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周末,来自内地的六位知名诗人、作家同时登场,在维多利亚海边的会展中心,在座无虚席的香港书展讲堂,朗诵诗歌,纵论爱情,讲者有心,闻者会意,一时间海阔天高,浪花飞溅,欢声笑语,不绝如缕。真可谓岛上乐事。</h1> <h1>北岛和冯唐的讲座同在下午2时举行,让人感叹分身乏术。到了才发现,两人的场子临时换了个儿。因为,想见北岛的人太多了。</h1> <h1>热烈的掌声中,北岛和芒克登台。北岛着白衫,清瘦,说近来身体不太好,一般的场合不出面。主持人说北岛对今天的活动非常重视,今天穿着同是左脚的一双鞋就来了,而且两只鞋的颜色还不一样。北岛笑着抬脚示意。上千人的讲厅里座无虚席,笑声阵阵,掌声久久。</h1> <h1>北岛和芒克演讲的题目是:往事与《今天》。北岛似乎更愿意让芒克多讲。往事是指他们在上世纪70年代写诗传诗、朗诵诗的故事,《今天》是一本地 下诗刊的名字。北岛的名字是芒克取的,而芒克的名字来自他的外号“猴子”的英文发音。北岛称自己能在2007年从美国来到香港中文大学做教授,“运气非常好”,因为这里是一个与内地有联系的地方。居港期间,他创办了香港诗歌节等一系列活动,做了一些与内地文化有联系的事情,出版了《给孩子读的诗》等一系列读物。</h1> <h1>来到四楼,冯唐门前高挂"客满"。</h1> <h1>冯唐的讲座已进入提问环节,他讲座的主题是:如何避免成为一个油腻的中年猥琐男。有位来自内地的女生因被第一个点名提问而激动得语无伦次。</h1> <h1>有人问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于是,冯唐以自己的一首诗作答:</h1><h1>在一起就一切都对</h1><h1>一切</h1><h1>不在一起就一切都不对</h1><h1>一切</h1><h1>冯唐对情与性的坦率已是天下皆知,所以他与提问者的对话充满会心和大笑。他依然十分肯定爱情地位无可替代,这一点令人心生安稳。</h1> <h1>与北岛的每人只限签一本书不同,冯唐讲完马上挽起袖子开始给排队的读者签名,说,我今天要把所有的书都签了。有读者买了七八本,他一本也不落。</h1> <h1>4:30是余秀华和野夫的“写小诗和爱情都让人发愁”(不知道为何要强调“小诗”,亦不知何谓小诗,何谓大诗)</h1> <h1>第一次见到余秀华真身,为她的机智、幽默、风趣、自嘲而赞叹。身背这么多枷锁的一个苦难女人,却有着这样真诚而潇洒的灵魂,让人看到了造物主的慈悲。有读者问她:是不是爱而不得的爱才是最美好的爱情,她当即反问:什么是爱而不得?“得”意味着得到肉体吗?引得满堂大笑。当野夫说,我们在最不诗意的时代、最不崇尚爱情的时代谈论诗歌与爱情,实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余秀华接着说,在房间里谈更好,这里人太多了。又引来一阵开心大笑。</h1><div><h1>我试图把她那些风趣的话写下来,然而,我发现,当我写下来的时候,竟然失去了风趣。于是作罢。</h1></div> <h1>野夫作为捧哏,在这场讲座中的表现堪称完美。他说,中国21世纪的诗歌创作,远不及上世纪80年代,诗歌正在走向圈子化,并被社会冷落。而余秀华的诗横空出世,让人看到了真正的诗的光芒。他不时从余秀华的诗集里翻出几首诗,诵读一下,然后引出问题,请余秀华作答。野夫对余秀华的《我爱你》这首诗大为赞赏,尤其尾句“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体现了真正的诗意,认为可进入人类抒情诗的经典之列。余秀华说,我就是那棵会被人拔掉的稗子,不论有多少聚光灯,有多少水分,多少土壤,还是会被拔掉。因为稗子与稻子是不同的两个品种,也许这就是命运。</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爱你</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余秀华</div><div> </div><div>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div><div>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div><div>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div><div> </div><div>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div><div>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div><div>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div><div> </div><div>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这人间情事</div><div> 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div><div> 而光阴皎洁。我不适宜肝肠寸断</div><div> </div><div>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div><div>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div><div>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div><div> </div><div>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div><div> 春天</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