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b> 为纪念插队五十周年,炉前知青特编印《纪念册》(280页/32开),作为珍藏纪念。本美篇为《纪念册》开篇内容。</b></h5><p><br></p> <p><b> 前 言</b></p><p><b style="font-size: 15px;"> 我们以插队炉前的长乐知青真实经历为素材( 以下简称“炉前知青”)。历经两年多时间,从“知青岁月”、“世纪聚会”到“重返故乡”等内容而编辑的八集《炉前之恋》,共同回忆曾经的芳华时代,呈现当今的幸福生活,让昔日与当下交映,旨在记住昨天,畅谈今天,祝福明天。现《炉前之恋》作为《纪念册》献给我们插队五十周年庆的礼物,在此向热心提供短文、诗、赋、歌及新旧照片的各位知青、乡亲及知青老伴表示感谢,《纪念册》因你参与而精彩。</b></p><p><b style="font-size: 15px;"> 《纪念册》的诞生是炉前知青在微信平台上初次集体创作尝试,难免存在编辑上不专业,内容上不完美等许多不足之处。但它是一种真挚朴实的“炉前知青文化”结晶,寄托着沉甸甸的知青情愫,深藏着乡亲们美酒般香醇的亲情,是我们原汁原味的精神财富。</b></p><p> </p> <h5><b> 献给我们插队五十周年的一首“ 歌 ”。</b></h5><h5> 由炉前知青黄崇和、陈久麟合作,以感人肺腑的歌词与优美动听的旋律谱写的《炉前之恋》,在炉友中广为传唱,并作为我们知青美篇的背景音乐。</h5><p><br></p> <h5><b> 献给 3.20 插队日的一帧“ 纪念图标 ”。</b></h5><h5> 由炉前知青陈乃城创作,以版画为表现风格,以当年知青朝夕相伴的“家”一一炉前土楼为主题,寓意追思故乡足迹、土楼情怀、乡亲恩情为创意构思的纪念活动图标。 </h5><p><br></p><p><br></p><p> </p> <p><b style="font-size: 15px;"> 忆往昔峥嵘岁月,看今朝灿烂年华。</b></p><p><b style="font-size: 15px;"> 五十年前的3月20日,我们36位老三屆学生和社会青年与长乐知青一道,响应国家号召,来到闽清县塔庄公社炉前大队插队落户。我们中年纪最小的才16岁,最大的近50岁,共安置于五个生产队。从此,“炉前知青”成为我们共同的昵称与命运。第一年国家给每人每月发八元生活补助费,大家省吃俭用,抱团取暖,共谋生计。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常年累月从事犁田、插秧、割稻、开荒以及砍伐松木等农业劳作。有人当过民工参加水库、公路建设,有人担任过民办教师、赤医,都为了挣工分或低薄工资养活自己而历尽奔波。劳动之余,酷爱文艺的知青也苦中取乐,搞起文艺宣传,填补那寂寞的时日。知青在炉前各自度过三至九年不等岁月,经受住苦涩、迷茫和伤痛等的艰难磨砺。劳动虽苦,生活虽贫,但磨炼了我们一身坚韧不拔的毅力和艰苦朴素的作风,为日后返城履新奠定了精神基础。据悉走出大山后的炉前知青,有的就业于国家安排的工作单位,有的自谋职业,有的考入大学,有的出境出国,不幸的是五位已仙逝。炉前知青虽然没有创造什么奇迹,但是每个人都在不同的工作岗位努力工作,为国家默默奉献了最美青春年华,我们没有后悔,只有珍惜与自豪。 </b></p><p><b style="font-size: 15px;"> 在阔别四十多年后的2018年4月,炉前知青终于在老家长乐首次相聚了,并建立了"炉前知青群"。微信拉近了炉友之间的距离,累积心中多年的知青情感即刻喷发,聚会中未尽的怀念与感慨,在微信群上尽情抒发。凝聚着炉友们一片情谊的《炉前之恋》美篇也就油然而生,当年的坎坷成为今天无穷的思念,条条微信所传递的不仅仅是记忆,更多的是知青情怀与精神境界。</b></p><p> </p> <h5> 知青油画,让我们仿佛再现当年进炉前村的第一天,知青人生的书写从此开启了,它所记载的一页页“炉前故事”都是我们永远的思念。</h5> <h5> 图为我们当年知青安置点一一塔庄公社炉前大队,地处闽清县城南部,距县城五十多公里,全大队当时人口近千人,分布于五个自然村。村委设在祖厝(二队),一至六队海拔位置逐渐攀升,村与村之间走山路,高山峻岭,村落分散。当时炉前大队与外界进出的通道往省璜是走土公路,往塔庄公社走山路。村财政收入以农业种植为主,松木砍伐作矿柱材料为副业,是地道的贫困山区。</h5><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左上图为当年大队部的旧址。当时的村领导机构称"革命领导小组",小组党支书林修园、付忠心,组长付诗谋。</span></p> <h5> 上图为炉前大队知青分布的五个生产队。</h5><h5> 下图为村委所在地(祖厝),是当年村文化生活中心 (知青文艺演出和乒乓球比赛等活动的地方),有小学,合作医疗站,小卖部等,也是三、四、五队知青进出省璜办事途经二队知青土楼的歇脚点。</h5> <h5>附炉前知青分布情况: </h5><h5> 一队(公厝):陈栋荣、陈栋凱、张则良、张亨洵、杨金生、陈克福、陈锐(云生)、刘家炽(林秀雅、刘心红,刘心梅,刘心怀) 二队(祖厝):陈良真、陈乃城、陈久麟、曹汉昌、李述宜、林锦湘、陈秉瑜 三队(后里厝):郑学松、黄发祥、陈禹年、陈勋年、高秀玉、黄崇和、赵公心 四队(墩面):陈应诚、陈应忠、郑秀铨、陈学善、江乐生、江航生、江鼎生 五队(驴岭):黄鼎棪、黄鼎文、严通霖、严通生、陈新群、陈天健、黄祖尊。 </h5><h5> </h5><h5> 一队有陈四张二杨刘家;</h5><h5> 二队有四陈还加李林曹;</h5><h5> 三队有双黄两陈郑高赵;</h5><h5> 四队有江陈皆三还一郑;</h5><h5> 五队有陈严各二会三黄; </h5><h5> 炉友五湖四海皆为一家。 </h5><p><br></p> <h5> 【序:今年,全国老三届知青上山下乡50周年,家乡长乐老三届知青闽清插队48周年。有感戏作知青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娱炉前知青而已矣。】</h5><h5> 乡为塔庄,村为炉前。地属十都,今辖省璜。</h5><h5> 梅溪支流源头,纵穿村落,泻于官潭;山居民宅土楼,散布乡间,掩于烟霞。擎炉岭而镇危峦,坐岭头而觊平洋。鸟语花香,真乃世外桃源;苍松翠柏,一派田园风光。</h5><h5> 公元七零三月二十,有四九知青男女,初出校门乍离家门,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及至炉前,分配四自然村五生产队。