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小猴子办案刚入境，就接到交警支队同学的电话，问他在不在p城。小猴子以为几个哥们又准备聚一下，就调侃道：“哥几个又想我了？”。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阵，又问：你今天能赶回来吗？小猴子有些奇怪，又问：“说，什么事？”。本来刚入境想在边境小城住一夜的。</h3><h3> “猴子，听了消息你别急啊”</h3><h3> “什么大事，快说！”小猴子真急了。</h3><h3> “叶枫出车祸了，你尽快回”</h3><h3> 同学闪烁其词，小猴子觉得事态严重了。他又打电话给当地派出所的同学，才大概知道了事件全貌。生平第一次小猴子那么焦躁，他的右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根本无法开车。同行的同事强行让他坐到后坐上，由他们负责开车。一路上小猴子都在催促开快点，再快点，看到队长的焦躁，他们不敢回嘴，只是尽量快尽量快。5个小时后他们回到p城。</h3><h3> 小猴子冒着大雨往医院停尸房奔去，殡葬服务中心的人在忙着布置灵堂。叶枫的表兄妹们在安排一切。叶枫的男闺蜜和女闺蜜第一次见面。菁领浑身湿透的小猴子走进冷藏室，菁指了指其中一个，没有说话。</h3><h3> “你说，你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回来，你回来干什么？！”</h3><h3> 派出所的同学在短信上给他发了现场的图片。当时路边的一座加油站都被冲下来的泥石流给整个掩埋。现场没有看到大巴车的踪迹。想必同学是不忍心把抢救的现场给他看。<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小猴子的眼泪汨汨而下。</span>手抓在冷柜把手上，很久很久，始终没有勇气拉开。</h3><h3> 菁发现小猴子的右手一直在剧烈颤抖，以为他是淋雨受凉了，就招呼他的同事先送小猴子回家去换身衣服。小猴子推开伸过来的手，拉了拉警服，挺直腰板，故作镇定地大步往外走去，可菁发现，他一出门就用左手紧紧抓着右手，那笔直的背影在雨中，显得分外寂寥。</h3><h3> 叶枫的后事全部交给了殡葬服务中心，几个小时后灵堂就布置好了。</h3><h3> 当小猴子再次来到灵堂，一身黑色。菁把一朵孝花递给他，别在前襟。又把一把茶米放到他手上，让他放进自己衣兜里。</h3><h3> 两个小时后，同学们的挽联放满了灵堂。小猴子专门替江二写了一个。</h3><h3> “小枫，你，你回来干什么？！我们又不想你”整晚上小猴子都没有合眼，除了出去抽烟外，他一直守在灵前迎来送往，上香添油。</h3><h3> 菁就坐在旁边，听小猴子絮絮叨叨地跟叶枫说话。也就是这些絮絮叨叨，菁知道了叶枫未曾和自己提及的一些故事。原来，江二一直在等叶枫，而叶枫也一直在意江二。</h3><h3> 有些感情，非到生死不会言说。</h3><h3> 人生，往往充满遗憾。</h3><h3><br></h3><h3> 一个月后，江山从美国回到北京。他从秘书的记录本上看到了小猴子找自己的记录。询问秘书是什么事。秘书说好象是说他到北京出差约江山见面。</h3><h3> 江山拔打了小猴子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凌晨的时候小猴子给他回了过来。</h3><h3> “江二，你终于回国了呀！美国就那么好么，大哥去了你也要去?国家白白培养你们了！狼崽子！”小猴子从不会放过调侃江山的机会。也唯有这调侃才能掩饰住他突然的鼻酸。</h3><h3> “说什么呢，我只是去看看老爹老娘”江二笑着说。</h3><h3> “兄弟混得怎么样，升官了吧？”江二也不放过调侃小猴子。</h3><h3> “升什么官，就是为人民服务”小猴子假装打官腔。</h3><h3> “看，官腔！”江山一边把眼镜放到桌子上，一边继续调侃。</h3><h3> “我们这山沟沟里的官，在你们皇城根下连个蚂蚁都不如，这算什么屁官”</h3><h3> “别贫了，听说你前阵子来北京了？”</h3><h3> “没...哦哦哦，对，去了一趟”小猴子把电话拿远，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穿帮。他用手捋了捋胸口。</h3><h3> 他们一聊就聊了近一个小时。朋友就如此，哪怕远隔千山万水，哪怕不时时联系，只要一接上，总是收不住话匣子。</h3><h3> “你有小枫消息吗？”这是每次通电话江山的必问问题。</h3><h3> “没，没有，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猴子故意腹黑叶枫。</h3><h3> 过了几秒钟小猴子又说：“江二，听哥们一句，结婚吧！忘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h3><h3> “猴子，我现在并没有结婚对象”</h3><h3> “什么，你那个上海女友呢？”</h3><h3> “分了，早分了”</h3><h3> “小枫在北京时分的？”</h3><h3> “是”</h3><h3> “江二，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这些年你没再找一个？”</h3><h3> “没有，我想等到小枫结婚了，我再开始”</h3><h3> 小猴子点了一支烟，拉开窗帘望向叶枫安葬的密林方向。虽然高楼遮住了视线，但他想叶枫应该已经听到了，那傻子一直等在那儿，从未改变！</h3><h3> “小枫，我今生说过最大的谎言就是'忘记她'”</h3><h3> 无论如何难以启齿，叶枫离世的事总该让江山早一点知道，但他还没准备好怎么开口。</h3><h3> “江二，明年回来过春节吧，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h3><h3> “什么地方？神神秘秘的”江山在电话那头笑着问。</h3><h3> “先保密，但你一定要回来！”小猴子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太突兀。</h3><h3> “不会是你要二婚吧？二婚我可不送红包也不替你挡酒”江山又调侃道</h3><h3> “不是，但很重要！”</h3><h3> “重要到非回不可吗？”</h3><h3> “对！”</h3><h3> “好，我一定回！”</h3><h3> 江山以为，如此难以启齿，是不是叶枫春节也要回小城，又或者是叶枫要结婚了。这些年，小猴子是知道自己心思的，所以，他没再追问下去。他和叶枫之间，他终是想要个结果的，无论这个结果是什么，都是他无法逃避的劫。</h3><h3> 春节，一定回老家！</h3><h3> 最终，他还是失约了，因为母亲病危。</h3><h3><br></h3><h3> 半年后，小猴子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了。当时他的右手颤抖得无法握枪，被毒贩用长刀砍了若干刀，扔在了密林深处。临终前，他透过密林的微弱阳光，看到了在湖边道路上行走的三个背影。两个男孩肩并着肩走在前面，一个女孩跟在后面......</h3><h3> “陈东升！”女孩大声呼喊前面的男孩</h3><h3> “你叫谁？”两个男孩站住，转身。矮个男孩故意大声问。</h3><h3> “小猴子！”女孩又叫了一声</h3><h3> “哎！”矮个男孩故意拉长声音清脆地回应</h3><h3> “叶枫，快跟上”高个男孩淡淡地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h3><h3> “江二，你帮叶枫背书包”矮个男孩边倒退着走边对高个男孩说</h3><h3> ......</h3><h3> </h3><h3> </h3> <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