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年逾古稀的二哥突然去世了,噩耗传来犹如晴天霹雳,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眼泪顿时迷住了我的双眼,心头的痛楚难于言表。侄儿接着发来信息,说是第三天就办丧事。二哥走了,走锝很匆忙,没留下任何一句话。军医大学毕业的他,生前的无数往事,仿佛仍在眼前,令人挥之不去。</h3> <h3>难忘一九六三年夏,二哥在无锡县中学高中毕业,考上了西安第四军医大学,从此他开始了戎马生涯。那年我正好小升初,也考上了无锡县中。报到的时侯,是二哥陪我去的。全部录取的初一新生名单,都公布在学校门房外墙的黑板上。二哥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名字,他高兴地说,你考得不错是前十名,听了我心里也很开心。因当时正直暑假,学校也看不到二哥所熟悉的老师和同学,我们报完名,二哥带我在校园里转了一圈,我们就回家了。从家乡藕塘到县中所在地杨墅园,有十多公里路,而且都是羊肠小道,我们来去都只能靠步行,因那时乡村不通公路,别说是汽车,就连自行车都没有。那时的无锡县中学,学习环镜十分优美,校园里古木参天,浓荫蔽日,鸟语花香,整个校园就象一个美丽的大公园。</h3> <h3>那年八月底,二哥光荣应征入伍,只身前往西安第四军医大学求学。他参了军又是大学生,我们全家人的脸上都有光。二哥从小就聪明好学,他的学习成绩都很优秀,但他比较顽皮,他喜欢钓鱼摸虾钓黄鳝,特别喜欢学校布置的各种手工劳动,如做航模、扎风筝、做竹蜻蜓、做弹弓等,他所做的作品,每次都能受到老师的表扬,令同学们刮目相看。他在藕塘中心小学毕业,小升初考上了无锡县中学,一直到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二哥走出县中,我接着跨进县中的大门,我以二哥为榜样,学习非常刻苦认真,哥姐们都希望我能成为家中第二个大学生。无奈文化大革命打破了我的大学梦,但天无绝人之路,我走进了人民解放军这座大学校,改变了我的人生。</h3><div> </div> <h3>二哥上了大学,每年的寒假暑假他都回来,我们又能在一起了。记得在第一学期寒假,二哥从西安回来,用他省下的津贴,给我卖了一只口琴,那是我梦寐以求之物。我早想买口琴,因为家境困难买不起,是二哥圆了我的口琴梦,后来那只木格口琴我一直珍藏着。另外,二哥还将省下的二十元津贴,给父亲作过年盘缠,父母都非常开心。寒假里我们和二哥一起出门或 一起上街,他胸前别着的四医大的校徽闪闪发亮,一起行走同样令我们十分自豪,军人大学生的二哥,让我家光宗耀祖。在乡亲们的眼里,二哥是村里第一位大学生,确实是了不起。</h3> <h3>二哥的五年大学生活很快就过去了,他学的专业是空医系,毕业后被分配到空军某部温州矾山驻地,那里交通不便,生活又十分艰苦,他在那里工作了数年,后来在无锡市里安了家,我也参了军,我们天各一方,只有书信来往,互相问候勉励。</h3> <h3>后来他被调到南京空军工作并进了南空机关,家也搬到了南京。那时军队搞三产,他在空司制药厂担任厂长兼总工程师,在他的带领下,药厂欣欣向荣,年年赚钱。厂里要搞生物试验,需要大量活兔,二哥经常带人开车到无锡故乡村里收购兔子。那时养兔是农村的家庭副业,农人们经常为兔子卖不出去而犯愁,二哥他们的药厂兔子需求量又大,正好解决了乡亲们的燃眉之急。过去的乡村缺医少药,只要二哥一回到村里,忙完收兔的事,乡村们又都围拢过来求医问药,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吃饭喝水都没空,但他不厌其烦从无怨言,给乡亲们一一排忧解难,受到乡亲们的一致好评。每年一到收兔季节,乡亲们就要到我家来打听,问王医生啥时候来收兔?</h3> <h3>他在职在位时,是个正团职厂长,又是行政业务的一把手,找他办事的人很多,他也免不了要求别人办事,可他从不利用职务之便行贿受贿,经常有人把钱物送上门,甚至还有人送去金项链金戒指等,一律被他拒之门外。二哥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就连自己儿子,也没有去走后门找工作,就连自己的职务和职称,应该晋级的都没有晋级。每当我们问及此事,他总是淡然一笑地说,那时工作忙,自己的事没有顾得过来,一退下来想起此事,为时已晚没人管了。</h3> <h3>二哥光明磊落一身正气,无私无畏刚直不阿。他一生在外飘泊五十五年,在空军戎马生涯四十年,为空军建设作贡献,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光荣的一生。如今他长眠在异乡南京,他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共和国的蓝天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