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附录:生平纪实(待续)

德安老朽

<h3>题《生平纪实》</h3><h3>(宽体诗《诗韵新编 十四寒》)</h3><div>生在湖滨江边,长在诗乡桃源。</div><div>穿越两朝时光,饱尝百姓酸甜。</div><div>情系一腔热血,爱写四季新鲜。</div><div>诗在地下珍藏,梦在蓝天飘烟。</div><div> 2018_07_11</div> <h3>附录:生平纪实 </h3><h3>2010-01-07</h3><div>发 蒙、乞讨、放牛、求学、干事、文革、农工、高工、退休,这就是我的人生轨迹。</div><div>一.1.发蒙</div><div> 我是民国二十八年腊月十九出生的。母亲死的时候,我还未满三岁,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因为弟弟太小,只好把给我的细姑(小姑妈)去抚,结果没有抚大。在这样一个三口之家,不用说,父亲要挑大梁;但是,比我只大八岁的姐姐,担子也不轻,洗衣煮饭,种菜下地,还要照顾我这个从小就爱淘气的弟弟。</div><div>在我七岁那年,父亲为了结束几代文盲的历史,把我送到私熟去读书。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怎么读得起书呢?我父亲的办法是,叫我姐姐邦私熟先生家里干农活,不要先生的工钱,先生也就免了我的学费。就这样,我在本墩(沈家大墩)沈辉先生的名下读了两年私熟。虽说是私熟,但他不光教国文,也教算术。我后来数学成绩比较好,应该说与这两年有关。我现在的名字,就是沈辉先生给取的,一直沿用至今。</div><div> 戏中说包公有个嫂娘,我也应该说,我有一个姐娘。她一天书未读,却成全我读了两年私熟。不然,解放后,共产党对穷人的政策再好,我也不可能去上中学。</div><div>二.乞讨</div><div>2.南瓜</div><div> 我现在仍然爱吃南瓜,把洗净的南瓜一切,不着油盐,蒸熟就吃,又是菜,又是饭,美极了。这不仅因为我是农村的孩子,而且,我与南瓜还有一 段至今不能忘记的往事:</div><div> 应该是1948年的秋天,因为家乡被水淹,我们讨饭到了 蕲春。当时,一家三口住在庙里,父亲病了,我因为不敢单独出讨,只好跟着姐姐。结果,讨了一大早上,只讨了一口锅巴粥。没有办法,又回到庙里,姐姐没有进去,叫我把一口粥送给病倒在床的父亲。父亲一看,就问我:你姐姐呢?我出去一看,姐姐在外面流泪。这样,我和姐姐又只好饿着肚子出去讨。正吃饭的时候都讨不倒,现在饭都快吃完了,那里还讨得倒呢?当我们从一个村里转出来的时候,姐姐终于看到了希望,在一堆青草下面,有一个大南瓜 ,虽然被盖得严严实实,还是被姐姐发现了。但是姐姐不敢自已去摘,就叫我去,说我还小,即使别人看见了,也好说一些。我虽然也胆小,但是肚子饿得呱呱叫,为了活命,就去偷了这个南瓜。谁知还是被发觉了,又是喊,又是追,追了几步,看见我们拚命地跑,不想放弃,还是放了我们一马。就这样,我们靠这个南瓜度了几天的性命。</div><div> 从此,我也懂得了什么叫“饥慌起盗心”。</div><div>3.过河</div><div> 在蕲春乞讨,很是艰难,富人几乎家家都有狗,大得象小牛娃一样,很难接近。穷人家虽然穷能邦穷,但由于年成不好,也只能口边匀粮。于是,在我父亲病好一点时候,我们不得不和我的私孰老师沈辉一家分手,往江西去谋生。</div><div>就在去江西的路上,我们一家三口差一点都成了水鬼。可能还是在蕲春山区,由于发山洪,河里涨水,水深流急,水底下的石礅桥几乎看不到。而我们又非要过河,于是我父亲挑着一担箩筐在前面探路,我姐姐也挑着一担行李在后,我则夹在当中,右手抓着父亲的挑绳,左手则抓着姐姐的挑绳,一步一个脚印,摸着过河。先是父亲动一步,接着是我动一步,最后是姐姐动一步,如此循环。三个人,谁要是滑了一步,则必然全部被洪水卷走。好在命不该绝,我们还是到了江西。</div><div>4.过继</div><div> 到了江西,开始也相当艰难.