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8月19日,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但从1975年开始,它对我来说变的不平常了,因为从那一天开始,我人生的轨迹进入了转折点,同全国千千万万个知识青年一样,来到了广阔的天地。</h3><h3> 那已经是43年前的往事了,记得那是1975年的8月19日的上午,我们下乡的知识青年还有送行的家长们乘坐工厂的解放牌卡车来到了灵宝县影剧院大院,在这里参加由县里举行的"欢送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大会。大会结束后,我们继续坐车(其实是站车)离开了县城,前往我们插队的地方灵宝县程村公社北社大队第五生产队。</h3><h3> 解放牌卡车载着我们沿着310国道一路向西,途经焦村公社,下了焦村塬,车队就离开310国道驶入了X007乡道,记忆中当年的道路还没有铺设柏油路面,全是沙土路面,前面的车子过后,道路上腾起阵阵黄土,后面的车就行驶在飞扬的黄土之中。车子途经阳平公社后就转入了X009乡道,道路更加的崎岖难行,前车腾起的黄土更加严重,用遮天蔽日一点也不为过,卡车上的人们用手掩住口鼻,屏住呼吸,抵御着人造沙尘暴的侵袭。又过了漫长的时间,前面的车子慢慢的停了下来,带队的领导说程村公社到了,大家纷纷从车上下来,相互拍打着彼此身上头上的尘土,集合来到了公社所在地的大院,参加公社为欢迎知识青年的到来而举行的欢迎大会,大会的具体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大会结束后各个生产队的知识青年们分乘不同的车辆离开公社所在地,前往各自的插队点,我插队的地方是北社大队第五生产队。</h3><h3> 这是一个东西走向的长条状的自然村落,一条西高东低的道路贯穿村庄,道路两边错落有致的分布着用土坯垒起的院落和房屋。村子的西半边是北社六队,我们五队在村的东边。</h3><h3> 我们的车子来到了位于村子中间的井房附近,早已等候在这里的朴实的村民们用他们热情的方式迎接我们的到来,乡亲们争先恐后的帮助我们从车上搬行李,簇拥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大院中。院子中间已经摆好了几个饭桌,饭菜已经摆上了桌面,乡亲们热情的招呼我们洗手洗脸,上桌吃饭。当时都吃了点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盘子中的肉有点不新鲜了,后来从村民口中得知,我们本来是15号要来的,猪已经杀好了,后来改成了19号到。当年的农村条件极其简陋,不要说有冰箱了,恐怕都没有听说过。村民们只好将猪肉吊在红薯窖里,等待着我们的到来。</h3><h3> 我们知青小组一共有九个人,五男四女,年龄上我最小,组长是杨哥和刘姐。我们插队的村子地处程村塬的中间地带,村子的南面大概七八里路就是秦岭山脉,北面塬下面是陇海铁路,再往北就是黄河了,往东塬下是阳平公社;往西塬下面是故县公社,这里的地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舞台,除了南面的秦岭山脉,其他三个方向的地势都明显的低于塬上。由于独特的地貌特点,造成这里常年干旱缺水,村民们的饮用水全靠位于村子中间的一口六十多米的深水井来解决。</h3><h3> 这是一眼长方形井口的水井,井口用巨大的条石砌就,从井口石头上被井绳磨出来的道道痕迹可以看出这是一口年代久远的老井了。井口的正上方是安装在木轴上的巨大的辘轳,说它巨大是它有别于传统的辘轳,常见的辘轳是井绳的一端是固定在辘轳上的,另一端绑着水桶,绳子是缠绕在辘轳上的。而这里的辘轳圆周上有一个深槽,粗大的井绳的两端各绑着一个水桶,使用的时候人们将井绳搭在辘轳的槽中,一个桶在上面,另一个桶在井水中。绞水的时候一般要两个人共同来操作,一个人摇辘,另一个人坐在井口一端的石头上用力拽绳,刚开始的时候比较费力,随着辘轳的转动,两只一上一下的水桶在距离上不断接近,两个人会感到越来越省力了,当盛满水的桶快要升到井口的时候摇辘轳的人就不需要用力了,靠着辘轳转动的惯性桶就被提到了井口,这个时候拽绳的人就要恰到好处的将井绳拽向自己,避免井绳继续下行,摇辘轳的人右手扶着辘轳摇把,左手掂住水桶,这样一桶清澈甘甜的井水从60多米的深井中就被提了上来。</h3><h3> 井口的旁边有两只很大的木桶,是村民公用的,称作"官桶"。担水的人们只需要带着自己家的扁担就可以了,当时在村里,担水是一个农户家里很重要的事项之一,不像现在水龙头一拧,水就哗哗的流了出来。