一队公厝,鳞次溪畔电站;二队祖厝,稳居村中首府;三队里厝,连延毗邻祖厝;四队墩面,俯视半山如墩;五队炉岭,路险山高水冷。住队知青各自安家立户,买锅起灶添碗置盆,起居习养渐同山民。于是乎,与农夫比肩同行,砍柴种菜锄田插秧。闻鸡鸣日出而作,荷重负日落而归。大锅烧菜大碗吃饭,狼吞虎咽旁若无人。或蹲或立或思或争,无所顾忌谈笑风生。虽食不果腹,却终日嘻嘻嗄嗄,姑以嬉乐充饥。不知明日油盐柴米,遑论此生苦辣甜酸耳。奇也怪哉!以苦为乐尚能抚琴弄箫;与农交友从未过桥丢拐。</h5><h5> 日月如梭,徒怅蹉跎无语;光阴似箭,空憾马齿陡增。逝水悠悠,诸多物事失忆,而炉前之情结讵可忘焉!炉前知青,个个有情有义;聚后建群,人人献文献图。热心善举岂不感人乎?</h5><h5> 嗟夫,思青葱而叹白首,感沧桑而抚年轮。昔日知青皆成翁妪,而思炉之情竟更甚矣!</h5><h5> 今以微群为平台,互通信息互道寒暄。聊忆当年,乡民公心,人文崇和;乡境锦湘,人情秀玉。更喜如今,诸皆事业乃成,家业亨洵。遂成记忆美篇,适意述宜,矢志秉瑜,旧照秀雅,一铨风采,梦冀凯荣,缘在三生。犹期炉前第二故乡,年景学松,前景发祥,民风良真,民生汉昌,人人学善,社会久宁。</h5><h5> 但愿有日再聚炉前,唱"炉前之恋",叙"怀旧之情"。访友惜故,寻屋觅井,引壶觞以豪酌,眄山水以怡颜,不亦乐乎!</h5><h5> (注:尾段嵌入知青名字"公心、崇和、锦湘、秀玉、乃成、亨洵、述宜、秉瑜、秀雅、秀铨、栋凯、栋荣、乐生、航生、鼎生、学松、发祥、良真、汉昌、学善、久麟"。)</h5> <p> </p><p> </p><p><br></p> <h5> 插队五十周年有感</h5><h5> 一一黄崇和</h5><h5> 少年壮志不言愁, 燃情岁月斗志高!</h5><h5> 先烈流血主义真, 知青挥汗心迷茫。</h5><h5> 心迷茫,忧思伤, 青春易逝少华章!</h5><h5> 忽如一夜惊雷起, 春风又临神州明。</h5><h5> 乍暖还寒百废兴, 何处立业慰双亲?</h5><h5> 十年韶华东逝水, 学业技艺两无成!</h5><h5> 不泄气,不拣挑, 有啥干啥尽心智。</h5><h5> 养家糊口苦打拼, 撑起一片新天地!</h5><h5> 习主席,有魄力, 除弊利国神州兴。</h5><h5> 白发知青享盛世, 足慰当年忧思惊!</h5> <h5> </h5><h5><br></h5><h5> 下垅小学记</h5><h5> 一一黄发祥</h5><h5> 上山下乡炉前的第二年下半年。大约在九月下旬的一天。炉前大队领导找我说:“今大队革小组研究推荐你去小学代课任教可以吗?”我一听这个消息,心中暗想能离开非常吃力的农耕劳作,何乐不为呢?我非常高兴满口答应,后来大队领导跟我说两天后到下垅小学报到。两天以后我就挑着行李,心中充满了喜悦出发了,先步行到省璜乡,然后一路查问下垅小学怎么走?一路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路曲折颠簸终于看见下垅小学的容貌了。原来他是省璜乡偏僻山村的一所完小校。教师有十几位,学生也有三、四百人。学校教学班,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有,还有“带帽”的两个班的初一学生。整个学校很破烂,教室很简陋,有的门窗还没有安装上门框玻璃。教室地面有的还没有平整,教师的宿舍也是教室简单分割一下非常简陋,上下课以敲钟作为信号。但是下垅小学十几位老师干劲很大,很团结,待我也非常热情、照顾。我心中充满了感激,也许是我对能离开生产队农耕劳作的喜乐念想。也许是我天生对教育工作的兴趣,第二天我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学工作中去了。一切从零开始,我积极备课,认真写好教案,听老教师的课,多请教其他老师,虚心听他们的指导。我没有学习过心理学、教育学,但我好像在第一次上讲台就能够掌握自如,也不害怕而且学生非常专心听讲,也许我讲课的比较生动、自然,学生和老师对我的教学都反映良好。我初次“下海”居然也顺风顺水,使我非常高兴和自信。后来我才知道该校的校长俞老师因病请假半年,让我代他上的数学课,而我刚好对数学很兴趣,所以教学起来也就更得心应手。他们对我的教学效果非常满意,上报学区,明年再聘我,而且看见我精力十足,有时还让我代上体育课、音乐课。我也教的有模有样,他们还让我教唱革命歌曲,参加学校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我都积极参与,做出一定的奉献。下垅小学的几个月快乐的学校教学生活使我终身难忘。1971年冬下垅小学部分教师留影是我初次参加教育工作的生动处女照。这张照片也是我从事教育事业的起点见证,所以我至今珍藏,是我一生的宝贝。</h5> <h5> 几件难以忘怀的旧事</h5><h5> 一一陈学善</h5><h3></h3><h5> 我在炉前村插队有几年,而且是最后走出大山的知青。经历的大小事虽不少,但有几件事让我难以忘怀。 </h5><h5> 其一、初次田埂挑担。记得刚插队时,正遇上四月下旬的秧苗追肥农活。一天,我们四队知青全跟随本队社员一道参加田间施肥。山区多是梯田,大家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埂绕来绕去,这是我第一次挑担在田埂上行进,我个子矮小,要挑着一担化肥在巴掌宽的田埂上行进,仿佛是在钢丝绳上行走,左右摇摆不定,有的梯田上下丘足有二米多高,一不小心,就会连人带担摔下丘,几次都差点摔倒,我心理相当紧张,简直是在颤抖中前行,只能挑一段,停一段,田埂实在太小,担子又不便放下,大半天还绕不出漫长的田埂,越走越慌张,摆动越厉害,担子几乎在田埂上拖。这时一位村民看我实在不行,很同情我,就帮我接过担子,才使我摆脱了惊魂失措状态,回想起初次在田埂上挑担真还有些后怕,这位老乡帮我一把,我始终都记的他。</h5><h5> 其二、 一次触电事故。我们村当年有个自建小型水电站,不过电压不稳,基本上只发一百三十多伏,作为白天碾米厂加工用电,夜晚供村民照明,每户也只有二、三盏灯,而且十分昏暗。但电线安装是完全不规范的。每次我队出工都必须经过一段离地很低的电线地段,伸手即可摸着电线,有的地段电线甚至日久破损现象严重。</h5><h5> 那天清晨,我们是田间除草的农活经过这里,一位知青走在前面,他用手指弹下电线说有些麻麻的感觉,估计有电流。后面跟随的一位当地农民叫傅书来,不知用手想试摸了一下电线,倾刻间就被触电落入水田中,而他其后便是我。当时有几位农民抢过去想用手拉,这时我们陈应诚知青比较有经验,即刻大声呼喊:“千万不要用手拉,当心触电。”紧接着他接过一位农民手中的锄头柄,拨开触电村民手中的电线(还好那时电压很低,不然非出人命)。几位知青一起用扁担、木棍将电线修复高处。