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孟画话】 “彭”泽横琴 厚“德”载物------彭德先生访谈录(一)

王志武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b04fbb">“彭”泽横琴 厚“德”载物</font></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彭德先生访谈录(一)</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受访者:彭德</font></h3><h3><font color="#167efb">访问者:王尚孟</font></h3><h3><font color="#167efb">时间:2017年8月</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受访者简介:</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彭德,祖籍江西鹰潭。别署芝兰,自幼薰家染,喜爱丹青。2004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花鸟专业,同年起在西泠印社出版社担任书画编辑。2008年获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花鸟专业艺术硕士学位。2011年起担任杭州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绘画系花鸟画专业教师、花鸟画教研室主任。2014年至2016年担任《美术报》姜宝林名家工作室助教兼班主任。从事美术院校花鸟画专业教学多年,有丰富的创作和专业教学经验。 <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作品入选国家、省市级展览多次,获浙江省花鸟画展金、银奖。作品被中国美院、浙江美术馆、唐云艺术馆等多家机构收藏。独立编著《故宫画谱•工笔梅花》(故宫出版社2011),参与编绘《花卉白描》(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中国画考级系列教程》(苏州大学出版社2017),编辑美术类重点图书六部和参与政府年度资助出版项目三项,获浙江树人出版奖。</font> </h3><h3></h3><h3></h3><h3><br></h3><h3><br></h3><h3>丁酉荷月中浣,赴杭问道,有幸拜访杭师大美术学院彭德先生于凤凰山房,盘桓数日,尽兴而归。先生热情款待自不必说,或品茗,或赏画,或小饮于巷首“帝头”酒家,诸如此般闲情逸致,涵养性情,乐享风雅。时光美好如是,夫复何求?</h3><h3><br></h3><h3>期间,彭德先生倾尽珍藏,大饱眼福之余,自然少不了一番品评,捡精彩处记之,亦不枉此行矣。<br></h3><h3></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王尚孟(以下简称王):</font>彭老师,观此十幅,创作时间相对集中,却风格迥异,似乎是在做一些新的探索。我想,这些作品应该能够对您早期的创作追求有一个大致的廓清。</h3><h3><br></h3><h3>这些作品总体风格上属于典雅平和一路,静美至极,令人赏心悦目。我认为,这与您的教育背景,以及个人品性是高度吻合的。</h3><h3></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彭德(以下简称彭):</font>是的。我很庆幸本科与硕士两个阶段的学业都完成于中国美术学院(原浙江美术学院)。浙江美术学院的中国画教学体系是在潘老(潘天寿)、吴茀老(吴茀之)、诸先生(诸乐三)三位老先生以及学院历任教师的努力传承之下,已经形成了一套科学、完备的教学体系。有幸求学国美,得其滋养,临写创的基本功可以基本过关,这套中国画教学体系非常重视对传统笔墨的研究与学习,这使得我们这些毕业生的创作都有一个基本的技法支持。</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王:</font>是啊,对传统笔墨的研究与学习,是十分必要的。中国画是中华传统绘画的重要部分,流传年代久远,传承与创新始终同在。历来每一位画家的创作,每一种全新的样式,从来都是根植于传统,从中华传统文化这一母体中衍生出来,而不是扬弃性地全面孤立的存在。当下是一个文化多元变化的时代,西方文化的冲击是巨大的,中国画也深受其影响,毋容置疑,这是客观存在,也无法回避的事实。但是,全盘接纳西方绘画思想来进行国画创新,是非常不可取的。<br></h3><h3></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彭:</font>我同意您的观点。中国画西化的倾向,是由诸多因素造成的。