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相片为PS黑白素描。</h3><h3></h3><h3> 遥远的印记(散文特写)</h3><h3> </h3><h3> 几十年的人生变幻,风风雨雨,我经历了不少的事,许多都记不清了。独有一段隐藏于心底的人生轨迹,遥远的印记:知青时代的生活,永不忘怀。</h3><h3> 68年,那时我20岁,正值是上山下乡的大高潮,我被分配到开平插队。与女知青阿华同在月塘生产队落户。</h3><h3> 刚到当天,原本安排我俩人在祠堂住:我住地下,她住生产队记分室阁楼。我环视一下年事已高的祠堂,屋宇尘封,除天井还有像样的麻石铺设,第一进的文化室有地板砖,后面两进都是泥地,高高洼洼,分别养牛、放猪粪,如果睡在祠堂墙边的床上,夜深人静,四周空空荡荡,偶尔一两声牛鸣鼠叫,真有难以想象的恐惧……,后来,我一人住阁楼,阿华暂时与农民同住。</h3><h3> 祠堂旁边有一座门楼,后面建一堵墙,一直延伸下去,成一长廊,上面再盖瓦,后来才知:当地的乡风,凡有白事,棺木放在这里。知青来了,村民应接不暇,只好把长廊分隔成三间,几天工夫,我住进有门楼的第一间。房顶有一小块玻璃明瓦,墙上有一个猫儿能进入的小窗,光线从这里聚焦一样射进来。一堵墙把房间分成两半,前面有个小灶,一张小木橙。后面是睡房,床边放着张破旧的书桌,一条桌脚已废了,在下面垫上块砖。我把被子放进麻包袋,挂在床边的屋梁上,夜了,也不清楚老鼠从那里进来,像猴子一样,从屋内上下四处恍动,最怕是雨天,雨水从床边的三两处畅快的滴下,再放进几个盆接漏,声音清脆悦耳,真是时代的交响曲哦!</h3><h3> 在长廊尽头,农户之间,再建一间简陋的泥砖屋,阿华住在这里。她17岁妙龄,开朗活泼,爱唱歌,很快和农民打成一片。</h3><h3> 有一次,我们几个知青找阿华一聚,请她唱歌,她心灵手巧、一边用播箕播米糠,一边唱一首印度划船曲,真的荡气回肠,小小的房间,空气似乎一下流动起来。后来,我再叫她唱拿手歌:“再见吧,第八个故乡”,她的金嗓子真的引人入胜,但当唱到:“我要唱着歌儿穿过海洋,游游荡荡走向远方,去向那碧绿的海南岛上,呀!湛江!”,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但没有哭声,大家一时都沉默了……。原来,这歌曲,是她姐姐所在地、海南岛某军垦建设兵团作的,姐妹俩小小年纪,远隔天涯,离乡别井,未知有何感想?但在当时,都是家常便饭,你能怎样,逆来顺受罢了。</h3><h3> 以后,在小巷深处,常常会隐隐传来阿华的歌声,别的人听来优美悦耳,甚至惬意迷人;然而,我始终觉得:这也许是她发人深省的心思,催人泪下的哀怨……</h3><h3> 过了不久,传闻阿华要和我换屋住,我也觉奇怪,她是我同学的妹妹,但怎么从未提及这事呢?与我一同玩的小孩子真是童言无忌,心直口快对我说:“你不要与阿华换屋”,我问:“为什么?”答:“你这长廊的屋像火车,你住火车头,火车到终点才停站,你是可以调回广州的,阿华住尾卡,中途下车了,回不得广州。”另一人马上讲:“等到祠堂前面的围墙拆掉,火车一直走,你回城了。”</h3><h3> 又过了三两年,阿华出嫁了,后来听同学讲,她嫁去南海里水,只想靠近广州一些,但老公比她大十几年,嫁时,哭得分外心酸……,残酷的客观现实,摧毁了阿华灿烂的人生,她也许懂得,从这一刻开始,人生的理念画上句话,一去不复返了……</h3><h3> 数不清的起早摸黑,披星戴月,祠堂前面的围墙拆除后,不堪回首的时光停顿在1975年,我回城了,然而,我永不忘怀,时代的烙印——我难以形容的青春……</h3><h3> 2012-8-25</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