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忆父亲

追梦人

<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病逝21年,在这7000多个日夜里,很少梦见父亲,或许是另一个世界里的父亲不想再打扰我宁静的生活,就象他生前宁可自已艰辛生活也不打扰从军服役的我一样。</p> <p class="ql-block">  我的家地处桂西北的老少边山穷的大山深处,我的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一世艰辛,勤劳朴实。父亲六十年代中期成婚,父母生育一男二女,婚姻存续不到四年,一女随母改嫁。我的家庭也简单,原为祖母、父亲和我们兄妹共四口之家,1980年秋我的祖母去世,变成了三口之家。父亲始终没再婚,1997年夏病逝家中,享年57岁。</p> <p class="ql-block">  我从小看着《南征北战》和《闪闪的红星》等为数不多的电影、读着《最可爱的人》和《欧阳海之歌》等作品长大,比较崇尚军旅。1981年夏初中毕业报考中师入围复检面试,父亲宁可加重负担劝我放弃中师选择高中就读。1984年夏季我高考落榜,父亲在我的埋怨声中默默地卖猪筹钱继续支持我复读。我渐渐长大,对于家庭的困难和父亲的重压是看在眼急在心又无能为力,真是无奈至极。</p> <p class="ql-block">  当年冬季,我瞒着父亲报名应征,当兵检过关后,我才从县城走回山里告诉父亲我要从军的想法,也准备了无数说服他的理由。父亲听后沉默很久,低头表示默认,那一刻,他双眼满含泪花,懵懂的我却兴奋无比。</p> <p class="ql-block">  我接到入伍通知书后,父亲宰杀一只羊、买了二十斤米酒宴请乡邻并为我送行。那晚父亲喝醉了,眼里含着泪花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我离开家乡启程去 部队的那天早晨,父亲没到县城送我。七十多岁的姨婆在数十名身着绿军装的入伍青年中逐个查找到我,送给我由二十张角票凑成的两元钱,说了几句祝福的话,问我父亲为何不来送行,我无言以对。</p><p class="ql-block"> 汽车启动了,送行的人群一边向前移步一边用力向车上挥手,入伍青年们也频频把手伸出窗外向人群中的亲人告别,我却正襟危坐茫然地望着远方,直到汽车越走越远,就这样离开了充满苦涩记忆的家乡。</p> <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交通不发达,通信也落后,“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我在入伍两个月后终于收到父亲第一封回信,赶快找到僻静的地方,迫不及待地拆阅信件,满是鼓励与希望之语,喜极而泣。父亲悟性高且好学成绩好,当年因家庭困难而辍学务农,因有文化特明事理。以后每次来信,都是报喜藏忧,支持我安心服役和报读军校,以至自已多次患重病甚至绝症都默默地坚持而只字未提。</p> <p class="ql-block">  我从军28年,在部队大熔炉中锤炼,在父亲支持下成长,入了党上了军校,从农村娃成长为上校军官,先后6次荣立个人三等功,我觉得每枚军功章上都有父亲的汗水和付出。</p> <p class="ql-block">  军旅生涯总是紧张而严格,每年一次有限的探亲假有时还不能休完整,对在农村艰辛守望的父亲陪伴甚少。我的妹妹1993年成婚,父亲成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一日三餐不准时、每餐冷热均不同,以致胃肠疾病更严重,身体每况逾下。1997年初到省城大医院进一步确诊为胃癌,我的脑袋“嗡”一声,真正感觉到何为天旋地转了。我也刚成家、小孩尚小、工作压力山大,父亲艰辛一辈子还没跟随我享受过丁点的安逸生活。半年后父亲病危,我辗转近400公里赶到家时,父亲已永远闭上了眼晴,静静地躺在棺木里,我知道再也无法把父亲唤醒了,只能把深深的内疚和无限的痛苦埋藏心中。</p><p class="ql-block"> 父亲入土后,我没能按照家乡习俗为父守完孝,又匆匆赶回部队投入工作……</p> <p class="ql-block">  年年父亲节,今又父亲节,在这让人思念、令人感恩的节日里,我想告诉父亲:我已光荣退役并入警四年多了;我还想问候父亲:您在天堂还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