有一点不可忽略,就是国画家对传统文化的学习与研究的确有一定缺失。比如书法底子薄来进行中国画实践,会遇到一些具体困难,最后取得的成就也不会太高。我们也应看到,中国画的发展是一个多元包容、不断庚续的过程,她从来不排斥一些新的思想、新的文化介入。比如,我创作的《牡丹蛱蝶图》,其中就吸纳了敦煌壁画艺术的一些元素。</h3><h3></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王:</font>是啊,我特别注意到了这幅画。特别之处在于,整幅画的布局看起来极富形式美感。花叶正面为纯墨色,背面则以石绿色渲染。枝叶穿插,舒展自然,疏密有致;四朵花阴阳向背,或怒放,或半开,聚散有序,隐含其中,绝无突兀感。两只墨蝶欣欣然飞来,栩栩如生,“飞蝶双复只,此心人莫知。”这幅画所描绘的牡丹形态,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墨色交融,所营造出来的意境雅洁静逸,雍容大气,应该是您所追求的一种理想画境吧。</h3><h3></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彭:</font>是的,花鸟画强调借物抒情,托物言志。可以说,花鸟画作品通过画境的营造来怡情悦性,寄托画家的情感与追求。</h3><h3><br></h3><div><br></div><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牡丹蛱蝶》60×80 绢本设色</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王:</font>类似的作品,比如《缀上最高枝》,我感觉风格又有不同。叶片整体呈现出的花青色虽与真实物象有较大区别,但枝、叶、花的形态更接近自然状态,有一蝴蝶款款飞来,画面益显生意盎然,有清风徐来,花枝摇曳生动之感。“谁似天公巧,未答春风奇。霏霏团玉屑,缀上最高枝。”诗情画意,跃然纸上。正所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妙哉!</h3><h3><br></h3><h3>我注意到《积雪玲珑》与《缀上最高枝》在创作时间上基本是一致的,题材内容都是草本绣球,但技法的选择和意境呈现上却拉开一定距离。当时是怎么考虑的?</h3><h3></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彭:</font>绣球花系列是我没骨画创作研究的两幅比较重要的作品。我在国美读研究生期间,选择没骨画作为创作研究方向,研读期间,画了一组关于绣球花的写生,这两幅作品就是当时根据国美南山校区内的一些绣球花盆栽写生整理而来。</h3><h3><br></h3><h3>《积雪玲珑》应该是画于《缀上最高枝》之后。同样的题材,有意在技法上变化一下,寻求意境呈现的不同方式。《积雪玲珑》纯运用没骨画法,用笔用色比较放松一些,与《缀上最高枝》严谨细腻现成一定反差。两种画面效果成立,还可以在这此基础上按照不同呈现方式再创作同类其他作品,这样慢慢地在某一类技法上可以驾轻驭熟。</h3><h3><br></h3><h3>没骨花鸟画创作,我尝试在工笔、写意之间穿插进行,这类没骨作品根据客观物象不同在技法上寻求呈现方式的不同,张弛有度,但是所呈现的心性是一致的,怡情悦性,给人以美的享受。</h3><div><br></div><div><br></div>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缀上最高枝》60×80 绢本设色</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积雪玲珑》60×80 绢本设色</font></h3><h3><br></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王:</font>我想,不同技法的变换,处理得相得益彰最重要。比如,工笔应有“写意”之灵动,写意亦应兼具“工笔”之谨严。这些创作经验是很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h3><h3><br></h3><h3>有四幅画在圆形扇面上的金笺设色工笔小品,颇有趣味儿,应该也是写生作品吧。看了《落花诗意系列》这四幅工笔小制作品,最让我钦佩的一点是画面所溢发出来的那股静气,“素处以默,妙机其微”,这是很多画家做不到的。</h3><h3><br></h3><h3>现如今外界的纷繁嘲杂,一切向钱看,致使书画家不能坐下来用心创作,绝大部分书画作品成了急功近利的流水线“制品”,充斥着“浮躁气”与“商品气”。 </h3><h3><br></h3><h3>我认为,让人安静下来的艺术作品,才是好作品。有人也许会不同意我个观点,理由是有些大家的作品是放浪不羁的,比如徐渭。他的作品看起来用笔放纵,水墨淋漓,激情澎湃,跌宕起伏,那是由于画家学养深厚,作品直抒胸臆,绝不违背美学规律,深入赏析也会获得心灵的愉悦,让观者的灵魂还是能安静下来,而不是狂躁不安。