记不清是在永修还是在星子,住在铁路边上的一个草棚里,先是父亲病倒了(应该说父亲的病本来就没有好),接着姐姐也病了,最后我也病了。不知是什么病,只记得父亲发烧时总是说胡话,后来才听说是伤寒。不知道是阎王不收,还是苍天有眼,没隔几天,首先是我好了,接着姐姐也好了。虽然父亲不能动,我和姐姐总算又可以出去讨饭了。因为靠乞讨不能为生,只好把好一点的床单(也是粗棉大布)拿去换一点红苕之类的食品。没有东西换了,落雨时也拣过地渣皮当饭吃。冬笋出来后,情况要好一点,把点盐里面,开始也可以吃饱;后来盐也没有了,又光靠它当饭,实在是难以下咽。现在有什么笋子席,可我实大是不“感冒”。实在没有办法,在我父亲病好一点的时候,。就单独为我找生路了。当地也有一个姓沈的村落,说起来算是家门,有一家富人没有儿子,想把我给他做儿。话说得好听一点,算是过继,不叫卖。可是,不论父亲怎么说,我死活不同意。父亲说,他就是我一个儿子,不是他身体不好,怎么会把我送给别人呢?而且还说,你现在跟着人家可以活命,以后不愿意,长大了还可以偷跑回来。无奈他说不动我,我的命运才没有改变。要不然,我就不是一个贫农的儿子,可能是一个地主的儿子了。</div><div> 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真不知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他把我送走后又作何打算?......</div><div>5.桃源</div><div> 万万没有想到,人在绝处时也能逄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不愿过继之时,就确定了我命里该穷而不该绝。为了求生(不如说为了延续后代,准确地说,为了给我找一条生路,好延续香火),我父亲带着有病之躯,继续流浪。因为父亲病得不轻,不能挑得太重,移把时姐姐的担子加重了,就是我也要挑一点东西。就这样东奔西讨,我们终于来到了被我现在称之为桃源的地方。开始,我们在一个大庙里定居,讨的饭不仅吃得饱,慢慢还略有结余,我们就把它晒干贮存起来。</div><div> 但这个庙并非桃源之所在。在我父亲的病慢慢好转的时候,附近有一家嫁姑娘,新郎家在山顶上。本来我们不知道山顶上有人家,上山也没有路。可是新娘怎么上去呢?原来是新娘的哥哥背着新娘,前面把人用砍刀开路,吹吹打打地就这样上去了。为了讨杯喜酒,我们也跟在后面。谁知,上去以后,把我们也当客待,让我们也坐席喝酒。我们不仅在新郎家做客,而且别的人家也都把我们当客,把了我们一些大米。原来上面的住户也不过十来家,基本上是自耕自种,自给自足。上面有水碾水碓,栽桃种李,喂猪养鸡,什么都有。除了盐要下来买之外,几乎与山下不用往来。听他们讲,日本鬼子也没有上去过。这不是世外桃源么?多么富有的自然经济,多么太平的世界啊!我想,陶渊明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div><div>虽然,我现在说不清这个地方的归属,但可以断定这个地方巳经解放了,因为当地巳经有村长的称呼了。</div><div> 这次乞讨,是我的第二次流浪。第一次流浪也应该是发大水造成的,地点也在江西。只因为当时太小,记忆不清,只好从略。但从第二次看,我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出困境,一步一步地走向光明。我就是这样从黑暗中走出来的!</div><div><br></div> <h3>三.6.放牛</h3><div> 在这断断续续的回忆中,为了前后衔接,我还得交待一下我父亲死之先的事。我父亲是1950年上半年(5月?)死的。从江西讨饭回来之后,直到父亲离开人世,这期间:1.解放军下江南时在我墩上住过,我清楚地记得他们唱过"下江南'的军歌。有一位也是从小就参军的,我因为年龄小,想参军,又不可能,他还把他的小军帽送给了我。2.我还当过儿童团员,白天在墩侧边的一棵大枞树下站岗放哨(晚上是民兵出动,经常抓特务)。3.我先后在新庙.沈氏宗祠和枚家三房读过民小,加起来不知道有不有一年的时间。4.我在孔垅小学五年级下学期当过插班生(考了算术和作文),读了两个半月,父亲去世后我就回去了。