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在麻粟坡野战医院的日子<br><br> 在这场战争中,我战伤累累,从医院抬进抬出的次数太多了,这次在战地医院得了什么病都记不清了,好像是在拼肉搏战中我的头上被后面的人狠狠的打了一枪托,估计是几天后被友军打扫战场时背下山的。每次战伤都会搞得头晕难受和神智不清。我在那个战地医院的大帐篷内住了多长也不知道,反正上面来了什么领导都会先到我病床前看望和安慰,交代护士这个那个的。医院的那些女兵更是亲人一般的照顾我,还有几位感情特别深;想起她们我就要哭.她们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一口一口十分细心的地把那些东西喂进我口里,那充满友爱的情谊永生难忘。后来我康复期间还经常和她们一边聊天一边帮她们晾晒洗完的床单;心情十分的舒畅。我很眷恋战地医院的那张集体病床,因为我在那里得到了人世间最宝贵的财富---真爱。<br> 我印象较深的除了友军野战医院的女兵还有那些年轻的指挥官;我病愈后有一个恢复期,每天可在战地医院和指挥所自由走动;医院和指挥所在同一个地方,包括指挥所干部住的在内全是大小帐篷,只有一个大食堂是混合结构的;虽然这个地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外围还有好几道岗哨,但是我可以随便溜达,因为他们把我当贵客看待。有一次我溜进了指挥所的帐篷,几个年轻的高级军官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的围着一张军用地图研究作战方案,他们那个认真的劲和非常民主的作风,实在叫人佩服。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平和,语气都很谦逊。我还抬头看了一下他们的脸,都是二十七八上下一表人才的年轻指挥官。我为我们国家有这样的一群优秀人才心中十分喜悦。他们和我的关系也很好,生活上经常关心照顾,有时还邀我一同到外围查查岗,散散心;后来看见有些没有经历事实的文章说他们的坏话简直是胡扯。除了他们女兵对我也很好,特别是院长和那些护士,几乎就是自己的亲人一般;唉,这一段往事太长了,就不写了,老子又要哭了…。有一天来了个战地记者,对着这些女孩子拍个不停,拍了不少女兵的照片,我一直跟着她们在看热闹;这些女兵都很活泼大方,在小溪里露出白晰的腿脚也不在乎,还主动建议她们的领导去山顶上有标志的地方合影,开始那个年纪大一点的院长有点为难,因为上面有工事,后来实在拗不过她的那群姊妹,核实了一下那个记者的单位绕开工事上去了。这个时候我们这支队伍在这个战场估计已经好几年了,因为已经开始使用了彩色胶卷。在这次漫长的战争岁月,我们稀里糊涂的不知跑了多少地方,但有二个地名是记得住的;一是友谊关,二是麻栗坡。友谊关是我们在转移战场时顺路专程去看了一下的,我们越过一道道布满障碍物的工事走近看了一下,很多人还发出感慨和议论。麻栗坡是驻地的一个地名,正好我认识的一个年轻的高级指挥官姓栗,这姓太少很好奇,加上一个土里土气的麻字,倒是顺口好记。养病期间,有时也有战场失利的消息传入耳中,只是用平常的心理听完就过去了。军人就是打仗用的,战场情况错综复杂,变化无常;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场战争双方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听说有几个师都没有什么人了。我们参加敢死队之前都填了一张表,意思是自愿的;后来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还在火线上咬破中指把血书写在一张手帕上交上去了。意思是不要给我们下命令了,打不赢这一仗就永远的留在这里了。我为我们这支队伍自豪,估计他差不多走完了从谅山到老山的全过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