</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彭:</font>我非常赞同你 的观点。一个真正的画家,创作时应该置身画中,平心静气,物我两忘,有了这样的情感投入,作品才有生命力,才能打动别人。</h3><h3><br></h3><h3>中国画最吃功夫,好画是养出来的,养心养气。必须多读书,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广泛涉猎,尤其对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研究,比如古诗文,必须下大气力去研究。古代画论尤其强调诗与画的关系,认为“诗画本一律”,“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画之形,诗之情,诗画相通,则意象立之。宋代苏东坡说:“味摩诘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清代石涛说得更为具体:“诗中画,性情中来者也,则画不是可拟张拟李而后作诗;画中诗,乃境趣时生者出,则诗不是便生吞生剥而后成画。”因此说,要真正画好画,必须有古诗文的底子。当然,光有古诗文的底子是不行的,还有很多方面。</h3><h3><br></h3><h3>每一幅作品都是画家个人修养的外在表现,每一幅作品都反映出作者的秉性、气质、文化底蕴,这就是所谓的“文气”。倘若文化底蕴欠缺,技法再纯熟也枉然。内涵缺失,作品也就空洞乏味,不能看,不好看,不耐看。</h3><h3><br></h3><h3></h3><h3><br></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落花诗意-辛夷》30×30 金笺设色</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落花诗意-秋葵》30×30金笺设色</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落花诗意-蜻蜓》30×30金笺设色</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落花诗意-水仙》30×30 金笺水墨</font></h3><h3><br></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王:</font>是的。我们常说,中国书画作品要有“三气”:正气、文气、静气。一个有着足够积淀与内涵的画家,作品必然会呈现出这样的气息,是内在修养自然而然的一种外显,刻意追求亦不可得。</h3><h3><br></h3><h3>您的早期作品中,最有看头的还是这三幅巨制大作。</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彭:</font>算不上什么巨制,只是作品的尺幅大一些而已。</h3><h3></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王:</font>您太过谦虚了!作为一个画家,有效的创作时间很有限。尤其是一个工笔画家,一辈子也画不了多少这么大尺幅的作品。我想,这三件作品背后肯定都有一些故事。</h3><h3><br></h3><h3>先从这幅初稿画于2003年(癸未),创作完成于2004年的《古木寒禽图》说起吧!我知道这件作品曾获浙江省第六届花鸟画展银奖,并入选“浙江省第十一届美术作品展”。</h3><h3><br></h3><h3>我刚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一枚印章“法古人师造化”,结合题款中大段记述文字:<font color="#167efb">“右节录刘禹锡秋声赋一首,岁在癸未深秋由南屏山观虎跑泉,途中林壑清旷,闲亭小憩,余见古木萧散,青翠欲滴,即以白描勾摹之,归而悉心整理,并以北宋徽宗枇杷山鸟图笔意写之,未得其墨彩流动细腻,格调温润秀雅之一二。宋人‘严重以肃,恪勤以周’之格物精神当为百代之准。余今日以法古人师造化一印钤画,表予心志向。”</font></h3><h3><br></h3><h3>我揣摩,此幅作品创作之前,您应该是恰好进行了较长时间地“严格”地宋画临摹阶段,此幅表现的题材与院体风格作品相近,以古人之法化之,以效验自己对宋画精神的理解。此画纯以墨色勾染,古意生焉,非常成功。中国画的研习离不开“临、写、创”三者的交替融汇,这种以古法与写生高度契合的创作是非常必要的,更容易内化传统的成果。</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彭:</font>当时我请书法专业的同学天潇兄帮我刻了这方“法古人师造化”的闲章,主要用在工笔画作品上。