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隧道 · 白水河抒怀

山居亭主

<h5><b>  * 花竹山 </b></h5><h5><b> * 白水河</b></h5><h5><b> * 白水河煤矿</b></h5><h5><b> (瓮安煤矿)</b></h5><h5><b> * 孩提时代</b></h5><h5><b> * 学子</b></h5><h5><b> * 恩师</b></h5><h5><b> * 我的母校</b></h5><p>发展体育运动</p><p>仅很累很饿,从来没有觉得过苦</p><p>比起寨子里打猪草打牛草的娃儿</p> <h3><b style="font-size: 20px;">  2018.6.24 </b><br></h3><h3> 天阴沉着,飘着小雨,空气湿漉漉的,到处弥漫着浓浓的乡愁。</h3><h3> 这是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春秋四十载,岁月锈蚀了我们的青春和这里的一切,却从未锈蚀过我的记忆和思念。</h3><h3> 这里有一座山,叫花竹山;这里有一条河,叫白水河。花竹山不高,却撑起一片纯净的天空;白水河不长,却滋养着一片纯情的土地。</h3><h3> 这里是我们曾经的家园。从孩提时代,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学习,成长,一直到走向社会。</h3><h3> 这里有我们的母校。我们的同学,有今日之欢聚,四十年前的别离,五十年前的同窗,以至六十年前后来到这个世界,都与这座山,这条河,这所学校,以及这里的一草一木,有着深厚的、无法割舍的渊缘。</h3> <h5><b>  △白水河远眺</b></h5> <h3>  花竹山在瓮安县平定营镇岩面村(瓮安煤矿夹山),是瓮安第一高峰。一般的印象,花竹山"无竹″,主峰的山谷溪流边偶有几丛细小的水竹,也不成气候。"花竹山″之名缘何而来?在夹山时,我和小伙伴曾"探险"攀登过花竹山。</h3><h3> 花竹山主要被茂密的青杠林覆盖着,这里的青杠木直挺高大,树冠似巨伞,遮天蔽日。青杠林中虽然没有路,但是林下铺着厚厚的枯叶,草木不多。穿过青杠林,再往上是灌木林,密密匝匝,难以通行。我们找到一条狭小弯曲的"野猪路",猫着腰往上走,就像在"洞穴"中钻行。钻出"洞穴",眼前豁然开朗,青青的高山草甸一直铺到花竹山的坡顶。登高远望,群峰逶迤,偏东可见高高山坳中的梅家坪,正北可见洗马河边的洗马石,稍偏西的山谷中,就是瓮安城了。</h3><h3> 在山顶观景时,不经意间发现灌木丛边缘和草甸中,零星分布着一簇簇、一片片低矮的植物,这些植物虽不起眼,却高低一至,很规整。走近一看,竟是一片片的小竹丛。在这土地瘠薄、存水困难的高寒山顶,生长有成片的竹子,虽然瘦弱矮小,却也难得。后来听老人们讲,过去花竹山周边竹林很多,而且竹子又高又大,大多在大炼钢铁时毁掉了。花竹山顶上的小竹子是一种箭竹,过几年会开一次花,人称花竹。花竹花败竹枯,来年又会冒出新笋。</h3> <h5><b>  △白水河地标 综合办公楼</b></h5> <h3>  白水河,原指老井山谷中的一条小溪,长约三四公里。溪谷东西走向,落差很大。平日,溪水涓涓,隐没在灌木丛中不见踪影,一遇下雨,整个山谷的雨水汇集一溪,白浪翻滚,飞流直下,瓮安煤矿的人因此称之白水河。久之,白水河成为瓮安煤矿的代称,即白水河煤矿;后来,原车地村的一个寨子,由于地处白水河与谷底一条南北向的无名小河交汇处,被命名为白水河村;再后来,那条比白水河稍大的无名小河,享有了正式的地理名称"白水河"。然而,不管白水河名称的外延如何扩展,其内涵在人们心中始终只有一个,即瓮安煤矿。</h3><h3> 白水河发源于花竹山岩水洞。岩水洞位于花竹山东向的侧峰,是一条暗河的出口,悬于一个直上直下的弧形山壁正中,河水从洞中涌出,形成一个宽约十米,落差三四十米的瀑布,颇为壮观。