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填自愿

往事今生

　　人生不如意常八九，无论好与坏，都要微笑迎接、坦然面对、泰然处之。

这是人到中年后的我的真切感悟。

儿子高考结束，自己轻松自在同时也倍感失落。上班忙碌之余，下班则悠闲地让人难以适应。每日清晨依旧早醒，却再无法入眠。

我放任儿子一周，告诉他只要不做违法乱纪，违非作歹的事，不危害他人和自己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不成为别人的负担，随他干什么都行。或睡懒觉，或上网游戏、或交朋结友、或谈情说爱。总之就是放之任之，充分体现和满足自己的慈母情怀。

因为，一周后的再一周，想要再这么轻松，那还得看最后的高考成绩。

　　在空虚，放任了两天，高考各科试卷答案已见报。儿子估出了分数，虽不是超常发挥，但也应了我的心声，在心理预期范围内。儿子不太满意，小眼睛里噙满泪水。我答应儿子不公布分数的要求，免得让他＂出糗＂。也一直劝道：反正读一本应该沒问题吧！

于是，我又开始忙碌起来。每天抱着＂2018高考指南＂、＂高考自愿之对号入座选大学＂死磕，努力劲堪比考大学。我还准备了一个空白笔记本，先是列出与儿子分数比较接近的2018年各校各专业名单，上下10分之差的学校和专业都归属在册，这样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大页。然后，再看这些学校排名，重点是标注985和211，当然排名靠前的一本院校，所设专业出名学校也要重点标明。

一家人分工合作。我负责初筛学校，列出热门专业，孩子爸负责搜索校风校貌，校园环境，食堂住宿条件，感觉好的打勾勾，不好的打差，一般的作待选标记。儿子则搜索学校排名，学哥学姐们灌水内容，还把最关键的各校招生简章分析任务交给小儿。一切看似有条不紊进行着。

　　听朋友说，21号可出成绩。于是晩上我把儿子上的考号、姓名发给了朋友，希望早点揭晓答案。

然后继续带着焦燥的心情边选学校，边等待消息。等待的过程很漫长，一个瞬间仿佛就是一个世纪；等待的感觉让人煎熬，他是时间对人的意志力最大的考验；等待亦是美好的，因为其结果蕴藏着无限的机遇和无尽的可能。

又一次失眠了，在难眠的彻夜，我想了很多：是朋友听到消息不尽人意不忍告诉自己，还是真的沒打听到；是朋友一时忘记了，还是什么原因耽搁了；甚至我还想到了朋友是否遭遇不幸，带着消息离去。最后决定还是第二下天问个究竟，连问的方式和内容都在脑海里演绎了一遍。人的大脑真是个神奇复杂的东西，他能让你体验任何情况和场景，感受无限放大的事件。

儿子也在等消息，他清晨醒来告诉我，昨晚也是沒睡好。因为他睡觉前听着我们在谈论什么，所以感觉是在讨论成绩，或许真的不尽人意，不想告诉我是想让我睡个安稳觉，其实一点也不安稳，自己又把试卷一一回顾一遍，加了总分，不会比估计的分差多少呀！

我语塞了，母子一个德行，回顾试卷相当于又高考了一篇，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要费多大的精力和死多少脑细胞呀！比起多问一句，尽早湹清真象获得结果难熬一百倍。

我语重心长地嘱咐着：以后遇事别瞎想，要么及时确认，要么过后确认，想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个嘱咐也送给我自己吧！

于是我发了个微信给朋友，三个字＂出来没＂，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我就惨了，上班也不在状态，任何一个微信提示，都让我内心一颤，便会立即打开。就这样反复多次，却都没得到任何消息。到下班的时候，已经被折磨的心力交瘁到极致。最后放弃等待，因为离公布分数已不到5个小时。

吃过晚饭，我们早早守在电脑旁，一直刷新登录。电脑屏幕一直显示系统尚未开通，虽然通知是十点系统，但儿子还是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就在这时，新闻里公布录取分数线，我都不敢相信，一本分数线高出去年35分之多，所有人内心是忐忑，惶恐、不安，却也充满期待的。

我是异常忙碌的，因为这个时候已经铺天盖地传来各种问侯：＂如何＂、＂亲，儿子分数出来没。＂＂宝贝成绩怎么样＂……有短信，有微信，有朋友圈、QQ的，更有甚者，在群里＂威胁＂，出来了告知一下，否则电扰。直接打电话的是哥哥，看来他也按纳不住了。我直接粘贴复制着＂还沒呢！＂，游走在各条通信软件上。我是心存感激的，顿时内心暖暖的。即使成绩再凉，但心已被悟热，会如冬日暖阳，温馨惬意。

