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刘文云

明天是您的生日，我的母亲。

往年您生日的时候，我总是提早和同事讲好话调换休假，提一点小零食去看望您们---我的父母，今年到好，恰好自己休假。

可是我决定不去老家看您，娘，不是因为我害怕回家的路坑坑洼洼磨痛我的脚，磨坏了我的鞋，而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回家，当姐姐告诉我是一捆纸钱和一挂炮火时，我的心又在滴血了。

仿佛一把尖刀又一次插进我的心里，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我那慈祥，善良，为儿孙们有操不完心的母亲再也不能回到我们的身边了，我害怕，我心碎，我不想回到没有母亲的家。

可是当姐姐在电话里哭泣着责怪我说：“你怎么不回家 ？你怎么这么没人性啊，你……”我无语了，泪水在我心中流淌泛滥，我只能任由泪水在脸上滑下。

我不能让比我更感性的姐姐知道我也在哭泣……母亲，我们思念您，我想念您曾经煤油灯下给我们做的布鞋，若干层烂布在您手中密密浆缝做成保暖吸汗穿着舒服合脚的布鞋。我想念小时候晚上跑几里路去看电影您提前炒好的零食小黄豆。我想念我读高中时您翻山越岭送来的酸菜炒小猪肠，我想念您下午小贩子收摊前买的皱巴巴的、您自己舍不得吃留给我和儿子，侄辈吃的水果。我更想念您每日三餐做的饭菜。入夏，我想念您洗干净铺好的凉席，进冬，我想您换好的厚棉被，过年我想您熏香的腊肉豆腐丸子。我更想念您催喊起床上学上班的声音。几十年来，我习惯了您的嘱咐，您的唠叨，您的大喊，您的责骂，更习惯了您买菜，洗衣，做饭事事皆管。当然，我有时还会在心里怪您，怪您因为我曾经切伤一次手就不准我进厨房，害我常被同事笑话是个笨女人，饭菜也不会做妄为女人。可是，今天您生日了，我却在单位不想回去。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哪里去看您。我在哪里能看您呢?在山上？在家里？母亲，我想您了，您知道么？虽然您走了十一年了，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您，想您时就钻心的痛，思念成疾…

母亲，您就心痛心痛您女儿，您就到我的梦中来吧！让我每夜见到您，让我再听听您的声音，让我再尝尝有娘的滋味……

2021年九月，母亲快要生日了，翻出来稍做修改，以此安慰一下自己伤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