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我的那个人

竹子

<h3>  我很少写爸爸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连作文里都没有写过爸爸。</h3><h3> 这是为什么呢?是爸爸过于平凡?或是青少年时爸爸很少和我一起生活?还是爸爸给我的父爱不够?我知道这些都不是我不写的理由,虽然我不是写作的人,但我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没写过爸爸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h3><h3> 其实,在我的世界里,爸爸永远是那个给我方向的太阳,我是跟着他转的向日葵。</h3><h3> 记得小时候,爸爸说:"我这女儿读书应该行呀,老师在我面前赞她数学题做得特别好!"我为了这句话,读书时即使常常偷看小说,也不敢把学习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在中考选择志愿时,本来想读高中的,但最后也服从了他的要求,完成了农村人鱼跃龙门的转变。我一直没有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知道是不是也受到他的影响,爸爸说:"那些有钱人物质生活虽然富足,但对家庭可能照顾不周,还可能经常惹桃花;那些当官的(我们农村人的习惯说法),也可能照顾不好家人,权色相诱的新闻常常有;还是找个领工资的老实人过日子好。"可能因此我一直不敢接受那些成功男士的邀约,更不敢收纳他们送的任何礼物,以至于后来他们都说我"眼睛长在头顶上"。后来,果真嫁了一个父母看好的不怎么样的老实男,被那些嚼舌的人嘲笑了我好久,幸好十几年来他一如既往地溺宠着我,心里稍稍有安慰,感觉太阳的引导的方向还是比较正确的。</h3><h3> </h3> <h3>  爸爸就像一道家常菜,不是特别美味,但却天天在,给人温暖,给人力量,让人难忘。</h3><h3> 爸爸是一个慈祥和蔼亲切的人,记得80年代的他,经常骑我们家那辆永久牌自行车来来往往,一边骑一边笑眯眯地唱着歌,一副陶醉其中、自得其乐的样子,即使你打他对面经过,如果你不大声喊他的话,他都是看不到你的。他是村里读过几天书的人,所以当时村里的许多工作都需要他,比如筑河坝、帮村里人打针(那时医疗条件落后,一些人在医院开注射液回来找我爸帮打,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多危险的事情啊!)、经常被请去处理家长里短的事……那时的白天,几乎没有见过爸爸。我小时候经常咳嗽,每次都要打青霉素才好。现在还记得那针扎进去后整条腿都麻痛的感觉,一下子走不了路,每次都是爸爸把我抱到他的永久牌宝座上。到下次再打针,我就不肯去了,爸爸总对我说:"今天不打针了,只是去给医生姐姐摸摸伤口。"次次都是一样的谎言,我心里也明白,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又跟着爸爸去了。后来有一位当官的看中了爸爸的工作能力,想带他去镇里工作,叫我爸爸入党,可是由于家庭原因一直不被接受。爸爸渐渐地看淡了,90年代初,他离开了家乡,成为了一位漂泊在外的农民工。</h3><h3> 在一家人的努力下,生活有了改善,我家成为了当时最早离开家乡到外搬砖的人家之一,在别人眼里,我们家是首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其实只有我们自己才清楚这其间的艰辛与汗水,所以,爸爸一直都是个生活俭朴的人,他舍不得花点钱去游玩,舍不得买贵点的衣服穿,舍不得出外吃一餐好吃的,他是那种典型的南方铁公鸡农民,省吃俭用,善良诚实,勤勤恳恳,但也把一家人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有滋有味。</h3> <h3>  2006年,爸爸遭受了一场飞来横祸,那是我不愿回首的一年,我生怕快到花甲之年的爸爸承受不起这沉重的打击,很是担心他的身体健康。幸好爸爸还是那个乐观的爸爸,他以一个质朴的农民方式默默接受了一切,淡然面对变故,只是他的头发更白了。</h3><h3> 他的白发让我们想起1983年,家里起房子,快要起好了,就等着盖瓦,那一晚,突然间大风大雨,爸爸着急啊,以为房子被吹倒了,那是一家人的希望啊,是他和妈半辈子的心血换来的东西,爸爸一晚不睡,天亮了,他再也没力气起床。开工的师傅来了,他大喊着:"房子还没塌呢!快起来做饭吃开工吧!"爸爸听了,一跃而起,马上精神抖擞,手脚利索地赶起活来了。当时年幼的我,指着爸爸的头发惊叫起来:&quot;爸爸的头发白了!&quot;大家才注意到,原来爸爸急了一晚上,就像传说中的闯王一样,一夜白了头。</h3><h3> 现在,爸爸的头发像雪一样洁白。他走到外面,慈眉善目、天庭饱满、笑容可掬,配上他那一头白发和爱背着手走路的习惯,不熟识的人总问他:&quot;以前做什么官的?&quot;&quot;哪个单位退休的?&quot;&quot;您是教授?&quot;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回答了。</h3><h3> 爱看新闻,关心时事,这是爸爸的特点,从他以前每圩日到公社看报到现在每天准时收看电视新闻,几十年来从未间断。希望爸爸的精神世界永远这样简单富足。</h3><h3> </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