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解读林黛玉死因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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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颓

一、林黛玉八十回后必死无疑

《牡丹亭》讲的是少女杜丽娘和书生柳梦梅的故事。元妃点戏第四出《离魂》，己卯本有夹批：伏黛玉死。因此，我们可以由此断定，牡丹亭中，离魂一出与林黛玉的死亡有着某种联系。而林黛玉的死亡是小说的必然，有《红楼梦》第一回中，甄士隐在参悟好了歌过程中，出现的一段脂砚斋批语为证：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甲侧：宝钗、湘云一干人。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甲侧：黛玉、晴雯一干人。

脂砚斋批语透露，宝钗、湘云这两个人是要两鬓成霜老死的，而像晴雯、黛玉两个人，是要在黄土陇头成为白骨的人，所以，脂砚斋将黛玉、晴雯同列于此，宿命上，黛玉的死亡可以晴雯的死亡为辅证。另外，从林黛玉与薛宝钗第五回的判曲来看：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对于，薛宝钗需要两鬓成霜老死的人，贾宝玉的态度是空对着，而对于死去的林黛玉，他始终抱着无法遗忘的态度，最后，哀叹的是人间的美中不足，说明林黛玉已经不在人世，就算和薛宝钗举案齐眉，但是意念中，仍然对林黛玉的思恋无法平息。一生一死，强烈的反差刺激着作者和读者的心灵。

二、林黛玉的死法和葬法的区分

红学界至今无人去区分林黛玉的死法和葬法。从第一回的脂批中，我们可以看出，林黛玉和晴雯一样，是有尸骨的，而且葬于黄土陇头而不是某些人认为的飞升后连尸骨都无法找到。林黛玉的《葬花吟》中：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这是对于林黛玉葬法的最好证明。

而林黛玉的死法却与水不无关系：

林黛玉被成为"潇湘妃子"，潇湘竹的典故是林黛玉死亡的谶兆。"冷月葬花魂"也是周汝昌考证出的观点。但是周汝昌对于林黛玉的死法和葬法没有区分，是在遗憾。对于林黛玉死于水中的论断往往缺乏必要直接的文本和脂批为依据，不足采信。

三、林黛玉是在中秋之夜伤心颓废，疾病交加致死的

《离魂》伏黛玉之死，笔者认为，林黛玉的原型不是别人，正是为情病发，埋于梅花底下的杜丽娘。

《离魂》原名《闹殇》，此出将《牡丹亭》的悲剧的色彩推向了极至。戏曲一开头写出了背景:

"连宵风雨重，多娇多病愁中。仙少效，药无功。颦有为颦，笑有为笑。不颦不笑，哀哉年少"，……正是"从来雨打中秋月，更值风摇长命灯"。

就此点，我们就无法讲杜丽娘与林黛玉这样两个角色分开，以上这是证据之一。

第二，《闹殇》的时间发生在花好月圆、团聚的中秋之夜，可此这出戏中颓废萧条，戏中的主人公杜丽娘发出悲音："轮时盼节想中秋，人到中秋不自由"。舞台上只剩下漆黑一片，音乐婉丽妩媚，悲凉凄切，细若游丝。在侍女春香的召唤下，杜丽娘缓缓出场，一束惨白的灯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倦容，唱腔缠绵婉转，柔曼悠远。一出场便渲染出浓郁的悲剧气氛。就在此出中，杜丽娘死了， "甚西风，吹梦无踪！人去难逢，须不是神挑鬼弄，在眉心，心坎里别是一般疼痛"，最后 "奴命不中孤月照，残生今夜雨中休"，唱词让人不寒而栗。中秋月圆衬托出了为情而死的杜丽娘死亡的凄凉。

红楼梦中的中秋有着不同的意义，每次写中秋，谶笔更显：

不想这日三月十五，葫芦庙中炸供，那些和尚不加小心，致使油锅火逸，便烧着窗纸。此方人家多用竹篱木壁者，大抵也因劫数，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甲侧：伏后文。

《红楼梦》第一回

冷月葬花魂

《红楼梦》第七十六回

中秋月圆时，林黛玉却越是颓废，虽然可以解释为父母双亡，但是，宿命上，林黛玉，中秋节与林黛玉结下了不解之缘。笔者认为，林黛玉应该是死于中秋佳节。

第三、在这个中秋之夜，杜丽娘为其死亡安排的埋葬的方法，这个葬法后来成为柳梦梅找到杜丽娘的地方，有唱词为证：

【玉莺儿】……是不是听女孩儿一言。着后园中一株梅树，儿心所爱。但葬我梅树之下可矣。做不的病婵娟桂窟里长生，则分的粉骷髅像梅花古洞。

守个梅根相见是杜丽娘的愿望，而真是土葬，才具有这样的特点。在葬法上，杜丽娘的埋葬暗合林黛玉。

四、贾雨村与陈最良的角色碰撞

牡丹亭中，与林黛玉同样，杜丽娘有一个教习的老师叫陈最良，他第五出中出场拜为家塾老师：

【浣纱溪】……"我杜宝出守此间，只胡夫人一女。寻个老儒教训他。昨日府学开关一名廪生陈最良。年可六旬，从工饱学。一来可以教授小女，二来可以陪伴老夫。今日放了衙参，分付安排礼酒，叫门子伺候。

《牡丹亭》第五出《延师》

陈最良在第五出前出场交代了他教书的好处：

【双劝酒】昨日听见本府杜太守，有个小姐，要请先生。好些奔兢的钻去。他可为甚的？乡邦好说话，一也；通关节 ，二也；撞太岁 ，三也；穿他门子管家 ，改窜文卷，四也；别处吹嘘进身，五也；下头官儿怕他，六也；家里骗人，七也。为此七事，没了头要去 。他们都不知官衙可是好踏的！况且女学生一发难教 ，轻不得，重不得。当然间体面有些不臻 ，啼不得，笑不得。似我老人家罢了。"正是有书遮老眼，不妨无药散闲愁。"

《牡丹亭》第四出《腐叹》

这与贾雨村进林府经冷子兴提点利用了自己的有利条件：

因闻得盐政欲聘一西宾，雨村便相托友力，谋了进去，且作安身之计。

《红楼梦》第二回

令雨村央烦林如海，转向都中去央烦贾政。雨村领其意，作别回至馆中，忙寻邸报看真确了。次日，面谋之如海。如海道："天缘凑巧，因贱荆去世，都中家岳母念及小女无人依傍教育，前已遣了男女船只来接，因小女未曾大痊，故未及行。此刻正思向蒙训教之恩未经酬报，遇此机会，岂有不尽心图报之理。

《红楼梦》第三回

同是教学，腐儒陈最良点破了贾雨村的升迁伎俩，构思可以相对比。

综上所述，林黛玉和杜丽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林黛玉的角色脱胎于杜丽娘的戏曲形象，死亡上都是因情而死，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