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a href="http://m.ximalaya.com/share/sound/97541712?openPop="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i>游记音频,网络原因有卡顿</a></h3> <h3><font color="#010101"> 一夜酣睡,悄然天明,窗外是无边无际满眼的青翠,流水铮琮,云雾缭绕。雀鸟的歌声在最欢腾的时刻与激流勇进的瀑布声撞击出回响,在大山深处有节奏有韵律的的回荡着,很深,很远。</font></h3> <h3> 黎明打破夜色,六点准时起床,客栈就餐。沐抚镇一片宁静致远,早起的队友发来遛早的照片,土家族挑廊式吊脚楼掩映在第一缕晨光中,静默着,与清波相伴。柳枝随微风招展,摇曳着,顾盼生姿的。</h3> <h3>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大巴车把我们送到板桥镇水电站附近的大山脚下。下车环顾左右,同样在这里等待换乘小巴进入到鹿神守护下的天坑村落鹿院坪的户外驴友,足足有一百多人。等车间隙悠闲信步,正值阳气上升,山间泉水叮咚,百鸟争鸣。</h3> <h3> 等换乘小巴时想去唱歌(其实就是去厕所,队友说雅致的人出恭名名字也要有文艺范儿🤗️),环顾四周地势虽为盆谷,但四周均不可蔽体。远看对面一处垂直而落的瀑布,旁边是一简易建筑,形似发电站,于是告知队友去向后叫上颖姐一同前往探寻。十来米宽的院子,水泥地板,左侧是发电站的设备工作室,右侧是一排瓦房,半敞开的门缝里能看到简易木板床和折叠相当整齐的床铺,被褥是一水的白色。大约走到第五间瓦房时看到一个小哥哥迎出来,他满脸带着半隐藏的挂式笑意,也有一丝丝惊奇。他长相虽清秀,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苍老的清秀。我说明来意,他热情指给我厕所的方位,然后在院子里站着,并不说话,脸上带着无需同笑意一样刻意寻找才能察觉的善意。</h3><h3> </h3> <h3><font color="#010101">厕所是水电站的公厕,水是水管导流的山泉,屋内打扫的干净利落。厕所毗邻一处羊圈,有很多未成年的小羊,小羊看见我们不但不认生,还相当的自来熟,咩咩咩的叫个不停,如果我懂羊语,想必它们一定在说:哇,小姐姐,你好美(此处😂️变身匹诺曹~)。</font></h3> <h3> 解决完人生大事出来和小哥哥道谢,聊天中得知今天他一个人值班。问起发电站水能的来源,他指着我们即将进山的方向说:电站水源的源头就在那里,你们一会儿上去能看见。说话时他一脸的真挚与朴实,话语间也多了一份靠天吃饭的虔诚与感恩,仿佛这岁岁年年的好日子,都是这大山的恩赐。</h3> <h3><font color="#010101">队友来唤,不得不作别离开,转身往院子外走时发现一只黑色土狗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俩,眼神十分和善,脖颈处也并没有栓绳索。我上前一步和它打招呼,不想土狗顿怒,汪汪汪叫个不停,满脸的嫌弃表情。那意思大概就是:你用了我家厕所,逗弄我家小羊,撩我家小哥哥,我都忍了,临走了你还来调戏我?我们土家族土狗的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小哥哥伸手示意土狗来者都是客,但这训诫终究抵不过它对主人的那份忠诚。我见形势不妙,极速逃遁,身后终于传来了小哥哥久违的咯咯咯的含蓄的笑声。</font></h3> <h3> 换乘小巴,半小时后来到第二天徒步鹿院坪的起点新田村。</h3> <h3> <b> 徒步环穿鹿院坪</b></h3><h3> 6月17日,天气预报小雨,实时天气情况阴转多云。徒步路线从新田村出发到天坑跨1520级台阶,过木桥探寻鹿院坪,观赏地缝奇景,再由鹿饮潭、四级瀑布、千步梯返回1520级台阶到新田村,路线大致为环形,爬升1200左右,长度15公里有余。