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简介:
水妹找来师弟周奇义做燕追风的帮手,三人分析鬼街镇上的争夺恐怕是宁子阕布下的局意欲除掉众人独占《千谶册》。与此同时宁子阕追踪柳玉璇的下落并从燕追风手中将其掳回,燕追风为取《千谶册》、救柳玉璇决定再探宁府,水妹和周奇义一并同行。
三人在宁府兵分两路,燕追风在画堂里发现一间水牢柳玉璇被关押在此。燕追风出手相救,却触发机关……
燕追风一行人带着柳玉璇来到黑梦崖与追赶而来的宁子阕交手,缠斗中宁子阕将燕、柳二人逼落食魂渊。
食魂渊里燕追风和柳玉璇找到了寻到《千谶册》的线索但也遭遇重重险境,燕追风身负重伤被柳玉璇拼力所救…… 一.
白:江边小筑里水妹不但找到师弟做帮手,还带来了鬼街镇的消息。
燕追风拿来火折让小屋重又氤氲温暖的光,
他持着竹灯走到床边凝望柳玉璇的睡颜;
在烛火的光晕里一截一截的荡跳,
燕追风俯身抹去她额上渗出的细汗;
量过脉息掖好被角。
这才回到院中看那,
夜幕下的北斗行迹时隐时杳;
斟满了酒,酒杯在他掌间颠转,
于空中一翻又捉回手中竟涓滴未跑。
燕追风仰头一饮而尽分外洒脱格外逍遥……
二.
“当家的又喝上了你瞧这是谁?”
水妹穿了件墨蓝襦子风似的向院里飘,
跟着来的是个有些粗莽的汉子身形猛彪。
燕追风站起身来一拱手:“周兄弟!”
周奇义走进院中一抱拳:
“燕大哥师姐说您可能缺个帮手。”
“我是怕那魔女把你给吃了”水妹一揽他的腰
说话间朝屋里挤了挤眉;
又把气恼的眼神冲燕追风猛抛,
燕追风食指挡在唇边含笑把头轻摇。
水妹跨步站在水缸边把清水舀了一瓢,
灌了满口说道:“那天春宵楼里人有百十号
死了一半还只多不少,要不是你啊
剩下那些也得殁掉。”说完一指燕追风眉梢。 三.
白:虽然《千谶册》踪迹杳邈,可是燕追风和柳玉璇的相处却是愉快的。
“师姐,那……千谶册呢?”
周奇义的声音鲁直里带着亲近的味道,
“肘子说来也怪,那里心肝肺都能找到
就是不见千谶册的半根豪毛!”
水妹两手扠腰叫着他小名答道。
“难道鬼街镇咱们白走了这一遭?”
燕追风心底的疑问也汹涌如潮,
周奇义性子急狠狠一跺脚:
“这是哪家布的疑阵卖得什么鬼药!”
燕追风稳如泰山如同把胜券拿到:
“不急不急,有些债还得慢慢来讨。”
四.
一阵晨风吹来,惊得鸟儿飞起老高。
扑棱到窗前喳喳叫柳玉璇闻声;
渐渐从梦里脱身出跳低眼一瞧,
倚在床沿下守着自己的人艰难地抬起手腕
去蹭他的手背。燕追风一动,翻身起来:
“呦,柳姑娘醒的真早。”刚抽身便被扯住。
“燕公子,你别……”柳玉璇一脸急躁,
燕追风转回身满眼关照:
“我不走,我只是去把水烧好。”
小院里柳玉璇正喝着
晾温的粥发现碗底有几颗红枣。
吃了害羞不吃想要正此时却听到,
燕追风在院门前劝导:
“红枣是补气的快吃掉。”
而后放下木斧和干柴走来蹲在她身前说道:
“柳姑娘,今天我带你到外头逛逛可好?”
说完一横抱将她举上马背与晨曦并肩齐跑。 五.
