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文：水冰月</h3><h3>图：网络</h3><h3><br></h3><h3> 有一种爱永远不能诉说，有一种思念永远无法抵达，有一种深情叫做：父爱绵长。有一种铭刻叫做：恩重如山。</h3><h3> </h3><h3> ——题记</h3>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敲下“父亲”二字的时候，心里一阵绞痛，泪水就如泉涌一样模糊了双眼。我觉得我已经释然了，可是每每提到父亲，或者遇到这样仪式感极强的节日时，那种无从表达的渴望和悲伤就是在伤口撒盐的又一次重创，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波涛汹涌般的痛再次决堤，挡也挡不住，挥也挥不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看到了冰丫头拍的微电影《父亲》在热播，这个微电影其实是为重庆银行拍摄的广告片而已。故事中讲述的是一个父亲和女儿彼此心疼的故事。看完以后心潮起伏，泪如泉涌，随即给丫头留了言：“看哭了！”</p><p class="ql-block"> 她回我：我觉得拍得一般。</p><p class="ql-block"> 我明白她说的一般是指她演的一般，而我所说的是故事里的父女情很打动我。我回她：可能我们理解的深度和看待的角度不同。</p><p class="ql-block"> 她回了我一个拥抱的表情，而我早已泣不成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这个词，这一声呼唤，对我来说就是致命伤。一直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会渐渐淡忘，可恰恰其反，年龄越大，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有一种伤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有一种遗憾是你拼了老命也无法赶得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年父亲节， 每到这个日子，心情就各种复杂，一边疼痛着，一边安慰着自己。载在天平上的情绪，起伏不定，飞得很远。我想，如果真有灵魂存在，那么，亲爱的父亲，请你务必来看看我，那种思念早已汇聚成河绵绵不绝流向家的方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年冬天，爸病了，作为一名山村小学教师，他没有坚持到放寒假，家住村里的东山顶上，爬坡回家他要歇上几歇，黝黑的脸庞也变得蜡黄，虚弱无力，高烧不退，胸闷咳嗽。找来村里的医生诊治，医生说爸得了胸膜炎，年前那段时间，瘸腿的村医每天从村里过河爬坡来到东山上给爸输液扎针，直到大年三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年春节，妈特意为多年不曾穿过新衣的爸买了件崭新的中山装，衣领扣的整整齐齐，里面套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头发梳理得有型，文质彬彬，高大英俊，怎样都觉得爸是那么好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初一早上，爸从上衣口袋摸出六块钱，给我们兄妹仨每人两块的压岁钱，还记得，我们仨争着扶爸下炕，给爸穿鞋，爸下炕，可以一个人到院子里走走，看上去，爸很开心，还记得，我们仨围着他：“爸，你快好了，可以走路了。”</p><p class="ql-block"> 妈也很欣慰，在一旁念叨：“再好两天，就可以到村里走走，给大家拜个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过完年，爸虚弱的再也下不了炕，起身都困难。大年初八，被舅舅接到县城去住院治疗，我被学校选拔，为县里每年一度举行的元宵节晚会去排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月十五闹红火，来自各个乡镇的文艺表演，从上午开始热闹到下午，我挤在人群中，看到了我们村的锣鼓威风，兴奋的拍着巴掌跳，跟身边的小伙伴儿扯着嗓子的显摆：“看，这是我们村的。”喧闹的锣鼓，欢腾的秧歌，熟悉的面孔，寒冷的冬天，挤在人群中，兴奋到心跳加速，热血沸腾。队伍中，长乐叔看到了我，一把把我抓住：“孩子，赶紧回家，你爸不行了。”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我像一株无力的稻草一样倒在了热闹的人群中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醒来，老师同学围了一圈，伙伴们哭红了眼，我疯了一样，要马上回家，面临晚上的演出，老师一直耐心的安抚我，无论如何要坚持把晚上的节目演完，满脑子都是爸的影子，好像一瞬间就会消失不见，“哇哇哇”的放声失控大哭，后来，还是坚持着演完了节目，获得了全县文艺会演的第二名，奖金一百元。