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每次经过母校,望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大楼,看着那学生蹦蹦跳跳的背着书包回家,面对着“武宁路小学”那五个苍劲有力,冠绝群伦的大字,总让我情不自禁,沉浸于对童年的追思回忆中。</h1> <h1>我的母校—武宁路小学,坐落在东新路340号,建于1957年。一幢非常漂亮的仿苏式三层教学大楼,那个时期所建的公办学校,基本都是这“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马路对面的陕北中学,以及后来的勤建中学和一些早期的大专院校教学楼都有雷同。很典型的红砖碧瓦,敞开式正中大门,东西两旁楼梯和侧门,能使学生最快速的疏散,中间走廊,两旁教室,木门木窗,三角屋顶。高大的空间,是典型的时代产物。<br>大楼的正后方有个主席台,主席台上耸立着高大的旗杆,每天上课前在这举行升旗仪式,每当国歌唱响时,“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心头就有一种心潮汹涌澎湃的感觉。主席台前是一个足球场,学校的大型仪式在这里举行。大楼的西侧是个篮球场,东面还有排球场,排球场后面是个教职员工食堂。在那个经济不富裕的年代,国家拨专款建造这样的学校,显示了国家对国民教育的高度重视。<br>早先的学校并无围墙,简陋的铁丝网,周围种了一些柳树和杨树,一到夏季,树上的“雅唔子”有节凑的叫着,坐在门口的阴凉处,听着那“雅唔子”的欢唱声,那种意境,现在大概只有在电影小说中才能见到了。<br>而那些杨树就没那么有诗意了,在“杨喇子”爆发期间,树上树下遍地的“杨喇子”会让你毛孔悚然,现在想起,都会起满身的鸡皮疙瘩。<br>学校校长是一位姓徐的大娘式的人物,说是大娘,她的实际年龄大概也就四十多岁,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可能是南下转业到地方的干部。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于其说她是一位领导干部,还不如说她是一位农村大娘,和现在的干部有着天壤之别,<br>学校的教导处主任也姓徐,个子高高背有些驼的老夫子,带着一付眼镜,话不多,说起来慢条斯理,一付老学究样,文革中也受到冲击,这么大年纪,和学校中其他一批受冲击对象一起干着体力活,这种事在那个时代不足为奇。</h1> <h1>1960年9月,从未受过学龄前教育的我跨进了这所学校,(从那一刻起,已经注定打上了六九届知青的命运)。同班的基本上都是老屋的邻居和永定新村的同龄人,我们这批53年出生的人大概是中国历史上同年出生最多的一代人,就一个小小的王家弄三四十户人家的小村落,这个年龄段就有十四五个。我们这一届有六个班级,每班大概五十多人,我在一班。一二年级时的班主任印象已经不深,只记得一个瘦高个姓方,一个矮胖个姓朱,两人的共同特点就是说一口带有浓重地方方言的普通话,到了三年级,从师范学院来了一批老师,才真正接受到了标准国语的教育,然而,她(他)们略带沪语的国语,与后来转学过来的几位同学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嵇安林,王晓康,徐建国据说都是南下子女,大院长大,一口标准国语,在我们这些地方土孩子中鹤立鸡群,而且比起我们这些土孩子文静,有教养,无怪乎大队长,中队长属于他(她)们,我们自愧不如。<br>后来的班主任叶惠全老师,是一个有着一张漂亮脸蛋和高挑身材的靓丽女子,是那种能在视觉上给你带来为之一振的人,理所当然她应该是学校的校花了,想必当时追求她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叶老师脾气温和,态度和蔼,有几次同学在课堂上胡闹,叶老师气的用教鞭猛抽讲台,一付狠铁不成钢的样子,现在想来,内疚的很。<br>到了五六年级,仓乃根成了我们班主任,仓老师也是年轻人,童心未泯,喜欢打打球,和班里男生关系都不错,再说我们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懂事,应该说仓老师做班主任还是比较轻松的。进入文革时期,仓老师不知为啥也受了点冲击,同时受冲击的还有体育老师洪菊英老师,一个从师范体育系出来的美女老师,每逢上体育课时下雨,洪老师便在教室里和我们讲故事,“孤坟鬼影”使我记住了一辈子,到工厂后在图书室借的第一本小说就是“孤坟鬼影”。它让我记住了洪老师。也成了我小学生涯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页。<br>小学六年中,除了本班班主任以外,其他班的班主任都没印象,唯独对六班班主任李霞珍老师有着独特印象,李老师一生未嫁,孤身一人吃住在学校。之前她曾是我姐的班主任,时而会站在与我家一墙之隔学校围墙边与我祖母聊上几句。说来惭愧,从小学一到六年级中,我有四,五年考试不及格的,每年须要补考,同学们都放暑假了,而我每天还要去学校补习,每年帮我们这些补考生补习的就是李霞珍老师,因为其他老师也都放假,只有李老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种“好”事自然落到她头上,一方面她原是我姐的班主任,平时也很照顾我姐,另一方面我每年在她手下补习补考,成了补考王,无意中也成了她正儿八经的嫡系学生,大概因为这个原因,每年补考的我没留级,一年一年的被李老师拉上来,也成就了我的“六九届”知青的命运,我老在想,假如那时她让我留下一届,我的命运又该重写了。</h1><h1>一九七零年4月我去江西生产建设兵团,离沪之前李老师特地来送我,给我留下了一本笔记本,上面有她的题字——“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愿你在那里茁壮成长!”。当时的情景有点伤感,或许是因为李老师一生未嫁,一直把我们当作自己的子女,也或许觉得十七岁的我们太过早的踏上社会,总之那一刻有点酸酸的感觉,很不是滋味。从此再也没见到她,一个一辈子都在浇花,护花,任劳任怨无私奉献而默默无闻的优秀园丁。</h1><h1>李霞珍老师!她那带有浓重浙江口音的声音,她那慈善的面容,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不能忘怀!</h1> <h1>现在的武宁路小学,已经脱胎换骨,在绿树环抱中,现代化的教学楼,时尚的图书室,漂亮的塑胶地篮球场,绿茵操场,电脑室、演播室、多功能室、音响设备齐全的音乐室等现代化教育教学设施。为学生提供了良好的学习活动环境。</h1><h1>武宁路小学,丝毫没留下时代的沧桑,学校处处焕发出勃勃生机。</h1><h1>故地重游,悄然回眸几十年,点点滴滴,丝丝缕缕,几分感慨,几分遗憾,几分欢喜,岁月虽被风尘催老,但无法释怀我对母校那份怀念之情。</h1><p><br></p> <h1>学校门口的假山噴水池潺潺流水</h1> <h1>时尚的图书室</h1> <h1>塑胶地篮球场</h1> <h1>武宁路200弄27号是我家老屋的原址,于1979年底动迁拆除。</h1> <h1>与老屋一墙之隔的学校新大楼</h1> <h1>1966年全班师生毕业留影,一张很珍贵的照片。二排中间带眼镜者仓乃根老师。</h1> <h1>离别近五十年后的二零一七年六月十七日,武宁路小学六(1)班部分同学相聚一堂。<br>岁月逝去,青春不在。五十年风雨历程,尝尽酸甜苦辣咸,</h1><h1>共和国历史上饱尽沧桑的一代人。</h1> <h1>母校门口留个影</h1> <h1>阿兴制作</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