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大冰川

李斌

<p class="ql-block">  2012年9月23日下午,我们经过1个多小时的航程,从南美最南部的乌斯怀特来到了卡拉法特(CALAFATE)。这里是一个只有2万居民的小镇。走岀小小的卡拉法特机场,我们第一眼就被惊艳了,飞机场紧挨着一个如同蓝宝石般的湖畔,我事前做过攻略,知道这就是阿根廷湖。这个湖泊是冰川湖,面积有1600多平方公里,从卡卡法特机场延伸到明天我们将要到访的莫莱诺大冰川。湖水深处达250米,像一条长龙横卧山涧,湖面清澈如镜,由附近上百个冰川的冰川水汇集而成,远处是安第斯山脉南段巴塔哥尼亚山脉。</p> “卡拉法特”地名源自当地一种长满荆棘的小树。这里是一块恢宏、又有点荒凉的土地。机场附近的荒原,一片金黄色的枯草。由此可见,卡拉法特树的生命力有多么强大。小镇以树命名,意义深远。 从机场到小镇只有四五里距离。路上,导游指着不远的山坡上一排孤零零的别墅说,这是阿根廷现任总统的老家房产。原来这个小镇很不寻常,虽然居民不过两万多人,却走出了两位总统,现任(2012年)的总统克里克里斯蒂娜·费尔南德斯·基什内尔和他的丈夫、前总统内斯托尔·基什内尔 图中为荒原上一家孤零零的别墅,据说是总统家拥有的。 公路两边植被低矮,一片荒原,当汽车翻过一个山坡,卡拉法特便象绿洲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挺拔的白杨,粗壮的松树,小镇被延绵起伏的峰峦,碧蓝幽静的湖水包围着,湖光山色,景色迷人。 我们入住的宾馆位于小镇公路入口处附近,这也是本次南美行程中住宿条件最好的酒店,房间宽敞,设施豪华,配备有温水泳池,唯一遗憾的是房间里无法上网。我们只能在酒店大堂蹭网。 从二楼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天高云淡,空气澄净,大地很空旷。四周是东一幢房子,西一个小院,不像国内的农村都是村连着村,屋挨着屋的。导游让我们先休息一下。他说,现在是午休时间,小镇的店铺中午也打烊,下午三点钟才会继续营业,然后再工作四小时。傲慢、散漫和浪漫,这三慢是阿根廷人的性格,他们把欧洲人的生活方式搬到了这里,在他们眼里,人生在世,享受才是最重要的。 小镇很干淨,街道不宽,没有喧哗的人群,显得十分宁静、悠闲。街道两侧没有高楼大厦,建筑物很有个性,有尖拱顶、圆顶的,也有平顶的,造型各异,很少见到重复的式样。大多是两层的小木屋,涂着明黄的色彩,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小木屋里开着各种各样的店铺,有酒店、餐馆、咖啡馆、酒吧,也有旅游用品、工艺品商店和赌场,还有一个小小的开放型的购物广场。整个小镇的主街道似乎只有横、直两条,十字街口算是闹市区。街道中间的隔离带用石块砌筑,里边是苍老的柏树和一种感觉很干枯的金色叶子的树,应该是北欧的戈壁树种。 站在小镇的高坡上,极目南望,阿根廷湖像是一条银色的带鱼,躺在白雪皑皑的山下。扭头向西看去,彩色的晚霞映红了天际,将大地染成一片金黄。九月的小镇,在凉风中,静谧、安详地被落日的余晖笼罩着。 在夕阳的余晖下,我们漫步于卡拉法特一条主要的商业街上,路两侧几乎都是旅游商店、餐馆和酒店,也许现在不是旅游旺季,街上车辆和行人不多,入夜时分,小镇显得非常的悠闲和宁静。据当地居民讲,这个地区只有夏季一二月份才会短暂热闹,其它季节由于天气寒冷很少有人光顾,七八月份气温有时降到零下35摄氏度,还好现在的季节虽然是冬末,但气温还不算太低,感觉就在摄氏0度左右. 第二天一早7:30我们就从酒店出发,一路上雪山连绵,草木枯黄。 一路过来,远远望见碧绿的阿根廷湖和银光闪耀的雪山。清澈的湖水时隐时现,山峦披起白色的纱巾。随着海拔的提高,植被反而越来越茂密。 南美之行的最后一个高潮就要来到,我们即将到达闻名于世的阿根廷冰川国家公园,探访这片靠近南极的人间净土。从卡拉法特前来这里,沿途沿着阿根廷湖而行,湖畔四周有白雪盖顶的山峰,湖岸生长有高大的针叶松,雪峰倒影着翠绿泛蓝的湖水,景色醉人。 巴塔哥尼亚冰原孕育了47条冰川,会聚于阿根廷湖的周围。 