我握着这一百块，想着用它来给爸治病，哪怕只能买一瓶药片也行。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我要见到爸，镇长特批用他的212吉普车送我回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到家，突然间多了很多人，乡亲们都来帮忙，看到爸，躺在炕上，短短几天时间就瘦了一大圈，看到我进门，伸出手来，嘴角蠕动，又说不出话来。爬到炕上，叫了一声“爸”，把那攥出水的一百元放进爸的手心，把脸伏在爸的胸膛，紧紧的抱着他，哽咽到心痛，任眼泪无声的流淌在爸的身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妈说，爸得了不好得病，活不了几天了。乱了方寸，怕到飘零，爸要是走了，谁来疼我，谁来爱我？谁来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来，每一分钟都舍不得离开爸，每天给他擦洗，给他说话，喜欢把他抱在怀里，做他的靠背，给他按摩，给他讲笑话，有一天，我猛然间发现，一米八大个儿的爸竟然瘦小的像个孩子，他的手软绵绵的，暴露的青筋不见了，指甲没有一点血色，他的眼睛常常闭着，以为他睡了，可又不经意间看到他眼角有泪外溢，睁开眼睛对他来说都是那样的耗费体力。现在想想，其实，爸什么都明白，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人世，离开他的孩子和这个家，他对我们究竟有多少的牵挂和放不下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后来，在一段时间里，一直怕，怕爸会闭上眼再也醒不来，每每这个念头出现，心中那种恐惧就会冷不丁的让我一阵阵的心打颤，假如那一天来到，我该怎么办？爸走了，我该怎么办？妈妈该怎么办？这个家该怎么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熬出了正月，二月二，一早，爸突然间坐起来了，摸着我的脸，手是凉的，有点软，对着我们笑，满眶眼泪流到了嘴边，一句话都没说，靠在妈的身上，闭上了双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爸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看着他被装进大红棺材里，被乡亲们抬出家门，走出小院，走下东山，淌过小河，爬上另一座山。爸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那一年，我十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来，没过几年，我站在了爸曾经的讲台，用着爸曾经用过的书，睡在爸睡过的床，翻看爸曾经写得每一篇教案。大山里，沿着爸走过的路，代课老师一做就是好几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写得一手和爸一模一样的字，我记得我在爸留下的教案本里，一笔一划的顺着他的笔记将空白处一一填满，那些寂静无声的夜里，对面山上偶尔会传来狼的叫声，我在煤油灯下模仿爸的字书写着年少的心声，不孤单，不害怕，仿佛爸就在身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现在，我是一个图文作者，我每天用镜头和文字传递着对生活的挚爱和善暖。读者都说我的文字有疗愈功能，而我却苦苦的笑了，在我心里永远都有一道内伤，对于一个治愈系的作者来说，疗愈别人同时却无法治愈自己，这个无能为力就像一把利剑一样直戳心底，一碰血就会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留在世上唯一的一张照片，是一张黑白免冠照，曾记得那是从他的教师证上撕下来又反拍放大的。如今，也有很多人喜欢我的图片，而我摄影水平再高也无法为父亲拍摄一张属于他的照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活着，总有这样那样的伤陪着你风里来雨里去，有很多遗憾即使你用尽全力也无法弥补，也有诸多的坚强告诉你，不要悲伤，不要彷徨。冥冥之中，一直觉得父亲就在身旁，从未离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三十年了，年少不懂伤的悲，也从未说出那一句：“爸，我爱您。”不惑方知伤的深：爸，特别想念您，您在天堂还好吗？如若灵魂有知，请您到我的梦里来一趟。如若真有来生，我们再做父女一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若有来生，那该多好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h3><b> 父亲节，祝天下父亲幸福安康！</b></h3>