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这两天,仿佛与老婆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生离死别。感谢老天!感谢那些关心我们的亲人们!我决定用文字把这些记录下来。<br> 7月1日下午,老婆去医院排队等住院床位,7月2日下午,从西安打来电话。<br> “老公,我住上院了,医生让你明早9点到医院,他们有话同你说”。<br> “那我晚上过来吧,明天7点到晚上8点,我们的车号西安限行”。<br> “晚上过来你没地方住啊,买明早6点的火车到西安是7点多些,再坐地铁到这应该正好能赶到”。<br> “要不我今晚开车过来,去四叔家住上一晚,他那隔医院不远,明早能早些到”。<br> “好吧”。</h3> <h3> 挂了电话,回家与岳母打了声招呼,下午6点,开车去西安,导航设置西安北里王正骨医院,因为四叔开的店就在那附近。<br> 天下着雨,为了安全,我有意识地放慢些车速。但不知怎么又无意识地把车开得越来越快,脑子里满是想些问题。快达西安时,我总想着直接去医院可能医生还没下班,于是靠边停下车来,把导航终点修改成西安交大第一附属医院,到那已是快8点了,雨一直没停。</h3> <h3> 还是去年十一节前后,老婆说乳腺有个肿块,当时怀着忐忑的心情,也是在西安交大第一附属医院做了次检查,当时医生很确定地说是良性,让我们过半年再做复检。本来在春节前后就应该去做复检了,可店里忙,一拖再拖到现在了。忙完了学生的毕业论文,店里也稍闲一些,前些天才敦促老婆再去复检,结论去年是Br3,但这次是Br4a,而且长得快,所以医生说要手术。<br> 在外找停车位花了不少时间,到住院的地方已是晚上快9点了,雨还在下。住院的地方是肿瘤大楼,看到这大楼的名字,心里有一种莫名说不出的感觉。进到里边,病房里、过道中许多穿着病号服的剃光了头的病号,那种感觉愈来愈重。好在老婆下午刚进的院,仍没换上那身病号服,心里多了几分安慰。</h3> <h3> 因为同病房还有别的病人,所以我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在手机上努力地查找关于病检Br4a的相关信息,试图对老婆的病情多做些了解。最终的答案是:恶性机率2%~10%。虽然这机率是很低,但就是这极低的机率让人也无比的揪心。不觉已是十二点多,病房外的过道也慢慢没了人员走动,我找了张长椅躺下,有些硬、有些冷,不知是着急还是睡着不舒服,几乎半小时醒一次,跑到楼外抽支烟。看了许多次手表,终于早上7点了,过道走动的人又慢慢多了起来。<br> 医生8点上班,8点半左右得到消息说下午2点手术,没医生找我,一直到11点半医生才找我谈话签字。已经记不清具体了,但有一条医生说得很清楚,如果切除肿块做冰冻切片检验为良性,则是一个很普通的局部麻醉手术,万一送检结果为恶性(2%~10%),那必需全麻进行大面积的切除与清理,危险系数就会大增,签字单上罗列了十几条存在但机率不高的风险。面对这十几条,虽说机率不高,但医生都把它写在纸上,说明这些必定是在曾经病人身上发生过,每一条的结果都在我脑子里走了一遍,但最后都在心里默默地说不会,窗外的雨一直没停,办公室的空调很冷。我有些些害怕,犹豫起来,因为老婆昨天与我说过万一恶性的她想怎样怎样……。好不容易与医生沟通,容得我回病房与老婆再商量,12点必需决定。</h3> <h3> 回到病房,鼓起勇气与老婆重复刚才医生说的话。老婆哭了,情绪有些激动。我知道,老婆不是因为害怕手术,而是害怕那所谓的万一,因为这万一就意味着许许多多。我努力地以2%机率的数学概念开导。我也让大舅哥与老婆接通电话,一番安慰。把字签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医生的手术安排。<br> 3点零4分,手术室的护士来了,手术室在4楼。我与老婆跟着护士去手术室,走出电梯,楼道中许多人在等他们正在手术中的亲人,每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出那份严肃与焦虑的神情。老婆跟着护士进去了,手术室的门慢慢关起,从门缝中窜出的那股冷气让人寒颤,突然感觉这道门里与门外是那么的遥远。</h3> <h3> 3点10分,我记住这个时间,等待3点40分,因为医生说过只需半小时就能拿切块去病检。等待……,时间比平时慢多了,几次护士推开门,叫的都是其他病人的家属名字。期间从手术室推出好几个做完了手术的病人,脸色苍白,生命微弱,有些仍插着气管,越看越乱想,越乱想越让人害怕。每每乱想后在自己心里呸呸自己。楼外,雨仍是淅淅沥沥地下着。</h3><h3> 3点55分,护士推开门,“曾三江家属”“看一下,这是切除肿块,现在去送检,半小时后医生告诉结果”。等待……,多么希望医生推开门,告诉一声“良性”。没有医生出来,4点50分,又出来一护士,“曾三江家属,这是第二次切的,送检”。我赶忙上前想问之前的送检结果,可那护士基本不理,径直走了。还好,我算是一个善于推理的人,第一次如果是恶性,那基本没有必要再送检第二份样本,想到这,沉重的心似乎轻松了些许。</h3> <h3> 5点20分左右,手术室的门又开了,出来两人,一个护士,一个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面孔,老婆是自己走着出来的。护士说:“能吃东西了,想吃什么就吃,清淡些就行”。这时间,恰似上天的安排,“谢天谢地”我自语。</h3><h3> 回到病房,一天没吃东西,这时突然感觉有些饿了。“老婆,我去外边吃东西去了”。晚上,同样还是睡楼道里那张长椅,舒服多了。<br> 老婆曾经常问我喜不喜欢她,我对于这种问题常是缄口不言。其实都结婚二十多年了,许多的爱已慢慢地化成了亲情。平时喜欢写写诗,老婆偶尔打趣说让为她写一首。咱今天不写诗,写下这篇日记告诉你,你是那个我不愿意让你离开我的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