有人就扶着那位受电击伤的农民回家,简单地用草药包扎一下伤口,大家才放心地出工干活去。最终那位农民手指还是落下伤残不能灵活伸直。 当时触电情况如果发生在我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如何向家人安慰呢?而当时知青发生不幸事故也不是没有的。</h5><h5> 其三、我的大拇指。一九七六年十月,炉前大多知青都已招工,就剩我和五队的几位知青。那时,我也只好暂时到本村小学代课。当时学校有勤工俭学活动,有一天,我带几位高年级学生去大队木材加工厂帮钉箱子(装柑用的木箱)。那天我负责锯木板,将大板锯成半成品。快下班时,三队队长拿一块板让我锯成洗衣板样子,我一口答应。由于心急赶着下班,没看清楚是啥材料,就将那块厚板放在锯架上,使劲用力往飞快转动的刀片推去,只听得一声“咣垱”很大响声,我身旁一位农民大叫:“学善!你手上出血啦!”我当时还不觉得疼,有过好几秒时间才感觉到左手大拇指一阵巨痛。我立即用右手紧捏着左手拇指赶到大队医疗站,一位村民马上找到断指头拿到医疗站清洗。经过简单包扎后,二队的村民傅银诗,立即背我去村外等车。结果好久不见有车来,村民急了即叫来村部手扶拖拉机。就这样,傅银诗扶着我送到几十里远的“坂东医院”,陪同的还有本校的德斌老师爱人。直到傍晚才到达医院。受伤拇指虽然经过简单包扎,到医院时还是流了不少的血。在外科手术室,医生问我需要麻药吗?他说麻药伤口恢复比较慢,我就不加思索地说不用。接着,医生就将我残余暴露在外的骨头剪整齐,那才叫疼,钻心的痛,已经十月气候很冷,我还是痛得满头大汗。傅银诗双手紧紧按住我的左手,生怕我乱动影响手术。后来,住在坂东医院十来天。黄德斌老师是六都人,他和爱人经常到医院看望我,我从心底里十分感激他们俩。 </h5><h5> 我的大拇指虽已永远失去,我的伤口至今冬天还会有麻痛,但我还是非常感激银诗村民及村部拖拉机手,以及那天忘了名字的帮助过我的所有农民朋友。 此后,我回家乡长乐休养几个月,又回到炉前教书。</h5><br> <h5> 初上讲台</h5><h5> 一一黄崇和</h5><h5> 记得那是1972年下半年,经秉瑜介绍到横坑小学代课。任教前没有经过任何培训,就拿着书、粉笔进教室上课了。望着一双双盯着你的小眼睛,心里真有点毛毛的。没办法,总得开口呀!于是就对他们说起话来。没想到这一开了口就停不下来了,一直说到下课铃响。学生听没听明白我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教室里静静的,学生坐着没动,眼睛始终盯着我,我说下课了,他们还没有动的意思。第一节课就这么过来了。以后的每一节课都会有一个小小的开场白过渡到学科内容。下一节课根据上一节课学生掌握情况,灵活开展教学活动。因为学生数量少,帮助学习慢的学生提高学习质量也还容易。上课越来越顺手,和学生关系也越来越亲密。我觉的当老师的感觉真不错。没想到,教书从此成了我终身的事业!</h5> <h5> 氨水池</h5><h5> 一一陈久麟</h5><h5> 差不多就在我们插队时,山村开始流行化肥农药,什么尿素、过磷酸钙、六六粉,我们知青都争着挑过。</h5><h5> 第二年夏天,大队要建一口氨水池。氨水比重大,得用花岗石砌池才不容易漏氨。大队支委研究决定抽四位男知青配合石匠突击建池。</h5><h5> 我们二队四个男知青争取到了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运石料。</h5><h5> 拉一辆板车步行几华里,然后徒步爬山。山路奇陡,所谓的路只是巴掌大的路沟而已,宽仅容一脚,沟面落满枯叶,踩上去极滑。攀约半小时我们才气喘吁吁到达石料场,地上横七竖八搁着长方体石块,每块重约百来斤。我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抬这百来斤的石块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其实是件既累又危险的活。暗暗观察伙伴们的脸色似乎也有同感,只是谁也不愿说,那时我们最惧被说怕苦,我们还盼着上调呢。</h5><h5> 我们四人分成两杠,我的对杠本是乐天派,此时他一声不吭,仿佛就义前的庄严。他默默地套牢麻绳,从中串过竹杠,然后问我在前在后,大约他自恃体壮让我挑头。我说随便,我心里明白其实前后也差不了哪里去,前杠,下坡重量自然往前;后杠,看不见路迈不开步。他说你在前吧,说着他把麻绳尽量往后拉。</h5><h5> 我们四人小心翼翼地抬完四块石头,先放公路边,然后再装车捆牢,浑身已是浸水一般。四个人推着板车哼着小调往回拉,心照不宣地庆幸生命终究成功地闯过一关。当我们干完活洗个澡吃过晚饭打着扇子在路口逍遥时,其他知青正拖着疲惫的身躯挑着沉沉的稻谷迈着艰难的步履归来。</h5><h5> “你们真是软缺(好差事)啊!”</h5><h5> 我们说是哦。</h5><h5> 其时的心情恰似当年从美国打工回来面对国人的艳羡,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h5><h5> 我每天扳指头算着氨水池的峻工,一日,却差点出事。那天对杠走前,不小心踩着腐叶脚底打滑,他大叫一声“不好”扔掉杠子跳到一边,我迅即松手石块滑落,前面二位听到喊声慌忙闪开,两块石头加速如猛兽咆哮而下,瞬间飞降公路上,一辆拖拉机擦边而过。好险啦!我们个个面如土色。</h5><h5> 幸亏这件事后氨水池工程已接近尾声,至今想来依然心有余悸。我常常寻思人的生命其实是如此的脆弱,悲剧的发生每每就在顷刻之间。每思于此,生活中的郁结皆成介蒂,心底的天地便觉无限宽阔。</h5><p><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扛矿木柱搞集体副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一一陈乃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在炉前的那些年,我们二队男知青从犁田,翻地,收割到挑谷子等重农活几乎都干过,扛松木柱数最累的苦活,是村里唯一的集体副业收入(松木专供矿产企业作矿柱木使用)。农闲时段生产队都安排搞些副业。虽不勉强知青参加这重体力劳动,可此活有高工分的刺激,难免我们也想多挣些工分养活自己,男生也就不甘示落,自告上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记得初次上山时,看着社员们肩膀上都套着自制的“肩垫”,手持斧头、锯子、剥树皮刀和扛木头的拐杖等工具,我们也学着带破衣裳作“肩垫”和拐杖跟社员一起上山。虽然个别社员对我们的到来,带有轻视的目光,认为学生哥身单力薄,根本吃不消这重活的,来凑凑数也罢。