我们正在前往的莫雷诺冰川大约形成于20万年前,面积1400多平方公里,冰峰水平面以上高度89米左右,冰川位于南美洲南端,南纬50度附近,是地球上冰雪仍在向前推进的少数活冰川之一, 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旅游者可以轻松接近的冰川,1981年被联合国列为“人类自然遗产”。 莫雷诺冰川在生长过程中,逐渐积成一座巨大的冰坝,将山脚下进入阿根廷湖的一道河流拦腰切断,在河的上游形成堰塞湖。冰坝两边的水位相差越来越多,最多时高达30米。随着堰塞湖水位不断上升,水压不断增大,冰坝下部被冲开一个溶洞,洞穴越冲越大,最后引发冰坝崩裂塌陷。湖水才能重新畅通。这种“冰崩”现象是莫雷诺冰川的一大奇观,也是莫雷诺冰川最吸引人的地方。 我们的车子在一高处短暂停留,司机让大家远眺这壮丽的景色。眼前豁然开朗,浩渺的湖水,巍峨的雪峰,交相辉映,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惊叹!    进入大冰川景区后,我们的车子停在一座小山坡脚下。从停车处向上走,山坡上红墙小木屋是一家餐厅,我们在这里稍事休息。 停车处向下走,是阿根廷湖畔的一个小码头,我们要在这里乘游艇去观看莫雷诺冰川。游轮总共三层,除了三楼的驾驶室外的两层能乘坐一两百多人。陆陆续续游客登船,最后竟然也几乎坐满了。 游轮终于缓缓出发,行驶在蔚蓝色的阿根廷湖上。 远远望去,在浩瀚的湖面上,冰川犹如从雪山余脉伸展而来的冰墙,横亘在碧蓝的阿根廷湖中。 慢慢的靠近冰川,湖上的浮冰就会越来越多。船速减慢,供游客们欣赏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浮冰。每一块浮冰都形态各异,为了欣赏它们,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全副武装走出了船舱。 天气晴朗,浮冰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钻石般的蓝色光芒。 越靠近大冰川的冰坝,浮冰的体型就会越大,犹如一座座小山一样漂浮在阿根廷湖。 巨大的冰山有着格外浓郁深邃的蓝色,将湖面都映成了深蓝色。冰山表面上有着整齐的条文划痕,应该是从大冰川上断裂时留下的痕迹。 忍着寒冷从船舱钻出来的人们越来越多,船头挤满了人,船在前进的时候会溅起冰冷的水花,打在船头前排人们的身上和相机上。为了拍下美景,人们都耐着寒冷,忍着冰水坚韧的守在船头。 船只绕着大冰山来回旋转,好让左右船舷的人们都能观赏到它。整个船头几乎听不到说话声,只有相机不停的咔嚓声。 大约停留了半个小时,船才重新出发。继续靠近大冰川的冰墙。因为冰崩随时可能发生,所以我们不能过于靠近冰坝。只能在距离几十米处的望着平坦的冰川从峡谷中蔓延出来。 从船上看冰川,气势恢宏,千姿百态.湖面上的风犀利如刀,坐在船舱里似乎要好些,但是,当眼前的景色出现的时候,人们早已忘了寒冷,纷纷爬上游轮露台,用冻得麻木的手指按下快门。   游轮在冰墙前不远处停了下来,长焦镜头里,冰墙仿佛向你压来,然后,游轮在原地缓缓转了两个圈,让游客可以多角度、全方位地磨损快门。 冰墙高出水面60米左右,犹如一块未经雕琢的蓝宝石坐落在湖面上,纯洁而润泽。 站在靠近冰墙的游艇上,让我们能够更加清晰地欣赏冰川的瑰丽容颜。从这个角度看,冰墙顶端裂解成数不清的笋状冰柱,犹如一片蓬勃向上的石林,林间缝隙中闪烁着碧蓝的寒光。 冰墙立面如巨石嶙峋、绝壁千仞的山崖,陡峭而险峻。 半个小时后,游轮返航岸,我们上岸去用午餐。餐厅的窗口正好面对冰川,远处的蓝天雪山、近处的冰川碧湖,窗口的苍翠绿树,相映成趣,真是一幅天然图画。 午餐后,我们坐一段车后,就攀登一座小山上的观景栈道。在栈道上从不同角度近距离观赏莫雷诺冰川。 栈道入口树立着一幅广告牌,介绍莫雷诺冰川的地理环境、冰川面积、厚度,参观注意事项等信息。 站在栈桥观景点处,可以较近距离的面对面的观赏大规模的冰川。整个栈道分好几层,游客可以从不同高度观赏冰川。整体分为5条道路,图上标明了不同的难度及所需的时间。等不及导游介绍完路线,我们就迫不及待的冲往冰川的方向。 第一眼看到整个千里冰川时就被惊到词穷。连到天边的巨大冰川透着幽幽的蓝色。远看似一马平川近看却是由万千锋利的冰尖组成,改个成语刀山冰海来形容这里倒是很贴切。