当时,我们一起去插班的有三个人,就是沈天明一个人读到毕业。</div><div> 父亲的死是必然的,因为父亲的病一直就没有好,只不过从江西拖着回来了,总算没有把尸骨留在异乡。父亲死之前,心里是清楚的。听姐姐说,他(写到这里,我禁不住眼泪直流)晚上摸过我的脸(就是放心我不下)。因为没有棺材,他还免强扶着墙站在床上摸了放在床上面挡灰的几块薄薄的板子。父亲死的时候,也就是这几块板子一订,亲房的合起来把了几升米,就这样把他送走了。</div><div> 父亲死后,姐姐也只好到人家去了(又流泪了),什么也没有,就这样走了。姐姐走后,我就由一个远房的伯父收养(到我这一代是第四代)。伯父家里也只有一个儿,一个童养媳,连我五个人。我的主要任务是放牛.拣粪,也干一点杂活。我们老家是平原,牛没有地方放,只能往后湖(就是龙感湖)赶,就是早上把牛赶到湖里去,黄昏时再去捉回来。因为湖里到处是水,所以放牛伢没有不会水的。放牛拣粪还好说,就是不会干农活。有一次,伯父叫我去排秧田的水,我跑去一看,看到谷芽被晒着,误以为要把水往里浇,结果做了坏事。为了不想种田,我还背着伯父,去偷偷地学过裁缝。就这样混到了1952年的夏季,去参加应届小学毕业生的升学考试。</div><div>四.求学</div><div>7.初中</div><div> 1952年秋,我之所以能够进初中,一是因为党的政策好,当时党提出了教育向工农开门的口号,尽量动员有相当学历的人去报考;二是多谢梅老师,他是我的民小老师,虽然他只有一条半腿,但为了说服我的伯父,让我去报考,他三次登门,反复做工作,终于让我有了一次跃龙门的机会。结果,我没有辜负党和他的希望,考进了初中。记得考数学时,我自信满满,但由于没有学过分数,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只好放弃了。</div><div>上初中之前,伯父也叫树哥(伯父的儿子)用独轮车去卖了两麻袋谷。树哥在后面推,我在前面拉,卖的钱把我做了学费。后来,就再也没有把过我学费钱。我在学校生活就全靠每个月6元钱的甲等助学金。当时,鸡蛋二分钱一个,油条二分钱一根,火柴二分钱一盒,6元钱刚够我每月的伙食,学期结束时还有一点尾子。(当时一百元就相当于现在的一分,为了不引起误会,我换成了现在的说法。)由于没有经济来源,六个学期,我有三个学期无钱买书,也不做作业。要看书,只好找同桌的同学借。为了买书,姐姐从家里带走的唯一纪念品,还是我小时候带过的颈箍,也把我拿到银行去兑换了2元钱。有时剃头也没有钱,头发长得长长的,像个疯子。加上我也有点小调皮,所以我的班主任说我,种田还要个犁耙锹锄,你读书,书也没有,作业也不做,读个么书?回去!回去!为此,我去找过教导主任。其实,班主任也是恨铁不成钢,哪里真的要我回家呢。</div><div> 当时,黄梅就是一个初中。但是,为了防止学生外流,就在九江对岸小池口设了一个分部。我开始就是在小池口读的,直到54年发大水,我才到县城本部去读。大概是二上吧,同学们发现我的脸肿了,我开始还以为是晚上睡倒了,慢慢小便也不通,一点一点往下滴。后来才知道是得了急性肾炎,打针后,小便才通畅了。为了诊病,医生叫我禁了100天盐。没有盐,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细姑为我想尽了办法。后来食堂加餐,伙房师傅怕我吃不进,有时也偷偷把点酱油。我父亲的死,使我看到了“无钱就把命来挨”的黑暗;可是我现在也病了,也没有钱,但是共产党却帮我诊好了病,所以我又看到了“新旧社会两重天”的事实。为了照顾我这个孤儿,政府还救济了我一件花格子布面的新棉袄。虽然疾病使我难熬,但是这100天总算等我熬过来了。三年初中我读得也不容易,也应该说是熬过来的。但是不能生在福中不知福,比起漂流在外,这不正是天堂么!</div><div>8.林校</div><div> 初中毕业后,又要参加升学考试了。当时,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普通高中,二是中专。我想读普通高中,可是班主任不同意。我知道他是对我负责,就只好选择中专了。中专有黄师,有武钢,还有黄冈农校和黄冈林校。