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黄昏开始散步

无力飞翔

黄昏的时候,我从这座城市的某一棵树下出发,穿过马路,在渐渐暗下来的城市散步。 跟我一起散步的还有那些花朵,她们在城市的角落里,借着晚风,摇动小小的花瓣,每一次摇动,都像是一次遥远的旅行。 那些灯光也在散步,他们从高高的楼顶横穿过喧嚣的街道,落到广场光滑的地面上。他们比花朵性格活泼,他们不停地跳跃,打闹,变幻各种让人不易觉察的表情,我仔细听他们的笑声,很像我在海边听到过的浪涛的声音。 我觉得那些小小的栅栏还是要成熟一些,他们只安安静静地站在小径的两边,排得整整齐齐,像放学时候手牵手离校的孩子。夕阳打在他们的身上,黄昏轰一声就落下来。 这时候,我会低下头去,观看那些栅栏的影子,那些变幻莫测的影子,像皮影戏一样有故事有情节。有时我会试着想把那些影子捡起来,可是最终发现,我什么都捡不着。 在文庙后门,我还发现一些叶子衣着华丽,像准备参加一场华彩的婚礼。我记得白天的时候也曾看见过她们,她们普通而文静,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们突然就神采飞扬了?我发现我真的搞不明白,就像搞不明白生活中的那些女子。 走累了,我坐在万仞宫墙前边,回想这座城市,太阳还没有落下去的时候,我看见这座城市线条硬朗,色彩沉郁,没有半点温柔之气。而之前,我也从来没有把这座城市想象成一个安静的女子。 而当我散步的时候,天空变蓝,变浅,一溜竹枝垂下来,慢慢向我展开一卷中国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