</h3><h3> 白水河经岩面(夹山)至白水河村(厂部),其间有车地水库。上中学时,夹山的同学每周要沿水库边崖壁上的石板小路往返两次。崖壁是直壁,石板路窄窄的,悬在崔壁腰间,距水面有十多米髙。平日里还好说,一旦遇到下雨塌方,石板路某路段溃塌,同学们就只能攀岩而过,稍有不慎,就可能跌入悬崖,栽进水库之中。那时我们年龄小,冲劲大,过水库也没觉着有多艰难多危险,现在想来,好悬。</h3><h3> 过了车地水库,白水河流至洗马汇入瓮安河,至江界河汇入乌江,再随乌江流入滚滚长江,奔向浩瀚的东海……</h3> <h5><b>  △白水河的象征 柿花树</b></h5> <h3>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花竹山下,白水河边聚集了一群年轻人。这群人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据老人讲,除新疆、西藏外,差不多全国各省市区的人都有,外省人以河南、河北、山东人居多。这群人中,有老红军、老八路、南下干部、知识分子、各类技术人员、大中专及中学毕业生、各行各业的积极分子、热血青年等。这是一群社会精英,他们有着崇高的理想追求,有着坚韧不跋的优秀品质,有着艰苦朴素的奋斗精神。这群人无分地域、族群、阶层、年龄、好恶,不问条件、环境、前程、待遇,始终秉持着一种耐性,一种恒性,一种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的信念,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要为结束"长江以南无煤炭"的历史,团结战斗。从拿竹篾稻草搭茅草棚开始,这群人掘老井,开新井,建厂部,并陡山,纳夹山,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在这个条件极其艰困的山间河畔,硬是开劈出一块前所未有的崭新天地。</h3><h3> 这群人就是我们的父辈。也就在那个红红火火、战天斗地的年代,我们悄然来到了这个世界。</h3> <h5><b>  △白水河职工"髙档"住宅区</b></h5> <h3>  那时,对于正处在成长期的我们来讲,填饱肚皮是头等大事。父母除了节衣缩食外,还能给予我们什么呢?有,自食其力的教诲,不畏艰难的精神,达观处世的态度。受父辈们的影响,我们早早就充当起了家里的小小"劳力"。</h3><h3> 春天,花竹山万物新发,小伙伴们结伴上山挖折二根、采蕨菜、掰竹笋、摘香椿芽、掐泡参尖,回家的路上,摘几颗白米泡、红莓泡、刺泡,虽然吃不饱,却也能解解馋。夏雨过后,青杠林中长满了蘑菇,有奶浆菌、荞粑菌、伞把菌,扫把菌、草菇、黄角菇、大脚菇等,摘上半篮一筐,既可美美地饱餐一顿,还可制成干菌,贮备冬用。若偶尔在林中发现一棵天麻,小伙伴们会兴奋好几天。秋天,小路边,溪水旁,一蓬蓬刺藜黄灿灿的,山蕀(红子)红得格外惹眼,羊奶咪晶莹剔透,还有野毛挑、野柿花、野毛栗(板栗)、八月瓜、野洋桃(弥猴桃)等等,放学后,到大自然的怀抱中,美美地享用一顿这些人间仙果,是很美妙的事情。冬天,最有趣的是和邻家白老二上山去套大燕罩,大燕罩是一种比麻雀稍大的鸟。那时人们没有爱鸟意识,而今人们有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观念,以鸟果腹的事,切切不可再为之!</h3><h3> 闲暇时,我们还到白水河里摸鱼捞虾,搬螃蟹,捉石蚌,在河边网蜻蜓,捕蚂蚱,到水田捅黄鳝,捞泥鳅,但凡有点收获,便乐享半日。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和小伙伴一起,光着屁股在白水河里学"狗刨",打水仗……</h3> <h5><b>  △白水河书店商店副食店</b></h5> <h3><font color="#010101">  我们很小就会挑水、做饭、自已洗衣服,做各种家务,有时还要缝洗被褥,尤其做被子,针滑线细棉厚,扎不透拔不出,用顶针一不小心就扎手,于是小伙伴便找块木板或铁片,使尽浑身的力气,硬是一针一针地把被子缝了起来。