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i>文字原创<br>部分图片来自网络</i><br> <br> <br>我的母亲、公婆都是快八十岁的人了,母亲节、父亲节这样洋气的节日,他们还都没习惯,连手机都不太会玩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节日。</h3><h3><br></h3><h3>父亲2014年6月去世,每年先给父亲过完周年祭,接着就是父亲节了。<b>父亲节前后这一段,看着网络上到处都是感恩父亲的文章,我的心里难受极了。一是想起父亲一生的坎坷、寂寞,心里满是疼痛。二是一向精神健壮的公公身体出现了问题,让我非常担忧。</b></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h1><h1 style="text-align: left;"></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思念父亲</b><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left;">父亲生于1935年。他14岁丧父,16岁参军,18岁复员后去天津求学,21岁毕业后到大西北兰州一所石油院校任教。</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h3><h3 style="text-align: left;">父亲年轻时形象气质出众,读书多、口才好,就是一个青年才俊。因为出身成分原因,父亲在上世纪50、60、70年代历次运动中都会挨整被批,他这一生,当过兵、化工厂技术员、高校教师,文革下放农村还当过几年农民。</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h3><h3 style="text-align: left;">他喜欢读书看报听戏,也有很好的审美眼光。他见多识广、口才出众。高兴时他风趣幽默,讲起故事口若悬河、活灵活现,总是忘不了小时候一群孩子围着他听故事被他逗得前仰后合的情景。</h3><h3 style="text-align: left;"></h3> <h3>骨子里,他是个清高的知识分子,即使经历数次运动打击,他都不会低头认罪,也不愿仰人鼻息,所以每次运动都会被"打倒"。</h3><h3><br></h3><h3>后来政治生态变好后,他还是看不惯趋炎附势、爬高踩低的人。他爱憎分明、刚直不阿,对单位及社会上很多人和事都看不惯,我工作后,他让我亲君子远小人,不求当官只想着当个好教师好人。</h3><h3><br></h3><h3>父亲一生也没当过官,也只有讲师职称,他的学生遍布全国。我中学时,经常有很多河南籍学生到家里吃饭、看电视,把我家当成了他们自己家,把我父亲当成他们的父亲。 </h3> <h3>他很小就独立生活,后来把二叔、三叔也从农村带到兰州上学、上班,把我们这一家也从农村带到了城市,把我们四个子女都送进大学,后来还给我们带孩子,父母的一生都是围着我们转的。</h3><h3><br></h3><h3>父亲为家庭、为子孙实实在在付出很多,但是他忽略了或者不习惯表达出对母亲的关爱,有很多次深深伤了母亲的心,父亲去世前有病这一段虽然得到子女的细心照顾,但是没有得到最需要的来自母亲的关爱,我想父亲是孤寂、遗憾的。想起这些,我就心疼。</h3> <h3>父亲去世前八个月单位体检得知已是胃癌、肝癌晚期,年龄大了,医生建议不做手术和放化疗,其实就是自然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得知父亲得上这样病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就像打开闸门的洪水,根本止不住,那一刻我才突然觉察到我对父亲的感情那么深。<br></h3><h3><br></h3> <h3>我们带父亲去看病时他走路依然有劲,身形还比较高大,后面的几个月,父亲日渐衰弱了,他总是说身上不得劲,问他疼不疼也说不疼,就是觉得胀,吃不下饭,想吃肥肉,医生原来悄悄给我说过想吃啥就给吃啥吧,我就给他蒸五花肉,原来能吃两块,慢慢就吃不下了,哄着给他喝蛋白粉、蜂王浆、葡萄糖水补充能量,慢慢地这些量也越来越少了......</h3> <h3>想来父亲的身体内可能已布满了肿瘤,再也进不去任何饮食了,之前听人家说癌症病人是饿死的,因为吃的越多越好癌细胞会长得更快,为了饿死癌细胞把病人也给饿死了。</h3><h3><br></h3><h3>经历了照顾父亲这一段,我才知道他根本就不饿,整天说胀得很,哄着才给吃些东西。想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身体,想着他没有力气自己上厕所的情形,我的心都疼得快要裂开。</h3> <h3>只有最后两天,父亲说身上疼,他有气无力地让我们去医院问问能不能让他安乐死,总听说癌症病人疼很久,我想父亲真正艰难的时刻刚刚开始,总能再撑一段,我打算去医院开止痛药减轻他的痛苦。