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大美恩施第一天：寻迹清江源，探秘古河床（原创）

田田

（古河床第一跃：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云絮停在触手可得的低空，浓密的青苔苍翠，粉嫩的秋英蓓蕾初绽，雨打芭蕉叶脉流淌，水仙花藤匆匆路过，雀鸟在雨洼啁啾浣羽的青石台阶上悠闲信步。

　　

古河床精彩视频（队友殷制作）

　　这些我在喧嚣热闹城市的办公楼里酝酿出的远方，和那些飘荡在旷野里的诗句，从未敢想象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出现在我眼前，似乎从遥远的心心念念开始，光风霁月、行云流水，恩施，从来都是我的福地。福地洞天河漂流，满是悠闲而充满欢笑的时光，那段时光疲倦而快乐，清晰而深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着迷。

徒步穿越古河床

6月16日，天气预报小雨，实时天气情况阴。上午九点，在Z95列车上“躺尸”15个小时后从北京顺利抵达日思夜想的恩施，一行人于恩施火车站门口集合换乘去往清江古河床的大巴，一路飞歌。

　　此时的窗外是盛夏的宁静天空，远山净，云垂野。山路崎岖，道路狭窄，在距离禁止大巴通行的路口一公里处换成当地的小巴，大约盘山路二十多分钟后抵达徒步起点京兆山庄。京兆山庄是一座木制的二层小楼，由很多客房组成，虽看上去有些破败但也算坚固，牌匾直面山野。清风徐来，各家户外俱乐部留存的队旗随风招展，给原本冷清的山庄增添了一丝热闹的气氛。山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热情好客。我们稍作停留，热身，继而出发。

　　一位皮肤黝黑的小伙子尾随着我们的脚步，边走边追问，“你们从哪里来”“你说嘛，哦，哏都天津”“明天去哪里”“嘛，鹿院坪”“内嘛，你跟我们一起下去呗”“我妈不让”……他好奇我们，我们也好奇他，不像南北方擦肩而过的路人，那边赶路边谈话情景像极了很久未见的玩伴，期盼已久来一场同行的远途，似有说不完的心里话。走出500米的距离，黝黑的小伙子被京兆山庄的老板娘叫回，我才知道他是山庄未来的主人。来不及告别，他已消失在山间狭窄的小路尽头。

　　清江古河床位于利川市，总长8公里，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它结构复杂多样，溶洞、陡崖、坍蹋的巨石随处可见。据说是由于河水改道，河床裸露出来才得以有此自然奇观。一说是早期的地表河造山运动致地壳抬升，地表河变成地下伏流，原来的河床成为干谷。这里方圆十里廖无人烟，洞中藏洞、洞中藏山、山中藏洞、洞洞相连。偶尔，还能看见毗邻脚尖的天坑地缝，遥望到林立的钟乳石。从京兆山庄至水井槽，行程不到14KM，用时5个小时，最高海拔1500M，累计上升1400多米。

　　逆流而上，先是沿着明朝时期建成的古盐道，奔清江出口而去。一段陡峭的梯级小道直通山谷底部，自上而下，便可得见清江源。近日雨水浅，并未见幽绿的江水喷涌而出，印象里美如画的八百里清江又多了一份少女的矜持。

　　继续往前，脚下是林中泥泞小道，湿滑粘稠，依山林立的是破败的土家族的小屋，少有人居住。偶见一户农家有烟火气息，主人必是盛情款待，提供小憩的桌椅和板凳。我蹑足从一户无人的屋檐下穿过，走到正厅门外，窥见了屋内简陋的摆设和布满桌面的尘埃落叶。

　　观赏眼前河道，河床与河壁浑然一体，有如瀑布垂落，有如甬路平平，有如四方庭院，有如星罗棋布。

　　绕过一处半封口的黑暗洞穴，乱石滩呈现眼前，巨石陈列，如刀削斧斩。走到乱石滩的尽头见一大石窟，队友们一一化身被压500年的悟空，随即横空出世，霎时妙趣横生。

　　露天河床的尽头，便入暗道。所过洞穴，有的乱石铺底，有的平滑宽阔，有的水洼遍布，有的棉软弹滑。 　

　　独家寨稍作调整，又到大草坪上欢跳，速度翻越好汉坡，快乐的穿越竹海，最终到达一线天。穿越行程完美收官，就是在这里，我又见到了土家族漂亮善良热情的小女孩。

那些人那些事

古河床过了古盐道台阶、峡谷底部、洞穴白洞、古河床巨石阵，大概走到三洞连两天坑的时候，我准备蹲下拍一张洞口乍光的皂片，双腿弯曲的一霎那，右腿膝盖回弯处下方内侧一阵骨刺一样的剧痛，又麻又辣那种，我极速起身抖落右腿，用手去拔刺，但仿佛那两排刺越是拨弄陷得越深。不到一分钟，隔着速干裤发现肿了两道杠，两排牙齿的宽度，开始怀疑自己被什么怪物不怀好意的吻了一口。汗渍不断，冲锋裤无法上挽起，大龙门又只有借助头灯才能通过，只好咬牙走出去才奋力挽起裤腿。也就毒蛇上下牙齿的宽度，两道红肿，布满细小的针眼。没被毒蛇咬过又极度惜命的我心里打鼓，以为自己要呜呼了。