白:美好是短暂的,柳玉璇被掳走了。
路上夏花开得洋洋洒洒随风飘悠,
柳玉璇尽力把一切景致都看在眼里
又好怕这所有皆是海市蜃楼。
“吁。”燕追风呼马停下和她坐上一块石头,
虽说只是乘马柳玉璇却累得好似长途行走。
燕追风从腰间取下酒壶拔了木塞递过去
柳玉璇渴极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说:
“噢,原来不是酒。”
“哈哈,傻丫头你还想喝酒?倒不怕醉。”
燕追风豪爽一笑也察觉到她在发抖,
忽地便将她放落在自己膝头。
柳玉璇惊悸之中瞥见他颌下青青的胡茬儿
和只有男子才能给予的暖流……
六.
“燕公子其实是醉是死玉璇从来不在意,
反正我这条命终究是要偿的;
手上沾血的人活不太久。”
柳玉璇忽然的直言不讳
让燕追风佩服怀中这位姑娘的通透。
“是嘛,那你又何必在这人间逗留?!”
一个邪魅之声划破天宇通传震袖。
对面山峰顶端突起一片黑云上乘一人;
倏地一旋魔道圣主已立足眼前;
黑袍加身厉眉妖眼酷戾依旧:
“璇儿这次怎么不回家呢?
原来是伤还没好不打紧夫君来接你了。”
燕追风抽出吟龙剑瞬间剑风随飞叶争流…… 七.
白:原来鬼街镇就是宁子阕布的局。
宁子阕历来倨傲只顾对柳玉璇咆哮,
此时竟被燕追风的剑风搅的马步不稳;
身子斜顷这才回身甩袖卷来黑砂筑墙;
燕追风执剑立时穿墙而入闪身两转踹其后背
宁子阕腾高一头回踹其腰,
黑砂墙经不得两人之力应声欲倒。
燕追风看见瘦弱的柳玉璇跛着脚,
正被墙影笼罩顿时使出一招“腾龙九架”;
跃出墙洞将她扑出左腿却被宁子阕抬臂缠牢
用内力甩下激起的气浪让周遭的老树折倒。
“燕公子!”“当家的!”柳玉璇和水妹同时惊叫
水妹不顾一切冲入战团搅起蓝风呼啸,
剑花纷乱之际朝宁子阕头顶便是一脚。
宁子阕伸手抓空原来是因为
周奇义由草丛斜刺里突进抡双锤攻他下盘;
燕追风趁空刀剑齐掷剐其肩胛扳回一遭。
“来啊璇儿看看你夫君我怎么驱鬼降妖?”
宁子阕忽而发动内力掳过柳玉璇扼颈挟臂;
就在柳玉璇被掳那一瞬间;
燕追风下意识也拽住她左臂;
现今这一左一右相峙而立又画地为牢,
燕、宁两人内功深厚
柳玉璇经不住两番拉扯已如碎纸般飘摇。
燕追风不忍见她受罪百般难舍渐渐放手,
宁子阕舞弄袍袖挟着柳玉璇驾雾而去
给三人留下一阵唯我独尊的狂笑……
八.
江边小筑在徐徐微风中升起炊烟袅袅,
周奇义刚在江里把鱼钓进门就问:
“师姐燕大哥是不是还没想到法子救嫂嫂?”
“哎,胡诌啥信不信我把你的膀子卸掉?!”
水妹冲他怒怼嘴里开了连珠炮。
周奇义不以为然把鱼搁在灶膛里烤:
“我看柳姑娘挺可怜神姑都说她不是情愿的
那天柳姑娘说的话师姐不也听得到。”
“呀,当家的你可算出屋了。”
水妹一边瞅着竹门一边把面挑,
燕追风将张地形图轻轻往竹桌一撂。
“这哪儿啊?”水妹去给他拿筷子随口的问着
“宁府呗。”周奇义粗中有细道。
“咋着当家的你玩命上瘾啊!”
水妹冲过来恨不得朝他后脑抡一瓢,
“我想鬼街镇就是个死局
宁子阕以千谶册为饵;
把所有人引到那里再用百妖咒
把我们个个击破原本所有人都没法逃,
可谁知柳玉璇没有回去复命
宁子阕只得自己来找。”
燕追风心思缜密冷静分析所有情状
一股泰然之气荡漾在他发梢。 九.
