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里的烟火(26)— 七月

九台区 吴璇

<h3>只要你听着我的歌声落了泪,</h3><h3>就不必打开窗门问我,</h3><h3>你是谁?</h3><h3> 一题记</h3> <h3>  我,是父亲最小的女儿,从寒风瑟瑟的一月走来,我一直以为,在冬天里出生的人,心一定是冰冷的,至少是难以融化的那种,或者是生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毫不动容。</h3> <h3>  可是,当三月的和风轻轻拂过脸颊,当五月的细雨柔柔地划过发丝,我便知道,大地的回暖和人心的苏醒已经悄然而至,所有关于人生的定义和假设都是小世界里的胡言乱语,虚无而又可笑。真正让你成长起来的,不是六月的芳菲,而是七月的火热和绽放……</h3> <h3>  七月的酷暑,虽然难熬,但却是万物生长不可或缺的季节,夜半醒来,如果你仔细听,是不是可以听见高梁玉米拔节的声音?这是生命的成长,越艰难也就越精彩!</h3> <h3>  从前那些个七月,是跟着哥捉鱼摸虾的七月。每当暑假到来,便每天跟在哥的身后,拎着小筐或者小桶,看哥在河沟里捉鱼,我不敢下河,我怕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那种滑滑的感觉,从不敢紧紧地把鱼捉在手里,只敢捡拾哥扔在岸上的小鱼。所以,我的任务就很单一,专门负责捡鱼。可是,就连捡鱼偶尔也有失手的时候,哥往岸上扔鱼的时候,有时连续扔好几条,我就忙不过来,有的鱼又跑回河里,可我不敢告诉哥,总觉得对不起他的辛勤劳动。</h3> <h3>  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排行老二,他上高中之前,每逢假期的时候,还能偶尔带着我玩,比如去高梁地里打乌米,那时候哥的个子不高,带着同样是小个子的我穿行在高粱地里,哥东瞧瞧西看看,觉得哪棵高梁尖儿象是乌米,就顺手把它压弯,确定是乌米的直接掰下来,无法确定的就把高粱穗弄个小缝儿。直到现在,每每想起那些被扒开的高粱穗,还是会满满的自责。</h3> <h3>  从前那些个七月,是跟着父亲一起劳作的七月。我虽然是家里最小的丫头,但父亲似乎从来没有把我当老丫头来看,家里家外的农活都是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耕作,就连炎热的七月也不例外。打猪草是日常功课,每日必做,起大蒜、扒土豆、种白菜也是一定要参与的,到了七月末,晒干菜又是一件大事,年复一年,年年如此。</h3> <h3>  可是,那种本该年复一年的日子却在某年某月不再重复了,生活进入了另一种模式。于是,原本那些循环往复的平凡日子渐渐地变成了回忆,那些身影渐渐模糊又突然清晰。我们永远不知道生活的轨迹会如何变化,只有当下的每一刻,才是最真实的拥有。</h3> <h3>  那时,我恨过父亲,为什么要让我和大人一样辛苦劳动,为什么我不能象别人家的老丫头那样养尊处优,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点特权,为什么不能让我跟你和奶奶一起吃白米饭?父亲从来没有给过我答案,因为我从来不敢问起。后来,我慢慢地明白了,不管是父亲有意还是无意,他都无形中教会了我很多,能承载生命之重,亦能承受生命之轻。我想,一定是他觉得不能给我最好的生活,所以他不敢娇惯我吧!</h3> <h3>  而今,终于醒悟,我们所经受的那些磨砺和苦难,都会慢慢地融进生命里,让我们在遭遇生活的困窘时,能坦然面对,行走在顺境里时,亦能清醒前行。回首自己摇摇晃晃走过的路,我发现,我的脚印旁边,始终有另一双脚印,这双脚印从不曾代替或遮盖我的足迹,他只是陪伴着,或远或近,但从不曾离去。</h3> <h3>  关于七月,关于岁月,我只依稀望得见它已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有那一个个遗落在光阴中的印迹。可是无论回忆多美,它终究是一种再也回不去的记忆,那就坦然地把这些业已久远的故事逐一尘封,放于心的一角,慢慢融进我们的生命。&nbsp;</h3><h3> 七月,来了,却也终将远去……</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