那时说读师范,将来吃粉笔灰;读武钢,我身体瘦弱,又拿不动铁锤子;读农校,还是种田;最后和班主任达成共识,报黄冈林校。 谁知,我那届四个班竞然有30个人报考林校(因为报冷门的多了,反而成了热门),结果,被录取的只有6个。上帝保育我也成了这六分之一。我一生与林业结缘,也许有流浪时与山区结缘的因素,谁叫我老记得那个世外桃源呢?</div><div> 其实,黄冈林校属部办中专,56年秋下放到省,同年底由黄州迁至武昌卓刀泉,改名为"湖北省武昌林业学校"。进林校后,我的专业思想还是不巩固的。因为我贪玩,不喜欢死记硬背,而植物学.树木学.森林保护是研究不同植物.不同树木.不同昆虫的,认识一定数量的植物.一定数量的树木.一定数量的昆虫应该说是必要的,而我却不感性趣。根据它们的共性和个性,研究区别它们的方法,我可以接受,也会应用。但这显然是不够的。所以,这些功课的成绩都不强。但这对我掌握分类学的方法却大有好处。</div><div> 进校后,因为贪玩,我一是与音乐结了缘。当时学校兴跳集体舞,而我性格内向,不愿参加这项活动。开始的办法是躲避,但是躲不掉。后来看到搞乐器的坐在当中,不参加跳舞,我就学器乐。慢慢地有了兴趣,音乐细胞也越来越多了。于是秦琴.三弦.笛子.二胡.小提琴.手风琴.风琴,什么都来.所以参加工作后,还是我行我素,吹拉弹唱,大大丰富了我的业余生活。二是与体育结缘。当时学校体育锻炼之风盛行,跑步.打球.体操,活跃得很。受其影响,我也成了积极分子,特别是与乒乓球很有缘分。记得56年春开学的时候,姐姐把了我几元钱,我在九江买了到黄石的船票后,留了买黄石到黄州的小轮船票和在黄石吃两个烧饼的钱,就在九江买了一块纯海绵乒乓球拍,成了黄冈林校第一个使用海绵球拍的人。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竞然成了学校的乒乓王子,还代表学校参加了武汉市中专乒乓球赛。学校不仅为校队买了运动服,而且国家乒乓球队.匈牙利乒乓球队来武汉表演时,我都有幸到汉口体育馆去观看。票是学校买的,还要把钱我搭车。别尔切克.高基安等匈牙利名将固然不凡,但我我更欣赏的还是我国名将王传耀和姜永宁的表演。姜的直板削球世间少有,王的直拍左右开攻更是我长期的追求。后来每天做早操的时间都是校队练球的时间。学校迁至武昌后,我每天都是自己起床,打着赤脚从卓刀泉跑到南湖荣军疗养院,来回约3000米。回来洗漱后,别人才起床,我就去练球。</div><div> 读林校和读高中完全是两回事。学校不仅包生活,发书和练习本,还发蚊帐。虽然生活没有问题,但没有零花钱,所以有时放假我也不回去,留在学校挖土方。因为我的年龄较小,又是孤儿;所以,学校领导和大一点的同学都对我格外关心和照顾。58年,我们这一届快要毕业了,因为我树木学考查不及格,朱鹏校长又亲自找我争求意见,做过细的思想工作。他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边说边用手比划),从这么高长到这么高。你就是树木学考查(不是考试)不及格,可以应届毕业,但是,照我看,你出去了,一个月有几个钱,你也未必能够照顾自己,不如在校多读一年。就这样,我就成了59届的毕业生。记得56年从黄州到汉口去参观中苏展览馆时,303班的毕业生肖华芳还去看过我们,他还给我买了糖果。304班的毕业生戴太利还把了我2元钱。班上大一点的同学龙祥生还动员过我入团,我说你们光开会,我要打球。因为爱玩,56年大鸣大放时,他们罢课,我不参加(打球)。57年反右,我也不积极。因为在校不关心政治,出校后也不懂政治。虽然是共产党培养起来的孤儿,但我一生无党无派,是个民主人士。</div><div> 58届毕业后,因为还有一年就是十周年国庆,要提前一年绿化汉宜公路;所以,我们59届就在省林业厅李工的带领下到沙洋去了,一个人负责6公里。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定点打印(用测绳量距离,用石灰打印子),检查挖坑和栽植的质量。由于大办钢铁,主要劳力都不在家,上公路绿化的人被称为“五子”,就是老头子.老婆子.瞎子.跛子、小孩子等。按规定,我们吃饭要给粮票和钱票,可是老百姓都不要,说是吃饭不要钱。田埂上晒的不少红苕片子,日晒夜露,也没有人收。