</h3><div> </div> <h3> 上午九点,新田村一处三层楼的农家客栈门口小憩,整理装备,出发。大约五六百米的未修好的水泥石头路后左切下行,接踵而至的是宽窄不一、形态各异的青石板台阶。</h3> <h3><font color="#010101">沿着那初来乍到恩施时便被如雷贯耳的1520级的台阶不断下行,宽度刚好我这样的瘦子并行两人,高低各有不同,开凿于山腰、绝壁之上的石阶路,两旁遍是山花烂漫,绿树成荫。从山上桥湾垭口到谷底桥湾,垂直落差达500多米,因用了四十二个之字拐,从悬崖上凿路下去,要走1000多米。因昨夜下过雨台阶湿滑,我们一行人走了大约1个多小时才到达谷底。</font></h3> <h3> 1520级台阶后的第一个谷底,映入眼帘的飞流直下的瀑布,一段岁月风雪剥蚀的长满苔藓原石原木桥,与之毗邻的便是鹿院坪,人称一个位于地平线以下的神秘绿洲。一派“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祥和气息。</h3><h3> 关于鹿院坪,我极爱鹿印引路的故事,那是大灾大难时山神给予的生存的信仰与力量。相传早在明末清初时,一裴姓人家从湖南常德湖广填川而来,在冰天雪地中,沿着鹿子的脚印,来到这里繁衍生息,故取名鹿引坪。后因裴姓人家感恩鹿子,爱鹿惜鹿,与鹿和谐相处,鹿群骤增,随处可见,人们便随口改名为鹿院坪。</h3> <h3><font color="#010101">鹿院坪位于恩施沐抚前山、大庙和板桥新田之间,成椭圆形展开,四面悬崖峭壁,青山环绕,山水洞天,被驴友们誉为恩施最美徒步路线,真正的世外桃源,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的武陵山区的组成部分。进出鹿院坪仅靠三条小径,它是恩施全州唯一不通公路的原始村落,孩子们上学下学,村民们买进卖出,全凭背篼、滑杵,肩挑背驮。</font></h3> <h3> 过了木桥,走过一段缓坡土路,沿着村里的小道前行,云雾渺渺,高大挺拔的群山若隐若现,沿途经过几处木质民宅,简陋古朴。用木板、竹子搭成的吊脚楼,四周围栏围拢,通风保暖,楼上住人,楼下堆砌杂物,饲养牲畜。</h3> <div> 最震撼的四级(也有说三级)瀑布,源头在两座牛角山之间,暗河从只有杯口大的洞眼倾泻而下,奋力攀爬几百步石阶而上,第一级瀑布掩映在山体和丛林间,继而下撤站在二级瀑布与三级瀑布之间的木质吊桥上,极尽目力,终于得见。</div> <h3>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地缝之行尤为钟爱,几百米落差的天然地缝、陡峭崖壁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神奇的洞穴,暗河从洞口喷涌而出形成各式各样的大小瀑布,或气势滂沱,或涓涓溪流。</h3> <h3> 半个山体掩映下的石头路站定,头顶水帘如珠,偶遇躲在云朵里的阳光,便惊现一刹五彩斑驳的峡谷彩虹横亘眼前。遥映在苍翠的谷底深潭,一幅幅如诗画卷,说不出、道不尽的美。</h3> <h3> 时而上切时而下坡,时而平坦时而险峻,低头弯腰,侧卧位收腹挤过,偶尔还会与山石撞个满怀。抬头望去,远处崇山峻岭间一条天梯横挂在眼前,这便是为将来如织的游人建设的栈道。走过石板路,山间小路,过木桥,再攀登1520个台阶到达终点,完成环穿。</h3> <h3> 隐匿在450公顷的世界第一大天坑中,鹿院坪,这个城市失落的平均海拔1700米的原生态,从鲜为人知到人头攒动再到逐步开发,七月,正在大兴土木、开山造路的鹿院坪也即将“荣升”为旅游景点,并开始试营业对游客开放。以后,这里不再耳边只余水声潺潺,眼前只有青山依依。摩肩接踵的游客,过分商业化的店铺,粗糙俗气的仿古建筑,不久的将来都会抢眼于这原生态的崇山静水。若干年后,若有“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终将“不复得路”。</h3><h3>有幸赶在开发之前看了一眼。</h3><div>那些日子,人是飘在天上的。</div> <h3><b>那些人那些事</b></h3><h3> 回程爬升1520台阶的中段,放学归来的两个十岁的女娃在卖党参和小吃,我们一路上物资补给全部吃完,只有颖姐手里还有一小袋饼干,她拿出送给了她们。