　　旁边一位路过的土家族小女孩，看到我挽起裤腿时凑过来嘘寒问暖，她先是确定不是毒蛇咬的，并询问我有没有靠近什么东西。我把当时挨着右腿的那棵草的照片给她看，她激动的大叫：豁麻草（方言）。她压低声音似是特意为了缓解我的紧张，说：“这是一种会咬人的草，碰不得，当地人看见都躲着走。被它咬后会红肿刺痛，但几个小时后症状会自动消失，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可以涂抹一些花露水清凉油之类的缓解下症状”。悬着的心放下来，因为要赶路，匆忙道谢离开。

　　忍着痛穿过两个洞，走到峡谷草坪准备返程时还满是遗憾，遗憾没有给小姑娘拍个照留作纪念。就在这时，小姑娘突然出现在来时的洞口，朝着我的方向，微笑。姑娘热情邀请我们同行一段，但由于跟着团队出行路线稍有差别，只好遗憾婉拒。

　　后来我才知道咬人的这种野草叫“蝎子草”，属荨麻科，也有地方叫它“火麻草”、“咬人猫”等，花果期为每年的7-9月，蝎子草的枝干甚至叶子背部都长满了细细的小刺，因为它含有高浓度的酸类，能刺激皮肤引起红肿、灼热或烧痛，就像被蝎子蛰了一样难受。如果真的不小心被蝎子草刺到，可用肥皂水或苏打水清洗，可很快缓解疼痛。

　　关于蝎子草，民间还流传着一个故事：相传抗战时期，到处扫荡的日本鬼子来到一个叫蝎子沟的村庄，其中一个内急便蹲下解决，心意完事后发现没带手纸，又看到蝎子草的叶子很宽，便用它来处理，结果他疼得哭爹喊娘，满地打滚，现在想想那情景都觉得解恨。

　　结束利川清江古河床14公里左右的徒步后赶到客栈，因缘际会，到桥头餐馆吃晚饭，相识。餐馆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兼厨师兼服务员（忙的时候顾客自己动手比如写菜单，比如端菜），土家族，做一些家常菜，价格低廉，味道正宗。店面是租来的，里边只有四张桌子，三张小方桌，一张大圆桌，紧靠门边，仰面对着街市。坐在大圆桌上的是一家四口，武汉人，自驾来到恩施。我们六个人刚一进门，已经吃到半截的他们极速起身，把就餐用到的所有家当挪到了一旁的小圆桌，还没等我们来得及反应，男子礼貌回应“我们四个人做小桌，你们人多做大桌”。因为他们主动慷慨让桌，我们聊了一整晚，关于秘境恩施，关于生活。

　　吃完饭，在小餐馆看世界杯，阿根廷VS冰岛，我嘴碎，一边看一边叨叨：这毫无悬念，阿根廷必胜。一操着湖北口音的哥哥本来都出去了，又扭头回来，瞪俩大眼睛看着我：你确定吗？我坚定的眼神回应：确定，哥哥：我买的阿根廷，说完他转身走了。等看了一会儿，我出来逗土家族小孩玩，骤然听见有人叫我：你，你过来，我再问你一句。哎呀妈呀，我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心率过快了。还是那个哥哥：你确定吗，我加注了哦。我诡异一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心想你不是走了吗）。说完然后我转身赶紧跑，一桌子哥哥：来，过来喝点。“阿根廷赢不了，您找她”，我颖姐，比我还嘴碎。为了避免结为愁家，我只有跑的更快了，嘴里叨叨“梅西梅西，四大喜”。

　　虽然众望所归的阿根廷没能赢得那场比赛，虽然各安南北方的我们也许可能无缘再见，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但帮我看伤口的小姑娘，指点我们使用无人机的小哥哥，告诉我松鼠大战战术的腼腆“超人”，餐馆老板、让桌的顾客和素不相识的球迷……或轻或重，或多或少，他们成了我们徒步恩施第一天不可或缺的美景，是锦上添花的那种美景。

淳厚朴实，守信自约，富于仁爱，这里是土家族，这里的故事还有很多，讲也讲不完。

　　寂静的街道，少有的行人，一盏盏灯光亮起，夜幕降临，这里的仲夏夜像秋天。

第二天，恩施最美徒步路线之鹿院坪，我们在那里，不见不散。

――田田 写于2018年6月24日

（文中照片均为作者及同行队友拍摄）

（趣味视频：过黑洞，唱《恰好》，恰好一个没带照明工具爸爸肩膀顶着儿子路过，恰好被歌声吸引，恰好摸黑走近水洼里，恰好出溜滑十几个回合，幸好没跌倒，要不这歌声一定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