后来我也没有去过,不知道这次的绿化质量如何?</div><h3><br></h3> <h3>五、干事</h3><div>9、试用</div><div> 我是59年5月份毕业的。毕业后,有的同学是先回家再到分配的单位去报到。而我对家的观念淡薄,所以在5月13日,就由学校直接到孝感专署农林局报到,15日正式上班(发半个月工资)。那时咸宁和孝感未分家,所以把我们分成了两个组,江南一个,江北一个,下到县里去检查林业育苗。我被分在江北组,由夏祚多(我校第一届毕业生)带队,到安陆和应山。因为我不懂人情世故(不光是不懂政治),别人看到他和一个女生接触较多,有人就说他们关系爱昧。,叫我去羞辱他们。因为夏长得较矮,我就真的在路上边走边唱:“大郎卖烧饼喏,大郎卖烧饼喏!”骂他是武大郎。我越唱,他越气,大家越笑。就这样,检查完后,回去一汇报,我自然就表现不好。结果,表现好的,就留在地区农林局;表现不好的,就再分配到县。于是同年9月下旬,我就又到安陆县农林局报到。到安陆之前,我还做了一次大学梦。我在报上看到,教育部有个精神,与高中具有同等学历的人,当年可以报考大学。可是,当我去找局人事科时,科长的答复是:指示是指示,精神是精神,批不批准在于我。这就是我再次步入社会大学的殿堂后,这位科长给我上的第一课。</div><div>10.林场</div><div> 我一生与森林有缘,也与寺庙有缘。因为林与山有缘,庙也与山有缘(天下名山僧占多),所以这也是必然。来安陆巳是9月下旬,还有几天就是十周年国庆,。我在国庆十周年展览馆帮了几天忙后,就和同年分来的孝感农校毕业生戴立刚一起到槎山破庙里去庆祝国庆十周年了。我俩是兵,刘光宝是头(他过了两天才去),这就是地方国营槎山林场的开始。后来上任的场长是刘振,会计是王文太,我是技术员。虽然这个场一年后就夭折了(主要是场领导与场所在地赵棚区的行政领导关系搞不好),但是除了培育马尾松.油茶等各种苗木外,还在山上植播了油茶,栽了板栗.柿子.苹果.梨子等,也有一些起色。因为场要拆消,同年10月,我因为要筹建纤维板厂就提前回城了。</div><div>还值得一提的是,59年和60年都在吃食堂。我们在林场按下乡对待,每月发37.5斤粮票,4两油票。这在当时巳是最高的标准。可59年至61年是所谓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虽然我们比老百姓强多了,一天有1.2斤,但还是不够,还在吃双蒸饭。顾名思义,所谓双蒸饭,就是把米蒸两次,蒸熟了再蒸,这样蒸,饭就显得多一些。事实上,这样做也无济于事,因为一两米就是一两米,营养不会增加,由于蒸了两次,容易消化,反而饿得更快一些。不知怎的,有时就是肚子吃饱了,口里还想吃。老实说,当时我也吃过棉饼,把育苗买回来的棉饼放在火炉里烧着吃。就这样,我在林场什么都干,无所谓份内份外(包括买米.打板墙).也不觉得吃苦,不觉得寂寞,10月份我还在槎山水库玩水,平时休闲时间我也拉(二胡)也唱。记不清是59年底还是60年初,我还代表安陆县参加过孝感地区乒乓球赛,既是运动员兼队长,又当教练。现在的白兆山国家森林公园,前身是白兆山国营林场,也是62年初我和张家庆(离休干部.巳去世)一起去筹建的。当时,我们住在祖师顶北边山脚下蒋中荣的家里,我在灶下负责烧火,他在灶上炒菜做饭。吃了饭就下地去育苗,为建场后造林作准备。直到下半年组织上调我到赵棚区去搞林业干事。</div><div>11.住队</div><div> 安陆县以丘陵为主,西北属大洪山林区。就行政机构而言,本县的农林关系是久分必合,久合必分。因为我是学林的,合了不用说(也在搞林业),分了我肯定在林业。县级林业糸统,要么在局机关工作,要么在二级单位工作。二级单位,先后设过林业站(乡镇).国营林场.国营苗圃.林科所.和木材公司,除木材公司外,(因为我学的不是木材专业)我都搞过。就是留在局机关,我也是经常下乡,住队则是家常便饭。下乡全靠两条腿。从县城出发,由程巷到烟店,再由孛畈到三里,然后由随县翻山到安陆三冲,再由王义贞、雷公回县城。象这样正着转反着转是经常的事。现在,一般科局都有好几辆轿车;可是直到63年林业局才买了一辆永久牌新自行车。住队也分两种,一是县里抽去搞中心工作,二是局里安排去住业务点。