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日月盈仄,白驹过隙,计算下父亲已离世百日了。今天我们兄妹三人都奔走在路上,分别从不同的地方赶往家乡,回去做父亲的百日祭,父母都走了,以后兄妹们怕是连这样的相聚也不多了。</h3> <h3> 我一直对父亲的离去有所回避,因为即便现在想起,心底仍存有他离去时的慌张。父亲是个倔强而坚强的人,一直到走也没显示痛苦的样子。去世前一天,我见他难受禁不住满眼泪水,他却安慰我说“我没事,我没事!”正因为父亲的坚强让我误以为他还有时间,哪料想他离去的那么突然,似乎他说的“我没事”还在我耳边绕,他就什么话也没留的走了。</h3> <h3> 我的父亲是个平凡的人,可他一生都很拼搏 ,他十二岁就失去双亲,两个哥哥不在身边,且都自顾不暇。他领着年幼的妹妹给刚成立的内蒙古政府放羊维持生计。有一次他和我说起,“那时候一天至少走十多里地,你姑姑小,五六岁,走不动,我也背不动她,她不走我就打她,现在到没听她说腿疼,真庆幸没落下病啊。”说这话时语气和眼神都是无限的歉疚。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温情与感动,更多的是无奈的抉择,并非不疼爱而是他也在勉力承担。那时的父亲倔强而无奈。</h3> <h3> 父亲十二岁后因生活所迫开始工作,后来和大爷姑姑辗转落户在林东。大爷努力功读了医学,姑姑也顶着小镇高考录取的唯一的女生的荣耀进了内大。父亲也勤奋补习抓住机会,努力考上了北京地质大学。他在大学期间赶上了祖国的十周年国庆,也赶上了祖国的三年困难时期,也是在上大学时期与母亲结合。在那种全国人民都吃不饱饭的时期,他修完全部课程却没有参加实习便肄业回乡。我曾打趣过父亲“你是不是贪妻恋子,做了逃学威龙,你说你要是毕业和同学们一样留在首都,我不也是北京人啦。”父亲那时白了我一眼“那时的困难,你又能了解多少啊。”语气沉重,浇灭了我开玩笑的心。因为那时生活都很艰难,父亲为了家里过上更好的生活,会在下班后自己动手做些家具,我家的衣柜,圆桌,木箱等家具都是父亲自己做的,他还会自己在柜门上烫花,那时我家里的家具即美观又结实,他还会瓦工,总之那时家里的任何事,父亲都是自己做,因为父亲的凡事亲力亲为也培养了我们兄妹超强的动手能力。那时我印象里的父亲没有闲呆的时候。那时的父亲倔强而辛劳。</h3> <h3> 父亲热爱地质矿学,他几乎走遍左旗的山野平川,参加过左旗很多矿业的勘探与开采,工作时经常出差下乡。退休在家时,也常有人来家里请教他问题,无论出身,父亲都有求必应,从未为难过谁,耿直的性格也深受乡民喜爱。退休后因家里投资失利,六十多岁的父母出去练摊,从不颓废。是他们用行动教会了我们努力生活,任何困难都挡不住向往的心,只要付出勤劳,好生活并不远。后来父亲终于在家养老,他也不曾清闲,他自己在家研究地砖的制作,我有时半天休班在家会在旁边帮他,他到是不用我,他说只是闲不住,给自己找个事做。父亲干活时喜欢吹口哨,我也学的会在一个人忙时不自觉的吹两下,但又会因想到父亲曾训斥过“女孩子,不要学。”戛然而止。我午睡后总看到父亲在院子里劳作,阳光下我看到父亲已鬓发苍苍。那时的父亲倔强而沧桑。</h3> <h3> 父亲性格倔强,不善表达温情。他和别人很爱开玩笑,外人都说他风趣,但他对我们却很严厉,尤是对兄长们很严厉。很多人总是把严厉与脾气撒在亲近的人身上,因为他“有恃无恐”,他知道亲近的人会忍受会理解。爸爸,你如果在那边找到妈妈,你要好好疼爱她,那里没了生活的重压,你们要轻轻松松的快乐生活。爸爸,此时我一点点回忆过往,虽不能全部表达,但我依然可以记录我们之间的点滴,妈妈却是我碰都不敢碰的伤。爸爸,好好和身边爱你的人相守,你们要幸福,才能不让我们牵挂。爸爸妈妈不用牵挂我们,你们已经给了我们足够的能力和力量去面对风霜。爸爸妈妈你们要记住我们爱你们,心里要装着爱,才不会变凉。</h3><div> 火车一路向北,一路上都阴雨绵绵。我也快到中转站,就写到这里吧,我已离家越来越近,你们一定要等着,等女儿来看你们。。。。。</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