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h3><div> 十三四岁,多么美好的年纪,绅凡想着,他的十四岁,应该是在无忧无虑的学校里,身边有一群能跑能跳,能歌善舞的同学,能在他开心时陪他开心,在他不开心时逗他开心。那时候,天是蓝的,阳光很暖,操场上的杂草也因为开学时师生一起努力的整理整齐的长在地上,木制的篮球架总有篮球砸在上面,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唱着欢快的歌,跑道上灰土飞扬,扬起的尘埃沾在满是汗水的小脸上,勾勒出一张张京剧的花脸,可谁也不在乎,依然喊着笑着,跑着闹着,一切都充满活力与希望。</div><div> 绅凡的十四岁是这样,可并不是所有人的十四岁都是这样的,疾病注定给一些人带来了苦难。</div><div> 如果不是那个小姑娘,那也许又是一个平常的夜班下班的早晨,绅凡会在交接班完成之后,在更衣室里洗好澡回家睡觉,就这样结束他在这一轮的夜班历程。</div><div> 可电话在大交班时响个不停,急诊室的号码像是一串催命的数字,敲打着已经通宵一夜的绅凡脆弱的神经,他知道,又要收个病人了。尽管即将下班的好心情都被这个电话破坏,可还是只能和同事一起去准备床位,夜班组长无奈的耸耸肩说,原来我们积攒了一夜的好运都给了她了,希望能有好的结果吧,说完便继续整理起床单被套,眼神里有难掩的疲惫和担忧。</div><div> 绅凡在那一刻就知道了,即将要来的病人很重,从领导不停响起的电话铃声和不断的打出的电话那就可以得到准确的消息,要来的病人很年轻,呼吸心跳停止过,心肺复苏术后,带着纯氧的呼吸支持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氧饱和度一点点往下掉,急诊室没有了办法,只能期待到监护室,期待ecmo能保住她年轻的生命。</div><div> 大交班刚刚结束,缓冲间的门铃在急促的响,在门铃控制器旁边的人点了开门按钮,接着便冲进蓝白相间的七八个人,推着一张床,急匆匆的往监护室的病房奔去,主任和护士长早已等待在房间内。匆忙的过床之后,便是基本的整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在床边,绅凡的主任想用最短的时间给她使用上ecmo,于是便一边进行穿刺的准备,一边接收着来自急诊医护的交班,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刻,时间的长短真的就决定了生命的质量,或者,这个生命,是否还能存在。 </div><div> 病人是个小姑娘, 才十四岁,还那么年轻,还没有来的及享受她如阳光一般灿烂的未来。 在宣教时,绅凡得知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从小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在初中的时候被查出患有气管软化症,从此便和医院结下缘分,成为了医院的常客,于是吃药去医院便成了生活中不能间断的事情,偶尔的感冒发热都会成为家里长辈焦急和恐惧的症结,所幸也从没有发生过大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化险为夷了。爸爸说她很懂事,每次感觉到不舒服都会告诉他,所以每次去医院都很及时,可还是没想到,这次,疾病来的这样凶猛,竟会有可能要了她的命。绅凡沉默不语,明天和意外,谁都不会知道,哪个会先来。</div><div> 绅凡的护士长体谅他们夜班的辛苦,让白班接了班,于是他在洗了澡之后坐上了回家的车。在车上,他想到了那个小姑娘的十四岁,想到了自己的十四岁,想到了那句杜牧的诗,也想到了,能健康的活着,真好。。。</div><div> </div><div> </div><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