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纸张,被经历与过往揉捏成团,展开后,遍布折痕,每一条都是断续的记忆。时常修饰那些真实而平淡的瞬间,使之悦目。于是纸张仍是白色的,记忆却是彩色的,只越来越不像原来的样子。 有一潭清水,在无风时,映出山的倒影,雪的纹理,及久违的心。炽烈的阳光让雪白到极致,带来短暂的失明,一时不明白迷失的是眼,还是心。 每一朵花都可以有自己的名字,而这对花儿来说却并不重要。它们自由生长、自由凋谢,被发现,被践踏,被采摘,被编织,被赞美,被遗忘,或成群地存在,或孤零地绽放。每一朵花都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尽管这对它们来说并不重要。 云似静的,马是动的,只片晌,云已面目全非,马在另一处,保持同一种姿势,祥和的草原在无尽的轮回中见证着动与静的重复。天似蓝的,草是绿的,在有云的日子里,群羊踏土扬尘,天灰了脸,绿草让给黄土半壁江山,无数的生灵揣着永恒的无奈经历着颜与色的变换。 晨曦加速了季节的更迭,将春天的原野映如深秋,时空转换,摇动着人们对世界固有的认知,一个个陌生的幻象,皆是意念中的海市蜃楼。 人眼里的牲畜,或为食,或为景致。草原虽美,也因其广袤带来疲劳,疲劳印证了人类的肤浅。当成群的牛马羊或匆忙、或悠闲地出现在眼前,伴着无规则的合唱,不知觉中已成惊呆着的看客,将自己扔回到舞台之下,大自然每每让好大喜功的人类无所适从。 雨在视力可及的不远处降下,原本矜持的云被拉扯得衣冠不整。云本是江河中的水滴,无论身在何方,都怀揣着对大地的眷恋,这眷恋形成云朵,穿过彩虹桥下,染上色彩,在雷声中化为一首首情诗,散落在草原上,每一个字都是一朵紫色的花。 与花朵亲近,如牵陌生女子的手,需要驱走人的扭捏,这自然比不过蜜蜂的直接。花朵有人类无法用器官感知的言语,蜜蜂却懂,它回之以轰鸣。 生命中总有一些美丽会诱惑人们不安分的思绪,使之顷刻间跑没了踪影,久久不回。或有一天,它踩着月色归来,向你诉说它的经历,它说:我改了个名字,叫做记忆。 当每个雨滴都是一粒文字,每一场雨就是一部浩瀚的长篇,读者是我,作者是你;那原野上每一簇挂着露珠的花草都是一首诗,作者是我,读者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