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水东老街在安徽宣城市宣州区境内,因处水阳江东而名。</h3><h3> 水东老街是行程的最后一个景点,带队的导游十分慵懒,也十分乏味,关于老街只介绍了两点:一是游击队曾在此建有根据地,二是有座很有名的教堂。听上去是个索然无味的地方,其实索然无味的是导游。<br> 对水东老街我略有所知,知道这是一条很有历史渊源的老街,成集于宋时,已有千余年历史,至今保持着原生态的民居风貌。<br> 从水东镇的一条巷口进去,一直到底,除了几座老得不能再老的土屋和几幢嵌有石条的有点年头的老宅外,没有看到一点可以形成老街概念的元素。<br> 大家都去寻找教堂的时候,我们无意间走进了“胜利路”,一条典型的乡镇老街兀然呈现眼前;原来水东老街在这里。<br> 街上鸦雀无声,不见人影,家家户户板门紧闭,应该很少有人住在这里了,这种情形让我想起上海的横沔老街,因为新街的建成,旧街日益沉沦,最后竟荒无人烟了。传说,水东于晚清遭遇战乱,大批原住民死伤、逃亡,今天水东的居民多为湖北移民的后裔。<br> 恰遇一中年男子在街上生火,听我打听教堂,男子抬头向我指说了一阵,见我不很明白,很谨慎地问:你是一个人么?那就从我这里进去吧!生火的男子指了指身后的家门,我听懂了这句话。<br> 见如此慷慨,我大喜,唤来儿子,一同跨进了这家人家。屋子很深,里边很乱,走到尽头发现左也不是,右也不对,仿佛走进了死胡同。正探头探脑之际,一个女人梳着头从一间房里出来,见了我们大惊小怪,听说是门口那男人让我们借道进来的,破口大骂起门口的男人来。<br> 门路都没寻到,还惹得人家男人一顿臭骂,我们慌忙退了出来;其实绕过一条街就是教堂了。<br> 在这么偏僻的小地方竟隐藏着这么一座宏伟的哥特式天主堂,不能不十分的惊讶。同治年间法国神甫金式玉的塑像矗立于广场一隅,这座与上海佘山修道院风格相近的皖南第一堂就是金式玉于十九世纪中叶主持建造的。资料介绍,原教堂焚于反教民众,眼前的教堂按原貌重建于十九世纪后叶,至今也有百余年历史。原有教会女校和医院已毁于劫难,唯这座教堂终于成为水东镇一座珍贵的历史建筑,成为今天招徕游人的一块标志。<br> 从教堂广场重新进入纵横交错的街巷,在一座虽已破败但风姿犹存的大院里兜了一圈,最后怀着惋惜和追想走出大门,门外一位老人告诉我们,原来这是一座当地大户人家开设的當铺,如今里面被隔成七零八落的房屋,住上了几户人家。<br> 在街上一家卖点心的小铺旁,有条小弄,走进方觉别有洞天。脚下有十数级台阶,下面有井有池塘,从一块碑上读出了“十八踏御井”。知道水东老街有个“十八踏”,无意间在这里碰上,实是惊喜;在街上七兜八弯时,早把水东老街有“十八踏”一事给忘了。<br> 关于十八踏,传说乾隆皇帝巡游至此,为此处乡村风光所迷,且泉水清冽,龙心大悦,遂题词“十八踏”。这里是村姑们每天前来洗菜、浣衣之处,上首井池前,还立有两尊母石狮守护。<br> 没有明文规定,但约定成俗,上首纯净之水,下首洗菜,次洗衣。从石阶上走下来一个男的,手里拎了个古旧什物,蹲到最下处去洗涤,离开水边的女人们一段距离。绿叶青葱,鸡鸭鱼血,衣衫漂白,杂物冒黑,一带清水竟统而纳之,乡间的平和、池水的和谐让我在一旁看得入迷发呆。<br> 有挎了篮子箩筐的,有捧了面盆水桶的,到十八踏下来洗涤的女人往返不绝,尾随的狗也渐渐多了起来,纷纷把女人们扔到水边的荤杂下料呑噬得一干二净,以至迟来的狗狗们不得不盯住我们,跟随在我们后边,期待有什么东西扔给它们当早餐。有只小狗居然一直尾随我们,任你驱赶也不离不弃,我们实在拿不出它喜爱的早餐,好不容易翻出来几颗牛肉才欣慰看到它吃得津津有味起来。<br> 一个哑巴摊主看到我在拍照,主动向我们指手画脚的,把我们带进隔壁弄堂,指着弄内一个用石板围筑起来的水池“哼哼哈哈”地比划。原来这是一座蓄水池,围筑的石板足有丈高,这是用糯米粘合再加以铁钉固定而成的防火专用蓄水池。从过街楼出来,再返身细看,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木栅栏处,有“水龙会”三字。倘若不是哑巴的热心提示,我们又漏掉了一个历史景点。<br> 我们走在与胜利路贯通的街上,这是连接當铺和十八踏的一条主街,街上有几家小铺子,同样的萧条,冷清的街上晃过几条早起的身影。<br> “老何洋铁铺”里,半明半暗的,墙上挂着零落的铁制品,屋里摆放着一把躺椅,老何年迈的身躯不再像从前那么硬朗了,不时地需要在那把孤独的躺椅上躺下……<br>2018-7-10</h3><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