我当年下乡的时候还不满17周岁,组里的战友们对我是很照顾的,刚开始的时候担水的活是不用我来干的,至今我内心深处还深怀感念之情。</h3><h3> 我们到农村的第一年国家给每个人都有粮食和伙食费。队里刚开始也给我们安排有做饭的大妈大婶,我们每天和社员们一起出工下地干活就可以了,后来做饭等等家务事都要由我们自己来干。杨组长就给大家进行了分工:男组员负责担水和其他体力活,女组员负责磨面、做饭等内勤工作。</h3><h3> 在当时的农村,做饭的主要燃料是柴禾,村民们柴禾的主要来源于南面的秦岭山上,另外庄稼的秸秆和修剪下来的果树枝也是上好的做饭取暖燃料,但是这些东西是需要按人口进行分配的,不是谁想拿多少就拿多少的。</h3><h3> 冬季农闲的时候,家里劳动力多的农户就开始三五成群结伴去秦岭山上砍柴了,他们一次要带足几天的干粮。秦岭大大小小的山沟里到处都是两三米高的灌木丛,这些都是很好的烧柴,经过几天的风餐露宿,辛勤劳作,他们会将自己认为好烧的山柴砍下来,然后用架子车拉出大山,运回到自己家的小院子。当你来到农家小院,看到谁家院墙内垛的柴禾多,就知道这家的男人一定勤劳能干,这也给了这家的女人越冬的安全感。</h3><h3> 我们知青当年没有进山打过柴,主要是烧的烟煤。记得有一次我和贾姐一起去高柏火车站拉煤,贾姐牵着牲畜,我拉着架子车,我们沿着出村的道路一路向北,大概经过了六七公里的乡村公路就来到了程村塬的最北端,而后沿着依山而建的盘山公路下到了塬下的车站煤场。经过装车、过称、交费等环节。我们套车踏上了返程之路,贾姐在前面牵着牲口,我驾着架子车,我们沿着盘山路艰难的向山上走。当车子来到了一处陡坡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原因,牲口死活不再往上走了,无论贾姐如何的拉缰绳,牲口就是不走,越拉越不走,就在我们急的满头大汗一筹莫展的时候,天无绝人之路,从后面又上来了一辆架子车,前面牵着牛的老伯看到我们的情况,主动过来帮助我们,对我们说:牵牲口不能硬拽,你越拽它越不走,应该在牲口的侧方用绳子赶它,在那位老伯的帮助下,我们才顺利的上到了塬上,来到坡顶,我们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两辆车一前一后继续走着,来到了一个叉路口,我们要往不同的方向走了,当我们说着感谢的话语时,老伯用浓重的豫西方言说到:不用谢,知青娃娃不容易,小小年纪出来挣口粮,多学学啥都会了。</h3> <h3> 我们在农村插队的三年多时间里一共住过3个地方。第一个地方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农家小院,院门在院子的西南角,门朝西。我们住的房子坐北朝南,一共两间房,西边的大间里沿着墙有五张单人床,床腿是用土坯砌起来的,上面放上一张床板就解决了我们五个人住的问题。东边的一小间是我们的灶房。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五个男组员住在这里,等后来四个女组员轮流给大家做饭的时候,为了方便彼此,男女组员的住处进行了调换,我们五个男组员住到了以前女组员住的社员的家里。</h3><h3> 在1976年春节将要来临的时候,我们大家相约在农村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大家一起和面,擀饺子皮,拌猪肉饺子馅,一起包饺子,记得贾姐干活麻利,一个人擀皮供我们所有人包都绰绰有余;生产队长得知我们过年不回家,特意安排几个能干的大婶来帮我们备年货、炸油条,当第一根油条终于出锅的时候大婶却把它扔进了灶堂,看着我们一个个不解的表情,大婶笑着说:这叫祭灶,第一根麻烫(油条)要给灶王爷吃,来年家里才能风调雨顺,还悄悄地告诉我们不要声张,毕竟有迷信色彩。</h3><h3> 油条炸完了,饺子也包好了,接下来就是下饺子、吃饺子了。这可是我们自下乡以来即将吃到的最好的一顿饭食了。43年前的豫西农村条件极为艰苦,我们插队的的地方由于缺水,加之当时大气候是以粮为纲,平时几乎吃不到蔬菜,更不用说是猪肉了。我们知青相比村民条件还算好点,但经常也是盐煮面条,有时候实在馋的不行了就几个人一起去公社街上唯一的食堂买上几个粉条馅包子打打牙祭,但不幸的是往往从包子里能吃出老鼠屎。</h3><h3> 灶膛内熊熊的火焰烧得柴草噼啪作响,锅内即将出锅的猪肉馅饺子香气四溢,年的气息在这一刻,在豫西塬上的一个小院达到了顶峰,我们狼吞虎咽着这美味佳肴,听着窗外噼噼啪啪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度过了我们踏入社会的第一个春节。