</font></h3><h3> 为补贴家用,减轻家里的负担,许多"活路"是小伙伴们必须做的。比如捡煤渣。虽然煤矿职工都有便宜的指标煤,但是相较于微薄的收入,这仍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小伙伴们放学以后,经常会去捡煤渣。灰烬未清的炼焦池、拉煤车经过的路边草丛、就业人员集体宿舍旁的垃圾堆、职工食堂职工澡堂后面的灰渣堆,每次都要被我们小伙伴翻个底朝天。</h3><h3> 小伙伴们还有一项必须做的"活路",就是捡秋。水稻收割后捡谷子(稻谷),玉米掰过后捡苞谷,红苕、洋芋、毛豆、豌豆,凡是地里种的,农民收获后,我们都要梳一梳,溜一溜,捡一捡。有一年,我捡了快一大麻袋谷子(稻谷),到白水河边的水车房碾了七八十斤米,那几天,每顿饭添饭时想添多少添多少,心里别提有多爽了。还有一次,我把连花白(洋白菜)收割后留在地里的根砍回家,母亲把厚厚的硬根皮削掉,取出里面小小的内芯,切成丝,晾干水气,加入花椒粉、茴香粉、盐巴轻轻搓揉,制成盐莱,装了大半坛子,那会儿,好有成就感。</h3> <h5><b>  △母校 瓮安煤矿子弟学校</b></h5> <h3>  父母工作忙,总是早早就把孩子送到学校。我上学时,十足年龄不到六周岁,以至以后上中学上大学,我总是班里最小的小老弟。记得到白水河上学的第一天,顾英就给我起了个绰号,叫"假姑娘",不是因为有娘们儿气,而是我穿了一身用北方老家粗布做的带格子的衣服。绰号一直叫到上中学,同学们觉得"名不符实",叫的人也就少了。那时,给同学起绰号叫绰号很流行,许多同学都有绰号,如髙山、电筒、塌歪、阿郎等等。</h3><h3> 上小学时很不稳定,我们先后在厂部小学、车地小学、夹山小学辗转。最初几年无课本或课本到得晚,于是老师就教我们读唱毛主席语录,读唱革命样板戏。至今,我还会唱二三十首语录歌,会唱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样板戏中的许多唱段。直到上中学,厂部学校(瓮安煤矿子弟学校)的教学秧序才基本走向正常。</h3><h3> 上初中时,提倡教育与生产劳动结合,我们每年都要学工学农学军。学工时,我们了解了什么是"车铣钳钣铆焊铸",学农时,我曾被"誉"为我们班的"二号插秧机"。最有意思的是学军。第一次在厂部篮球场练队列,天突降大雨,一群女生作"鸟兽散",轻言细语的年轻教官突然来了个"狮虎吼",吓得"跳兵"立马归队,自此,再未出现纪律松散的问题。第一次射击用枪是三八大盖,教官三射不中,学员顾大妹举枪就射,枪枪中靶,场面好有趣,"好尴尬"。纪念毛主席"民兵三落实"指示十周年时,我和杨亚平代表学校基干民兵参加全矿步枪射击比武,双双夺冠,一人获奖一个大笔记本,还为学校争得了荣誉。</h3> <h5><b>  △教室 宿舍 田家山</b></h5> <h3>  那时,男同学和女同学很少交往,因此老师排座位,总是男和女搭配,以维护课堂秩序。从初中到高中,我的同桌总是何方,也许因为我们的个子差不多髙,亦或是我们真的有缘。平时,同桌的许多同学都用粉笔在课桌上划一道中线,对方若逾越,也不警示,举起胳膊肘,直直地砸下去,砸得逾线者生疼生疼的。</h3><h3> 学校只安排我们夹山的同学住校。我住上铺,窗口正对着宿舍后面田家山上的田家老坟,每当夜幕降临,宿舍的灯光直射老坟的墓碑,四周黑黢黢的,好瘆人。我们同宿舍住过的同学有齐源、梁贵印、宋诚卫、龙琳、李明高、李明富、况业勋、陈老三等,再就是后来被戏称为"四人帮"的朱三、阿郎、徐始黔和我。</h3><h3> 我们四个同学,不仅吃住玩在一起,兄弟感情笃厚,而且"革命意志坚定",在1976年那个非常时期,我们曾立誓"捍卫红色江山",一旦出现"复辟到退",我们将组织"革命小将",重上井冈山打游击……许多同学都羡慕我们,因此,在我们的外围,来往密切的还有一大帮人,如陈爱国、龙琳、梁贵印等,不仅有本班本年级的,外班外年级的也不少。