白:众人再探宁府,柳玉璇被关在水牢。
对座二人却听得脸色阴沉头皮发炸
“千谶册有五成会在他老巢。”
燕追风点着图上中心点画出的坐标,又说:
“此行凶险多艰你俩就别去了。”
周奇义头一个摆手:
“燕大哥都这时候了没有清闲担子可以挑,
要去就一道。”
“我告诉你当家的,我寻我的千谶册
你搂你的魔女腰!”水妹把拇指一挑。
游湖探幽等天晴临危涉险趁风高,
才一更天师姐弟便攀上了宁府的院墙南角。
周奇义向下一瞰宁府还真说的上
花木掩映山石错落雕梁秀雅水妹嘴一撇:
“谁想能到这里住的全是老妖。”提剑跃脊。
“师姐你看燕大哥在荷花池边的廊桥。”
周奇义就近跨上一座月洞窗两人一上一下
俯身摸索寻径而走;
看见燕追风一袭夜行衣正对他们把手招,
“以前头那个水榭为原点;
分别是画堂、书斋、经阁、器库;
分列东西南北四向你们拿着司南更好找。”
燕追风指着月光下的水榭
把一个司南塞进周奇义肩上的布包。
十.
说着便拐向画堂前幽深的甬道
画堂里琴筝一室檀木盈香,
有刀宣纸摊在条案各色铜器瓷器满目琳琅。
在博古架里按器型类别盛放,
燕追风穿梭其间寻着蛛丝马迹;
烛台灯盏也检视无疑;
燕追风忽然几步翻转回到屋中央。
举着火折朝地面照去俯身试了试砖缝深浅;
微顿之后掏出匕首用力扳撬缝隙陡然变长,
燕追风伸手把砖一掣竟没有一丝声响。
眼前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宽阔异常,
燕追风卷身倒挂沿壁而下又把青砖顶回缺口
洞中满处湿气蒸腾漆黑无光。
洞壁甚滑燕追风稳住鼻息施展鹞子绕梁,
淙淙水声之间竟夹杂着呻吟在空中回荡。
燕追风紧贴洞壁点燃火折才看清置身何方,
洞体犹似内凹圆柱浑浊之水若无底深潭;
潭底似有一个铁笼上下浮游不住旋晃,
“燕公子你不该来的,快回去吧!”
柳玉璇声音嘶哑断续却竭力朝他惊望…… 十一.
白:柳玉璇被燕追风救出水牢。
“柳姑娘!”说时迟那时快燕追风已飞身直下
单手把住那根悬吊笼子的铁链阻止它摆荡,
细看柳玉璇周身被铜锁缚住;
两面钉板随水波不断朝她腹背挤压;
鲜血早已透过她的红纱衣泊泊流淌。
燕追风沉下浊潭;
转瞬间水就齐胸夜行衣随之鼓涨,
柳玉璇急得似在哭求:“燕公子你快走啊,
这水牢有无数暗潮涡流;
随时会把人歿掉玉璇命如草芥不值你这样!”
燕追风从笼外伸进一只手抚着她脸庞:
“小丫头别说傻话等咱们出去我给买蜜枣尝”
感觉到燕追风湿湿的手掌柳玉璇哭得更绝望
甚至比生不如死还绝望!
燕追风抽回手挥刃劈笼
慑月刀尽显凌厉锋芒。
“看来燕大侠对我的璇儿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那子阕还真该把贺礼送上。”
宁子阕的阴鸷语调又突然凌空回响。
顿时水牢四壁镖箭纷至沓来弓开弩张,
燕追风此际真真人如其名腾挪奔跃间;
如林中金燕追风飞翔始终提住铁笼不曾松放
终是寻到时机由背后持剑猛力一挑;
震散了铁笼的筋条用水柱激起气浪,
退开数步把刀鞘抛到穹顶上。
水牢立时有了属于尘世的微光,
刹那把柳玉璇的眼睛一晃。
只这一晃燕追风便旋身带她回到画堂……
十二.