但队长和多数社员都在鼓励我们。我们也做好既然来了,能闯下苦累的第一次,就不怕有下一次的思想准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砍伐松木活是先在丛林中寻找较密植的,并符合直径在18公分以上的松木,砍倒后并剥皮。我们初次没经验,只能在社员指点下,先干剥皮工,相对轻松些。但剥得时间久了,手掌就会被粗糙工具柄磨成泡,再坚持几下,血泡破裂就见嫩肉,有的甚至鲜血直流,那可是钻心的疼。手掌疼难以忍受,我们只得去扛木头试试。当天要扛的虽是前一段剥皮晾干的松木,可重的也有二百来斤,社员都让我们扛百来斤轻的。我们也学着社员扛右肩,用拐杖撑左肩,使左右肩平均负重,这样左右肩交替轮换。虽不是雨季,但树林潮湿,崎岖山路多是杂草落叶,且陡又滑,有的几乎六十度的陡坡,下山腿就不停地颤抖,一小步一小步挪才行。而且四五米长的木头还要兼顾前后不可碰撞,万一不小心就会碰得连人带木摔下山谷。換肩也得找木柱前头能有高靠的位置,后头用拐杖撑着稍歇一阵,省得下次起身费劲。知青体弱力小就只能多次换肩。最为艰难的是,漫长的山路有时无一处适合换肩的位置,只能单肩硬扛,既使已是肩背腰酸,也得咬紧牙关坚持到換肩地点。此刻挥汗如雨,湿透衣裳,面色苍白,口渴难忍。一路上能找到山泉水喝,那是充饥解渴最佳“饮料”。上山爬坡气喘嘘嘘,下山肩扛负重,扛一根上下山大约要花个把小时,一天我们能扛下四五根就不错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为了多挣些工分,大家都互相鼓劲,尽量多走一趟多扛一根。当轻木头扛完后,剩下150斤以上的大木头,我们也别无选择,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拼死拼活扛下它。一到晚上收工,男生浑身酸痛,肩膀的肌肉触碰都疼。有时腰背疼痛难忍,只好擦搓些家里带来的活络油或贴上创伤膏之类的药,舒经活血便了事,第二天依然忍痛坚持。住三楼的那位知青老九,他是吹笛弄笔的“书生料”,是有些经不了这折磨,可想起高工分,休了一天,再累也豁出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我们每天将扛的松木都集中堆放在祖厝村旁的溪边,待雨季或暴雨时,溪水暴涨,将松木抛入溪中,顺下流溪水漂流至省璜,再由企业用车运走,算是生产队此项副业劳动的终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往后我们也不得不适应这种超负荷重体力劳动考验,说实在那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当年知青渴望一天有十多工分的劳动报酬,已是顶满足了。可不知为了追求高工分的背后,我们是用弱小身驱险些被摧残的代价換来的。而每次回家信,还总是瞒着亲人说“一切都好,别为我挂念…”。那些年心酸苦累的日子,我们宁愿自己默默地承受,也不让父母有半点的伤心。</span></p> <h5> 知青宣传队</h5><h5> 一一陈久麟</h5><h5> 刚上山下乡那阵子,正流行样板戏。不知大队工作组负责人老林是个戏迷呢,还是当年上头布置的政治任务,有段时间,竟然要求我每晚到生产队教唱革命现代京剧。我自然不敢违命,每天天刚擦黑,便拖着沉重的泥腿子到队部教《临行喝妈一碗酒》。每回只要我念台白“谢谢妈!”,人群中就有人“嘻嘻”小声作笑,小伙子大姑娘挤眉弄眼的,似乎要从中讨到什么便宜。中老年人是绝对的正经不苟言笑,那表情近乎僧侣诵经般的神圣。</h5><h5> 后来,林组长听唱段不过瘾,建议我们组织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并大笔一挥拨出几十元专款,派人从省城买来二胡、笛子、锁呐、锣鼓等乐器。当时乐器便宜着呢,一把京胡几元钱,一支竹笛几角钱。低音胡太贵,知青们就自己动手杀一条小狗,叫当地木工配合,用狗皮蒙成一把大胡琴,大伙打趣称之为“狗皮琴”,音色还不错。手风琴买不起,用口琴代替。道具布景也都自己制作,当时,我们大队三、四十个知青中,所有半通不通的文艺美术人才全都派上了用场。</h5><h5> 山村的夜晚本来是孤寂冷清的,有了知青文艺宣传队,倒是增添了不少喧闹。每晚,大队部灯火通明,林组长笑眯眯地迎在门口,然后笑眯眯地看我们排练,有时还笑眯眯地指导几招,最后笑眯眯地送我们回家。天天如此,那段时间,林组长成了知青宣传队最忠实的粉丝。</h5><h5> 歌声、琴声、笛声、笑声,打破了山村的寂寞,丰富了我们的生活,唤醒了青春活力,忘记了劳动疲劳,同时还拉近了与当地民众的关系,感染了一些本地青年,他们有的在劳动之余也来看我们排练,有的则直接加入到我们吹拉弹唱的队伍。</h5><h5> 一段时间后,我们排成了一台节目,有《智取威虎山》选段,有活报剧《尼克松和田中角荣》,有小合唱《大海航行靠舵手》,还有些独奏合奏独唱舞蹈节目,全是知青哥们姐们自报自排的,真可谓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当然质量很一般。扮演夹皮沟小常宝的是当地农民的女儿,土生土长不用化妆就酷似角色,声音本钱还不错,中气很足,歌唱时有一股“蹦”出来的爆发力,很是震撼。可就是不懂音乐,模唱音阶“哆来咪发梭”,怎么学都不准,后来导演说直接跟唱“八年前,风雪夜……”,没想到倒学得有模有样,凭她天然的条件,每次开口都博得满堂彩。</h5><h5> 林组长亲自带领我们到各个生产队自然村巡回演出。近的地方,一般是白天下地干活,吃过晚饭后开路。其实演出场所是很简陋的,有民房的厅堂,有队部的晒谷场,稍作布置,拉上电灯,就成了舞台。台前摆满五花八门的座椅,男女老少早早吃罢晚饭占位,小孩在人群中穿梭嬉戏,增添了不少节日般的热闹。电是大队水电站自已发的,白天给村民碾谷子,晚上发电照明。电压出奇的低,500瓦的灯泡只有红柿子般的亮度。为了保证演出成功,演出当晚,水电站要压电限电,这时村里到处一片漆黑,等演出结束,家家户户才亮起昏黄的灯光。</h5><h5> 我们的化妆也很简单,不要说专业用的油彩化妆,就是简易的化妆品也没有,有一稍有经验的知青出个点子,脸用写春联的红纸沾上水涂,嘴唇用印泥抹,眉毛用木炭描,在昏暗的灯光下,倒也瞧不出什么不妥,只是卸妆比较麻烦,脸上浸染的红色几天后才能褪净。</h5><h5> 夜宵是有的,都是些农家自产自销的货色,比如泥鳅煮粉干、绿豆稀饭等。虽然演出人员没有任何工分补贴,可有点心吃在当时也算是相当诱人的待遇,好多知青就冲着点心自告奋勇来帮忙抬道具布景装台拆台,因为年轻,干起活来朝气蓬勃你吆我喝的,倒也其乐融融。