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文/独孤传</h3><h3> 煤油炉从九八年三月我到厦门时开始悄悄进入了生活,并潜入脑海里出不来了。</h3> <h3> 厦门是经济特区,自然少不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外来人员。这里的工厂或是公司有个特点,多数没有食堂。晚上下班回宿舍煮饭,多数人都用这种味特大的煤油炉。那时候房东会整出一块地方,用红砖垒上半米高,再放上木板,算是灶台,十几个或是更多的煤油炉一字排开,呼朋唤友声、男女嬉笑声、刷锅洗菜声交织在一起,场面甚是热烈!</h3> <h3> 煤油炉除了味道极浓之外,而且火力不大,只适应煮挂面,炖点青菜,不适合煎炒烹炸。那时候条件也艰苦,有时候几个老乡聚在一起,买条鱼或是几两肉,加上酸菜和青菜,只是时间偏长,也可以慢火炖出一顿香美的火锅来。尽管陋室里的菜香、煤油味兼有,但这样的火锅少不了大小绵竹的助兴。</h3> <h3> 煤油在外面小卖店有卖,十块钱一大可乐瓶,约莫四斤。小卖店老板想多挣钱,有时会往煤油里加些水,这样一来,火力明显不够,或是烧得滋滋作响,水若加得过多,就干脆点不燃了。老谢的发小张老四是开货车的,经常会送些柴油过来,做饭煮菜还凑合,浓烟把锅烧得漆黑,就是比较费捻子,要经常更换。</h3> <h3> 换捻子是个脏活,满手的油不说,眼神不好的话,还得折腾好长时间,等换好捻子,再来煮菜的话,肚子早已咕咕作响而起义了。所以,选择好的煤油,如何提高捻子的使用率,倒也是一件值得琢磨的事。</h3> <h3> 煤油炉清一色穿着草绿色的外衣,爱卫生的人,倒也把拾掇得整洁光亮,多数单身汉的炉子却是斑驳黝黑,但煮出来的东西一样的填饱肚子,那个年代,生活一样有香、有色、有味。</h3><h3> 煤油若是纯度较高的话,燃起来是幽幽的蓝色火苗,烟也会比较少,要是遇到不好的油,再加上性子急,估计也难已做成一顿饭。如果统筹计划做得不好,手忙脚乱,会弄得手上,脸上到处都是黑色的印记,就更让人忍俊不禁了。</h3> <h3> 我从小下厨房少,自己做菜又费时,很多时间去老谢家搭伙,或是去外面快餐店吃现成的。现在想来,也只有老谢这四平八稳的性子,才能用简单的煤油炉,煮出让人寻味的佳肴,这总值得怀念和感激的。还有救难于困苦中的小刘萝卜,割两块钱的猪肉、一把白菜、一块豆腐,在煤油炉上弄个火锅,一句“来吃话”,这暖人的话和小小的煤油炉火,到现在依然温暖着我的心田。小曾同志说单身的时候用煤油炉做顿饭,须从五楼跑到一楼(五楼不让生火做饭),往返几个回合,上下飞快的脚步,把简单的生活一步步走向了五彩斑斓、地阔天蓝,这些可贵的经历,都是对过去生活的完美诠释,煤油炉成了最珍贵的载体。</h3> <h3> 曾委托小曾同志去华美空间老物件陈列馆找找这种“老伙计”,估计这外表普通,“油里油气”的家伙,是很难找到了。还好,记忆是满满的,对过去的人、事、物,甜蜜多于困苦。</h3> <h3> 从马未都先生所写之前为有钱人家才有的“珍贵”生活用具,到现在的难以寻觅,煤油炉历经了时代的变迁与发展。若出现在展览馆,冷不丁来一小童参观,在父辈的讲解下,那睁大的双眼,明亮清澈中也会涌现一泓暖流。这些,必将从记忆开始,走向广袤的远方和未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