</h3><h3>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的中国农村,农业学大寨运动正在全面开展,我所在的村庄也一样利用冬季农闲的时节开展平整土地,兴修水利工程、植树造林等工作,我们知青同样参加了这项工作。</h3><h3> 平整土地大多利用冬季农闲时节,因为只有这个季节对农作物的生长影响最小,记得当时的场面是作为一项运动来开展的,劳动的地方红旗飘扬,歌声震天。用玉米杆搭起来的广播站播放着革命歌曲,高音喇叭里不断播送县里、公社、大队对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重大意义和要求,播报着各生产队、民兵连、铁姑娘突击队每天任务量的完成情况。在这样热火朝天的劳动氛围感召下,我们知识青年同样不甘示弱,同乡亲们一起投身到战冰雪、抗严寒的平整土地的热潮之中。然而在寒冬腊月的隆冬季节,想挖开冰冻的土地是不容易的,老乡们拿来十八磅铁锤和钢钎,一锤一钎的凿开冻得坚如磐石的地表面,用镐头和铁锨将下面的土挖松,装上架子车,然后拉到低洼的地方,如此反复,让高低不平的土地变成水平的标准农田,这项农活每年的冬季都要进行。</h3><h3> 记得有一年的冬季,我们知青组的六个组员一同到秦岭山里参加由公社统一组织的植树造林、绿化荒山大会战,当时吃住都在山上,我们几个男的住在半山腰的破窑洞里,窑洞里面的地面比外面地势低,看得出来以前积过雨水,地上和墙壁上的土都是湿的,用手一抠土就哗哗的往下落。我们简单的把脏乱的地面整理了一下,铺上从村里带来的谷穰(脱掉谷粒后的谷穗),再铺上自己的被褥,地铺就算打好了,把我带来的大麻袋片挂在洞口遮风挡雨,住的地方就安顿好了。在这里的一日三餐由队里统一安排。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就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了起来,从半山腰住的破窑洞沿着羊肠小道下到吃饭的窑洞。由于条件所限,刷牙洗脸就免去了。早饭一般是稠小米稀饭或者是玉米糁糊糊,在这里吃饭也是有学问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是先满满的盛上一碗,等到吃完了再去回碗的时候,发现大铁锅已经见底了。后来关系不错的老乡悄悄地告诉我们:第一碗不要盛太满,赶紧吃完后再满满的盛上一碗慢慢的吃,这样就可以多吃大半碗饭。中午饭是在山上干活的地方吃的,是做饭的人把饭担到山上,一般是馍馍就酸菜喝开水。吃晚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由于条件太差,吃饭、睡觉的地方都没有电,完全依靠煤油灯照明。当年我们在山上的任务是植树造林、绿化荒山。先是在荒山坡上根据不同的地形和坡度用铁锨挖出鱼鳞坑或者是水平的层层梯田,然后再集中栽上树苗。</h3><h3> 时光流逝,岁月荏苒,四十多年后的2017年春天,我们专程驱车来到了这里,寻找当年那战天斗地的火热场面。当我们踏着泥泞的山路来到了焕池水库大坝旁,昔日那一池碧水已不见了踪影,裸露的水库底部已经是绿油油的麦田。往日的荒山坡已经披上了绿装,轻风吹过,松涛阵阵,"焕池峪里红旗展,水平线来绕山转,三年实现大寨社,誓把河山换新颜"的歌声仿佛萦绕在耳畔。由于前一天刚刚下了小雨,我们也只能在大路上远远的眺望着我们当年曾经生产、生活了半个多月的窑洞和院子。</h3><h3> 在农村三年多的插队生活是艰苦而单调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里得以具体体现。我们住的第三个地方是队里给我们专门建的一处院落,这是一座座北朝南的土坯青瓦平房,一共八个房间,西边第一间是灶房,第二间是库房,其余六间是我们的住房,房间的增加让我们住上了两人一间的房子。院子很大,种了许多的桐树。南面院墙的正中间是大门,门外就是村子东西方向的街道。我们的院子地处村子的最东边,房子的后面是一片小树林,紧邻房子的后墙生长着几棵核桃树,每年核桃成熟的时候,掉落的核桃会沿着房瓦滚落到院子里。院子西面是生产队的牲口棚,在那个农业还没有机械化的时代,牲口对于庄户人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拉车拉犁的力气活全靠这些不会说话的生灵,在当时可是生产队重要的固定资产。记得七六年唐山大地震后,全国都在防震,当时我就住在牲口棚,队长还专门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在发生地震的时候必须把一匹牲口牵出来,可见牲口对于生产队的重要性。