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钟华荣

<h3>  对于一个七八十年代出生的乡下孩子来说,麻雀是最耳熟能详的事物,或许是除了鸡鸭之外,与孩子们最亲近的禽鸟类了,是鸟类中的最为平常底层的一介&quot;平民&quot;,应该是代表着农村广阔天地的原始淳朴和勃勃生机吧。</h3> <h3>  在我老家,麻雀方言叫&quot;禾毕子&quot;,从字面意思理解大概是因为在稻子成熟时出现特别多的缘故吧,每年的春播和夏秋谷物成熟时期,随处可见它的影子,电线杆、屋檐下、晒谷场、稻田里,满眼都是一团团,一簇簇,成群结队、密密麻麻,用欢呼雀跃这个词来形容,确实是最恰当不过了。</h3> <h3>  在我的童年生活里,晒谷子是我们夏秋农忙季节里的必备项目了。水稻熟了,谷子在地里收回来,首要的任务就是要赶快趁着有大太阳的好天气里晾晒,谷子&quot;出了水&quot;,才不至于霉变和发芽。于是乎赶麻雀便成了我们晒谷子工作中的一项重要内容了。那个时候,麻雀成了我们讨厌的对象,一群群的麻雀,常常趁着我们不注意哄的一声落到我们晒满谷子的坪里,好似平地卷起一片云,待到我们走近驱赶,又呼啦一阵风飞远了,让我们无限烦恼。于是用筛子扣,用稻草人恐吓,用弹弓打,想尽各种办法与它斗智斗勇来驱赶,聪明的麻雀却总是让我们败下阵来。我们与麻雀展开斗争的另外一个阵地是稻田,在稻子成熟时节,稻田也是麻雀频频光顾的一个地方,一批批一群群的飞来捣乱偷吃,乡人们便在稻田里插上了稻草人,起先是用稻草扎成人形,但很快就会被聪明的麻雀识破了,便又给稻草人穿上了各色衣裳,于是在田间地头,各种花枝招展的稻草人也成为了乡村里的别样风景,一阵风来,它们衣袂飘飘,随风而动,在晚上单独夜行,有时还真会被吓出一身冷汗呢。那时的麻雀,在我们眼里成了个祸害,总是欲除之而后快。</h3> <h3>  在我的印象中,麻雀似乎是没办法驯养的一种小鸟,小时候,我们农村的房子大多都是泥土坯做的,屋檐下的墙洞里,经常是都住着麻雀的,搭个梯子,手往洞里面一探,经常可捉到一只两只紧缩成一团,全身沾满着稻草的麻雀。捉到后,我们将它关在地个细小的竹笼里,用碟子放上一点点的大米和水,企图将它养在笼中图个乐子,可是一天过去却是滴米不进,于是我们又去稻田里抓上几只虫子,可是两天过去,麻雀们一直视若无睹,牙关紧闭,采取了绝食政策,让我们缩手无策,不日便双眼紧闭,一命乌呼,很有一股子宁死不当宠物鸟的骨气,今天想来,很为自己当时的残忍行径惭愧后悔了。</h3> <h3>  麻雀作为一种鸟类,在我们号称吃货的中国人眼里,自然也是脱不了被沦为盘中餐的命运。在夜晚,带上一把手电筒,找到麻雀栖息的树枝或者屋墙洞里,用雪亮的手电光一照,这些白天机智敏捷的鸟儿便成了睁眼瞎,随手一抓,就成了人们的笼中猎物。更有甚者,在田边或者山头有人架起了一种宽大的丝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鸟儿们,在急速飞翔中撞入网中便再也动弹不得了,最终成为们们餐桌上的一道美味珍馐。再后来,由于生态环境的恶化和农药的大量使用,麻雀在我们的生活中好像越来越少了,以前总是感觉扰人清梦的叽叽喳喳的鸣叫也不再在耳边回响了,眼前也很少看到它们的身影了,却反而总是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什么东西,感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它们都去哪儿了呢?</h3> <h3>  所幸的是,在近些年,人们的环境意识开始重视,生态环境得到保护,水开始清了,山也重新绿了,熟悉而又陌生的麻雀小精灵,又开始重新出现在了乡村田野,有了麻雀的时常穿梭鸣叫,使我们的村庄田野又开始有了些许的乡村诗意和韵味。</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