</h5><h5> 有一次去最远的第六生产队演出,那是一个相当偏僻的小山村,下午出发,爬两个多小时崎岖山路才到生产队长家。队长家安在陡峭的半山腰,普通山民的宅居,黄土筑墙,田泥粉刷,典型的四墙三居结构,当中一厅,厅前一小晒谷坪,坪前就是深深的峡谷。峡谷对面有一相仿的建筑与之相望,队长站在坪前拉长音大声呼:哟嗬──,山谷回荡“哟嗬──”,天然的混响加延时,对面迅即有人回呼:哟嗬……。队长喊:看戏咯──,对面答:噢!其实两家直线距离不过数百米,可是走路却至少要半个时辰。</h5><h5> 队长的晚餐大约已使出浑身解数,有肉丁烧黄豆、清水煮豆腐、煎咸鱼、炒竹笋等,还热上两壶家酿的糯米红酒,这一顿晚餐在当时算是够奢侈的了。因为事前知道有吃有喝,那天还多跟了几个挑道具的知青。</h5><h5> 演出放在厅堂上,全队十多户人家集中在堂前平地上,演员与观众相距不足三米,好亲密的接触。没有电灯打汽灯,汽灯怎么打气都点不亮,最后只好改火把。火把吐着浓烟,火光随风摇曳,一明一暗忽明忽灭,那个不大的厅堂我们临时的舞台,这时怎么看怎么像座山雕的威虎厅。</h5><h5> 演出完拆装完毕吃过点心已近半夜,队长坚持要送我们下山。他打着火把挑着担子走在前头,我们摸摸索索跟在后头。到住地已是下半夜,林组长批准我们明天休息,大伙欢呼当儿,我却想到队长到家该是黎明时分,他明早一定要下地种田的,真太难为他了。可队长却笑眯眯地对我们说:我呀,不辛苦不辛苦!我这还是头一回在自家门口看戏呢,别提有多高兴,哪还会累。</h5><h5> 后来,林组长还带领知青宣传队杀出本村,去省璜等外乡演出,名声颇大影响不小。出了名后,我们的文艺骨干被公社借调,在公社组建的文艺宣传队搞了几个月的巡回演出,最后还参加县里举办的农村文艺汇演呢。</h5>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菌茹栽培</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一一陈乃城</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炉前二队知青在祖厝土楼安居后,除了继续整理土楼环境和参加队里农活外,首创举措便是搞菌菇栽培试验。因为我们知青中的陈良真兄长是位长一中六六届高三生,他知识渊博,曾拜师于真菌栽培老师,因而擅长菌菇栽培方面的技术。他提议利用空余时间搞些菌菇栽培,一是想在偏僻山区施展一下我们知青的另一面才能; 二是尽可能地提升我们劳动的效益。大家或许早有一种想在农村广阔天地干出一番事业的理想抱负,对良真兄长的提议就一拍即合。</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社员对我们不误农时搞菌载试验也很支持,生产队同意我们砍伐杂木作菌栽原料。因此在良真的带领下,二队知青说干就干,请当地会木工的社员先做了一个接种箱,易简就简,土法上马,菌株培育先行。没过几天就进入最艰巨的阶段,寻找适合菌茹栽培原料的枫树。我们带着斧头、铁锯和扛木头用的拐杖上山,虽当时对山路不太熟悉,凭借知觉穿越了茂密的荆棘灌木丛,翻越了几座深山老林,但遍地是松树。我们不泄气继续寻找,最终在遙远又偏僻的山沟里找到唯独的二棵枫树。大家齐心协力,克服山高路远砍伐运送枫树木桩的困难,将枫树先锯成一米长的树桩,粗的男生扛,细的女生扛或两人抬。把每一小根树桩都视为“宝贝”,既使肩膀磨破红肿了,仍垫着破衣裳坚持扛下。在陡滑的山路上,足足花了三五天才把全部树桩运下山。庆幸的是几天来在崇山峻林攀爬穿行,未受到蛇虫的骚扰。</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紧接着,我们借用了村民一间废弃的土屋作栽培试验屋。在良真“技术员”的指导下,用老家带来的钻空打穴工具(实为鞋匠使用的皮带冲代替,以陋就简)在树桩上打穴下种,日夜加班,轮流操作。女生手磨破戴着手套坚持干,几天之内完成了栽种任务。往后,良真兄长倾注全身精力投入菌栽管理,而且出工与菌栽兩不误,出工前为树桩喷水,收工后再巡视栽培屋,早晚喷水二次,又是开窗通风,又是菌室消毒,甚至晚上睡觉前还要再走一趟,天天坚持不懈,确实增加了他不少的劳累。</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经过一段时间的栽培管理,当第一次见到初芽时,大家格外激动,比过年回老家见到亲人还兴奋,可没几天就有出现烂朵现象,让大家十分揪心,而良真兄更焦急,几乎是废寝忘食,夜不入眠,一有时间就提着手电筒一桩桩观察,不断对照资料寻找原因,尽可能按规范操作。菌菇栽培确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每一环节的疏忽都将影响菌菇的正常生长。尤其在栽培条件欠缺的山区,菌栽受多方面的影响,会出现各种异常情况的。记得我们的菌栽不是在一次次失败中寻找原因,就是在一回回成功中总结经验的反复过程,但最终的回报还是给了不负勤劳尽责的有心人。当我们一次次分享收获的喜悦时,不止想起这成功背后所凝聚着良真兄长的多少心血。</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菌菇栽培是二队知青的一个亮点,我们菌菇栽培试验虽未能坚持下去,收获也未必达到我们当初预期,但重要的还是把自己所掌握的书本知识能在实践中发挥,想为改变山区落后经济面貌所作的一次尝试,菌菇试验栽培举措应载入我们炉前知青岁月史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良真兄长后来因擅长这门技术,被塔庄公社农技站借调,继续发挥他的智慧。</span></p> <h5> 锄 田</h5><h5> 一一黄崇和</h5><h5> 1970年3月20日,我们响应国家号召,来到闽清县塔庄公社炉前大队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和高秀玉等七人分配到第三生产队。开头几天忙着立灶、添置生活用品和劳动工具,其间还抽空到其他几个生产队看看知青朋友们。时值春分时节,草长莺飞。我们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走着,只见漫山遍野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美不胜收。一路上洒满了我们的歌声、笑声和赞美声!当天傍晚,我们还沉浸在大自然美景的陶醉中,生产队长付本梅来通知我们明天出工,工种是锄田,工具是锄头。</h5><h5> 我们不知道什么是锄田、怎么锄。一大早,我们扛着崭新的锄头,跟着农民出发了,心里充满了新奇、紧张。