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南非初冬正午的阳光还有些灼热,荒茫的大地一片夹杂着些许绿色的枯黄。公路边一棵合欢树下,两套供游客休息的桌凳散落在杂草地上,周围的灌木丛也泛着黄色。</h3><h3><br /></h3><h3>我们第一天的午餐地点就选在这里。领队保尔招呼一声"丛林厕所!"队友们心领神会,散兵作战似的搜索前进,去寻找自己的掩体解决战斗。</h3><h3><br /></h3><h3>沿着被人踩出的小径走回,迎面的树枝上倒挂着的一些麦黄色的小灯笼,正随风摇摆着。走近细看,原来是一个个的小鸟窝!</h3><h3><br /></h3><h3>它们被精心编织出光滑的圆弧形状,横竖交叉平整,没有旁逸斜出的枝叉,像是在工艺品商店出售的草编工艺品,精致耐看。每一个鸟巢的出口都冲着地面。保尔告诉我们,这样蛇就无法进入里面吃鸟蛋和幼鸟。</h3> <h3>一只金黄色鲜亮的织布鸟(African Golden Weaver)衔着草飞了过来,用它不长的喙沿着鸟窝的边缘里里外外穿梭的编织着。更高处的枝子上,另一只鸟正在搭起框架,就像人类盖房子先搭起房梁一样。</h3> <h3>这些草屋虽小,却是独门独户。第二天晚上的宿营地,在南非和纳米比亚的界河橘色河的岸边。一棵大树的主干上,搭着好几个形状不一的草垛,草垛面向大地的一面,均匀的排列着一个个的圆口。这里就是鸟公寓了,一个草垛就是一栋楼房,这棵树上几栋楼足称得上一个小区了。</h3> <h3>正惊叹着,一只织巢小雀衔着一根长草飞到窝边,又折回了地面。草太长进不去。这只小雀没有犹豫,把草放在地上,用喙折成了两段,衔起一段重新飞回了窝。这时,有几只鸟同时飞回,有的竟然像蜂鸟那样,在空中扇着翅膀悬停那么一两秒,像是排队等候进窝。</h3> <h3>随队的厨师诺曼也很懂鸟,他告诉我们这叫社交小雀(Sociable weaver)</h3><h3><br /></h3><h3>名字起的贴切!</h3><h3><br /></h3><h3>这些鸟儿,没有上过建筑学校,却能自行设计,选料,施工搞建设。不可思议的是几十住房连在一起,能紧密结合,挡风避雨,谁是总设计师呢?没有学过重力学的鸟儿们,怎样计算出树枝的承重能力,让它们的庞大建筑不会压断树枝呢?还有,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是差不多的大小和形状,没有门牌号,鸟儿们在归家的时候,怎能像箭一样,准确无误的弹射进自己的小家呢?</h3> <h3>非洲的斑鸠也这么漂亮!</h3> <h3>像彩虹斑斓的色彩,这种叫紫胸佛法缯(Lilac Breasted Roller)是博兹瓦纳和肯尼亚的国鸟,一路上随处可见,只是愿意停在高处。我没带长焦,照的不理想。</h3> <h3>纳米比亚沙漠是非常干旱的地方,年降雨量只有60毫米。在路上,经常会看到降落伞形状的树一闪而过,大都形单影只,傲然挺立在山坡上,让荒漠的背景衬托出漂亮的剪影。来到沙漠边缘的住宿地时,一下子看到了好几棵。</h3> <h3>这是箭袋树(Quiver tree),因土著人砍下枝叶,挖空里面的海绵组织当箭筒使用而得名。这种树储水能力很高,在很干旱的年份中,它们有一种自断枝叶,并且封住伤口的本领,来保证树主干部分的成活。这么有颜值的树种,还有比人更聪明的生存智慧,难怪纳米比亚政府把一个有着二百五十种箭袋树的森林当作国家社址,南非也立法保护这种奇特的树木了。</h3><h3><br /></h3><h3>箭袋树在冬天开花,吸引鸟类和昆虫造访。</h3> <h3>在非洲还常常看到许多猴面包树。树名的来历缘于它的的果实很受猴子,大象的喜爱。它的英文名字叫Baobab tree,学名就叫做波巴布树,它的家族有八个种类,主要分布在非洲。澳洲北领地的瓶子树也是其中一族。</h3><h3><br /></h3><h3>下图的瓶子树,墨尔本从北领地引进的。</h3> <h3>有一个古老的传说,Thora神将他花园中的一棵树连根拔起,扔出天堂,这棵树倒栽在荒原上,头朝下优雅的生长起来。就长成了现在这种模样。</h3><h3><br /></h3><h3>这个倒栽葱的模样,和粗粗的树干,在我的眼里十分可爱。墨尔本植物园有几棵从北领地移来的瓶子树,尽管水土不服,长得很秀气,却也经常被我当作照相的模特。这次保尔带着我们来到了一棵上千年的的老树面前,看它在家乡的土地上,长得多么霸气!</h3> <h3><br /></h3><h3>猴面包树的果实可以食用,叶子是很好的蔬菜,树皮可以用药,制绳。粗大的树干就是一座储水塔,给在荒漠中奔波劳碌的人们带来希望,非洲人民亲切的称之为生命树。我们这些外来人员不由感到惊奇;在非洲炎热,干旱恶劣的自然环境下,怎么能长出这样一种全身是宝的树呢?全世界的森林,树木数不胜数,为什么唯有非洲的箭袋树,猴面包树形状独树一帜,给人的影响深刻呢?</h3><h3><br /></h3><h3>下图是维多利亚瀑布附近的一棵,也属于寿星了。</h3> <h3>耐旱植物</h3> <h3>叫不上确切名字的一种仙人掌和蚂蚱?</h3> <h3>旅游团预先缴费的活动里有一项访问辛巴族和布须曼人的活动,对于这一项缴费,大家没有犹豫的,毕竟,非洲三支保持传统生活的部落,除了东非的马赛部落这次不能达到外,一下见到两支部落,成了大家非常向往的事情。