“法古人”“师造化”是进行中国画创作的两个通道,这两个通道任何一个堵塞或没打通,都会对后续的创作有很大的影响。我在国美本科读书阶段,由于在技法学习上吃的“第一口奶”比较纯正,当时是班主任卢勇教授亲自给我们传授宋人小品临摹的技法知识,系统接受宋代院体花鸟画技法体系的训练。在那段学习经历中,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就是在临摹宋徽宗《枇杷山鸟图》这幅作品的时候,在老师的指导下,枇杷叶的分染和罩染加起来,前后十几遍,每次用极淡墨进行层层的渲染和铺陈,煞费心力,但是也磨炼出来沉静的心性和耐受力。能在“法古人”的阶段接受这样严格的训练,是绘画品质的一次终极锤炼和锻造,也是很幸运的。</h3><h3><br></h3><h3>亦是受卢勇老师的影响,在“师造化”花鸟写生技法体系的系统训练中,我找到一个“印证古人”的合理途径,就是经常去户外观察体察花卉禽鸟的“物情”、“物态”,古人经典作品的情景,其实在现实生活中都可以寻访或遇见,关键是绘画者有没有认识到“这个真实世界”的存在,从大一开始,根据课程设置的安排之外,我都会挤出一段时间进行户外写生和进行素材收集,和临摹、创作课程进行反复循环。“临-写-创”这三者以及书法训练、画论研读都是非常日常的一种绘画学习状态。</h3><h3><br></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古木寒禽图250×80 纸本水墨</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王:</font>非常感谢!您的这些创作感悟对我个人来说,很有启发,很值得借鉴学习。</h3><h3><br></h3><h3>从创作的角度看,我觉得《豆花香畦过春期》更成熟,更有意义。当然,这两幅作品应该都是您的毕业创作吧。</h3><h3><br></h3><h3>我想问的问题是,豆角这种在农村大街小巷、田间地头常见的一种植物,您如何从自然形态转化为艺术形象?能不能分享一下你的经验,越具体越好?</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彭:</font>从我个人的花鸟画写生实践中,我体会到写生是诠释生命意义的一种方式,通过绘画写生这种方式表达自己,首先是要建立在自我认识的基础上。作为生命个体,有表达情感的需求,这种情感源于个体对生命与美学的双重感受和体验。</h3><h3><br></h3><h3>对于画家而言,寻找属于自己的艺术语言是终极目标,在写生过程中,通过与自然的对话与交流,画家可以深入生活,手写心记,慢慢提炼,理解和体悟个体生命的意义,逐渐形成个体表达的方式。一幅好的花鸟画作品,主要是对自然生活和社会生活的集中反映,是人们审美情趣的体现。花鸟画家只有准确把握住时代脉搏,才能使作品充满时代光彩。经常到公园、花圃、菜畦去写生,是花鸟画家必不可少的生活,这是自我精神在艺术行为中最直接的表达。</h3><h3><br></h3><h3>《豆畦香满过春期》这幅作品的线描写生是我2001年在中国美院读书期间完成的,其写生稿就在中国美院滨江校区附近的田畦菜地上实地写生而成。当时我在美院求学,本科一年级花鸟专业白描课程要求进行三周时间的户外写生训练,我记得到这个课程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才真正确定选择扁豆这个题材来写生一幅比较大的花鸟场景写生,来训练线的穿插和大景构图的疏密安排。便在学校附近的田埂上找到一片茂盛的扁豆进行为期数日的写生尝试,这个课程结束后我又利用大半个学期的课外时间,才把这株扁豆相对完整的写生下来。但写生稿还并不等于最后的这个画面效果。真实的扁豆藤没有创作稿那样的高大挺拔,在后期毕业创作构思阶段进行了位置调整安排,几易其稿才固定到最后完成的这个样式。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据内心对田间风物的感受来完成的。这幅作品后来获得中国美术学院王嘉廉毕业创作奖学金并被中国画系留校收藏。对我来说,是莫大的鼓励。这幅作品从写生到创作,我把自己的情感意识融入其中,形成自己对绘画创作的理解,也是对个体生命年华的一种完美的诠释。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明确了创作方向,找到花鸟画从写生到创作的一种路径。</h3><h3></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王:</font>非常感谢您的分享。这么大的画面,这么繁复的细节,能够举重若轻,布局谋篇,浑然一体,又不失细节之精彩。“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物我合一,情景交融,绝非易事,非有大气魄大定力而不可为也。</h3><h3><br></h3><h3>“山川使予代山川而言也,山川脱胎于予也,予脱胎于山川也,搜尽奇峰打草稿也,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石涛先生的话总让我时时想起。