搞中心,除大四清(也叫糸统四清)外,我先后住过胡棚大队.光明大队.杨棚大队.叶湾大队和.施湾大队等。住队期间,为了密切干群关糸,我基本上能做到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虽然我生在农村,但离开得早,很多农活都不会。可是,通过住队,我能犁.能耙.能耖。犁田,我就是在陈家燕窝学会的。他们挑草头爬梯上堆,我也挑草头爬梯上堆;不赶趟的时候,他们挑夹担,我也挑夹担。专业点,63年我在三陂住过县委造林重点。林业局的老重点王义贞的三冲大队,我是三进三出。因为三冲是局里多年的重点,所以这里除白果.板粟有所发展外,还引进了油橄榄.楠竹,营造了不少杉树林。记得60年底,我一进三冲时,正在吃食堂。因为生活紧张,公社规定葫萝卜不准外流。可是赶牲口的,受差价的驱使,乘着夜晚偷偷地把葫萝卜由三冲翻山贩到随州去。于是当地社员就把草绳子的一头糸在树上,一头糸在草堆上,躲在草堆里睡觉。用这样的办法拦住他们,然后就喊我去。我去后,想到他们也不容易,没有没收他们的东西,只是把他们驮的葫萝卜平价收进来,以弥补食堂粮食的不足。</div><div><br></div><h3><br></h3> <h3>六、文革</h3><div> 这是一个非常敏感而又不能回避的字眼,一直不敢下笔,故直到今天才来补记。就是今天补记,也是客观地用事实说话,对历史负责。</div><div>12、“四清”与燕山夜话</div><div> “四清”是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简称。也是文革前的一次大规模的政治运动。六四年在孝感县是和咸宁一起组团的,学的是王光美的《桃源经验》。六五年回本县在李店杨棚搞小四清。六六年又到黄陂县参加大四清。所以四清我是从头到尾都参加了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队员,直到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在黄陂还没有回。正是由于这一点,后来我被抽到祈家湾社教分团搞巡视组,在祈家湾到处跑。</div><div> 就是我在巡视组的时候,报纸上已经在批判三家村,批判邓拓、吴晗、廖沫沙。批判邓拓著的《燕山夜话》文章见报后,我的麻烦也随之而来。因为我恰好带了这本书,这本书的每篇文章较短,正适合我在繁忙工作的空隙时间阅读。问题是不单我自己看,巡视组还有人借去看了。于是借书看的人打了小报告,说我中了毒,还扩散了毒素。因此原单位要我回去清书烧书。这是我在文革初期破四旧立四新时的一个插曲。</div><div> 老实说,四清之前,我虽然参加工作已有好几年,但还是不爱说话,就是经过四清动的锻炼,胆子变大了,口头表达能力也有所提高。</div><div>13、朴素的阶级感情</div><div> 这几个字,用在我身上是恰当不过的了。因为我是共产党培养起来的孤儿,毛主席就是我的救星。黄陂四清结束回来后,我自然而然地就投身到这场史无前例的政治运动中去了。虽然参加了四清运动,应该说,我这个人还是不懂政治,不理解毛主席为要发动这场大革命。说起来,我们和对立面的本质区别是,我们跟线,他们跟人。其实,只知道毛主席是为了老百姓,凭的是一个信念,一腔热血,誓死跟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不懂什么历史周期律,不懂得革命斗争的长期性和艰苦性。到了自己要犯错误的时候,自己还在蒙在鼓里。所以,当时我还十分幼稚地对单位的领导讲过:只要是毛主席说了,我就要跟着搞,你不能拦我,如果我自己搞错了,再听从组织上处理。后来在学习班接组织上审查时,这位领导还记得我我说的这个话,我供认不讳。</div><div>14、安陆“钢九一三”的由来</div><div> “钢九一三”是湖北三钢之一,寓意是纪念毛主席示察武钢。之所以发展到安陆来,是因为这个组织有个战士,叫高光安,是安陆城北人,他在一次行动中献出了自己宝贵的青春,为了纪念他,就成立了安陆分团。</div><div>15、所谓“抡”枪</div><div> 之所以在“抡”字前加了所谓二字,是因为我们这个群众组织的枪不是抡的,是在县人武部领的。