水妹被两人带起的水花溅得一个惊跳:
“哎呦,怎么又是你这魔女啊当家的呢?”
隔过柳玉璇水妹只去拽燕追风的衣裳。
燕追风十指撑地屏劲跃出洞口;
衣襟里淋漓的水迹氤氲一片顺着砖缝流淌,
随即轻咬嘴唇说道:“别耽搁了,快走!”
几人话不多说依令纷纷迅疾跳出宁府院墙。
五更时分正巧走到一处古栈燕追风左手勒缰
柳玉璇心思细密又与他共乘一骑;
立刻察觉异样焦急不已:燕公子你受伤了!
伸手一试隔着湿衣在腰间果真有块黏热之地
燕追风回眼瞧她牵起嘴角:
“不碍事的柳姑娘。”水妹闻言催马赶上:
“啊!当家的你伤着了这会觉得咋样?!”
转而迁怒柳玉璇朝她发难:
“柳千金宁夫人敢问您是不是七星带煞啊?
他自打遇见你就霉运难防!”
水妹气冲脑门甩开来劝解的周奇义;
硬要把柳玉璇拉下马燕追风背过手;
把柳玉璇一揽对水妹说:“别闹她也有伤。”
“灾星就是灾星伤哪儿都一样!”
水妹百般丧气地嚷。 十三.
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行人又在黑梦崖与宁子阕遭遇。
“是啊命格犯冲的人就该自守本分
璇儿你忘是没忘?!”宁子阕的声音;
如魔咒一般紧箍住柳玉璇的心房,
也如炸雷般在水妹心头轰鸣不觉抬眼瞭望。
天幕深处霎时浓云翻滚席卷如浪,
而后凝成黑压压的雾絮氤氲弥散着涌来;
燕追风调转马头持剑直搪,
雾絮虽散却又如浓墨迸溅周奇义蹬足起身;
把铁锤凌空掷出砸在雾絮中央。
眼前显出白云蓝天犹如砸开一扇圆洞窗,
水妹就势递进竟被宁子阕一阵掌风
劈落在地根本猝不及防!
“水妹、师姐、水姐姐”三人齐声呼嚷!
“驾!”燕追风周奇义眼神交集同提马头;
鬃马前蹄飞仰嘶声震耳两人并肩朝雾中猛闯
“到黑梦崖者,非死也皆吃败仗!”
宁子阕居高临下;
讪笑着把一团黑云玩弄于股掌,
团做虚实兼济的浑圆球状,
而后忽地一把抛下栈道崩裂;
地暗天灰在眼前拉开一道道黑障……
十四.
黑梦崖黑风滚滚之时
燕追风和周奇义都直挂在崖壁上,
周奇义右手拽着水妹咬牙撑强。
燕追风左手拉住柳玉璇拼力抵扛,
可崖顶落石如雨周奇义腕间吃痛险些脱手;
惊喊:“师姐!”燕追风伸脚拦住,说:
“奇义带你师姐先走活一个是一个!”
语调洒脱可脚面还担着两个人的份量。
话音未落抻腿卷住二人;
借用内力和惯性把他们倒抛回崖顶上,
燕追风抓住崖壁的手也跟着颤抖身体摇晃。
“燕公子快松手我要你活着”柳玉璇决然抽手
“我要你活着”燕追风毅然拽回强开臂膀!
“是嘛可我宁子阕在的地方就注定是坟场!”
恰在此际宁子阕站在岭巅隔空聚气摧枯拉朽
倾刻间半面崖壁倒扣而落周奇义和水妹
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燕追风跟柳玉璇
跌进崖下深渊生死无信行迹两茫…… 十五.