院子的东墙外是一条通往后北社村的乡村路,也是我们每次回家前往火车站的必经之路,路再往东就是生产队的苹果园了。</h3><h3> 走出院门,向西200多米就是村里的井房,这里也是村子的中心地带,一块半指多厚的钢板悬挂在井房的木梁上,但凡队里有大事小情需要告知村民的时候,队长就会敲响钢板,村民称作"打板",清脆悠扬的声音会立刻传遍家家户户,村民们会很快集中在井房的四周,男人们会三五成群或蹲或坐吸着旱烟袋拉着闲话;姑娘媳妇们则会纳着鞋底、缝着鞋垫叽叽喳喳的叙着家长里短,这个时候队长也吸完了一袋烟,看看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就收起烟荷包别在腰间,站在路边的土台上发布着他想让村民知道的事情。</h3><h3> 村子里申姓和闫姓的人居多,是村里的大姓。大队支书和队长都姓申,另外也有其他姓氏,如金、高等等。</h3><h3> 井房与我们大门之间路北有一个巨大的水坑,村民们称为"泊子",坑里水的来源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下雨的时候村子各处的水汇集到这里,另一个是南面秦岭山脉水库放水浇地的时候蓄一些。一般情况下泊子里面长年都有水,夏季水位要高于冬季,泊子里的水主要用于村民洗衣和沤肥。</h3><h3> 当年村里种地的主要肥料是有机肥和少量的化肥,有机肥是用蒿草和黄土沤制而成。每年冬季农闲的时候,队里都会按排壮劳力上秦岭山割草,当割够一定的数量后,会组织人员拉着架子车把草拉回村里,再用铡刀将一人多高的蒿草铡成一定长度的段,然后一层草一层黄土的堆放在一处地势低洼的地方,然后在草堆的上面浇上水,经过若干天的发酵沤制,草堆上会慢慢的冒出白色的热气,在整个沤制过程中人们要对草堆进行多次翻搅,称作"翻粪"。翻粪是一项非常辛苦的活,人们要用粪叉把经过沤制的草和黄土搅拌均匀,翻到另外一侧。粪堆一般有两米多厚,翻粪的过程中人要站在粪堆中间的深壕中,头顶上有太阳晒,脚底下有热腾腾的热气蒸,仿佛进了臭气熏天的桑拿间,干了一天下来,回到组里浑身上下仍然是臭烘烘的。</h3><h3> 出了我们知青组的大门向东就是生产队的打麦场,每到一年的夏收时节,这里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场景。在开镰收割之前,队长就会安排村里年长的老庄稼把式(经验丰富的庄稼人)提前对麦场进行整理,若干个巨大的水缸被放置在麦场的四周并装满了水,用来消除麦场火灾。麦场也被均匀地洒上水,然后用牲口拉碌碌进行反复的碾压,以使地面平整光滑。</h3><h3> 开镰的时刻就要到了,这是村里男女老少都盼望的一天,因为新麦上场后村民们就可以按人口分到一定数量的麦子,"麦面馍"这个人们许久已经没有吃到的美食就要摆上村民的饭桌,大家怎能不期待呢?</h3><h3>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是一年里村民们最辛苦忙碌的日子,从割麦、绑捆、装车运送、晒场到碾场、扬场,直至麦子入袋,一切的工作都是在炎炎烈日之下进行的,而这个时候的炎炎烈日正是村民们喜欢和期盼的。</h3><h3> 在新麦还没有分到手的麦收季节,村民们要干着最累的农活,吃着也许是一年中最差的饭食,这个时候如果能吃上玉米面馍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滚水泡馍"再加上辣子就是这个时节的最好美食,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回到家中能享受着这一美食也算是苦中有乐了吧。</h3><h3> 记得有一年生产队翻建新仓库,墙壁需要用石块做建筑材料,但我们村子方圆十几里路是没有石头的。生产队就安排人员到秦岭山去拉石头,一组两个人,男的拉车,女的牵牲口。石头拉回到村里按重量记工分,印象之中我是和吴姐一起去拉石头的,那一天我们吃过早饭拉着架子车来到焕池峪水库,这里的沟沟坎坎到处都是我们想要的沙石,只是大小不一,太大的搬不动,我们挑选了一些个头重量适中的石头,一块一块的从沟底沿着羊肠小道背上来放到架子车上,这个过程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随着架子车上一块块大石头的增加,被汗水浸湿了的衣衫也经历了由干到湿的几个轮回。当我们再一次的将大块的石头背到沟顶装上架子车的时候,一起来的村民说到:日头都偏西了,赶紧吃点干粮往回走吧。我们拿出早上带来的干馍就着老乡给的油辣子,喝着山沟里的泉水,一顿午饭就这样解决了。