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在炎帝神农氏耕种渔猎的渭河台地上,他在杂草丛里发现了一种结籽实的,叫粟的植物,然后收集了籽实择地广而种之,后来就衍变成了今天陕北人爱吃的谷子和糜子,成了北方土地上最旺盛的庄稼。<br></h3><h3><br></h3><h3>数千年之后,也就是新石器时代,一种起源于中东的禾本植物——小麦,途径印度,阿富汗流传进了中国。亦因此,中国的小麦就像神话故事中的天女散花一般,从黄河流域迅速传播到长江流域。然后才从中国护展到朝鲜日本等岛国。</h3><h3><br></h3><h3>小麦这种乡村庄稼,一落脚到秦岭南坡广袤的山川原野之上,它的生命力就旺盛得惊人,就像一把野火一样,迅疾燃烧起来,蔓延开来,将山山凹凹河川原野覆盖得一片金黄,而且热浪袭人。</h3><h3><br></h3><h3>我曾经根据我对乡村麦黄天的强烈印象,画了一幅《庄稼地里的乡村》。</h3><h3><br></h3><h3>那是麦黄天里的麦地,金黄金黄的一片形若大火燃烧的庄稼,烈焰腾空,包围了只有数十户人家的小小村子。</h3><h3><br></h3><h3>土地在燃烧,即将成熟的麦浪在燃烧,我们的激情,我们对乡村庄稼浓厚的感情在燃烧。而我栖身的,使我充满了刻骨仇恨也使我魂牵梦绕的家园,就在那满天遍野的麦子围困中岿然不动,安详如佛。</h3><h3><br></h3><h3>我不是印象派画家,但因为我在这片土地上躬耕垄田,一年年在三夏农忙季节,挥汗如雨的收割麦子。因此,一种深入到骨髓和灵魂深处的痛苦愉悦,却是我对脚下的这片土地产生了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h3><h3><br></h3><h3>麦子丰收是一种喜悦,而汗流浃背的收割,则又无疑是辛劳的,痛苦的。正如痛苦并快乐着的那句话一样。</h3><h3><br></h3><h3>那是一种宿命,也是一个卜辞。</h3><h3><br></h3><h3>而就在这时候,满山坡上和一条条沟壑里的洋槐花,就开的一片白,开得一片片粉嘟嘟的花香袭人。</h3><h3><br></h3><h3>蜂飞蝶舞,全因这一片白花花的芬芳而来。</h3><h3><br></h3><h3>麦子,是中国这个农耕民族种植得最为广泛的乡村庄稼,而面粉、面条、蒸馍则是乡村人家舌尖上的中国。</h3><h3><br></h3><h3>当我伫立土塬,眺望满山遍野的麦浪,当我看到那些被麦田围困在当中的村子,瓦屋顶上飘起蓝蓝的炊烟时,我就再也忍不住双眼含泪,灵魂里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敬畏:上天呀,那一种庄稼成熟的颜色,能与我们中华儿女的肤色相似?</h3><h3><br></h3><h3>当我站在乡村的高处,特别是在月明星稀的夜晚,或者阳光炙烤的三伏中午时分,我的眼前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山川原野,原野上是一片铺天盖地的庄稼,每一穗麦子,都在散发着一束光亮,一份热浪,或者准确的说:是光芒! 那千棵万棵亿棵兆棵的麦子,满山遍野的麦子便汇聚成了一片片庄稼的光芒,一片蒸腾的热浪,瞬间照亮,映红了整个天地,洞穿照澈进了我的整个肉体和灵魂。</h3><h3><br></h3><h3>我蓦然感到了一阵晕眩,感到了一种震撼,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幸福。</h3><h3><br></h3><h3>那是大地的光芒!</h3><h3><br></h3><h3>那是乡村植物的光芒!</h3><h3><br></h3><h3>其实,我就是一颗麦子,一株庄稼,我虽然能量太小,但我也会散发出一束光芒。</h3><h3><br></h3><h3>正是这束光芒,温暖了我自己的一生,还想温暖我更多的朋友和兄弟姐妹。</h3><h3><br></h3><h3><b>作者简介:</b>程玉宇,陕西山阳人。陕西省作协会员,商洛市作协副主席。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先后在《延河》《农村青年》《诗歌报》《陕西日报》《时代文学》《散文选刊》《陕西文学界》等50余家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300余万字,其中《庄稼乡村》《与鸟同眠》等散文作品先后被六省市作为中考试题、阅读练习题,出版有散文集《麦草的围困》《村在苍茫云水间》。</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 (编辑:浮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