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今年的九月二十五日(农历八月初五),是父亲去世二十周年的祭日。春节后就想着写篇悼文纪念父亲,谁曾想尚未提笔,泪已湿襟,心情沉痛,终未成文。</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人们都说时间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药,为什么二十年过去,每每想起父亲,心还是那么痛。那是因为我的身体里流淌着父亲的血液,父亲活在我的心里,会伴随我的终生。</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直到父亲节前夕,我才用我保存的父亲的照片,作了一篇《怀念父亲》的美篇,以抒发我思念父亲的情感。</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七月初,母亲搬新居。在帮助母亲整理物品的时候,发现在一个旧木箱里放着许多老照片和父亲的日记、信件。含着眼泪翻看了许久,又找到了几张父亲的老照片。</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看着父亲亲切的脸庞和娟秀的字迹,父亲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又想起了父亲在世时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于是我重新整理了这篇美篇,献给远在天堂的父亲,寄托我的哀思。</span></h1><h1><br></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是仅存的一张父亲年轻时的单人照片,相貌堂堂,一表人才。</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一九二六年正月初八出生于沂南县河阳乡高家店子村(现在属于大庄镇)一个普通的农家,是爷爷奶奶的第二个儿子。虽然大伯早年夭折,父亲仍然按照顺序排为老二,姑姑家的孩子们都叫父亲二舅。</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高家店子是沂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庄。父亲曾经告诉我们高家店子村西边的沂河岸边,有一道沿河隆起的大沙岭子。这道大沙岭子,起自高家店子村西北处高家老林的后面,像一条巨龙逶迤连绵至隔壁的刘家店子村西。巨龙在高家祖林后圈了一个大弯,高家祖林也就在龙头的环抱中了。</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高家店子的祖林里,有一棵巨大的老柏树,算来树龄应该有五六百年了。传说这棵老柏树上落过凤凰,所以叫凤凰树。"凤凰不落无宝之地",人们都说这个村子是一块风水宝地。</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就出生在这块宝地上,可解放前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宝地而风生水起。父亲出生时家里只有几亩薄地,一大家子人勉强糊口度日。</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儿时的父亲睿智聪明,爷爷说哪怕全家苦点,砸锅卖铁也要供父亲读书。因此,父亲读了四年私塾。父亲勤奋好学,深得先生喜爱。这四年的学习也为他参加革命后的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不幸的是爷爷生病了,失去了劳动能力,几个姑姑叔叔年龄尚小,家庭生活每况愈下,越来越困难。无奈之下,父亲只能辍学,用稚嫩的肩膀帮扶着奶奶,支撑着一家人的冷暖。</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四零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父亲毅然参加了抗日队伍。十四岁的父亲长得又瘦又小,个子还没有枪高。</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艰苦的战争年代,父亲患了严重的胃病。父亲说有一次正在吃晚饭,突然接到命令有敌情,马上跑步急行军。行军路上,父亲腹痛难忍,呕吐不止。战斗结束后,父亲昏了过去。从那之后,就落下了胃病的病根。在我的记忆里,只要看到父亲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就知道父亲的胃病又犯了。</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胃病折磨了父亲几十年,一九八二年病情再次恶化,在徐州做了胃大部切除手术,之后因为输血又染上了丙肝。一九九二年在济南因肝病病危,经过一年的治疗,总算转危为安,逐渐好了起来。</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对生他养他的那片故土感情极深,那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少小离家,日思夜想的是那个沂河岸边的小村庄。无奈因工作繁忙,很少回去看望。</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文革初期,我和弟弟妹妹学校停课,母亲也停止了工作。父亲被管制劳动,停发工资。一家八口人的生活全靠母亲的收入维持,一度陷入了困境。</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万般无奈之下,母亲只留下我一人看家,带着姥娘和弟弟妹妹回了家乡,投奔三叔和二舅。没过多久,父亲被解除管制获得自由,得知母亲她们已回老家,决定回去找她们。那是文革中最乱的时期,汽车站的汽车停运了,父亲居然步行走回了家。难以想象,疾病缠身的父亲是怎么走的那二百多里的回乡路,想来是一定要活着回家乡的坚强信念支撑着他那瘦弱的身体,实现了回家的愿望。</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感恩三叔和二舅收留了我们一家。三婶为人善良,性情温和,对弟弟妹妹极好。听弟弟说那段时间,秀丽的沂河水和大沙岭子是他们的乐园,他们跟着堂哥堂妹们天天在那里撒欢儿。虽说是落难之时,那段日子仍然是他美好的童年记忆,永远忘不了的快乐时光。</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建国以后,父亲一直在纪委工作。上面这张照片拍摄于一九五八年,是父亲和县纪委的同事们的合影,看他们每个人都表情严肃,正襟危坐。前排右边第一个是我父亲。</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很少和我们说笑,但只要和我们说话,都是柔声细语。即使我们犯了错,父亲也不会大声训斥我们,更不会动手打我们。</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母亲的工作很忙,经常参加工作队到农村去,我们跟着姥娘,几个月甚至半年见不到父母。尽管如此,我们从不惧怕父亲。因为我们知道父亲非常疼爱我们,只是不善言辞。因此如果我们想要零花钱的时候都会跟父亲要,只要说买学习用品,父亲二话不说直接给钱,母亲经常说父亲就会当好人。</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大部分传统家庭都会重男轻女,我父亲正好相反,他对我和妹妹比对弟弟更好,尤其是对我这个长女更是疼爱有加。</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记得我们小时候,吃完晚饭,父亲习惯外出散步。