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震值班

众志成城

1975年2月4日。晚上的时候，海城发生了大地震。 为了防止地震造成的重大损失，各个小队到晚上都有人值班 ，生产队还找来一个铜锣，有情况敲铜锣。

　　老姚头家就老两口，东西屋南北炕，老两口热情好客。队里决定:值班人员就在他家待着。 炕稍有个炕琴 柜，炕琴柜的一个角上倒立着一个酒瓶子，只要稍微一晃动，酒瓶子就会掉在地上，酒瓶子摔碎的声音，就能提醒值班人员。

　　四人一个班，两名知青，两名社员。有幸把我安排在第一天，还有个青年是谁记不清了。可那一晚上发生的事，我可记住了。 光呆着没事干，二虎找来了一付自制的扑克。老姚太太拿来了"毛嗑"。北炕烧的还挺热，我们四个人玩着扑克，嗑着瓜子。只是灯不太亮(电压不足)，玩的费劲。 玩儿了很长时间，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因为当时没有手表.钟等计时的物品)。 感觉灯亮了，估计也有半夜了。 就在我感觉有些困的时候，突然间，酒瓶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二虎第一个蹦下地(他在炕边儿也没脱鞋)，拿起铜锣就往外跑。 困意全无。我在炕里最后一个下的地。蹬上鞋跟着往外跑。 我到院子的时候，二虎已经跑到大街上，"咣""咣”"咣"，锣声在寂静的夜色中炸响。"地震了""地震了"我们几个在后面跟着，边跑边喊。 前街跑到后街，回头望望前街和前山，家家的灯都亮了。我们知道，这是大家听见了锣声和呼喊声，都起来了，也一定都站在院子里。我们几个站在后街的空旷地里，如释重负地喘着粗气。 可等了一会儿，大地还是那么平静，也没地震哪？几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我往大队的方向看看，一片漆黑，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时队长来了，问我们怎么回事儿？我们几个异口同声的说:"瓶子掉地下啦，不就是要地震吗？"队长也说:”对呀，可现在没震呀“？ 我们几个回到了老姚头家，望着地上摔碎的瓶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时来了不少社员，纷纷询问怎么回事儿？ 大家议论了一阵子，也没有事儿，陆陆续续都回家了。这时老姚头和老姚太太对我们说:”睡觉吧"！

　　我们四个头朝下，穿着鞋，脚搭在炕沿上，和衣而臥，.趴在北炕上，我也睡不着。翻身仰面躺着。双眼盯着南炕炕琴柜上的酒瓶子。他们三个都呼呼的睡着了，这时的电压足了，灯也亮了。我心里想这时候玩扑克多好啊。屋里是真亮啊！ 这时我发现，老姚家的大黄猫，从炕琴底下爬了出来，腰弯成弓型，两只前爪往前探，抻着懒腰。突然转身，跳上窗台，然后一越，上了炕琴 ，顺着炕琴走到了炕琴脚，身子几乎就碰到了酒瓶子。瞅了瞅下面的大木柜，往下一跳，酒瓶子跟着猫掉了下来，“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二虎又是头一个跳到地下拿上锣，就让往外跑，那两个也跟着起来下了地。这时我喊:”回来！回来！“二虎己到门口，回头望着我，有些不解。我坐起来对他们说:“是他家的猫，把酒瓶子碰掉的"。他们不信，问我:“你咋知道“。我把经过说了一遍，他们还是半信半疑，走到了屋外，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山村的寒夜，又静又冷，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呢。天空中有几星星一闪一闪的。像似再嘲笑我们:这几个傻子。 站了一会儿，什么动静没有。他们只好回来了。我说:“别睡啦！打扑克"！ 扫走了碎酒瓶子，我们坐在炕上玩儿起了扑克……

　　第二天，不少人见面就埋怨我们。可也是，睡得好好的，半夜起来跑到外面挨冻。可我们哥几个又为了啥呢？ 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事还真挺有意思。 就让这些有趣的往事，伴随着我们慢慢变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