来到田边,我们学着农民的样子,高高地挽起裤脚,露出白净的细腿,和农民黝黑健壮的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队长告诉我们,锄田就是用锄头一锄一锄地把田翻一遍。我的天哪!那么一大片田,这一锄一锄得翻到什么时候啊!一脚踩入田中,好冰啊!我学着农民的样子,高高举起锄头用力挖下去,没想到溅起了老高的水花。旁边的农民教我正确姿势,我终于顺利把锄头挖进泥里,还没来得及高兴,锄头却拔不起来。又是旁边的农民教我,后面一只手稍往下压,双手往后一拉,锄板后面和泥巴分开一缝,再往上用力就轻易地把锄头拔出来了。真是做样样事都有诀窍!看看其他队友,架式也都不怎么样。我继续努力,慢慢找感觉,锄得越来越顺手。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手掌疼,心想初用锄头疼也正常,也不在意。可是这手掌越来越疼,张开巴掌一看,呀!起了两个水泡!没办法,轻伤不下火线嘛。我继续锄着,手掌感觉火烧火燎地疼得厉害。这时听见队友叫手起泡了。我伸开手掌一看,又起了两个泡,其中一个还是血泡!殷红漂亮却异样地疼。一个好心的农民把自己的锄头换给我,说这新锄把粗,你们手又嫩就容易起泡。就这样我们带着满手泡连续锄了三天田!现在想起来都佩服当年的我们太坚强了!</h5>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插 秧</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一一陈乃城</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那年是春寒料峭的农历三月,因为倒春寒,天气还异常寒冷,而正是春播插秧的农忙时节。我们二队知青早早就填饱肚皮,带上棕衣,到村小学门口的屋檐下等待傅祥诗队长的派工。他安排我们先到秧地各带一担秧苗。秧苗虽不重,但在那弯弯曲曲、上上下下,只有脚掌宽些的田埂上挑担,还真是一场“考验”,即使空手我们也走不习惯,何况是挑秧。尤其在梯田,有的田埂上下丘落差二米多高,若不小心就连人带担一起“降落”下丘。我们都想走得快些跟上社员脚步,无奈腿脚不听使唤,总迈不开大步,社员都走远了,我们还在田埂上“舞蹈”,但最终还是心惊胆颤地挑到了目的地。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清晨,山腰里的梯田,原本大半天不见阳光,可朝西的水田就更加阴冷。经一番思想斗争后,我们才再卷高裤管,但还是“夜行暗路吹口哨”似的自我壮胆,咬紧牙关半闭眼神数“一二三”,才敢踩入那冰冷刺骨的水田里,哇!那一阵双脚几乎麻木到不知感觉了。队长见我们初来插秧,就安排社员与知青穿插搭配,说是一带一,那是考虑我们插秧技术差,插得不是直线,而是猫步,秧苗插得左歪右斜,间距乱七八糟不按常理。所以社员在大面积的山田时,总是先在田中央插出直线秧型,才让我们跟在两侧顺势插秧。起初队里女生还挺认真,用手指按6X6要求(张开手掌,大姆指尖对中指尖约六寸),量一下,插一株,听从社员的带教,虽保持间距与直线,可速度慢了些。不过能坚持苦练,持之以恒,自然就会熟能生巧。后来,就不用指头量,速度反而更快。插秧不是重体力活,靠的是耐力与技巧。女生插秧不差男生,有的胜过社员,甚至还争先插领行秧(叫首行),与社员比高低,所以女生的插秧活都评上高工分。社员私下都会夸奖她们: 插秧真比不过这般学生妹。</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连续多天的插秧,我们都感觉十分的疲惫,毕竟我们的体质不是从小务农的,但为赶春播时节,大家还是坚持出工。可每天插秧时都感觉腰酸背痛,站立时总是两眼直冒金花,只能插几行,站一下,伸腰捶背减轻疲劳。有时就你看我,我瞧你,互望的目光中充满着激励,勉强跟上每一组“秧行”不落伍。有时为赶当天进度,大半天都没休息,知青确实累得撑不住,恨不得队长能叫一声大伙“歇烟”(当地话意思休息)。更累的是,遇上天不作美,还下起阵雨,那是脚踩三月冰冷水田,头冒倾盘大雨,肚饿又直“告状”,真有些雪上加霜,苦不堪言。而且知青穿戴的新买棕衣沉重别说还特别扎人,脖子都磨出一道道疤痕,怪难受的。还是那位知青老九脑袋瓜灵活,索性与社员对換塑料雨衣穿,找个舒服。</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记得插秧那阶段,可能是风寒原因,一天快到中午收工时,我突然觉得脖子、腋下、腿弯都出现了道道红斑,起初红肿一块块,过后联成一片片,感受又肿又痒,但我还是硬撑着,插完最后一行才离开。到了土楼立即烧些热水作热敷,只见越来越严重,皮肤僵硬,腰部软组织均有斑丘,全身瘙痒,以为得了什么怪症。刚独立生活自理能力差的我,尤其遇上病痛就更想念父母的疼爱了。中午,我饭也吃不下,他们都在安慰我。下午他们出工了,我是离家后第一次独自到医疗站就诊去,原来得了“荨麻疹”(中医叫风疹),医生说如果任意发展,严重时脖子肿胀会脐压气管,病情会加重的。即给我静脉注射“葡萄糖酸钙”,还开了口服抗过敏药。次日后才慢慢痊愈,第三天我还是坚持与他们插秧去。</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经过十多天的苦战,二队春播告捷。我们从土楼望去,二队的层层梯田和洋里片片水田,原先白茫茫已变得绿葱葱的,这当然也有我们知青的一滴汗水。</span></p> <h5> 小记炉前养猪场</h5><h5> 一一陈秉瑜</h5><h5> 炉前插队的第二年,就是1971年3月,村支书林修园决定要我去大队的养猪场学习养猪。这是一件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当时觉得挺高兴的,因为我是一个喜欢动物的“小朋友",心想,养猪应该很好玩很有趣吧,就欣然接受了养猪这个光荣的新任务。当然,在那个上山下乡的年代,服从命令听指挥,服从上级领导分配工作也是必须的。</h5><h5> 在我的印象中,养猪场建在三队。第一天,是三队的付忠新队长领着我和公心去养猪场,一看有六只小猪,我和公心都乐了。从此我们就开始了与猪打交道的工作。</h5><h5> 刚开始,我们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下手。队长付忠新耐心教我们,如何煮猪饲料,如何喂猪,等等。我们开始学习煮猪吃的饲料,原来是要将洗米的泔水、米汤、烂菜叶、野菜等,加入一些米糠混合在一起,在一口大锅里煮,另外还要加一些盐。煮到菜叶猪草够烂够熟了,再将饲料装在饲料桶里凉一阵,到了温度适中了,才可以喂给猪吃,一天要喂早、午、晚三餐。</h5><h5> 每当我和公心抬着煮好的猪饲料准备喂猪时,我们大声吆喝:“吁!”