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南行记-027：东川红土地-坠入人间的彩虹

吴淞烟雨

从元谋县浪巴铺土林出发，根据GPS导领，自驾全程用了6个半小时，在天黑的时候才抵达东川红土地的“花石头村”。雨越下越大，我们就在这家“红土地螺蛳田摄影”旅馆下榻。

打开手机测海拔，旅馆海拔高度为2383.61米。气温很低，当地人已经穿上了羽绒衫，我们没有思想准备，依旧穿着短袖，只能硬扛着。

老板娘姓赵名慧，是本地人。老板姓李。我和他们开玩笑地说：你们夫妻俩把唐宋两代都“承包”了。他们不解，我跟他们解释说，唐代皇帝都姓李，宋代天子都姓赵。他们憨厚地笑了。

热情的老板娘接上了取暖器，并特别让她的丈夫现炒一盘油氽花生米赠送给我们。我要了一杯杨梅酒，喝下去，身上才渐渐有了暖意。

山里人，淳朴而憨厚，跟我们聊着红土地，谈着家常。老板娘还承诺，明天将亲自带领我们去游览红土地的各个景点；但是，这里已经连续下了七八天的雨，能不能看到红土地最美的景观，那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我默默地祈祷着，明天能够让我们看见太阳，因为我听来过东川红土地的朋友说过，雨后初霁，是东川红土地最美的时候。

翌日，晨起，依旧下着雨，山区一片迷蒙，心都灰了。一直到上午9点半，天才渐渐清爽起来。于是，约上老板娘，我们迫不及待地出发游览。老板娘把我们带到第一个景点——红土地大观。

东川红土地，人们把它喻为“上帝打翻的调色板”和“坠入人间的彩虹”。果然名不虚传，即使是飘雨的天气，红土地依旧展现着它的魅力。

我们习惯上把黑龙江称为“黑土地”，把陕北称为“黄土地”，把云南称为“红土地”。在云南，真正当得起“红土地”这个称呼的，以东川红土地为最。

“东川红土地”位于昆明市以北偏东方向，属昆明市东川区管辖下的红土地镇。从昆明到达景点中心，约250公里车程，主要景点在海拔1800至2600之间。

山路弯弯。蜿蜒的山路尽头，是怎样的风景呢？

绿色的庄稼，覆盖着红土地。虽然是雨天，但在层层叠叠的绿色中，还是依稀地裸露出层层叠叠的红。

云南东川高温多雨，在此条件下发育而成的红色土壤，含铁、铝成分较多，有机质少，酸性强，土质黏重。土壤里的铁质经过氧化，慢慢沉积下来，逐渐形成了炫目的色彩。

方圆近百里的区域是云南红土高原上最集中、最典型、最具特色的红土地。

刚刚耙耘过的红土，恰如球场的跑道，又像绚丽的彩虹。

如果放晴，蓝天、白云和变幻莫测的光线，便会构成红土地壮观的景色。

我和老板娘小赵互加了微信。小赵转发了几张图片给我，让我羡慕得瞠目。图1，这是阳光下的东川红土地。

图2，这是云卷云舒时的东川红土地。

图3，这是菜花绽金时的红土地。

人在旅途，许多美丽的景色，可遇不可求啊！眼前是青稞成熟的季节，又是阴雨天，少了阳光的朗照，色彩就逊色许多。我们是红土地匆匆的过客，又要赶路，不可能像一些摄影家或摄影发烧友那样，在这里等候一星期，一个月，抓拍红土地最美丽的瞬间。

