冬腊月的贵州,那时他正忙于筹建中国企业家摄影学会,在全国各地考察游说,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成为挚友。
霍玮出道于摄影及文字记者,曾任人民摄影报的社长兼总编,现任中国新闻摄影学会常务副会长及中国企业家摄影学会常务副会长,集摄影家、影评家、策展人于一身,是声名显赫,德艺双馨的业界贤达。他的《霍玮摄影集》、《给农民打工去》、《三晋腾飞路》、《中国晋乡》、《人民摄影金镜头》等摄影专著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后就享誉中外摄影界,影响深远。他多次荣获国际国内金、银、铜各类摄影大奖达八十余次。霍玮还历任人民摄影“金镜头”中国新闻摄影比赛的10年评委、总监,策划并组织过多次国内外的大型影展…… 。
霍玮还是个拼命三郎,只要有一辆二轮摩托或“翻帮皮鞋”(212吉普)他就敢驾着走三晋、访新疆、进西藏。记者出身的霍玮,喜好阅读,才学八斗,还练就了一张铁嘴,极其能忽悠,就像王尔德《真实的朋友》里的磨坊主,潜移默化之间,就控制了你的中枢神经,你便自然地走进他的套路,掉进他事先给你挖好的坑,然后他再做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伸出一双救命的手将你拉出坑来,并语重心长的告诉你: “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危难之际见真情), 从此你便对他感激涕零,追随其左右,衣带渐宽,终不悔。
而强歌呢,来自于新疆,现居贵阳,不过是个酷爱摄影的商人,在遇到霍玮之前,强歌一直是游离于专业团队以外的独行侠。虽然在国内外媒体发表过一些作品,也公开出版发行过两套图文专辑《途中的光影》和《遥远的光影》,但强歌毕竟是“游击战士”,从影三十余年来,强歌一直固执地认为摄影是一种享受孤独的个体行为,是排他的,因此从不“三五成群、拉帮结伙”的去搞任何集体创作,也从不参与任何比赛,一切服从于内心的召唤,一有时间便独自驾车进西藏,走新疆,自由自在地在西部的冰山雪岭、戈壁黄沙、深山老林、原野乡村中穿行,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对人文历史的探寻,对神奇自然的探秘,只为融化在远离尘嚣的清幽与孤寂之中,以此来荡涤自己心灵的尘埃。</h3><h3> 强歌钟情于这种返璞归真的个性化旅行摄影,三十多年来,行程一百五十多万公里,跑烂了数台越野车,积累了大量的旅行摄影及文字资料,也可谓疯狂了。
终于,霍玮凭他三寸不烂之舌,改变了强歌的摄影观,拉强歌入伙,走进中国新闻摄影学会、中国企业家摄影学会,从此“游击战士”被收编,进入了“正规军”序列。强歌 “贞洁不保” ,从 “玉洁冰清” 沦落到“同流合污”,且越陷越深,像是喝了迷魂汤。我们一同走西口、访偏关、住窑洞、吼信天游,一同上新疆下海南,一同赈灾募捐……。甚而还主动帮他组织学会的各种摄影采风活动,一窝蜂地扛着长枪短炮去各地“扫荡”,回来后还乐此不疲地伏案疾书“创作体会”,还真拿自己当一盘菜,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干什么的。
这样说来,霍玮与强歌为友,那是“育人”,可谓“诲人不倦”;强歌与霍玮为伍,那是“造化”,可谓“三生有幸”。
新疆是强歌的家乡,山西是霍玮的故土,虽然我们都已久别于故乡,但思乡之情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如一股热潮不时在胸中涌动,是啊,哪位游子不思乡呢?在诗人余光中的笔下,乡愁是一枚邮票,一叶扁舟,一方坟茔;在霍玮和强歌的心中,乡愁是一张照片,一个故事,一段光影。虽然使用的语汇不同,方式各异,但思乡之情是相通的。
霍玮有成熟男人的稳健,专家学者的风范,文人墨客的谦卑与礼让,也不乏“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之豪迈,总之有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高山流水话知音之感。</h3><h3> 采访途中,深感其高尚的职业素养,不惧艰苦、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风,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道德修养以及超乎寻常的人文关爱 ,这一切对强歌都耳濡目染,体会多多。
旅行途中,我们也常在一起煮酒论英雄,激情论道,忆童年,思故乡,上下五千年,纵横八千里,直到醉舞楼阁,腾云驾雾。</h3><h3> 当然,回归清醒时,强歌这个“游击战士”也不忘向 “国军” 霍玮讨教摄影真经,我们成了莫逆之交,手足兄弟,惺惺相惜。<br></h3> <h3><br></h3><h3><br></h3><h3><br></h3><h3>花絮一:陷入沼泽,自我救赎……。</h3> <h3><br></h3><h3><br></h3><h3><br></h3><h3>花絮二:可爱的哈萨克房东。</h3> <h3> </h3> <h3><br></h3><h3><br></h3><h3><br></h3><h3>花絮三:如影随行……。</h3> <h3> </h3><h3><br></h3><h3> 图文、编辑:强歌</h3><h3> 2018年7月28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