那几只可爱的小猪就一哄而上,争先恐后地跑过来,有的还跳得很高,把公心吓得倒退几步。我们把饲料倒在猪食槽里,小猪们不顾一切地争着抢着狂吃起来。看着小猪嗷嗷抢食饲料的可爱模样,我心里暗自念叨着,没想到自己还学会养猪了,希望小猪们快快长大吧。</h5><h5> 我们除了一日三餐的喂养小猪,还必须帮小猪洗澡,铲猪屎,清洗养猪场等,这都是每日必须要做的事情。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去山上、田里拔猪吃的野菜野草,然后到溪里清洗干净再挑回养猪场做饲料,其实挺辛苦的,夏天还行,到了冬天,寒风刺骨溪水冰凉,洗野菜的双手冻得通红,甚至麻木,还长了冻疮,但是我们都没吭一声,一直都勤勤恳恳开开心心,尽心尽力的完成每天必须完成的工作。这也许是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教导结果吧。</h5><h5> 日复一日努力喂养的小猪,好像长得特别慢,我开始有些气馁。有一天,一只小猪突然踉踉跄跄的倒在地上,我吓坏了,赶紧找来队长看看什么情况。队长发现小猪已经死亡。当时我好伤心难过,泪流满面,恨自己怎么那么笨!但是如何悔恨都无用了,小猪不可能再活过来。后来,经队长调查了解,说小猪可能是食盐中毒,因为仓库里的米糠和食盐没有分开储存,而是放在米糠的旁边,就这样米糠混进了一些盐巴,而我们却不知道情况,就不经意的又下多了些盐煮饲料,导致了小猪盐中毒死亡。队长安慰说:“不要伤心,不怪你们!”我们才稍微心情好受一点。不过,我仍然耿耿于怀,难过了许久。</h5><h5> 到1972年初,我接到老林通知,要我去横坑小学做代课老师,于是养猪场就由锦湘接手了。据说,锦湘是个养猪能手,养的猪又肥又壮的,有一只母猪还生了一窝小猪仔,我听说后非常高兴。</h5><h5> 难忘的炉前养猪场,难忘的养猪经历。</h5> <h5> 惊恐一刻</h5><h5> 一一林秀雅</h5><h5> 在冬妹家土楼住的那段日子,因为孩子小,还在喂奶期间,无法与队友们一起下田耕作,就留在家里一边照顾孩子,一边自愿请缨帮一队的插友们煮饭做菜,没有赚工分,也没有拿工钱,看着队友们出工回来有热饭热菜热汤吃,我心里美滋滋的,很满足。厨房跟阿姆的厨房比邻,阿姆的媳妇经常过来看我做饭菜,我们经常交流着“厨艺”,不亦乐乎。</h5><h5> 有一天,丈夫对我说:我们自己另起炉灶吧。我没有刨根问缘由,后来就默默地退回土楼,自己动手割“恾”在土楼做我们夫妻两个人的饭菜。两三天后,炉前的赤脚医生付诗清(后来就是冬妹的丈夫)就来公厝要我们一家搬到炉前他家的三层土楼居住,付诗清医生和炉前医疗站的黄中平医生跟我们一起生活,直至我们搬到省璜(中午,晚上一起在土楼吃饭)他们两个上山砍松木,劈成柴块垛成一堆,不让我去割恾。我不想让两个医生为了我们受累,自己执意要上山砍柴,砍松木我一个人不行,我丈夫又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他的手只会做牙齿)。第一次,我跟着阿坚的老婆(是沙县人)上山砍杂木,她教的要领我默默记在心里。第二次,我就把女儿交跟付本天阿姆看着(女儿坐在竹制的轿车上),一个人,一把砍柴刀,穿上打着补丁的长衣长裤,翻过两座山,望着面前两米多高的杂木,我兴奋极了,我们长乐哪有这么多木柴呀!正当我陶醉在茂密的树林中时,一声清脆的鸟鸣在山林上空响起,“鸟鸣山更幽”啊!瞬间汗毛直竖。一个人已经来到深山,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挥起手中的砍刀,一根根杂木应声倒下,砍得正起劲,忽然觉得大腿处冰凉冰凉的,不经意用手隔着裤子摸一下,这一模,吓出一身冷汗,软软的一个东西附在我的大腿上。不敢叫,叫也没用。我就用四个手指(除小拇指外)使劲掐那软软的东西,觉得它不动了,我才敢放开已经发麻的手指头,这时只见两截黄黄的东西从裤脚掉到地上。我害怕得退后几步,看清原来是一只四脚蛇(“肚垫”),我小时候听村民說过“肚垫没齿咬死人”,此次遭遇不敢跟诗清,中平提起,不然,他们又不让我去砍柴了。后来我一个人上山砍柴就用绳子把裤脚扎起来。现在想起那惊恐一刻还后怕!</h5> <h5> 我当上"赤医" </h5><h5> 一一赵公心 </h5><h5> 一九七三年三月我们回家过年的插队友,都陆续返回各自的岗位,而我呢!因为慢性胃肠炎,在家看中医调理着。某日接到炉前大队部通知,塔庄公社知青办选派我去闽清县医院参加"赤医培训班",哇,我好高兴啊!公社和大队干部如此关心我,挂念我。于是我赶忙回大队,公社开了介绍信,直奔闽清县医院在溪口举办的"赤医班"报到。赤医班有各公社选派的约六十多位学员,给我印像最深的是,讲内科学的黄书祥院长,他曾经下放到省璜医院,当年秀玉脚痛,我多次陪她在黄院长那里就诊,我这次到县医院一眼就认出他,他不知何时也调到县医院。黄院长给我们上课,讲的非常具体细致,但医学是非常深奥的学问,并不是几天几个月可以掌握的,我们虽很认真学,但还是似懂非懂。记得第一次测试,最高分是福州知青,66届初三的女生,她考72分,而第二名却是我70分,不及格太多了,黄院长好生气说"我72岁站在讲台一直讲,而你们坐着还是没听进去……",后来每天早上医生查房,他都带上了我。临床实践很重要,我很感谢黄院长的精心传教。其他科也都按《赤医手册》教学,但无法一下子吸收那么多,我怕学不会,大清早四点多就醒来,复习昨天老师教的课程,就这样学了几个月,又去坂东,东桥参加医疗队。 </h5><h5> 当年的九月我回到大队医疗站,医疗站有诗青医生,梅香司药,后来加入冬妹学接生的,我就跟着诗青慢慢掌握临床医疗知识。那时候农村实行合作医疗,社员一年只交一块钱,主要提倡一根针,一把草治疗,我很感谢诗青的耐心指导,但他后来去学X光,又调到塔庄卫生院当任X光医生。这时候,我傻眼了怎么办?又很无助,还好当时工作队的张祚太,他懂中医针灸,草药,我跟着他学到好多中医药知识,认识好多草药。我平常是最怕打针的人,为了学好针灸,逼我只能往自己身上试学扎针,慢慢地一次一次试针,我也掌握了简单的针灸技术。社员对我倒很信任,让我把脉,头疼脑热也让我开药打针,这样我就临床实践中学习,学习中提高,居然也掌握一些医技。平时也经常跟着老张出诊看病,吃饭时间还留在社员家吃饭,真可谓当上赤医吃了百家饭,社员们也很关心我们,还经常送蔬菜送水果。</h5><h5> 后来工作队撤走了,医疗站主要就我,队友们开玩笑说我是"炉前院长"呢!记的一次一队有一位社员,他女儿10多岁,翻山过来叫我出诊,说她爹脚痛得厉害,下不了床,我就即刻出诊,为他针灸足三里,双膝眼穴位,第二天又去他家访,女孩告诉我,她爹已去省璜了,我以为病情加重了,却是她爹脚不痛了,我太高兴了,显现中医针灸的好疗效。