这时,他会叫着我和妹妹跟他一起去。在河边的柳树林里,父亲背着手走在前边,边走边哼着小曲儿,我和妹妹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五六十年过去了,那幸福温馨的场景依然记忆犹新,令我怀念。</span></h1><h1> </h1><h1> </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建国初期,父亲的胃病更加严重。五十年代因为胃出血,在济南住院治疗很长时间,在那里他学会了太极拳。</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太极拳打得特好,一招一式,动作优美。每次父亲打太极拳的时候,我和弟弟妹妹在后面跟着比划。很后悔那时不用心,有这么好的老师也没学会太极拳。</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面这张照片是一九五六年父亲在济南住院治疗时,母亲带着弟弟去看望,一起在照相馆拍照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六四年夏天的全家福,那年父亲三十八岁,母亲三十三岁,已经有了五个子女。父母亲一生最引以为傲的是养育了我们五个孩子,说我们是他们最宝贵的财富。</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六六年文革开始了,一夜之间,父亲被打成"死不悔改的走资派",先是隔离审查,然后游街示众,再后来劳动改造,每天强制在建筑工地拉沙子。父亲本来就体弱多病,哪扛得住这么折腾啊。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下,父亲衰弱到极点,体重降到八十多斤,多次晕倒。后来,发配到酒厂劳动。父亲一直对酒厂那些善良的工人们心存感激,他们看到父亲那么瘦弱,就让他坐着休息。说不用怕,不是你不干,是我们不让你干。一直到一九六八年才结束了管制劳动。</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面这张照片拍摄于一九六七年,父亲看起来那么瘦弱、憔悴,表情呆滞。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七零年,当时的革命委员会让父亲主管水利建设。虽说这工作要天天在野外跑,风吹日晒,十分辛苦。但父亲特别高兴,觉得终于可以再为人民工作了。二话不说,父亲马上就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面这张照片是父亲在水利工程现场的留影。照片中的父亲脸色黢黑,但很开心。</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和同事们的合影,前排右一是父亲。</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文革以后,父亲的胃病时好时坏,但工作比较舒心。这几张照片是父亲去外地开会时在景区的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一生正直善良,刚正不阿。在纪委工作期间认真负责,不徇私情,因此得罪了一些人,在文革中受到非人折磨。但是父亲从不后悔,毫无怨言。他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对我们从来没有过多的语言教悔,是身教重于言教的典范。父亲用自己的为人处事潜移默化地告诉我们怎么做人:不愧于心,不负于人;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凡事不求名利,处处守住良心。</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可喜的是作为父亲的子女,我们没有辜负父亲的希望,在平凡的岗位上努力工作,积极向上;在家庭生活中母慈子孝,幸福美满,足以告慰天堂里的父亲。</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七零年,得知我幸运参军的消息,父母亲格外高兴。这张照片是我第一次穿着军装回家时拍的全家福。母亲笑容满面,连一向严肃的父亲也露出了微笑。</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七一年,父母亲到部队来看望我时的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七二年,弟弟在广州军区当兵,父亲去看望弟弟时的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七三年,我和弟弟一起探家时的全家福。</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全家一起外出游玩时的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和他的儿子们</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七七年春节全家福</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八零年春节,父亲来部队看望我们一家三口时的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八三年春节全家福</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八五年春节全家福</span></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八十年代父亲在家中的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九二年春节,父母亲和我们一家三口的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母亲和孙辈们的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弟一家和父母亲的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和母亲在家中</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九四年,在日照海边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母亲和小孙孙的留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九六年,我和父亲的最后一张合影。一九九八年,父亲突然离世,这张照片成了我最珍贵的照片。</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难忘一九九八年九月二十五日(农历八月初五),这一天是我们痛彻心扉的日子,敬爱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从此天人永隔,再无父亲。</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二十年过去了,我们对父亲的思念一刻都没有停止,父亲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span></h1><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惟愿天堂里的父亲一切安好!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永远爱您!</span></h1><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