没有带钱的习惯,我翻遍口袋只有两元钱,只够买她们手中的两个小点心。我拿出钱,女孩像交作业般把压碎的小包装点心递给我,连声道谢。为了留作纪念,也为了让她们早点懂得物物交换的生存法则,我并没有把买回来的小点心送回去。</h3><h3> 如这两个小女孩一般,在这深谷里为了生计奔波的孩子们,我们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他们衣服破旧,但笑容却是斩新的,耀眼的。</h3> <h3> 途中几次偶遇这位70多岁的老者,是村里元老级的“建筑工程师”,刀劈斧砍,靠一双手建了几十栋房屋,每天往返谷底数次,他随身背着竹筐,边走边捡拾垃圾。老人、孩子,村里寥寥可数的常住人口,或手提塑料袋,或肩背竹篓,沿途随处可见他们捡拾垃圾,而这些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义务之举。</h3> <h3> 回到客栈并不饿,是特意跑到桥头餐馆吃饭。和第一天如出一辙,又是一进门,一个约莫50岁左右的当地男子挪到小桌,他悄悄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大概等了很久上菜,大概做了一天的工,大概有些困乏。</h3><h3> 六菜一汤,我们吃了一个多小时,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拿牙签的时候发现,男子的酸辣土豆丝才上桌。仿佛加塞掐个的孩子被教训一番后得知谦让的古老训诫,优良传统,看着男子饿了一整天终于吃到热乎饭菜的消瘦背影,有些心酸。</h3><div> </div> <h3> 餐馆老板10岁大的儿子在门缝里偷偷看着我们饭毕离开,我朝他摆手再见,他手里拿着我教他包的粽子,擎着,腼腆的灿烂的笑着,笑着。“明儿再来”,老板娘低头轻语,我们没有告别。</h3> <h3> 不知道当下一个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老板娘会不会期盼那个闹腾的北方女孩和她的一群朋友的到来,会不会在某个雨水打湿窗棂的夜晚,如我不禁会想起他们一样,也会想起我。</h3> <h3> 看我费劲组织语言,于是主动和我用中文打招呼的外国小哥哥;六年未见,在鹿院坪山间小路偶遇的一直热爱公益的向日葵姐姐;年过七旬,依然坚持户外坚持运动的老伯伯;客栈里握客人手不肯放开的温润如玉的大旺仔……天南地北,异国他乡,来了又去,聚了又散。这些我在徒步鹿院坪的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场景,每一颗花草,是它们一同打捞起这世外桃源村的过往与现在,把颠簸在青石板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天然的,寂静的,与世隔绝的。</h3> <h3> 深夜,当我回忆着写下这些文字时,世界杯淘汰赛正踢的酣畅淋漓。朋友圈已被法国和阿根廷的那场比赛霸屏,扼腕叹息的,涕泪交加的,众说纷纭的。我最爱的梅西,梅西最爱的阿根廷,止步于十六强,在年轻的高卢雄鸡面前,努力振翅的潘帕斯雄鹰没能高飞。太多球迷为煤球王哭泣,也真的见证了姆巴佩的极大成长,尤其他制点前带球突破时速高达36公里。</h3><h3> 江山代有才人出,英雄不问出处,球迷说这就是足球。可这何尝又不是人生?其实无论输与赢,这场充满追平与反超,互赠世界波的拉锯赛,已足够世界级。没有人天生强大,却可以越挫越勇。梅西如此,深山里大大吃过生活苦的土家族人们亦如此。</h3><h3> 即使艰辛,依然对足球、对尘世有着无限的热爱与追求,他们懂人,知世,勤勉,人生的条纹机理像穿透葡萄架缝隙的阳光般,明媚,热烈。</h3><h3> 而我们,又凭什么不拼尽全力?</h3><h3> ――田田 写于2018年7月1日凌晨</h3><h3> (文中照片均为作者及同行队友拍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