这次行动的起因,我现在也说不清,但应该跟“文攻武卫”有关。时间是六八年新一冶抗暴队来安陆之后。当然,不能因此就否认文革中有抡枪的人和事。</div><div>16、文攻武卫与“有理有利有节”</div><div> 文革中,安陆的武斗,大的有两次,都是六八年,就是“五一四”和“六一九”。两次都是打化肥厂四兵团。搞派性,搞武斗,都是安陆造反派犯的错误。对于武斗,自己虽然持有异议,但是也不能从中抽出身来。打“六一九”,事先是开过会的,总头头是胡友厚。在会上,我说了三条,表示反对:一、主动出击是武攻,不是武卫。二、即使军事上打盈了,在政治上还是要吃败仗。三、主动出击不符合“有理有利有节”。记得开会之先,我和陈光远、李肇民也一起找胡友厚说过,但均于事无补。</div><div>17、勤务员与县革委会委员</div><div>18、私心杂念</div><div>19、出差补助</div><div>20、“街谈巷议”</div><div>21、在省里住学习班(上推下卸)</div><div>22、驻青龙区张畈工作组</div><div>23、县学习班与干校</div><div><br></div><div><br></div><div>七、农工</div><div> 在干校是劳动,从干校回来也是劳动。所以我还算有自知知明,在干校就是不愿回来,住到最后,干校的性质转变了,我们这些被审查改造的对象实在呆不下去了再离开。说的是回原单位,其实是直接到轭头县林科所去了。</div><div>24、犁耙</div><div> 在林科所干什么呢?就是顶替一个亦工亦农的农民工,我一去,那个老头就回去了,犁田耙地,种芝麻,挑大糞,什么都干。一直干到我多年的的腰椎间盘突出严重发作,医生给我开了证明,不能搞重体力劳动,才又当起了老放牛伢。</div><div>25、放牛</div><h3> 这时我的工作就是把牛放饱了,喝足了,一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h3><div>26、从开除留用到记大过</div><div><br></div><h3>八、高工</h3><h3><br></h3><div>27、关于社队林场的调查</div><div>28、白兆山国家森林公园的总体设计</div><div>29、银杏栽培速生丰产实用技术</div><div>30、安陆县林业志</div><div><br></div><h3>九、退休</h3><h3>忘年之交</h3><h3>31、打乒乓球 下象棋</h3><h3>32、上网写博</h3><h3>德安老朽 诗词博客</h3><h3>33、出门旅游</h3><h3><br></h3><h3>桂林漓江 江南万里行 夜宿韶山冲 鲁迅故居 烟台蓬莱市 三清山婺源 越南岘港 荆州古城 洪湖荷乡 炎帝故里 日本冲绳 塘沽到北京 洛阳牡丹 双峰山 天紫湖 木兰天池 </h3><div><br></div><h3>重回回林业局上班始末 开除留用与记大过 县委批准连加两级 我与林科所 <br></h3> <h3>要活就要动</h3><div> 活动活动,要活就要动。能动才能活,不能动就不能活。</div><div> 这个动,其一是说手脚要动,要锻炼身体,持之以恒。就老年人而言,步行,爬楼梯,都是比较好的活动方式,力所能及,行之有效。其二是说五臓要动。首先是心要动,心之官则思,意思是要经常用脑。不思不想,就容易痴呆,忧郁成疾。我的活动方式,就是写作,换换脑筋,就下象棋。再就是肠胃要动,要经常揉腹,帮助消化,排除大便。还有,要经常叩齿,转转眼珠,捏捏耳朵,揉揉鼻子,干疏头,深呼吸。</div><div> 我自称德安老朽,是在提醒自己,老是添寿,朽则不可,朽木就不能雕了。而别人爱说我是老顽童,返老还童。老小老小,心态年轻就好。</div><div> 总之,人老了,要重新定位,重新学习,重新开始。要学会吃,学会睡,学会玩,学会乐,还要学会拉。自己能做的事,要自己做。既服老,又不服老。死都不怕,还怕老么!</div><div> 15-12-27</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