</h3><h3> 在学校,我们似乎也没有脱离社会,一旦有什么运动,我们都积极参加,还经常组织文艺演出,大戏排演过智取威虎山第三场,深山问苦。开展最多的活动,是劳动,如大扫除,到工地帮工,帮助农民收秋等。</h3> <h5><b>  △老校园 小坦克的乐园</b></h5> <h3>  无论上小学、初中还是髙中,对我们影响巨大而深远的,还是敬爱的老师。初中班主任、语文老师张保陵,数学老师徐筱熙,髙中班主任、语文老师秦秀斌,数学老师唐老师,物理老师朱紫峰,化学老师黄国铸,体育老师李新,还有同学们都极其崇拜的史地老师郑思雄等等,都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h3><h3> 初中第一次写作文,张保陵老师就拿我的作文当范文讲,让我激动了好几天。记得作文记述的是学校敲钟的驼背老头,开头的一句是:叮当叮当,校园的钟声了……徐筱熙老师平时不苟言笑,却留下了一段"冷幽默",她问顾英:"何家姑娘嫁给顾家,何故(顾)?"顾英的妈妈姓何。在同学们的印象中,秦秀斌老师才气冲天,写文章下笔如有神,据说学校的、矿里的大材料,许多都是出自他的手笔。朱紫峰老师讲课温文尔雅,有条不紊,第一堂物理课讲阿基米德撬地球的故事,把我讲"迷"了,到哪里去找支点,又到哪里去找这么长的棒棒呢?</h3><h3> 髙二上学期期中,文理科分班。各门功课中,我的数学、化学比较好,唐老师黄老师,还有学校教导员王学清阿姨都认为,我学理科比较合适。一天,有同学拉我去听郑思雄老师的地理课。郑老师没带教案,只在黑板上挂了一张大大的世界地图,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自制教棒,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便将亚洲到欧洲、到美洲的主要航线说得清清楚楚。这堂课,让我开阔了眼界,下决心学习文科;也因为这个小小的决定,让我最终选择了"爬格子"的职业。</h3><h3> 其实,我们的同学,在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初期,老师的一句话,一件事,一种行为,一个举动,往往会对我们产生直接的影响,甚至影响到我们的整个人生。</h3><h3>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h3> <h5><b>  △母校操场即景</b></h5> <p style="text-align: center; ">白水河,我们人生的起点;</h3><h3> 花竹山,我们感情的归宿。</h3><h3><b><br></b></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看望母校</b></h1><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秦域宾</b></h5><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十年前别母校</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而今学子至膝前</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昔日芳华今已失</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育人辛劳载史篇</h3><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注:秦域宾即秦秀斌老师</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