</h3><h3><br></h3><h3>但是就在他说完那话的两天后,父亲嗓子异样地响了一声,我竟然不知道那是他咽下的最后一口气,我以为他还会醒来,还让人掐人中,还用针刺了一下他的手指想把他唤醒,血流出来了,父亲却再没有一丝动静。</h3><h3><br></h3><h3>父亲去世后,我心里的一座高墙轰然倒塌。可怜的父亲,若我知道你已脱离苦海,永远离开了我们,为啥还要再扎你一针?此时,这一针就像是扎在了我的心里。</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担忧公公</b><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left;">我的另一个父亲,就是我的公公。我和他基本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当了二十多年的儿媳,似乎和公公也不是特别亲近,这主要是受传统习俗和性格的影响。</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h3><h3 style="text-align: left;">其实我内心非常佩服公公。公公1940年生于甘肃农村,属龙,兄弟姐妹有十人,他排行老二,家里面大哥一直上学,作为二哥的他就要承担家务,公公从小放羊、务农,没有进过一天学校。</h3><h3 style="text-align: left;"><br></h3><h3 style="text-align: left;">在劳动中长成起来的公公也高大英俊、一表人才,他后来在北京当兵学会了开车,还见过宋庆龄。复员后公公给大队开汽车拉货,也是村上的能人。后来他尝试开砖厂,虽然没有成功,可以看出公公不是一般的农民,他一心想着干点大事。</h3> <h3>公公确实不是一般的农民,他和婆婆生了四个孩子,老大姑娘高中毕业通过农村信用社招考以第一名的成绩参加了工作,有着很不错的收入和幸福的家庭。后面这三个儿子都上了大学,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供养几个大学生还是很吃力的,公婆下苦力种瓜种地,从土地里刨钱,硬是供出了几个大学生,在十里八村传为美谈。</h3> <h3 style="text-align: left;">公公不同于一般农民主要表现在另一个方面,他没上过一天学,但是通过新华字典他自己认识了不少字,喜欢看书看报,喜欢和村里的干部们高谈阔论,讨论时事政治,心里装着天下事。我和爱人结婚后第四年,我们有了第二个住处,把公公婆婆从农村接到了城里,可以不用挑水、生火架炉子了,清闲生活了十几年,他们后来又给三弟带孩子。</h3><h3 style="text-align: left;"><br></h3><h3 style="text-align: left;">在闲暇的时间,受他作家大儿子的影响鼓励,公公婆婆开始"写作",把他们的经历、见闻、感受都写了下来,他写字很慢,字迹也很幼稚,但是公公认认真真写了十年,竟然累积了几摞高高的稿纸。前年,爱人和兄弟姐妹一起把这些手稿整理出来出版了,正正规规的一本书,名叫《故园往事》。<br></h3><h3><br></h3> <h3>当然这是我们自费出书,可书中的每个字都是老人自己写出来的,并没有被人做任何的美化修饰,只是帮他改了错别字。这让我佩服极了,也自豪极了!这种原生态的写作方式我非常欣赏,因为没有技巧也就没有任何炫技。</h3><h3><br></h3><h3>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我对文学作品也有一点鉴赏力,对于一些文人写出来的无病呻吟、吟风弄月、卖弄才情之类的文字,我很不感兴趣,而公婆的文章却清新自然,温馨质朴。我有天对老公说,你的文学天赋来自你父亲,他只是没有受过正规教育而已,否则,他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作家。</h3> <h3></h3><h3>公公身材高大伟岸,和同龄老人相比,他腰杆挺拔,面色红润,吃饭睡觉也都很好,没事就出去下棋或看下棋,或者继续他的"写作",我从来没有为公公的身体担忧过。但是就在高考后的那一天,6月9号,公公说咽喉那里不舒服,吃饭挡得慌,二弟带他到兰州看病,一检查情况不好,就要到肿瘤医院住院治疗了。</h3><h3></h3> <h3>我的心再一次抽紧,为公公未卜的将来,为他即将面临的痛苦,心痛不已。<br></h3> <h3>我不知道公婆这几天心里经历怎样的折磨,我祈求上苍,眷顾我的老人,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生活在我们身边。</h3> <h3> 在这个父亲节,我怀念父亲!更祈祷公公健康平安!</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