白:燕追风和柳玉璇坠入食魂渊,在其中历尽艰险。
尖砾裹着碎砂倾泻而下,
燕追风与柳玉璇的体位被卷带着不断变化。
燕追风将身一挺把自己垫在柳玉璇身下,
周遭好似有无数双手想将他们撕碎碾压。
有股势不可挡的气场终于把他们重重拍落;
两人被摔得五脏俱裂竖躺在一座拱门之下,
燕追风倒望门额
“食魂渊”三字竟在火光中灿若烟霞。
前头一列僧众正朝他们而来迈着沉重步伐,
燕追风细看这僧众皆是骷髅穿着袈裟。
随即跃起不料身后的追兵已露出獠牙,
活门关闭死路断头唯有护着柳玉璇直面生杀
这边燕追风一人削骨如砍瓜。
那些僧众却以烈焰为马奔袭、横冲、乱踏,
燕追风被围在炙热的马群中犹如困兽;
硬要拼出逃生之法他踩着红浪飞身;
从头顶扑杀却不慎被两支火箭穿胸血肉开花
幸亏柳玉璇劈开高叉由背后接住了他:
“燕公子你没事吧?”两人一同仰倒;
妖僧们甩出念珠直奔着她,
燕追风毫不犹豫把身一翻用脊梁替她挡下。
“我还好,柳姑娘你放心啊。”
可柳玉璇分明察觉他眉头一皱气息紧压,
再从燕追风肩头看出去
柳玉璇看到了妖僧如麻。
燕追风攒足气力立身挥剑冲开血路;
领着柳玉璇在这无底深渊左支右挂。
十六.
但一拳难敌四手两人终被众僧踹落火池
滚动的岩流无情充斥过来何止是烫热焦灼,
刺眼的火舌耀得两人目力减弱。
可仍依稀看见池底似乎镌着一首词作,
像是《天净沙》:
刀光剑影无休,
几番宁梦闲游。
笔下乘诗望楼。
亭中倚柳,
论功行赏为谋。
燕追风心下读过刚抬眼;
便有一阵经声直打额头,
继而愈发目眩却仍努力睁开双眸。
“燕公子,这是毁心经千万不要听!”
柳玉璇不顾一切飞奔而来;
两手捂住燕追风双耳用前额抵住他的头。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阵地动山摇来的猝不及防,
食魂渊里未移步就换景火海无踪渊壁结霜。
雪地洞天铁链索桥次第蔓延伸长,
燕追风分外警醒握紧柳玉璇的手半刻不放。
二人环顾四周发觉脚下冰面在寸寸炸裂
燕追风先发制人用慑月刀刀柄朝下猛撞,
冰纹如蛇,十数个白色魅影升腾而上。
红眼无身甚是缥缈鬼爪扼住燕追风颈项,
燕追风俯身抡起却犹如空手虚抱;
魅影已缠住了燕追风的左膀,
“啊!……”厉爪一抓,听得见骨烂炸膛。
勇如燕追风也疼得两眼发花身子摇晃,
“燕公子,过来靠着我!”
柳玉璇义无反顾朝他敞开了柔弱的脊梁。
独个与数倍于己的鬼魅展开缠斗搏杀;
燕追风感觉着她起伏不定的呼吸;
眼里蕴满泪水流经身上所有的伤口,
冻的衣衫滴水成冰不知不觉浑身发凉…… 十七.
白:虽然找到了关于《千谶册》的线索,可燕追风却受了伤。
柳玉璇则全神贯注遇鬼便砍逢怪就杀,
心里满打满算都在为燕追风着想。
忽然甬道尽头一道雪帘半卷近看好似冰挂,
题着词牌短章:
良言谶语谁家,
算来风里黄沙。
诏令人心戒罚。
听经古刹,
善缘普渡生花。
调寄《天净沙》。
柳玉璇逐字读完;
燕追风倚剑而行两人四目对望。
柳玉璇凝神戒备扶住燕追风;
燕追风攥着剑穗上的花说句:“我来。”
雪帘便在他剑下轻扬,
侧室深处木架松散实在难踏;
燕追风突觉身后一闪黑影掠过血舌喷张。
他抵御三招失守被那黑影贴墙倒挂,
摔下来时觉得身体轻的犹如蝼蚁入林莽。
“把他给我放下!”