</h3><h3> 返回的路程更加难走,尽管下坡路比较多,但山路崎岖不平,满车的石头压的车轮吱吱嘎嘎响声不断,当车子经过一段凸凹不平的路面时,不幸的情况发生了,车胎被扎破了!看着被满车的石头压瘪了的轮胎,我和吴姐面面相觑,一筹莫展。这时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们的心里十分焦急,正在这个时候,一同来拉石头的村民从后面赶了上来,得知情况后,热心的的帮助我们解了燃眉之急。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继续行驶在回村的路上。</h3><h3> 出去拉石头的村民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唯独我们这两辆车天黑了还没有踪影,得知情况后,大队支书急得把村长臭骂了一顿,立刻派人沿原路寻找,在那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寻找我们的人群走出七、八里路才遇到了我们。</h3><h3> 在农村这三年多的时间里,除了犁地、播种、扬场等技术含量高的农活没有干过外,大部分力气活如拉车、挑担、背石头、锄地、割麦子等等都干过。</h3><h3> 三年多的时间里,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苹果园劳动,因此也学到了修剪果树、病虫害防治、果树嫁接等等技术农活。</h3><h3> 地处豫西程村塬上的这个村庄,南依秦岭,北眺黄河,视野非常开阔,地域造就了这里村民的淳朴和善良。当你走在村子里,村民会主动的和你打招呼,热情的招呼你到家里吃饭。每当晌午饭的时候村民们都会左手端着大海碗,右手拿着烤得焦黄焦黄的玉米面馍馍,来到村子中间的井房附近,或蹲或站,一边大口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一边拉着闲话,交流着各自认为有趣的奇闻异事。</h3> <h3>这是灵宝市影剧院大院。拍摄于2017年3月。1975年8月19日,我们就是从这里出发前往农村插队落户的。</h3> <h3>这是43年前在灵宝县影剧院大院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会的情景。</h3> <p>北社村位置。</p> <h3>我们北社五队知青组的战友们在学习。</h3> <h3>贾新海在给村民针灸。</h3> <h3>北社五队知青组部分成员合影。</h3> <h3>这是四十多年前公社街道边的老房子,拍摄于2017年3月。</h3> <h3>现在的程村公社已经撤销了,整体划归阳平乡政府管理,这是程村村民活动中心大院。</h3> <h3>这是通往焕池﨏的山路。</h3> <h3>焕池水库,如今已经没有水了,裸露的水库底部已经是绿油油的麦田。远处山上那郁郁葱葱的树林曾经洒下了我们的汗水留下了我们的足迹……</h3> <h3>四十多年前我们在秦岭山脉参加植树造林的时候吃饭的窑洞。</h3> <h3>当年的引水渠如今已经废弃。</h3> <h3>照片中的汽车是往秦岭山运送炸药的。</h3> <h3>当年碧波荡漾的官庄水库,如今是这个样子的。环境的恶化是不可逆转的。</h3> <p class="ql-block">当年下乡的北社五队鸟瞰。照片右下方就是我们当年下乡的村子东边的一部分,可以看到当年的苹果园(现在苹果园的土围墙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打麦场(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庄稼地)。当年我们居住的知青大院已经没有了,原址建成了农家院。当年劳动洒下汗水的农田和沟壑清晰可见。(照片选自灵宝文旅客户端,2022年6月)</p> <p class="ql-block">照片右下方的大片建筑物是原程村公社所在地,远处是秦岭山脉,那里有一个叫焕池峪的山坳,我们当年曾经在那里植树造林,在荒山坡上挖出鱼鳞坑,然后种上洋槐树苗。将近五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小树苗是否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p> <p class="ql-block">程村塬的西北角,远处可见黄河宛如玉带。</p> <p class="ql-block">程村塬西边,塬下是故县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