还有一次五队一老伯,从矮墙掉下来,摔成只有头部会动,脊椎,腰椎摔坏了,我赶到五队,老伯看到我流着泪告诉我,脖子以下没感觉,这对我触动太深了,我好难过,给他量了血压,推了葡萄糖液,我无能为力,觉得自己只学几个月的医技太肤浅而惭愧,山区农民确实缺医少药太严重了。就连我"万金油"都称不上的赤医,社员们还那么看重我,我暗自下定决心,努力学好医学知识,为乡亲们治病,所以尽管刮风下雨,酷暑寒冬,白天黑夜,我随叫随到,尽量解除病人痛苦,为山区农民献出我微薄之力。 </h5><h5> 当时医疗站使用的中西药要到八里外的省璜医院进药,我都是用两只麻袋装着挑回医疗站,有时遇上顺路的手扶拖拉机,就坐上高高的货物上一路颠簸到家,却不知危险还觉顶高兴的。我还经常融入乡亲们中了解民间的土方,验方,多为病人着想,尽量使用一根针,一把草,能解除病人痛苦,减轻病人的经济负担的办法,我为自己能做到乡村最省钱的一代赤脚医生感到自豪。 </h5><h5> 当时大队插队女生中就剩下我跟李述宜,她在炉前学校当老师,我当"炉前院院长",太好笑了, 每天都很充实,也很开心。一九七四年底,我妈退休,我才补员回长乐,我还真依依不舍炉前医疗站,心里真是既兴奋又遗憾。虽然这赤医工作不长,但却是我人生中难以忘怀的经历,应感谢公社,大队干部和炉前父老乡亲对我的关心,爱护和信任。</h5> <h5> 猪猪情结</h5><h5> 一一林秀雅</h5><h5> “笼笼尺(谷),尺(谷)笼笼,糠养猪,米养人……”这是我从小听着长大的福州民谣之一。小时候不知所云,只会学着大人的腔调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唱着,一边摇着摇篮,躺在摇篮里的妹妹(弟弟)很快就睡着了。长大了,才慢慢理解许多民谣都是劳动人民生产生活的结晶。他们用通俗的语言揭示了生活的真谛。</h5><h5> 对于生长在农村的我来说,当然知道:米是用来养人的,猪是吃着米糠长大的。至于“笼笼尺,尺笼笼”到了闽清山区后才知道,原来谷子变成大米还要经过许多道工序:谷子通过“水带”碾压去皮――用细筛笼把米,糠分开――再用粗筛笼把没有碾开的谷子剔除。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在老乡的指导下,我学会了用筛笼筛米。</h5><h5> 有了米糠就想到养猪,物尽其用嘛。阿姆(阿咪的妈妈)也怂恿我:何不利用阿清家废弃的猪栏养头猪?在她的带领下我和她各买了一头小猪仔。入乡随俗,“一家”五口人(付诗清医生,黄中平医生,我夫妻及女儿)蒸米饭留下乳白色的饭汤和着米糠就把一头猪给养起来了,15个月大的女儿也跟着大人开始吃用木桶蒸的干饭了。过了一个月左右,阿姆过来看我的小猪,发现我喂的猪食跟她们不一样,除了饭汤冲米糠是熟的,其他的都是生的,冷的,不像她们那样什么都要煮熟了给猪吃。又过了一个月,阿姆来到我住的土楼,关切地问0我:“小猪吃生冷的东西拉肚子了吗?”我跟她解释“我们沿海农村的猪基本是吃生冷的,偶尔也有煮一些地瓜米之类的熟食”。这时小猪听到我的声音,懒洋洋地在猪圈里伸了个腰站起来,嘴巴拱着猪栏的木板。小猪这一站起来,阿姆惊讶了“秀雅姐(她们都习惯这样叫我),你这猪和我一起买的,怎么会有我家那只两倍大呀?”"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长得那么快"我这样回答阿姆。 阿姆临走时说 “这是短命猪。”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俗话不是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吗?猪长得快就意味着早出栏(早宰杀)。不出半年,这头猪就长到150斤左右,不忍心看杀猪的场面,而且我们要回长乐就忍痛把它卖掉了。后来我也一直琢磨小猪长快的原因可能是:(1)定时喂食;(2)生熟并举;(3)保持猪栏干爽。</h5><h5> 1972年12月我的二女儿在炉前降生了,1973年5月我们离开诗清医生的土楼搬到省璜旧街居住,每月1元5角租金,我丈夫开始重操旧业(补牙),虽然收入不多,但基本可以维持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我向省璜大队租了两畦地(一年4元)种上各种蔬菜。我住房附近有个酿酒厂,一天有好多米泔水(洗米水),哇塞!这可是养猪的好饲料呀!我又想养猪了。可是一问,才知道要用10担水才能换一担米泔水。我粗略测算一下从小溪到酒厂除了要走150米左右的斜坡路,还要登二十几级的台阶。看着那诱人的乳白色的米泔水,我豁出去了,挑水换!先是买了一个能装十几担的大木桶,然后就开始挑水了。没有猪栏,我就把猪安放在厨房(一层房间后面隔一小间,搭个烧木炭的炉灶就是厨房了)每天只好训练小猪在厨房水泥的排水沟里小便,然后用水冲洗。久而久之,小猪也习惯了只在水沟小便。早晨我下楼门一开,它就咚咚咚跑到外面大便。邻居都好奇:这猪怎么这么乖呀?他们看到我天天(夏天)给猪洗澡,猪都静静地躺在地上任我洗刷。小猪天天见长,邻居建议我称一下一个月到底长大多少,在邻居的帮忙下用绳子套在猪肚子下面,我和丈夫用扁担抬起,猪也不挣扎。计算下来,一天足足长一斤!</h5><h5> 临近年关我们准备回长乐过年,猪猪也有近200斤了,又要卖掉,我实在舍不得。那天我只好叫邻居庆安大哥帮我把猪猪赶到屠宰场。人和动物和谐相处也有感情啊!自卖了那只可爱的猪猪后,我难过了好久好久。</h5> <h5> 稻田历险记</h5><h5> 一一黄崇和</h5><h5> 一个秋天的上午,我们照常出工了。今天的工作是割稻子。到了田里,大家一人一片割起来了。割了一阵,我站起来伸伸腰,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泡屎。心想谁会跑到这来拉,这么久了也没化掉。没办法,也只能继续割下去。再割一棵就要碰到那脏东西了,心里不禁一阵恶心,就站起身,斜眼往那看一下。这一看,吓得我魂飞天外,那分明是一盘蛇!我平时最怕这东西,连蛇皮都怕。我惊得拔腿往后逃,鞋子都掉了一只。大家都安慰我别怕、别怕。付诗堂提着镰刀就过来了。他看了一下也回头走了说:“这是眼镜蛇,很毒,很凶。我去砍根棍子来打。”我鼓起勇气往那边一看,那蛇已经立起来了!太吓人了!那蛇果然很凶,并不逃走。付诗堂拿着棍子过来,稳、准、狠地一棍打下去,恶蛇就翻白肚了。付诗堂又敲了几棍,确定蛇已死透了,才用棍子把它挑走。此时我仍然惊魂未定,浑身发软,越想越后怕。只一线之隔,要不是恶心,再一伸镰刀,悲剧就发生了!那么毒的蛇,又在山间,离诊所那么远,交通又落后,能不能找到解药还两说。感谢上苍,让我逃过一难!</h5><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