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老隆尧一中有十几棵古树,国槐、侧柏、绒花树、皂荚树……树龄小的也逾一个甲子,大者已有七百多年。它们如一个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记录了悠悠岁月,见证了世事兴衰,也铭刻在一代又一代老一中人深深的记忆里。在这些古树当中,有人喜欢国槐的苍劲,有人热爱皂荚树的蓊郁,有人赞美侧柏的挺拔,而我则对那几株绒花树的秀雅情有独钟。</h3> <h3> 我是1988年秋天上的隆尧一中。漫步校园,在明柱那排的院子里和教学楼的后边,有几棵高大的树,或挺直,或攲斜,粗有一围,亭亭如盖,叶如羽状,昼开夜合,好像含羞草一样神奇。问过同学,才知道这是绒花树,也叫合欢树、马缨花。此后,我就对它格外属意。</h3> <h3> 春天来了,绒花树上钻出了嫩绿的叶芽,就像一群小孩子在探头探脑。不久,这些嫩芽舒展开来,对生的叶子在枝条上整齐地排成两列,又像正在接受检阅的女兵。</h3> <h3> 6、7月间,绒花盛开,飞丹流霞,浓阴匝地,芳香四溢,这时候绒花树秀美得宛如花枝招展的新娘,最惹人爱。绒花一朵朵,一簇簇,就像一把把被打开的折扇,又似孔雀开屏。从花柄、花萼到花序,颜色由碧绿渐渐地过渡到鹅黄、牙白和粉红,花丝的末梢儿还顶着一颗颗黄玉般的珠子,层次感极强。轻风吹过,一片片绒花像一个个小降落伞似的从树上飘飞下来,我们把落花捡起,夹在书中去慢慢把玩。</h3> <h3> 金秋时节,绒花树上荚果串串,缀满枝头,叶子由翠绿变成姜黄,不时簌簌地坠落,去做一场迷人的蝶梦。</h3> <h3> 北风吹,雪花飘,绒花树成了玉树琼枝,数只鸟雀在枝丫上欢快地跳着舞蹈,犹如宋人笔下一轴生动的写意花鸟画。</h3> <h3> 绒花树耐寒、耐旱,不怕土壤瘠薄,这一点跟老一中人迎难克艰、顽强拼搏的精神很相似。几十年来,说不清绒花树给了一中的莘莘学子多少奋发向上的力量。绒花树的根深叶茂、繁花似锦,则又象征了老一中的兴盛与辉煌。</h3> <h3><font color="#010101"> 高中阶段,数不清我在绒花树下有过多少次的赏玩和徜徉。高考前夕,下了晚自习,我和女友有时偷偷地来到明柱那排的绒花树下说着情话。月光如水,绒花飘香,正所谓花好月圆,不知今夕何夕,我俩沉浸在恋爱的美好之中。古人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绒花树的:“夜合枝头别有春,坐含风露入清晨。任他明月能相照,敛尽芳心不向人。”它表现了绒花树的孤高和矜持,可是我这样一个穷小子,偏偏在绒花树下赢得了女友的芳心,可见它的“合欢”的别名,真是寓意着合好、欢乐与吉祥!</font></h3> <h3> 上大学和工作后就很少再有机会回老一中看看了。后来老一中变成了尧山中学,我只有在去那里监考的时候,才能故地重游,到那几棵绒花树下去追寻如烟似歌的往事,每次都发现那几棵绒花树越发的婆娑,在春风和夏日里绽放着芳华,花影参差,绿阴浓淡,繁枝摇曳,似忆故人……</h3><div><br></div><div> (2018.7.14作于森都花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