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永不褪色 ——于永芳

岐山于永芳

　　 雨果曾经说：“谁虚度了年华，青春就将褪色。”——题记。

一九九五年初夏，经过了初中升学考试的初考和复试，当我听到成绩过线的那一刻，高兴的笑了。但是，父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上四年中专要有花费，为了完成学业，我便自作主张，开始了我的四年暑假打工生活……

那一年，我十七岁。

一

当年老家的祝家庄水泥厂，效益可是非同凡响，附近有门路的少数村民纷纷进工厂上班，我也通过同村锁林叔介绍，去当时正扩建水泥立窑的工地打工。每天早上饭后骑着自行车，和同村几位大叔、大哥结伴而去，我“选择”的工种是钢筋工，那时我才明白如何将一盘钢筋拉直，再加工成矩形的箍筋，配上主筋做成建筑所需的立柱、圈梁等等。

　　对于我一个刚刚走出中学校园的小伙，初次打工除过新鲜感，身体的劳累不言而喻。记得有一天下午，我站在钢筋台前正折箍筋，身后何师正用切割机下料，砰的一声巨响，破碎的切割机片伴着飞溅的火花飞出，（现在才明白建筑工头选择劣质切割片的原因）我只觉左大腿被什么东西划割，顿时全组七八个人乱了手脚，纷纷围了上来，我被送到戢武村卫生院，大腿被割破3—4厘米伤口，经过医生包扎处理，只需换药几次。下班回家时，见到给蒲村奶粉厂送奶后在杜城十字等我的父亲，心中满是委屈和感动。

　　还有一次，圈梁打完要等待一段时间，钢筋组没活可干，我被安排去干零活，任务是去清理三个立窑里的建筑垃圾。立窑里面全是搭架子的立柱，我笨拙的长铁锨把总是不能得心应手，为了能完成任务，见到干活木工有手锯，我锯掉一截锨把。收工交工具时，库管老贾叫住我说我锯了锨把，罚三十元钱。我的天，我一天的工钱才十一块，这要我头顶烈日、手心磨泡干三天活，在我的百般乞求下，老贾终于说了四个字——下不为例，我顺着墙角灰溜溜的逃走，骑上我的自行车回家。

二

中专第一年还没放暑假，我托人找到北太方村的包工头付叔，付叔听到是学生，勉强同意，还特意叮咛，让我做好思想准备，活比较累，工期也比较紧。

　　这次干活的地方在杜南，主家老梁盖二层楼，去后发现主家东隔壁是和我去年一同考上中专的梁晓婷家，西边是同学梁伟红家，当年青涩的我也不怕被同学笑话，毕竟以前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经过这个村庄。

　　干了几天活，我才真正领教到干活的苦和累，付叔领工在附近是有名急性子，主家每天发给我们每人一盒八四猴他从不抽，但嘴角叼根黑雪茄烟。盖到二层的时候，对我而言问题来了，付叔要求每次从地面往架子上一次扔两块砖，这对我来说难于上青天，一起干活的文劳每次扔完砖（两块一起）后他那表情令我羡慕，还有他那满脸的胡子，一看便知他像梁山好汉李逵。主家两层楼要打圈梁，当和同伴们绑完圈梁钢筋支完模后，需要拆掉所有搭的架子，当我站在墙头的那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噪子眼，七米左右从上往下看时我真是两股战战，赶忙从梯子上爬下来，站在下面看同伴在上面干活，我宁愿选择干地下再苦的活，拉混凝土、推楼板我都愿意，站在高处我有跳楼的“想法”。

三

九七年，弟弟也胜利通过中专考试线，暑假我帮父亲去蒲村奶粉厂送奶，遇见当时正上高二的同学于治平，他叫我和他一起去祝家庄中学建筑工地干活，回家和父亲商量后，我便去建校工地。

　　在建校工地上，我找到机械设备和人工干活的差距，卷扬机解决了去年暑期的许多头痛事，见证了工程监理的牛气冲天。中午下班，灶上吃完饭，午休时找几个干净的水泥袋子，铺几块木板，新建的空闲教室便成了我们的“豪宅”。

平时干活时常见上和我同样身体单薄的治平的身影，他干活从不戴草帽，剃个光头，脸被太阳晒得黝黑，治平最后从益店高中高分上了名牌大学。

　　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下午一场大雨后，晚加班后我和谢家坡黑旦骑自行车回家。当时村子全部是土路，黑旦回家了，我还要推车好长一段时间，泥泞漆黑的夏夜，我只知道推车，还不时用木棍剥一下自行车瓦圈上的泥，快到村边的水坝时，青蛙的鸣叫异常刺耳。经过附近一片坟地时，我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回家已是晚上11点，等待我的是母亲锅头的凉面和父亲期盼的眼神。

四
　　九八年暑期，我和付叔又一次相遇，这次是在麟游九成宫镇永安村小学工地，付叔还是比较欢迎我，因为我干活卖力，从不偷懒。

　　当年普九建校盛行，我去了麟游后，首先过的水土关，那里的水质“硬”，饭量大增，咕咕作响的肠鸣声时常响起，拉肚子是常有的事，夜晚住进老师宿舍用桌子拼成的床，难以入眠。

　　麟游自古是避暑胜地，一起干活也平添了许多乐趣，毕竟都是方圆几里的熟人，和我两次干活，难免有了几份感情，干活时安排我所特长的，夜间是最有趣的，几个同伴每人拿个空水泥袋子，爬过玉米地（麟游玉米春季下种），青皮核桃便进入了我们袋子，返回宿舍用自制剥皮神器去皮，剩下只有享受核桃的油润了，但这是偷偷干的哦。

最有趣的是雨天，吃完饭几个人围坐一起用扑克牌推“拖拉机”（一种用三张扑克牌娱乐的方式），赌注是付叔发的黄公主香烟，最后赢到的是零散半截空皮的香烟，只有这时，大家才能忘记劳作时的苦恼，忘记彼此家中的琐事，忘记当天没干活颗粒无收的结果……当天一放晴，又各自去扔砖头、挥洒汗水而工作。

　　中专四年暑期生活，劳苦了我的筋骨，丰富了我的阅历，绚烂了我的人生，用央视第一当家花旦董卿的话作个结语：是的，青春是用来奋斗的，不是用来挥霍的。只有这样，当有一天，我们回首来时路，和那个站在最绚烂的骄阳下，曾经青春的自己告别的时候，我们才可能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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