普通人可能会觉得中国画论有些玄,事实上,一个真正的画家,不热爱生活,不真正触摸到自然万物的脉搏,是很难创作出优秀的作品来。</h3><h3><br></h3><h3>我能感觉到,您具备一个画家很自觉的一种习惯,或者说是有一种天生地对美好事物的敏感,走路时经常会被一些植物所吸引,并诉说其美好或入画之处。</h3><h3></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彭:</font>是的,画家的职业习惯使然。可以说,没有热爱,就没有感受。这种热爱,也有益身心。对吧?</h3><h3></h3><h3><br></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豆花香畦过春期》210×65 纸本设色</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王:</font>是啊,大凡画家都善于发现美,创造美,时时刻刻沉浸在美好之中,这可能就是国画家长寿的原因吧!</h3><h3><br></h3><h3>您先后创作了两幅题为《豆畦香满过春期》的作品,算是“姊妹篇”吧!当然,现在我要介绍的这件作品也是一件获奖作品,曾获“百花向阳-浙江花鸟画特展”金奖,已经被浙江美术馆永久收藏。现在只能从画册上欣赏您这幅作品。</h3><h3><br></h3><h3>从技法特点上来看,二者还是有较大区别的。没骨《豆畦香满过春期》创作时间应该是2007年,晚于2004年的工笔《豆花香畦过春期》。当时,您创作这幅作品是怎么考虑的?</h3><h3></h3><h3></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彭:</font>我的这幅没骨花鸟画创作《豆畦香满过春期》创作于2007年,和2004年那幅同名作品是同一个题材----扁豆,这两幅都是我2001年在我所居住的农居房的附近写生而来的,表现扁豆花闲适、恬淡的田园意趣。但是两幅作品表现手法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用工笔淡彩的表现手法,让扁豆成为画面的主体,表现该物象的生长情况,在整体氛围营造和植物细节刻画上用足功夫,体现扁豆藤生机勃勃的生命状态。</h3><h3><br></h3><h3>2007年这幅没骨花鸟画也是根据那个阶段生活体验和感受创作出来的。大学期间申请校外居住,就住在离美院滨江校区比较近的叫联庄三区的地方。当地居民在房前屋后种植绿植和盆栽植物,春秋两季,花木繁盛,家家户户喜欢种植花木的风气蔚然成风,亦是当地居民物质生活殷实寻求精神享受的一种体现。这幅《豆畦香满过春期》在创作手法上进行变换,用偏写意的没骨手法表现扁豆花花期刚过、藤架上扁豆初长、花香四溢的农家院落日常景致。并在扁豆藤下,着意刻画花鸭一边梳理羽毛,一边凝视藤架上数只蜻蜓翩飞的场景,相对前一幅作品,情景更加开阔,生活气息也更加浓厚。类似这种兼工带写的没骨花鸟画表现方法,也是我个人花鸟画创作的一个主要方向。这幅作品作为研究阶段的毕业总结,2008年参加首届全国艺术硕士生美术与艺术设计优秀作品展,并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后来又作为中国美院优秀毕业生作品被浙江美术馆永久收藏。大致是这样一个情况。</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王:</font>大饱眼福,非常感谢!花鸟画写生来自生活,但是从一定意义来说,花鸟画创作塑造的美也是可以很好的滋润人们的心田。我对这十件作品的观感,可以用“典雅”两个字来概括。落花无言,人淡如菊。花至落而无言,典雅令人可想;采菊东篱下,盈把自乐之。物静人静,则典雅之极也。静美之美,耐人寻味,只因典雅之故。</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彭:</font>过誉了!谢谢尚孟先生的来访。</h3><h3><br></h3><h3></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此文丁酉桂月既望后三日初稿,整理于戊戌上元日)</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 <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豆花香畦过春期》210×65 纸本设色</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右为 杭州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彭德先生</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