应该说，老天还是感动于我们的诚心，总算为阴晦的天增添了一点儿亮色。

即使是阴雨天，东川红土地还是像一个巨大的调色盘，只是颜色过于凝重了一些。

据说，每年9至12月，一部分红土地翻耕待种，另一部分红土地已经种上绿绿的青稞、小麦或其他农作物。

远远看去，就像上天涂抹的色块，色彩绚丽斑斓，这是东川红土地最美丽的时光

目下，虽然天公不作美，但山川和原野依旧呈现出一片片暗红、紫红、砖红等不同的红色，间以暗绿色，也足可养眼了。

东川红土地地处乌蒙山区，属高原山区地貌，此地山岭纵横交错，出峦起伏不平，红土丘陵一望无际。

行走在松软湿润的红土地上，极目眺望，那土那田，在雨水的滋润下色泽如油般浓厚。

据当地人说，雨后第三天是红土地最美的时候，被雨水浇透的土地，在阳光下色泽更为丰润。

大雨之后，云开雾散，艳阳高照，天空越发蓝得动人，云彩变换着不同的姿势，投在田间的光影不时幻化，每一秒钟都是一个全新的画面。

运气好时，还可以看到彩虹与红土地连为一体。

可惜，这些我们是等不到、看不到了。

眼前的这种红色，大概可以称为“猩红”吧？红得刺目，红得近乎“惨烈”。

我们告别了“红土地大观”，继续前行。

汽车，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地“扭动”着。一棵“鹤立鸡群”的大树，突然跃入了我们的眼帘。这是我们抵达红土地后看到的第二个景点。

小赵告诉我们，这是一棵沙松树（松科冷杉属），已有上千年树龄，曾枯死三年又吐新芽，被当地村民称为“老龙树”，护佑着这一方乡民。

在小赵的导引下，我们来到了落霞沟。

落霞沟，这是东川红土地最美的景点，也是我们到这里看到的第三个景点。

最佳摄影时间是下午3点以后，落霞斜照，把这里的梯田和民居映照得层次分明、色块斑斓。

现在是正午，稀稀落落的雨点依旧不肯停息。

这极大地影响了落霞沟的通透度。

但我们可以想象，在晴朗的气候条件下，下午3点以后，这里该是一片多么迷人的景象。

看这天气的趋势，到下午也不可能放晴，只能和落霞沟依依惜别。

对落霞沟，我们投去了留恋的一瞥。

假如今后还有重返红土地的机会，落霞沟一定会是我的首选景点。

这是我们路经的东川红土地第四个景点——乐谱凹。

小赵把它读作“（肋）谱凹”，我倒觉得，把它读作“（月）谱凹”更有艺术情调。

远远地看见，梯田上有“蠕动”的人影。

用相机的长镜头拉过来，果然在梯田里散落着辛勤劳作着的人们。

回到小赵的饭店，走出一百多米，就是我们到达东川红土地看到的第五个景点——螺蛳湾。

远处逶迤的山路上，车辆在慢慢地移动着，犹如一个童话世界。

这样的镜头，如果在张艺谋的电影里，一定会形成强大的视觉反差和冲击。

大块的红土坦荡地裸露着。那绿色覆盖下的红土，也应该是这种颜色吧？

据称，红土地是一种低产贫瘠土壤，主要是因为人为和天气自然因素加速“红土沙漠化”。在“红土沙漠化”的同时，红土地为摄影师们提供了一种另类的“美”。这种美，是不是带有“病态”呢？

那地方，是我们看到的第六个景点——瓦房梁子。

在我们即将揖别红土地的时候，远方总算漏出了一片阳光。

一片阳光，照亮了远处的山村。

阳光虽然并不灿烂，但已能体现出东川红土地的妖娆。

人在旅途，总会留下很多遗憾。

天时地利人和，是成就一幅养心悦目的画面的复合条件，缺一不可啊。

没关系，来过了，到过了，看过了。

虽未尽意，但已经尽兴。

人生，必定会错过许多美景。

红土地，充满着色彩的诱惑，就这幅随手拍得的画面，也如色彩浓重的油画。

驶离东川红土地，我在路边又见到了一幅斑斓的“油画”。于是停车，按下快门。

再见了，红土地！

再见了，淳朴的小赵夫妇！

我把我的惋惜、我的期待，留给了这片斑驳着赭红、殷红、猩红的红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