高处的栈道是俯瞰冰川,往低处走,就越能感到冰川带来的震撼,站在几十米高的冰川前每个人都会不自觉的感叹自己的微小。 只见冰川从远处的雪峰倾泻而下,果然像一条蓝白相间的大舌头,舌尖伸展到阿根廷湖水中。 冰川气势宏伟壮观,伸入阿根廷湖5公里宽,有60到70米之高,由于冰的紧密程度不同,冰山呈现出不同的蓝色,还有的上下两层竟显示出完全不同的色泽和透明度,上层如温润碧玉,而接近水面的薄薄一层却如深蓝宝石。冰山十分之一漂在水面上,十分之九沉于水中。在阳光的直射下,几十米高的冰川不时的断裂崩塌,激起巨大的水浪,蔚为壮观。 从图上能看到的破裂区域已经几乎不见了,整个冰川推进到了极靠近栈桥的地方,碎冰就漂浮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意味着巨大的冰崩奇观随时可能出现。 冰川左侧的冰体没有右侧那么晶莹剔透,也没有那么蓝。可能是由于这一侧靠近堰塞湖,水下的冲刷力比较大,冰川结构似乎相对松散,冰体上遍布缝隙、沟壑纵横。 蓝色的天空、蓝色的冰川、蓝色的湖水,虽然都是蓝色,但是深浅不同,搭配的非常协调和优雅,真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如此美丽的风景。 观景栈道由高到低,最后延伸到阿根廷湖畔。从这里看去,湖水呈现出翠绿色,犹如一块温润顺滑的碧玉 鬼斧神工的大自然用了20万年的时间创造了如此奇迹,最最关健的是莫雷诺冰川的著名在于它是世界上少有的低海拔(海拔高度仅200米),现在仍然“活着”的冰川,说它活着是因为它每天都在向前移动,它每天向阿根廷湖平均移动3cm, 当其他冰川不断退化的时候,它却如有生命般,重复着每年增长--消融的轨迹,亿万年来,生生不息。 站在栈桥上时不时能听到远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人屏息凝注,但很快,一切又都归于平静。我们还是幸运的,看到了小规模的冰崩,几米大的冰块落入阿根廷湖,溅起巨大水花夹杂白色碎冰,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顿时惊叫声一片。 导游说,这些落冰和涟漪其实很危险。据说多年来已有十几名游客因被落冰击中或因涟漪落水伤亡。所以我们必须和冰川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我们看到的冰崩都是小规模的。我翻拍了一张游客中心展示的明信片,上面的图片显示了一次大规模冰崩引起的滔天巨浪。 就在我们回国几个月后,看到国内新闻报道,3月10日,莫雷诺冰川拱门“冰桥”部分发生裂缝和垮塌,造成了多位游客身亡,这是中国新闻网发布的事故新闻图片 虽然导游一再提醒靠近冰川危险,但我已经奋不顾身。远观冰川不过瘾,我独自一人,向下走到最靠近浮冰的湖岸边,近观每一块蓝宝石般的冰块,拍摄湖上飘着许多巨大的浮冰。 只见湖中飘浮着许多浮冰,体积大、数量多,千姿百态,形状各异,在阳光下闪耀着美丽的光芒和徇丽的色彩,如琥珀,似碧玉,……使人目不睱接,叹为观止。远眺,巨大冰川前的三层游轮看上去是如此渺小 ,同样我们人类在自然面前更渺小。 面对如此气势磅礴的大冰川何晶莹剔透的冰块,我们内心在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浩瀚的冰川仿佛电影《后天》中的滔天洪水瞬间冰冻凝固,扑面而来的阵阵寒气带来了那种大自然对我们感官的巨大冲击力,非身临其境无法感受冰川的壮大和神秘,而蓝色晶莹冰川的纯洁,又让你由最初躁动的心灵复于平静。 天色渐渐变暗,也该到回去的时候了。阿根廷司机又开始放起了轻快的音乐,大家开始喝酒店带来的一些马黛茶,依旧是在那暖洋洋的气氛中,我们为这段冰川之旅而举杯,这是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记忆。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而我们依旧随着音乐的节奏,一路颠簸,上下起伏,当看到前方一片万家灯火通明时,卡拉法特,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