直到8点，朋友的微信才出了一个数字，我不确定地反复确认，没错，就是呀！我顿时有种很想打人的冲动。等了一天一夜，等来的是提前一两小时。但又忽然觉得自己好有罪恶感，也许这个结果是朋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了，自已还无端责怪，辜负别人一片苦心，只得将握着的拳头敲向自己的脑门。

　　在公布成绩的同时，一分一段排名拉序也出来了。儿子的分数比估分虽差不多，排名却比去年相同分值的排名靠后一倍，用今年的分数线参考去年的分数线，我们算出了儿子的等位分，并参照排名列表，发现前期所选学校录取难度甚大，所有的努力白费，我陷入迷茫，慌了心，乱了阵脚。

听朋友们说，他们花钱请了中介机构，我也想请专业人士，近两周的学习专研，我觉的这是门学问深不见底，所畏不知者无畏，越懂越难把握。为稳妥起见，我还是决定请专家指导。

朋友帮忙介绍了一位自愿填报专家，是位非业内上班族，因为几年前为了自己的姑娘，自学成才，没浪费一分被学校录取。后来朋友慕名而来求教，他只得深入专研，屡试不败，所以名气也越来越大，找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关键是他把这事当成了爱好，免费提供高效服务来满足他的心愿。我在想，能掌握这门手艺，将永远不会缺市场。

同行的有六个高三孩子和六对家长，浩浩荡荡趋车赶往市里约定地点。路上我一直在想，假如一个孩子一小时，得耗六个小时，一天基本不能安排其他事情，还好我们已列出心怡的学校，选择起来比较快。

地点选在市中心一家茶楼，推门进去，我发现茶楼人潮涌动，每个座位都坐满了人。茶楼古香古色，房间的两侧用实木格子将茶座隔成卡座，腥红色丝线做成帘子挂在门口，增强了卡座的隐私感。中间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精致的小圆桌，桌办围放着软包小沙发，坐在上面的人或窃窃私语，或埋头看书，或半躺假寐、或干坐着什么也不做。

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顺着桌间留出的通道，边往里走办寻找空位，但大厅确定已满坐。唯一一个沒人围着的桌上都摆着留座的牌子。领队人找了一个包间，10余人拥坐在一间，满怀期待地等候着专家的岀现。等了许久无果，我着急起来，走出房间与一茶座的大姐聊了起来，这才发现茶楼的客户全是像我们一样慕名而来的高考学生和家长，有的昨天就等了一天了，初略计算了一下，应该有30多个家庭，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通过聊天，我还发现这些家长为了避免插队行为，已经自发地形成一个组织，组织者们有明确的分工，有的负责対新来咨询的孩子家长排号，有的负责喊号，剩下的负责把门，这个时候，我发现包间2门口坐着一堆把门的，没有叫到到号码的家长擅自进出，他们是不会放行的。我迫于无奈，也去排了个号，抱着久等的心态安了心。

咨询工作有序地进行着，诺大的茶楼异常安静，大家都包着相关资料认真研究着，气氛显得格外严肃。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很多家长就在茶房里点了便餐，有面，有盒饭，都囫囵地几口整完。大家都关注孩子的志愿，哪里有心思吃饭呀！是呀！从孩子坠地到寒窗12载，这一天对家长们太重要了，结局凝聚着了考生的汗水、父母的血汗钱和一家子的希望。

其实，对于读什么学校我本身不是有多在意，只希望他顺利、平安、开心的，有学上就行。但也许夹杂了世俗感，虚荣心和相互攀比的心理，又很想他被好学校顺利录取。所以这次咨询，我还是显的特别不淡定，甚至有些紧张。

随着时间流逝，我发现茶楼得人沒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这群人里有中小学升学学生家长，有超高分学霸报清华还是北大的纠结的家长，更有甚者，还有19级高三学生家长，他们是来学经验和找感觉的。我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称职，因为在此之前，我几乎是一秒也没有考虑过此类问题。为此，紧张之余，我又陷入自责之中。

听朋友说可以报个提前批，要选择条件比较高的专业和学校，万一被捡漏了，那么就是相当于多考20多分。倘如没有录取，也不影响第一批录取。因此，我们以要报提前批为由，被前面的家长获准提前进入咨询室。因为提前批报考系统下午5点就要关闭了。

专家老师首先让儿子选地区，说出专业倾向，于是在大脑里搜索结果。多年的经验，让各高校数据已存入脑海，形成强大的数据库，所以不到5分钟就列出九个学校让我们自主选择。后来我才知道，所有的咨询，都是提供资料，信息，由家长和孩子自己决定。

＂ 一切的彷徨都将止于方向＂，这句话是我发明的，常常用于工作生活，屡试屡爽。只要有了方向，就不惧路远，不畏路艰，只要方向对了，一切的努力皆有意义。

我对儿子说：妈妈只能带你走到这里，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不犹豫，不回头，更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