</h3><h3><br /></h3><h3>我们是在纳米比亚访问的辛巴族部落。访问的前一天,路过一个小市镇,看见了几个辛巴族妇女。她们的标志是用红泥涂抹在皮肤和头发上,赤裸着上身。因而,也被称为红泥族。</h3><h3><br /></h3><h3>当地的导游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庄,篱笆围起的院墙里,有几个树枝搭起的低矮的小棚屋,几只小羊和几只小鸡一起蜷在棚屋的阴影下休憩。按照他们的风俗习惯,一个妻子一间棚屋,这个院落的男主人应该有三四个老婆。</h3> <h3>几个孩子围了过来,仰着脸冲着我们,"water,water(水)",大家没有准备,一下子不知所措。英国的丹把手里的半瓶矿泉水顺手递了过去。一个男孩子接过去,转身跑进了院子,往他的妈妈手上倒着,帮她洗手。看到这一幕,我把仅有的半瓶水也给了另一个孩子。回来以后过意不去,想起我还带了另一个储水袋,就托导游下次去再装一袋水捎给那些孩子,也不知捎到了没有。</h3> <h3>离这个篱笆院墙不远的地方,几个辛巴女子正在往刚搭起架子的一个小屋的墙壁上涂着红泥。在导游给我们介绍他们受教育情况的不长时间里,几个女子已经涂完了一面墙壁。</h3><h3><br /></h3> <h3>这个部落不大,仅看到两个穿着现代服装的男子,坐在树下乘凉,一个意大利队友愤愤不平的说,怎么这里都是女子在干活?后来了解到,因为一种遗传疾病,男孩子活到十五岁后的不多。为了种族的延续,男子可以娶多个老婆。再加上,男子出外打工,狩猎,放羊,这里看起来像母系社会就是自然的了。</h3><h3><br /></h3><h3>美丽的辛巴少女</h3> <h3>辛巴小学的教师</h3> <h3>一个叫安娜的单身母亲在屋子里演示了调红泥和涂红泥的过程,给我们每个人的皮肤上都试了一下。趁这个空档,环顾一下屋内的陈设,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真是非常的贴切。一面墙壁上支撑着几根棍子,上面搭了几件衣服和两三样工具,除此之外,没有桌子,没有床,没有任何的家具和用具。睡觉就在地上,连枕头也没有,保尔说,男人的胳膊就是女人的枕头。我反问他,那一个男的好几个老婆的怎么办?保尔无话可答。</h3><h3><br /></h3><h3>临走时妇女们围坐一圈摆摊卖些手工艺品,类似手镯,木雕之类的。大家都多少买一些,算是支持一下她们的生活。保尔嘱咐我们不必和他们讲价,我就老老实实的掏出二十美元买了一个小小的木头河马,那位女子也不客气,非要叫我再加五美元。后来在维多利亚瀑布的集市上看到这个尺寸的河马,四个美金就可以买到。</h3><h3><br /></h3> <h3>辛巴女子的头上功夫</h3> <h3>下图是布须曼人住的窝棚,和红泥族一样的简陋。</h3> <h3>在博兹瓦纳的住宿地,布须曼人(Bushman)来带领我们进入去丛林探险,教给我们怎样钻木取火,怎样识别植物,想要生孩子时吃哪一种植物,想避孕时吃哪一种树叶。晚上在篝火旁,他们专门为我们跳了土著舞蹈,用植物果实做成脚链,大力的踢踏出音响,十分投入的用舞步表现他们生活,狩猎的场景。</h3><h3><br /></h3><h3>布须曼人个子不高,男子一般不超过一米六零。以狩猎为生,现在有许多已到农场打工。妇女则更为矮小,她们主要的工作是采集丛林中的野果,来蒸煮食物。她们依赖丛林,懂得丛林,知道去不同的区域轮换采集,不去做涸泽而渔的蠢事。</h3><h3><br /></h3><h3>布须曼人的皮肤黄中透红,长相和亚洲人近似。奇怪的是到现在人类学家也没搞清楚,他们属于哪个人种。</h3> <h3>在红泥族村落,导游给我们介绍孩子受教育情况时,曾经提到这样一件事,为了守护传统,他们在开始时很抗拒政府的办学介入,现在孩子们总算可以上学了,有了知识,视野开阔,将来的一代有更多选择的时候,这两个部族的传统还能保持原样多久,就不得而知了。</h3><h3><br /></h3><h3>几年前去澳洲中部,看到许多澳洲的土著居民,有的找到工作,融入了现代社会。也有许多已经懒懒散散,领着政府的救济,坐在购物中心的空地上喝酒或无所事事。文明社会的统治,使他们古老的生活传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历史和人类学的角度去看,还真的难说可喜还是可悲。</h3><h3><br /></h3><h3>对比之下,面对游客们带进的现代生活的物质,方式和习惯,面对外来世界的灯红酒绿的侵入,非洲的红泥族和布须曼人虽然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响,但他们能固守自己简朴,原始的生活方式,在没有自己的文字记载的情况下,一代一代的流传至今,这得有多么大的定力和自信呢?我们这些在世俗物欲中浸染泡大的人,只会好奇,却无法揣度。我们所能做的,也许只有远远的向他们的坚守致意!</h3><h3><br /></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