他知道柳玉璇一定受了惊吓,
燕追风眼前最后的景象是模模糊糊看到了;
那天春宵楼里柳玉璇可怖的模样,
直到依稀感觉食魂渊摇摇欲坠几近坍塌…… 十八.
白:柳玉璇救了身负重伤的燕追风,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燕公子你醒醒,再忍耐一下。”
等柳玉璇再次摇醒他时燕追风觉得自己;
已经成了一副皮囊空架。
“玉璇听话,我怕是……你去找水妹他们吧。”
柳玉璇听到燕追风合着眼睛断续含混的话
一刹那痛断肝肠:走,燕公子我带你回家!
柳玉璇抬起燕追风右臂搭在自己肩胛上,
两人扶携着寸步挪移走得艰难且漫长。
才走出隘口清风徐来燕追风下意识地
猛吸几口空气清醒了些许便问:咱们…咱们
“燕公子咱们脱险了!”柳玉璇一边答话,
一边担扛着燕追风全部的身体重量。
燕追风闻言气力尽卸脚底踉跄,
似一堵铁壁瞬间顷塌翻倒在草丛;
“呃……”的一声,呕出如柱鲜血喷洒如汤。
柳玉璇扶起他拖行背扛,
努着一股劲才能把他安置在马背上。
自己回身上马任由燕追风的身子;
不受控制的往自己身上砸,
柳玉璇一咬牙忍着剧痛呼马持缰……
十九.
竹海茅舍里燕追风头痛欲裂浑身发烫,
柳玉璇正掰开他的牙关口对口给他渡药灌汤
两手捋他眉头让燕追风弯曲的手臂放回身旁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三个昼短夜长。
今晚的星光又在天际点亮,
燕追风呓语一句:
“冷……冷……”眼帘不断开合眼神却极为涣散;
柳玉璇便立时跑去搂住他;
抱拢他的头搁在自己肩上,
一手揉搓他后背一手抚弄他脸颊柔声低语:
“还冷吗,好些了吧?”
燕追风好似慢慢安稳下来靠着软肩抵着细颈
重又沉睡鼻息变得深长。
过了许久燕追风开始感觉到朦胧的烛光,
不知是气力用尽还是有些留恋;
他竟挪不动自己的颈项,
只能任由自己嗅着柳玉璇的发香。
“玉璇……这是哪儿啊你……你的伤……怎么样”
燕追风的气息就近在柳玉璇耳中回旋;
“燕公子你可醒了这些天都昏昏沉沉的,
这草舍是我儿时跟娘住的地方。”
柳玉璇见燕追风神志回转声音都是欢喜的;
至于那些所谓的蚀骨之痛;
若不是燕追风提起她早已遗忘……
二十.
燕追风心疼柳玉璇臂膀吃重便想侧身
谁知引得一阵气急狂嗽猛咳血脉重又喷张,
柳玉璇忙又搂回他:
“燕公子你安心枕着就好。”
又用手在他胸前一下下温柔抚摸;
竟像是娘亲怜爱孩儿一样。
燕追风的呼吸随着她手下节律渐渐平顺;
可燕追风却也透过红那件纱衣隐约看见;
柳玉璇肩胛骨上那只由炸裂的血线,
连接而成的夜枭;
露出一副无比狰狞的凶像。
燕追风的记忆闪回咫尺潭里
神姑挑灯对他说得话,
这只夜枭就是百妖咒种下的谶语;
当它由红变黑柳玉璇就会埋骨黄沙。
燕追风此刻百感交集不禁抬眼去寻她,
刚巧柳玉璇也正俯首浅笑看着他:
“燕公子我摸你手有些凉;
待会篝火旺点儿就能暖和啦。”
燕追风回握住她的芊指半带点儿央求:
“玉璇,别老叫我燕公子了好不好?”
柳玉璇抚了抚燕追风尚有些发热的额头:
“堂堂燕大侠这会儿怎么变成了个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