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一日,我骑自行车从学校回老家拿一张急用的单子。风不大,起初我还能风风火火,偶尔还顾得上欣赏一下路边风景。大约到了一半路程,我只觉得腿已乏力,大喘粗气。到了家,更是瘫坐如泥。于是,我便想起父亲。因为父亲曾多次骑着自行车,往返于我的老家与学校之间,给予我帮助。那段路程足足有三十里。我尚且年轻,而父亲呢,已是花甲。</h3> <h3> 记得父亲第一次到学校是帮我钉天棚。学校宿舍简陋,没有天棚,经常从房顶掉下一些杂草和泥土。那天,风很大,早春的寒气还没有完全褪去。当我还没上完第一节课时,父亲已等在门口。他带了许多东西:一小箱面条,一包苹果,一小袋花生米,锤子,钉子,天棚布,尺子,钳子……父亲把东西卸下,没有喝一口水,便开始动工了。一般来说,钉天棚需要三四个人。而父亲执意不用我帮忙,说自己行,让我去忙自己的事。父亲自己忙了整整一上午。当我准备好午饭时,他却发现有个地方钉得不好,非要拆了重新再钉。我费劲口舌好不容易劝说他,吃完饭再重新钉。</h3><h3> 午饭算不上丰盛,而父亲却不知所措,显得受宠若惊。我蓦然想起,父母一直延持着我小时候的那种艰苦生活,不禁有些酸楚。父亲吃完饭,又开始忙活起来。直至父亲觉得天棚钉得很满意了,他才匆匆踏上回家的路。父亲说怕天黑前赶不到家,其实更怕耽误我的工作。</h3><div> 一月后的一天,母亲打电话来说,父亲要来给我送饭柜。我顺便问了一下,上次父亲什么时候到家的。母亲说,回家的路上,车子坏了,傍晚才到家。听后,我的眼睛湿润了……父亲为已长大的女儿还要付出多少呢?我不禁又想起读大学的一件事。</div> <h3> 那是“大二”放寒假,我邮出的信说是腊月初六到家。可后来又改期了,我邮信说初九到家。结果,第二封信父母没收到。初六那天傍晚,父母还不见我回家,急坏了。母亲在家焦急地等着,盼着。父亲就骑上自行车,去离家七十多里的望城火车站找我。天又黑又冷,父亲就是摸着黑,顶着风去敲响车站管理员的门,打听他女儿的消息。父亲又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失望与焦急赶回家的?我无法想象,泪已滴落纸上。但可悲的是,当时的我却没有理会,父母是怎么度过那漫长难熬的一夜;没有感恩,父亲那一百多里的黑夜之行……那时的我,是多么残忍,竟无视这份巨大而无私的爱!</h3> <h3><font color="#010101"> 工作数年后的我,每每想起这些心里充满愧疚。父母的白发日益增多,他们仍一如既往给予我,他们所能给予的帮助,竟无丝毫怨言。晨雾中,父亲又一次风尘仆仆地载着重物出现在校门口。当我走近,却发现父亲是推着独轮车来的。因为饭柜太大,不方便用自行车带。我自责没有雇辆车去拉。父亲却笑着说,他乐意步行,还可以锻炼身体呢。这次是步行推车,所以父亲更是早早地走了,连饭也没吃。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这三十多里路留下父亲两行深深的足印,记下了父亲对女儿那份深深的爱。</font></h3> <h3> 后来,父亲又骑车来帮我干这,干那。有好几次,还让我推却了。看着父亲总有那股认真的干劲,我从内心敬仰这份无私的爱。</h3><h3> 父亲的车载着对女儿多少的爱已无法称量,我也无法等量地报答……父母给我幸福,我更应该让父母幸福!我坚定地想……</h3><h3> 写于2001年闫家小学</h3> <h3> <b><u><i><font color="#167efb">后记</font></i></u></b>:</h3><h3><i><font color="#b04fbb"> 如今已是2018年,距离我写这篇文章的时间已有17年了!我早已不在学校宿舍住了,早已不用书信这种通讯方式了,但父亲的车还在,父亲的爱还在……祝愿父母永远健康,永远幸福!</font></i></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